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表演雙簧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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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大雜院,薑柔迅速拉起孟雯的手,氣喘籲籲道:“雯姐,快跟我走,你家出事了。”
    孟雯心裏咯噔一下,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趙岐又來搗亂了”
    “嗯,聽說一大爺被氣倒了。”
    趙岐就像個擺脫不掉的噩夢,她差點暈厥過去,忙打起精神和薑柔往外走。
    “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韓元上關上房門,緊跟他們的腳步,眉頭輕皺。
    三人跑回孟家,中院圍了不少人,議論紛紛。
    有人見孟雯回來了,忙上前告知道:“快進屋看看吧,你爸讓那白眼狼氣病了。”
    薑柔隨她走進屋,隻見孟書閣靠坐在床邊,臉色發白。陳愛荷和另外一個嬸子在照顧他,表情凝重。
    在孟雯回來之前,大家幫忙找了前院的吳大夫,說他心髒沒毛病,血壓有點高,問題不大。但遲遲沒緩過來,令人不免擔心。
    孟雯走過去,眼淚已圍著眼圈轉,“爸,你怎麽樣身體哪裏難受告訴我”
    怕嚇到她,孟書閣虛弱地擺擺手,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
    這樣反而讓她擔憂不已,立馬決定去醫院。
    有人幫忙找來板車,韓元上幫著把孟書閣扶到車上,表情嚴肅:“我陪你去醫院吧,那裏我熟。”
    孟雯不想麻煩他,卻被薑柔推上車,“雯姐,病情不等人,我哥懂得多而且力氣大,你就讓他去吧。”
    怕他倆到醫院遇見突發情況忙不過來,薑柔和陳愛荷也跟著去了。
    等到了醫院,直接去急診。經過診斷,孟書閣是因為血壓太高才引起的眩暈,需要住院觀察一晚。
    韓元上輕車熟路幫忙辦理住院手續。
    陳愛荷還不知道自家大姐有心讓孟雯當兒媳婦,望著他挺拔的背影,不由得對孟雯感慨道:“家裏還是要有個男人才行,像今天這種情況,如果你是已婚身份,就算趙岐再有本事,也不能隨便欺負你。”
    孟雯目視前方,久久沒有開口。
    醫院陪床隻需要一個人,等把一切都辦妥後,薑柔他們騎著板車回了大雜院。
    在路上,陳愛荷當著韓元上的麵,又聊起了孟雯的不容易,更痛罵白眼狼早晚有報應。
    薑柔仔細觀察韓元上的表情,希望能從中看出點什麽,可惜這人除了麵無表情,再也找不到其它情緒。
    第二天下班。
    薑柔買了兩盒槽子糕,去看孟書閣。他今早已經出院,正在家中休息。
    聊起趙岐,他依然無比激動,“當初都怪我,給小雯挑了這麽一個人,害了她一輩子。”
    薑柔不懂得怎麽安慰人,想起自家表哥,便意有所指道:“沒準雯姐的福氣在後頭呢,像那種人渣,您別跟他生真氣,您越生氣他越高興。”
    又聊了一會兒,她才從孟家出來。
    腳剛邁出門檻,就被薑秋雨攔住了去路。
    “從回城到現在,我還沒去過你家呢,不如帶我去你那兒坐坐吧。”
    薑柔詫異挑眉,猜不透她在打什麽主意。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想著見招拆招,便答應了。
    “你去別人家作客是不是應該買點禮物之類的如果空手,你還是別去了。”
    這幾天,薑秋雨清瘦許多,她聽到這話心頭一梗,寡淡蒼白的臉龐被氣出一抹紅暈。
    “我是你姐,你至於因為房子的事對我耿耿於懷嗎”
    見她生氣了,薑柔拿出所有勇氣,決定跟她硬剛到底,“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懂。第一次去我新家,難道不該帶禮物嗎”
    “……”
    為了達到目的,薑秋雨隻能妥協,她把剛買的一斤大白兔奶糖送給薑柔,這才得償所願。
    為防止她有什麽貓膩,薑柔領著她在自家堂屋坐下。
    薑秋雨環顧熟悉的四周,心裏很不是滋味。這裏明明是她爸生前住的房子,爺爺憑什麽把它給薑柔
    壓下心底的嫉恨,她朝臥室的方向張望著,“對了,你能給我幾個發夾嗎我這幾天沒空去供銷社,梳完頭發,掉下來的碎發太多。”
    關於頭飾這方麵,薑柔有輕微潔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我也沒有,你還是去供銷社買吧。”
    看出自己今天很難靠近臥室,薑秋雨逐漸急躁,“我聽說你從廢品站淘弄回來兩個首飾盒特別漂亮,能不能讓我看看”
    自從那天從烤鴨店回來,她像著魔一般,把廢品回收站翻了個底朝天,一心隻想找到那個首飾盒,來挽回鍾家人的好感。
    後來她才從工作人員那裏得知,近期有個特別美麗的姑娘從廢品站一起買走兩個首飾盒。
    薑秋雨一下子就想到了薑柔,回去問陳愛荷,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她一定要把那個首飾盒哄騙過來才行。
    見她在打首飾盒的主意,薑柔輕輕擰眉,不禁猜想她是不是也知道首飾盒裏有寶貝
    從小到大,自己的東西總是被搶,然後被弄壞再還回來。
    如今,無論是哪一個,但凡自己的東西都不會再給她看。
    “你說的那兩個盒子,讓城東劈柴燒了。”
    “什麽,燒了!”薑秋雨“騰”得一下站起身,慌亂之中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好好的首飾盒,怎麽可能燒掉你是不願意讓我看吧”
    她的陰陽怪氣讓薑柔很反感,於是沉默幾秒後,如實回答道:“嗯,我的確不想讓你看。”
    既然決定不當親姐妹處,她不再害怕惹怒她。
    “薑柔,你真行!”
    薑秋雨恨得咬牙,卻也毫無辦法,隻能含著怨氣離開。
    回到家,她故意裝出一副要哭的樣子,想引起陳愛荷的注意。
    陳愛荷也確實注意到了,便問:“你是怎麽了鍾放又給你氣受了”
    薑秋雨搖頭否認,把在薑柔那裏發生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最後含淚說道:“媽,小柔好像還在為房子的事生我氣。但那個人是我舅,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我,我也是沒辦法啊。”
    陳愛荷聽完陷入沉思,再想到前些日子聽了陳艾蘭的話,算的那筆賬…這才發現關於兩個女兒,她和薑德山是有偏頗的。
    給大女兒花的錢,要比小女兒多出一倍還不止。
    這其中雖然夾雜著愧疚,但對於薑柔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小雨,我和你爸一直希望你們姐妹倆能相親相愛,哪怕有一天我們都去世了,你倆也能互相攙扶著,共度餘生。可能因為房子的事,小柔的心被傷到了。你身為姐姐,能不能體諒她一次”
    這番話讓薑秋雨一愣,隨即憤恨不平:養父母永遠隻會對親生子女好,就算自己再優秀,也比不上天生的血緣關係。
    幸好她沒被對方的糖衣炮彈所收買,不然最後傷心難過的隻會是自己。
    她冷下臉,問:“媽,現在是小柔在鬧情緒,難道她做錯了我也得體諒她嗎隻不過是個破舊的首飾盒而已,她至於給我難堪嗎”
    陳愛荷還想說點什麽,但薑秋雨沒給她這個機會,回到房間收拾幾件衣服,便往外走。
    陳愛荷見狀,忙去攔人,“你這是去哪兒啊有什麽話不能心平氣和的說”
    “我去我舅那裏住幾天,等薑柔能心平氣和了,咱們再聊。”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背影決絕。
    這一刻,陳愛荷心中湧動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傷心,失望夾雜其中,讓人心灰意冷……
    另一邊。
    薑秋雨來到韓老三家,可把當事人嚇了一跳。
    見她是拎著行李過來的,韓老三的臉上閃過為難,“這是咋了跟家裏人鬧矛盾了”
    如今他家住的是筒子樓,總共二十多平,卻要一家人住在一起。
    薑秋雨打量周遭,心裏很是嫌棄,可她現在走投無路,就想在這兒將就幾天,給薑家人一個下馬威。
    “嗯,跟薑柔吵架了,舅,你收留我幾天。”
    韓老三剛想答應,就聽他媳婦大聲嚷嚷道:“我家這小破地方可供不起你這尊大佛!你不是有對象嗎去你對象家住唄。”
    薑秋雨很反感這個舅媽,不禁蹙眉,“我和他還沒結婚呢,住在一起對我影響不好。怎麽,你不願意收留我”
    想到她有個好婆家,韓老三即使不願意,也得讓她住下來。
    “這裏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別聽你舅媽的,這個家我說了算。”
    最後,韓老三的媳婦很不情願地收拾出一塊地方讓她住。
    薑秋雨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想辦法重新嫁進鍾家才行!
    五一勞動節這天,春風和煦,萬裏無雲。
    在機器廠大禮堂,正舉辦每年一次的勞動節聯歡會。隻見寬敞明亮的禮堂內,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薑柔站在後台,透過舞台幕布的縫隙看到這麽多人,不免有些緊張,很後悔輕易答應表哥的請求。
    韓源止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他輕拍她肩膀,笑嘻嘻道:“怎麽,害怕了沒事,我舞台經驗豐富,有我帶著你,不用怕。”
    他的舞台經驗全是蘿卜雕花,薑柔白了他一眼,絲毫不把這些話當回事。
    一分鍾後,聯歡會正式開始了。
    首先上場的是兩名主持人。男的是廠主任的兒子,目前在宣傳隊工作。女的是廠裏廣播員,大喇叭中的新聞消息都是由她播報的。
    他們配合默契,口齒清晰有條不紊,很快迎來觀眾們如雷般的掌聲。
    聽到這些,韓源止笑著調侃道:“你聽聽,你的聲音可比他們好聽多了,把膽子練大一點兒,沒準有一天你也可以像他們這樣。”
    薑柔果斷搖頭,從沒幻想過這些。
    隨著掌聲一次次響起,多個節目表演完畢,很快輪到他們上場了。
    上台前,韓源止小聲鼓勵她:“別怕,加油!”
    薑柔深深吸氣再呼氣,默默告訴自己叫“不緊張”,然後跟著他來到一個凳子旁,提前擺好演出姿勢。
    韓源止坐在凳子上,薑柔蹲於凳子後麵,這樣的姿勢讓她看不見任何人,忽然覺得沒那麽緊張了。
    今天他們要表演的內容,是韓源止編出來的。主要講述一個好吃懶做的青年來到廣闊天地變得積極向上的故事。
    這其中帶著詼諧,幽默,滿滿的正能量。
    韓源止長著一雙笑眼,再配上滑稽的妝容,還沒等表演就引來雷鳴般的掌聲。
    薑柔被這掌聲嚇了一跳,忙穩住心神開始念台詞。
    她的聲音不複往日柔軟,慵懶之中帶著幾分嬉皮笑臉,把好吃懶做的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之前經曆過無數次排練,韓源止對她的聲音沒覺得驚訝。反倒是食堂那些人,個個張大嘴巴,都不敢相信,平時柔弱的小姑娘,能發出這種聲音
    “你們說,咱頭兒不會是把小柔換掉了吧”
    “有可能,等節目結束咱們去後台瞧瞧,如果他真敢換人,咱們絕不饒他!”
    隨著劇情一一展開,薑柔的聲音從嬉皮笑臉的無所謂漸漸轉變成鏗鏘有力的無所畏懼。
    這也意味著,曾經好吃懶做的小青年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台下的觀眾很少能看見這種表演方式,個個看得津津有味。再加上故事的精彩性,在這過程中,大家頻頻鼓掌。
    廠領導坐在第一排,聽得最真切,這其中就有一把手胡廠長和廠長夫人。廠長夫人問向身邊的秘書,“他們是哪個車間的表演得不錯。”
    身為秘書,必須是個百事通,“他們是後廚人員,您忘了您經常誇獎韓師傅做的飯菜好吃。”
    “這是韓源止”妝畫得那麽厚,她真沒認出來。
    “就是他,韓師傅真是多才多藝。他身後那是他表妹,也是咱們廠的員工。”
    廠長夫人聽了,點點頭,眼底劃過讚賞。
    隨著節目接近尾聲,後麵還有一段是韓源止看到國家財產被損壞而難過劇情。
    他天生隻會笑不會哭,哪怕假哭也做不到。排練時經過商量,薑柔必須在關鍵時刻掐他一把。
    哭不出來,至少要表情痛苦。
    薑柔沒掐過人,到了關鍵時刻,她抖著手指不敢真掐,想到不能因為自己把節目演砸了。她把對方幻想成久久失聯的沈城東,狠狠掐了上去。
    這一下,把韓源止掐得一哆嗦,表情痛苦無比,差點沒飆淚。
    那精湛的演技讓整個節目圓滿結束,他們再一次迎來熱烈的掌聲。
    韓源止拉著薑柔給觀眾們鞠躬。
    當所有人看清薑柔的長相時,全被驚豔到了。
    他們廠的廠花是廣播員趙小璐,她比趙小璐還漂亮,聲音也好聽,在食堂上班真是委屈了。
    這是所有人在看到薑柔那一刻的心聲。
    薑柔受不了這麽多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忙拉著韓源止的胳膊走下舞台。
    後台,食堂人把他們圍成一圈,個個都在誇讚薑柔的聲音多變好聽。
    韓源止齜牙咧嘴,單手捂著後腰,不免抱怨道:“你們都看不見我的表演嗎咋就沒人誇誇我呢”
    “你那是本色出演,算不得厲害!”
    韓源止被懟得啞口無言,不禁吐槽今天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估計後腰都被掐青了。
    為了鼓勵所有工人參與報名的積極性,今天這場聯歡會還設有獎勵環節。
    在場觀眾每人一票,投給你最喜歡的節目。工作人員會根據票數評出一二三等獎,然後把獎品發放給獲獎人。
    一等獎是英雄牌鋼筆。
    二等獎是暖水瓶。
    三等獎是洗臉盆。
    大家不禁驚呼廠裏的大手筆!早知道自己也報名參加了。
    韓源止也被驚訝到,他問薑柔想要什麽
    薑柔說她想要鋼筆,偷偷賣了還能換不少錢呢。
    這讓韓源止徹底無語……
    經過投票,十分鍾後獲獎結果新鮮出爐。
    薑柔他們以一半票數獲得一等獎——鋼筆一支。
    兩個人分一支鋼筆,韓源止轉手把它賣給了胡廠長的秘書。
    這人地位高,不會被有心之人舉報。而且他們也不是換錢,隻是換些票據和廠裏發放的勞動節福利。
    秘書把自己的福利依依不舍交到韓源止手中,嘴裏還不停念叨著,“你也太黑了,就不能給我留點白/麵嗎”
    可換來的是無情拒絕,“你知道那鋼筆價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明天把所有票據都湊齊,要不這根鋼筆我可不給你。”
    秘書無奈,隻能答應。
    從他那裏換來的勞動節福利,韓源止沒要,全都給了薑柔。
    薑柔也沒全收,還給他一半。
    怕她拿不動,韓源止騎車把她和福利一起馱回家。
    在經過公用電話屋時,薑柔被周奶奶叫住了。
    “小柔,你家東子又來電報了,你進來取一下。”
    薑柔忙從自行車後座跳下來,眼睛裏閃著光彩。她拿過那張電報,隻見上麵寫著[已到平安,小滿歸。我很想你。]
    定定地看著最後四個字,她心裏酸酸脹脹,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經過大禮堂的這場演出,薑柔在機器廠出名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廠食堂有個漂亮姑娘,比廠花還好看,可惜是已婚。
    可能是演出的餘溫未過,最近這幾天,食堂中午坐滿了人,都想近距離瞧瞧薑柔的芳容。
    這可把韓源止氣得夠嗆,直接把薑柔調到後廚打下手,換另一個人去分飯。
    一來二去見不到人,慢慢的,大家對她的關注度便淡了。
    隨著食堂人數恢複正常,韓源止這才把她重新調回去,負責分飯工作。
    這一天,又到中午吃飯時間。
    薑柔像平常那樣,給大家盛菜。這時,食堂進來一個人,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她就是目前的廠花——趙小璐。
    不同於薑柔的嬌軟柔美,趙小璐屬於可愛娃娃臉那種類型。可她的聲音卻很沉穩有磁性,這跟她常年廣播有關。
    如今,兩個廠花碰麵,大家都露出看戲的眼神,而食堂的工作人員則一臉防備。
    趙小璐來到薑柔麵前,把手中的飯盒遞了過去。
    “我要一份紅燒肉,隻要瘦肉不要肥肉,還有一份白菜,裏麵不能有蔥花。”
    薑柔抬起眼眸看她,如實回答:“紅燒肉都是肥瘦相間的,沒有全瘦的。白菜裏的蔥花你可以吃飯時自己挑出來,你後麵那麽多人排隊,我沒空幫你挑。”
    趙小璐就是故意找茬,見她拒絕自己的要求,立馬怒了,“你們食堂怎麽回事啊紅燒肉帶那麽多肥肉,讓人怎麽吃還有蔥花,就不能不放嗎”
    韓源止聞聲從後廚走出來,臉色陰沉,“你事兒那麽多就去吃國營飯店!別在我地盤發瘋,就算你爹是車間主任,我也不可能慣著你!”
    當著眾人的麵被懟得下不來台,趙小璐快氣瘋了,“韓源止,你不是人!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薑柔聽出一絲不尋常,頭頂打出一堆問號,實在沒看懂這是什麽情況
    等把人氣跑後,她懟了懟男人的胳膊,小聲試探:“你不追上去哄哄”
    隻見韓源止下一秒臉色脹紅,磕磕絆絆道:“你、你怎麽看出來的”
    他和趙小璐處對象的事,瞞著廠裏所有人,卻沒想到在自家妹子麵前露餡了。
    “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剛剛那些話是針對我呢,我倆正在鬧分手。”
    這信息量太大,薑柔滿心八卦,“因為什麽分手啊看她剛才傷心的樣子,問題一定出現在你身上。”
    韓源止看著她,眼神變得意味深長:“她家就她一個女兒,她想讓我當上門女婿。”
    “……”薑柔伸出手指撓了撓額頭,一下子不會答了。
    畢竟,上門女婿在這個時代有歧義,不是誰都願意當的。
    “有時候我挺佩服沈城東,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你倆是怎麽過日子的”
    “”像這麽的事,薑柔當然不會說,直接告訴他無可奉告。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已到小滿。臨近夏天,氣溫漸漸升高。
    薑柔早已換上輕薄的春裝,下班後去運輸隊打聽沈城東的歸期。明明已經到小滿了,可他還沒回來。
    接待她的,是沈城東那隊的隊長,他說前幾天通過電話,魯省那邊時常下雨路不好走,估計還要晚幾天才能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薑柔有些失落。
    回到家,麵對空蕩蕩的屋子,這種失落感更加嚴重。陳艾蘭已經搬回家住,如今這裏隻剩下她和兩隻小雞,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找出好久沒糊的紙盒,打算糊紙盒一直糊到困。
    隨著夜幕降臨,昏黃的燈光下,她纖細的手指不停忙碌著,小雞圍在她身邊“嘰嘰嘰”叫得歡。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薑柔聞聲抬起頭,眼底帶著困惑。
    這麽晚了,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