第八十二章 量子靖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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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士奇與蹇義,相互攙扶著重新走進靈堂裏的時候,正正好,便聽到了這最後一段話。
他們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一絲血色也無。
楊士奇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涕淚如雨下,對朱元璋說:“陛下,是臣之過啊!”
他已經聽明白了。
堡宗年少不能當政之際,是他們三楊,在輔政。
先皇崩逝,如他這等輔政大臣,一般也當擔著教導新皇的職責。
如今堡宗做出這等有辱國體之事,他們三楊,難辭其咎。
朱元璋看了楊士奇一眼。
楊士奇不在的時候,他對楊士奇燃起了熊熊怒火,楊士奇出現了,他看了看那並不作偽的痛苦難當的年輕人,到底,幽幽歎了口氣:
“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按理來講,咱確實應該狠狠治你的罪!若是按咱以前的脾氣,現在將你推出去斬首也不為過。隻是,一來,此事現在還沒有發生,咱不能拿未來的罪,治現在的人;二來,你們來得遲,不知道,咱有個叫攝宗的好孫,嚴厲教著他那叫擺宗的兒子,可最後,卻差點被那擺宗掘了墳,唉……”
那最後的歎息,真是悠長又落寞。
“子孫都是債啊,你且起來吧,都說前車之鑒、後事之師;你現在,看著這後事之鑒,從現在,砥礪自己吧!”
【王驥沒班師回京前已經被扔去南京。
此時南京淪為陪都,倒是個躲災養老的好地方。比如前文提過的太醫盛寅,他因為仁宗討厭自己,在朱棣死後就自請去了南京。
景泰元年8月,堡宗回來了,王驥也恰好押著俘虜回來了。】
“也就是說,這個堡宗,被抓了整整一年時間,然後又苟且回來了?”朱柏說,他十分不喜這堡宗,“我等父皇子孫,何等高貴,豈可受辱於彼輩!此誠非我朱家男兒!”
也不奇怪。
這湘王朱柏之氣性,在放火之際,便展現得淋漓盡致了。
大家深有同感。
與他同列為朱家男兒,感覺自己的檔次都被降低了。
【明史紀事本末載,冬十月,景泰讓王驥去看守堡宗的南宮,孤證,不太可靠。且9月,他已經正式下旨讓王驥備守南京。
這條記載,大約是想表達,王驥因為看守南宮,與堡宗有了聯係,同情他的待遇,才有了後麵參與奪門之變的想法。
實際上按11月,王驥自己上奏要求景泰賜他世券丹書鐵券)的思路看,他是在著急向新老板尋求安全感,新老板不發話,那就他開口。
內在邏輯是,他認同新老板的皇位不可動搖。
按王世貞的《弇山堂別集》記載,他這一年還被加了工資,實錄不載,大約是伴隨著這次主動求保命符一並下達的嘉獎。】
“關什麽南宮?”朱元璋狠狠皺眉道,“此時就應該讓大宗正出來,把這不肖子孫關到鳳陽府區!”
大家擦擦汗。
這大宗正,哪敢去關一個前皇帝呢?
朱棣搖頭:“關到鳳陽府,就天高任鳥飛了!萬一有賊心不死之輩衝進去,也要防一防啊。”
大家默默看著朱棣。
肯定得防一防如你這般的靖難故事啦。
【總之,王驥帶著保命符非朱八八的可使用版),安心的去南京養老了。
他是個老而愛動的性格,在南京也沒閑著,看著軍備鬆弛就按著自己那一套練兵。】
老朱先道:“這王驥,倒是不錯的。景泰不用他,有些可惜了。”
然後他悚然一驚:“什麽?這南京的軍備也廢弛了?就算那時候,南京已經是陪都了,但它可是陪都啊!”
將軍們掬一把辛酸淚:……你已經默認你的丹書鐵券是廢紙,都不再反駁了嗎?
【景泰2年2月,王驥上報,正月18,南京的泉水等有罄香,景泰聽了,很開心,讓他取一點。奉先殿皇宮內家廟)說,這祥瑞呀!禮部尚書胡濙你快帶著文武百官慶賀皇上聖德,天心有感。
被無情駁回。
胡濙表示,老領導朱棣)曾頒布旨意,有進祥瑞者按阿諛罪論處。ps,朱元璋也不信,措施是讓底下人別上報。
這個事兒吧,很微妙,你如果去翻朱棣實錄,會看到永樂4年11月,孝陵甘泉出,朱棣誇,好祥瑞!全靠他孝感動天+治國有方!
同為非正常繼位,景泰可不似朱棣,說啥是啥,碰了個灰頭土臉。】
朱元璋:“……”
朱棣:“……”
朱元璋:“然後那甘泉呢?分給了文武百官,再廣而告之一波,這水裏頭,全是我對你的愛?”
朱棣:“那,也確實?”
朱元璋累了,懶得反駁了。
【同一月,王驥上報雷擊大報恩寺。
啊……祥瑞不給誇,災異卻得罪己,景泰本還想給自己繼位合法性找點天人感應的基礎呢,就被當頭棒喝。
大報恩寺可是朱棣為紀念爸媽而修的,代表孝道和祖宗法度的重要建築物啊。古人又不知道雷擊的原理,就以為是在感應不孝。
換朱棣來,也得罪己參見三大殿事件,三大殿還沒報恩寺有象征意味)。】
朱棣一愣:“三大殿事件是什麽事件?難道也被雷擊了?”
朱元璋則在想:“嗯?難道說,這雷擊也是有道理的?”
皇子們也不禁想了想這關鍵詞:“是有個叫電視機的……還有個天雷真君富蘭克林,想是這富蘭克林,把電給格明白了,就有了這電視機吧?”
老朱悟了:“所以這雷電,看來也是可以利用的啊。”
而且他還知道,這電視機,是個大家播放東西看的,播放的應該就是他們現在的戲劇吧?雖然那些播放的內容很奇怪……
但想來,這電視機,也是個頂頂好的東西!
於是,老朱目光一掃,好,揪住了朱柏。
這兒子是個道士,天天開爐煉丹,想來和這雷啊電啊的,很有共同語言。
他威嚴道:“老十二!”
朱柏已經學會搶答了:“我知道,雷電政!”
朱元璋欣慰:“很好。”
朱橚此時插話說:“但是老爹,這個雷電,聽上去,似乎不太安全,不像那蘿卜一樣。”
朱柏:“五哥,你不用擔心,我會注意安全的。”
此時朱元璋也擺擺手,說:“真的朱家子弟,敢於直麵烈火,也該敢於直麵雷電。”他對朱柏鼓舞道,“去吧,咱在後頭看著你!”
朱柏:“……”
不得不說,是親爹了。
【於謙趕緊把鍋全攬給自己,說皇上你都是好的,錯都在我。
講了好長好長一段,寬慰景泰,提出理論,我們以後多多重視練兵、多多撫恤、多多秉公審理,會好的。
南京重地,應有所“自思”,及時防範。
景泰說,不是你的錯,大概是“朕臨君位,未合天心,故有此災”,我們一起努力吧。
然後反手把鍋分給了南京文武百官,敕令,皇帝我固然不德,你們更是大錯特錯。你們玩忽職守、假公濟私、妨礙正道以至於軍民嗟怨,趕緊改過自新吧。
對比一下三大殿災時朱棣的態度,不難發現兩個皇帝的性格差異。
三大殿災被一些人利用起來反對遷都。
而朱棣的罪己詔,認了是自己不德,進行了一番稅務減免……遷都?老子說遷都就遷都,你想讓我在罪己詔裏寫這種東西想屁吃。
罪己詔裏寫“宜條陳無隱”,實際上所有膽敢提遷都的,反手下獄。
而景泰是很鬱悶、很灰心的的說出了自己內心最大的隱憂。當然這段大家也可以理解為,是朱見深寫實錄,故意讓景泰這麽說敕令不能改,對白可以改)。
但這種深深的焦慮和隱憂肯定是存在的。碰上這種破事,誰會開心呢?】
大家……這……朱棣……
朱樉鄙視道:“老四,你說讓他們條陳直議,實際上就是在釣魚執法吧。等有人真的相信了你,開始直抒胸臆,你就正好對他們一網打盡。”
大家:嗯……就結局來看,確實如此。
大家歎了口氣:“隻有正經的老實皇帝景泰,才會去擔憂這件事情,乃至需要於謙去安慰吧。”
朱棣看八八,八八看朱棣。
最後他們選擇什麽也不說
【相對微妙的是,他會不會因此遷怒南京百官top王驥呢?
從他後麵更改太子,把親兒子朱見濟扶上位的“前一天”,都要特意下一道指令給王驥,說,你八十啦,簡在帝心,啥也別幹啦,就在南京自娛自樂吧,不要參合政務看。
他是很不喜歡對方了……】
大家歎了口氣:“這事兒確實難,禮法在那裏,就算大宗正,也不會同意改立太子的。”
【王驥的最後一道政務相關的上奏,是一件up很讚同的小事,他察覺到,由於士兵為避糧或者外調,總是拋棄之前娉下的妻子,改娶他人,女人們隻好改嫁。可是一旦訴之公堂,這些苦命女人依大明律都要敗訴,要麽判給前夫,要麽發賣為妾。
明明是男方無義,而非女方背盟啊!
他例舉了很多具體的婚姻慘事案例,看得出親自調研過不少。】
“啊?”朱元璋意識到了,“是個問題,這個得拿到朝堂上,讓他們給朕好好議一議,這事兒,改倒是簡單,但怎麽落實,是個問題。”
朱棣說:“現如今移民如此之多,此類事件肯定也是屢見不鮮。難道這樣的事情,直到那堡宗時候的王驥,才注意到並上報嗎?”
說話間,他看向楊士奇與蹇義。
楊士奇與蹇義此時也是決心了,一定要把這未來的缺漏,逐一補上!
【景泰4年6月,他說,領導你讓我在南京自娛自樂,不過我老家在北麵,靠近北京。我八十啦,隨時都要死啦,領導你能讓我回來嗎?
景泰同意了。
此後便沒有消息,下次再見,就是他參與奪門,並在奪門後非常直白的對堡宗說,奪門過去有一段時間了,你沒冊封我兒子,不要忘了他。
這種直白,也不知道是性格所致,還是景泰一朝的教訓讓他學會了,別t打隱語了,開口要吧。
曆史人物總是那麽複雜,不能簡單去評判一個人是好是壞。隻能說,王驥是個有私心的、不完美的人,而被趕鴨子上陣的景泰是個政治手段不夠嫻熟的君主。
王驥會是真正的奪門計劃策劃人嗎?
不知道了,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被摁在南方不允許回來,連帶著摁住了一個真小人——張軏。
而君子易處,小人難防啊。】
沒錯,別t打隱語了!將軍們心想。你悟透了這點,就對了!
不過他們幾乎下意識的,又看了看朱元璋,繼續想道:當然,這王驥,可能也是因為當時十歲,無所顧忌了,才開口如此直白討要吧。
【現在,我們返回到土木堡剛發生,混亂的宗法繼承事件上。
這份混亂無序,便是奪門之變發生的第二大誘因,可能也是最主要的。
先拉一下時間線。
8月16,孫太後剛被勸明白守北京,8月17,袁彬奉堡宗之命去宣府叫門。
8月18,放權給朱祁鈺,8月20立朱見深為皇太子。
8月22,袁彬奉堡宗之命繼續去大同打秋風。
同一日,孫太後隻得又退一步,先說朱見深為東宮,再認了朱祁鈺監國的身份注,之前隻是幹監國的活,無確切名分)
按照明史的說法,孫太後一開始命取襄王朱瞻墡的金符入宮,意思就是襄王你來。
朱瞻墡可太明白,這是燙手山芋了。昔日,朱瞻基早死,皇位一度有人聲稱兄終弟及得他來,張太皇太後駁回,讓堡宗繼位。
朱瞻墡麻溜的被換了封地,並牢牢謹記張太皇太後三楊擬定的年號“正統”。
父親死了,兒子繼位才是正統啊。
現在堡宗沒死,就算死了,按宗法製也是朱見深,再次,朱祁鈺。他的順位是絕不可能繼承皇位的,過去就是當個染指正式皇權的監國,太要命了,旨意不是從堡宗出,從代行權力的孫太後出。
堡宗處境又丟臉。
監國當的不好,大家一起玩完。
監國當的好,就是對照組。看呐,假皇帝比你真皇帝好多啦!
絕對、絕對會被報複清算的!
於是他不來,並上書請立皇太子,朱祁鈺監國。
好吧,孫太後琢磨,反正皇位還是自己兒子這一係身上嘛,就是找個冤大頭看著。】
這一段說下來,大家也是完全明白了,景泰所處的尷尬處境。
“原來中間還有襄王一著?”
“這襄王,不會是當時的大宗正吧?如果是的話,大宗正也支持朱見深,那景泰想換太子,確實孤立無援。”
“再說,那堡宗確實有辱國體,可是朱見深在這深宮之中,目前來看,似也沒有過錯啊。”朱允炆不禁為朱見深說話。
【可是,事情哪有她想的那麽簡單呢?
我們且看一下也先那邊對皇位的反應吧。
9月16日,明朝派嶽謙跟隨太監喜寧、袁彬和也先取得聯係,送來了孫太後給兒子的衣物,以及朱祁鈺登基的消息。
喜寧:“家裏如今要立郕王做皇帝。我再三言說,也先誠心要送皇帝回來,你且不要立。朝裏不肯信,隻要立郕王做皇帝。”
10月3日,鬱悶的也先殺馬擺宴,竟是擺了一個小型儀式,讓堡宗複位了。
屬實是地獄笑話,大明“正統”在瓦剌了。
由此可見,一個監國的份量,和一個皇帝的份量根本不可同日而語。若是正常情況下,孫太後這種私心可以接受;戰時狀態,也先擺明了就是要靠皇帝來要挾金銀的情況下,皇位空虛就是示敵以弱。
沒立之前,看袁彬的回憶錄就明白了。
8月23指揮盛廣等送至銀3000兩;8月24送衣服;8月26送彩段羊酒蜜食。
不動也有白飯來送真好吃哇。】
朱棣又站不穩了:“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他怒吼一聲:“朱祁鎮,是個好漢子,你就以身殉國,讓你弟弟正正當當的兄終弟及,哪還有後麵的一堆事!”
【此前,也先等人從大同那邊敲詐完畢後,沒有去攻打北京,而是去往甘肅一帶遊蕩,等著明朝來送錢。
發現事情和想象的不一樣後,又帶著人跑去了大同
也先說,你們頭目出來啊!
大同守將沒理他,隻是複給了羊酒諸物。也先就帶人去陽和討吃的。雖還是給了,但到底沒那麽簡單了。
也先因而決定改討去搶,要去攻打北京了。
注意注意,無論是從後續明朝方的回憶錄還是蒙古方的史料記載看,也先的目的確實是搶劫,而不是吃下明朝。
1、也先等人的動機源自他們對明朝朝貢打秋風)被石亨等人建議嘎掉冗餘人數,按規定的來。
蒙古人實際上是很窮的,他們平常吃的奶製品,肉隻有頭領才能享用,平常牧民哪裏舍得殺自己存活的資本。
糧食也種,就是灑在地上讓他們天生天養,回來吃點糙米。
堡宗在瓦剌算是高級待遇了,五天能吃一頓肉,可是沒米吃,以至於李實等使臣來訪,他問使臣討米吃。
去明朝朝貢打秋風)=我能美美吃飽飯。】
朱棣重新窒息了起來:“建議雖好,也要看看時機。還在和麓川征戰,如何能急著處理瓦剌的事情?總要有所取舍,優先分化懷柔而不是直接打啊。”
朱元璋沉沉歎了口氣:“這就是沒有清晰的戰略目的所致。如前麵所說,這王振力主了麓川,又是這王振力主了土木堡。此人純是個好大喜功之人,為了功績去打仗,而不是為了國家安定去打仗。”
【2、也先他不是成吉思汗的後裔,馬上,瓦剌就要因此自爆了。
有些友友很奇怪,為什麽瓦剌不殺了堡宗?
護住堡宗的那個蒙古人,叫伯顏帖木兒,韃靼領導人阿魯台的兒子。這位仁兄在為堡宗送行前說到:“我每這裏怎保得長勝,長太平。你若回家去坐了皇帝位時,就是我的主人一般。我這裏有些好歹,我便來投你。”
不久後,他造反了,和阿剌知院一起攻襲也先。
可是!明朝方麵哪裏知道這種事情啊,而且你窮我就要扶貧嗎?把你打回去,歸順我等王師,名正言順的扶貧才比較合適吧。】
朱棣已經吐血了。
救命啊。
明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信手便做的事情,鬧到如這般滑天下之大稽的土木堡!
這事兒很難嗎?
明明問問來投降的蒙古人,就知道了啊?
至不濟,你派幾個臥底間諜偵騎過去啊!
信息戰!信息戰!信息戰!
【可是,即便以於謙為代表的百官都深刻的意識到皇位不能空置,他們卻沒辦法找出任何一條理論依據。
兄終才能弟及。
兄未終,又還有兒子在位,哪怕是庶長子,那也是正經兒子,有絕對繼承權。可參見張懋等人,我國嫡庶之分還沒有到如此嚴重的地步,隔壁朝鮮比較嚴重)
誠如朱棣打的奉天靖難口號,他檄文裏也是喊清君側,而不是有德者君之。
武力上位後,他亦是通過論述:我是我爸在世嫡長子、我爸洪武有35年,我爸本就想傳位於我等一係列宗法繼承理論,來論述自己皇位的合法性。
他壓根不敢提朱允炆,朱允炆死了r生死不明,都牢牢的動搖著他政權的合法性。
於謙匆忙之下,給朱祁鈺找了個“社稷為重,君為輕”的理論。
好啊,我們肯定拍手叫好,不要太正確啊!
可是各位,你們沒發現嗎,於謙都不敢說第一句“民為貴”。
在這種情況下,說了民為貴,其法理就源自百姓,既然是百姓,就動搖了宗法製和家天下的根基,是有德者居之!
隔壁葉二女皇,無法從宗法製和宗教裏尋求支撐,選擇了貴族和百姓,她的做法是開啟新思潮,讓西方民主的思想融入大家的觀念,從而達到水能載舟的效果。
於謙肯定不能這麽說,說了,就不是朱祁鈺當皇帝了,是他於謙也可以當了。
那就是這大明很重要=你老朱家的祖業很重要=你要守護祖業,你上吧。
好,法理完全框在宗法製體下,而此時宗法製的最高決策人——是孫太後。
也就是,朱祁鈺的政權合法性,完全來自孫太後。
但是孫太後的職責是很模糊的,她也沒有完全的合法性,隻是代行——連帶著,朱祁鈺也沒有足夠的合法性。
好啦,說到這裏,也能解釋友友們為啥疑惑,朱祁鈺怎麽不幹脆殺了朱祁鎮?
他要是殺了,哪怕是暗殺,名聲也沒了。
要麽和李世民、葉二一樣完全投身民主,依托民為貴坐穩江山,要麽就和朱棣一樣想辦法抹掉朱祁鎮的存在,從他爹那裏尋求不牢靠的宗法繼承。
後者顯然做不到啊,他還要順便殺了孫太後,隻要孫太後開口,他就bbq了。
為了斬草除根,還得殺了朱見深,因為朱見深也可以對他質疑。
沒人會讓他這麽大殺特殺的,所有文官都無法接受這種事。
而武將……軍隊調動大部分由於謙建議,於謙這樣的純臣,必會寧死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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