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廣播學院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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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這番話,唐心隻是冷眼瞧她,扭頭就走,不做任何挽留和解釋。
    薑柔抿起唇離開後院,心像泡在苦水裏,很難過。
    回到家,陳愛荷見她臉色不好,便關心道:“咋了孟雯出啥事了”
    “沒有,她挺好的,每天都忙著布置新家呢。”
    經這一打岔,陳愛荷也忘了問她為啥臉色不好。
    “你大哥又出任務了,幸虧孟雯賢惠,不然這婚宴指不定啥時候能辦上呢。”
    “媽,我把錢給雯姐,她不要,你說我是把錢偷偷塞回去還是給她買新婚禮物還回去”
    “還是買東西吧,挑個大件買。”
    之後,兩人研究半天該買什麽東西。直到夜色變濃,她才和沈城東回家。
    男人像往常那樣端著洗腳盆放到腳邊,為她褪下鞋和襪子,再把那雙白嫩的小腳放入水盆裏。
    因為她懷著孕,水沒敢弄得太燙。
    薑柔低頭看著他黑乎乎的頭發,忽然問:“假如哪天你和柳二鬧掰了,你會怎麽辦”
    沈城東抬起頭,目光有所探究,“如果是那樣,要看因為什麽。但隔閡一定有,即便和好,也不可能回到當初。”
    她沉默著,沒再說什麽。每天睡覺前薑柔都有聽廣播的習慣,可今天卻沒心情聽。
    早早躺在被窩裏,仍然為這段友誼的結束而傷心。
    男人洗漱過後上床,把她撈進懷裏,低聲問:“怎麽了見你從大嫂那裏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
    吸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薑柔把頭窩在他胸前,緊緊摟住他的腰,感覺無比踏實,“我和唐心不再是朋友了,隻是還不太適應。”
    他攬住她的肩膀,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親了一下,輕哄:“快睡吧,肚子裏這倆,看見你傷心,也會跟著難過的。”
    薑柔收起失落的思緒,仰頭嗔怪道:“什麽叫肚子裏這倆聽著太隨意了。不如咱們給他們起個小名吧。”
    “還不知道男女怎麽起”
    “可以起個聽不出男女的名字。”
    沈城東覺得挺有道理,兩人決定一人想一個。
    一般小名都起賤名,比如鐵蛋、石頭,狗剩子之類的,這樣孩子出生比較好養活。
    聽他例舉的這幾個小名,薑柔一臉嫌棄,“不要叫狗剩子,不然他們長大以後會怪我的。”
    “要不還是你起吧,我起不好。”沈城東隻有初化,那還是父母緊衣縮食,咬咬牙供他念的。
    薑柔又往他懷裏鑽了鑽,小心試探道:“如果哪天國家恢複高考,你有沒有想過考大學你這麽聰明,一定能考上的。”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問:“你希望我考大學嗎”
    “當然希望,不過如果你不喜歡讀書,也不用勉強。”反正改革開放後有千條路可以選,隻要好好規劃一下,一定能把日子過好的。
    沈城東上學時是班長,當年不繼續讀書隻是家裏供不起。村裏隻有少數人讀到初中畢業,多數人連小學都沒讀過。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如果是媳婦希望的,他可以試一試。
    “改天我去弄套初中課本,以前學的那些知識都忘得差不多了。”
    見他願意學習,薑柔把他抱得更緊了。
    “對了,小名還沒想好呢。要不咱們叫它豆包和芒果吧,這兩樣東西是我的最愛。”
    “……”沈城東並沒覺得這名字比狗剩子好聽多少,但還是答應道:“好,就叫他們豆包和芒果。”
    9月5日這一天。
    薑柔穿著一身端莊得體的深色服裝邁進了廣播電台的大門。
    接待他們的是新聞組工作人員。第一天上班主要是熟悉環境,接下來將要有一個月的崗前培訓,等培訓期過了才能正式上崗實踐。
    除了她以外,那天麵試的陳瑤和馮鋼也被錄取了。
    陳瑤看到她喜出望外,“薑柔,咱們成為同事了!真好~”
    “嗯,很高興能再見麵。”
    馮鋼也朝他們走來,說了自考試以來的第一句,“你們好,我叫馮鋼,以後請多多指教。”
    陳瑤很想翻個白眼,但忍住了,她做了個自我介紹,薑柔也報了自己的名字。
    三人隨工作人員走進新聞組,齊冬梅早已等在那裏。
    “歡迎你們的加入,希望你們以後都成為優秀的播音員。”
    薑柔跟著他們一起鼓掌,這是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的廠長夫人,現在是她的直屬領導。
    氣質高貴,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即使是微笑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接下來,齊冬梅給他們每人配了一個師父。薑柔的師父叫沈佳華,剛巧是那天考口試的女領導。
    原來她是資深播音員,性格嚴謹,哪怕是領導犯錯也會嚴厲指出,毫不留情。
    薑柔有點怕她,陳瑤和馮鋼也睇來一個同情的眼神。
    一上午時間門,他們對整個廣播電台有了新的認識,每個部門具體負責什麽工作,能夠做到心中有數。
    到了中午,沈佳華領他們到食堂吃飯,交代幾句後便離開了。
    直到這時,薑柔才長舒一口氣。陳瑤湊過來對她小聲安慰道:“你可要挺住啊,我聽我師父說,沈佳華雖然脾氣大,但她帶出來的徒弟都非常厲害,所謂是嚴師出高徒,你一定可以的!”
    “嗯,我會努力的。”薑柔點點頭,心想自己一定要發憤圖強。
    因為機器廠食堂的工作已被她賣了,自己不堅持下去也不行。
    比起機器廠的大食堂,這裏的食堂比較小,大家吃飯聊天都是輕聲細語,和機器廠簡直是兩個風格。
    作為新人,他們三個自然而然坐在一桌吃飯。
    薑柔要了一份宮保雞丁和滿滿一碗白米飯,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菜的味道,出乎意料,很不錯。
    馮鋼家裏不差錢,點的也是肉菜。陳瑤點了一份素菜和一個花卷,屬於正常飯量。
    她見薑柔吃那麽多,很驚訝,“你的胃口真好,這麽多都能吃得完嗎”
    薑柔從飯碗中抬起眼眸,沒做任何隱瞞,“我懷孕了,所以飯量有點大。”
    “什麽你懷孕了!”陳瑤差點驚掉下巴,又趕緊捂嘴,“我以為你還沒結婚呢。”
    馮鋼也對這個消息感到吃驚,深深看了她一眼。
    薑柔繼續吃飯,不太在意他們的反應,“我是年初結婚的,目前懷孕三個多月了。”
    “那台裏知道嗎”
    “知道的。”
    這讓陳瑤更加佩服她了,懷孕也能被台裏選上,這得多優秀啊~
    怕薑柔害羞,接下來的話題沒再聊懷孕的事,而是提起了廣播電台的福利待遇。
    像編製內的播音員,算上福利每月工資在五十元左右,臨時工是十五元錢,差距還挺大的。
    薑柔一邊吃飯一邊想,養孩子挺費錢的,自己要努力轉正才行。
    此時,在運輸隊。
    沈城東坐在一輛貨車上,手裏翻著初中課本,看得極為認真。
    司機老劉笑著懟了懟他,調侃道:“你咋還看上這玩意兒了有那功夫還不如找個地方睡一覺呢。”
    沈城東抬起頭,眼底閃過柔光,“我媳婦讓看的,不看不行。”
    全運輸隊都知道薑柔長得像天仙一樣漂亮,無不羨慕他的好福氣。
    老劉聽了酸得直倒牙,“瞧你那德行,好像就你有媳婦似的。”
    想到還有正事要談,他收起調侃一臉嚴肅道:“對了,過兩天咱們要去趟粵省,這一去估計要倆月才能回來,你家裏沒問題吧”
    跑長途會比平常掙得多,沈城東想多掙點錢養家糊口,於是沉默一瞬後回答道:“我跟家裏提過了,沒問題,能去。”
    就在兩天前,他的確跟薑柔說過了,本以為媳婦會哭哭啼啼不讓去,結果隻換來一句“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反倒是他不放心家裏的一切,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出這趟遠門。
    晚上吃飯的時候,沈城東跟全家人說出自己將要去粵省的事。
    陳愛荷讓他放心去,由她來負責照顧薑柔。
    薑德山聽了,一錘定音道:“她一個孕婦獨自在家太危險,城東跑車也不能安心,這樣吧,小柔搬回來住,等城東跑車回來再搬走。這樣大家都能放心了。”
    陳愛荷和沈城東都同意,隻有薑柔不太願意,因為她爸睡覺打呼嚕,但她沒好意思說,也隻能乖乖答應。
    沈城東離開的那天,薑柔想去送他,卻被他阻止了。
    清晨的光微亮,他送給她一個纏綿的吻,便拎著行李出發了。
    薑柔紅著臉,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裏再一次空嘮嘮的。
    等天色大亮了,薑德山過來幫她拿行李,還不忘叮囑她把門鎖好,以防家裏進賊。
    家裏最值錢的就是那兩個首飾盒。薑柔把它們換個地方藏起來,十分隱蔽,輕易不會被人找到。
    今天是星期天,大雜院的孩子們都在外麵玩耍。怕這些孩子太冒失,薑德山護著她,回了家。
    師嵐見他們回來了,忙幫著拿行李。
    薑柔環顧四周問:“嫂子,曉文呢她說想要我們台播音員的親筆簽名,我給她帶來了。”
    師嵐一臉茫然,這才發現自己女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她可能在外麵玩,我去找找。”
    說完,便快步走出屋。
    陳愛荷剛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歎氣,“自從你哥死後,你嫂子就跟丟了魂似的,平時也不愛出去,總躲在屋子裏,都過去十年了,也該換個活法了。”
    師嵐現在沒工作,生活開銷全靠烈士津貼,雖然能解決溫飽沒問題,但總在家呆著,人都呆廢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哭嚷聲,由遠及近。
    薑柔聞聲轉過頭,隻見平時乖巧的薑曉文哭得特別凶,眼淚像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陳愛荷見狀,趕緊過去哄,“這是咋的了誰欺負你了快跟奶說,我給你報仇!”
    薑曉文指著師嵐,哭得更傷心了,“她打我。”
    見她還敢告狀,師嵐氣得不輕,“你平白無故推唐真,我不打你打誰”
    “我沒推她,是她故意摔倒的。”薑曉文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得直打嗝。
    聽到唐真的名字,薑柔微微蹙眉,那丫頭心眼多,還很刁蠻,不可能讓薑曉文占到便宜。
    “她摔倒的時候,旁邊有人看見嗎”
    “有,好幾個人都看見了,但是他們向著唐真說話,全都撒謊。”
    師嵐見她越說越離譜,氣得又要抬手打她,卻被陳愛荷眼疾手快攔住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總動手”
    “媽,她在撒謊,那些孩子都說是她推的。”
    見母親根本不相信她,薑曉文撲進陳愛荷的懷裏,心都快碎了。
    陳愛荷心疼得不行,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帶你找他們去!這幫小兔崽子,敢欺負我孫女就是不行!”
    師嵐覺得這是在溺愛孩子想阻止,薑柔卻說道:“嫂子,也許你錯的,這事讓媽來解決吧,如果最後真是你錯了,希望你能跟曉文道歉。”
    師嵐動了動唇,最後和薑柔一起追了出去。
    此時,在大雜院門口。
    陳愛荷雙手叉腰,瞪向唐真質問道:“你說我孫女推你,她是怎麽推的你哪摔破了”
    麵對這氣勢,唐真嚇得縮了縮脖子,“她用雙手推的,我摔到屁股了。”
    “你撒謊!我沒有!”薑曉文怒氣衝衝地瞪向她,像一隻暴走的小獅子。
    麵對比自己年齡還小的薑曉文,唐真臉露輕蔑,“就是你推的,其他人都看見了。”
    由於動靜鬧得太大,很多鄰居都過來圍觀,劉美鳳也從大雜院裏跑出來,瞪大眼珠兒看著陳愛荷,像隻鬥雞。
    唐心跟在她後麵,沒看薑柔一眼。像個旁觀者,麵無表情。
    仗著家裏人多,劉美鳳大聲嚷嚷道:“陳愛荷,你害不害臊孩子之間門的事你瞎摻和啥你敢欺負我閨女,我今天跟你沒完!”
    看見劉美鳳,陳愛荷氣焰更盛,“那就沒完唄,我怕你”
    一時之間門,氣氛劍拔弩張。
    有鄰居開始勸,“孩子鬧矛盾,讓他們自己解決就行,你倆消消氣,千萬別動手。”
    這時,薑柔從人群中走出來,語氣比較平和,“你們先別吵了,不如問問孩子們究竟是怎麽回事”
    說完,她麵向唐真身後的那幾個小孩,輕聲問:“唐真是薑曉文推倒的嗎”
    大家你瞅我我瞅你,誰都沒說話。
    陳愛荷見狀,氣得不行,“我可告訴你們,撒謊的孩子被狼吃,晚上睡覺都尿炕!如果再敢欺負薑曉文,我就讓薑柔拿廣播把你們幹的壞事全都播出去!讓全國人民都知道!”
    也許是最後一句話比較有力度,膽子最小的李胖丫被嚇得立馬哭了,“陳奶奶我錯了,薑曉文沒推唐真,是她自己被石頭絆倒的!”
    唐真沒想到她會叛變,驚慌的同時怒斥對方,“李胖丫你說謊!”
    “我沒有!”李胖丫拽了拽身旁的二狗子,希望其他人也能幫自己作證。
    這一刻,她才深刻體會到薑曉文那種孤立無援的感受。
    全院人都知道薑柔在廣播電台工作,怕她真把壞事傳出去,二狗子沒敢再撒謊,“是唐真讓我們這麽幹的,她很煩薑曉文,說要天天欺負她,直到她搬出這個大雜院。”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唐真小小歲數也太壞了!”
    “是啊,我家孩子不能再跟她玩了,要不都被她帶壞了。”
    “真看不出來,平時蔫了吧唧,竟然這麽惡毒。”
    “估計以後唐策很難找對象,誰願意攤上這種小姑子啊。”
    “幸虧我沒把侄女介紹給唐策。”
    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劉美鳳漲紅著臉在唐真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真這麽說的”
    唐真眼神閃躲,根本不敢麵對將要暴怒的母親,“媽,我沒那麽說,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這話相當於承認所有,劉美鳳掄起胳膊給了她一巴掌,大聲罵道:“咱家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我怎麽有你這種閨女當初生下你的時候還不如掐死!”
    這一巴掌不輕,唐真的半邊臉瞬間門腫了,劉美鳳拽起她的胳膊想回家繼續教訓,卻被陳愛荷給攔住了,“她還沒給我孫女道歉呢,不能走。”
    怕這些家醜鬧大了會影響兒子娶媳婦,劉美鳳用力推了唐真一把,“快說對不起!”
    唐真嚇得哆哆嗦嗦,不情願地道歉。等她倒歉後,陳愛荷這才放他們走。
    唐心看了一眼薑柔,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接下來,是唐真身後那幾個小孩,也都紛紛道歉,保證自己從今以後再也不欺負薑曉文了。
    等解決完這件事回到家,陳愛荷肅起臉質問師嵐,“你為啥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你親閨女這件事你回去好好想想,別整天渾渾噩噩的。如果老大泉下有知,看到你這樣,哪能放心去投胎”
    師嵐羞愧地低下頭,對薑曉文說了對不起。小女孩終於破涕而笑,沒再怪媽媽。
    薑柔在旁邊看著這一切,腦子裏閃過曾經被薑秋雨欺負的畫麵。
    如果那時候自己選擇跟母親說出被姐姐欺負的實情,母親應該也會相信自己的。
    可惜,她當年顧念親情又很傻,隻以為是自己太小所以姐姐才不願意跟自己玩。如果再長大一點兒,姐姐會和自己親近的。
    結果,這一等就是十多年。
    如今再看,薑秋雨根本不值得自己對她好。
    接下來的日子,薑柔都過得十分充實,也學到很多知識,這些都是在機器廠食堂學不到的。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無比想念沈城東,猜他在幹嘛,又到了哪座城市。
    陳愛荷每天忙著給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師嵐也會經常幫忙。
    為了能做百家被,兩人要遍整條胡同,好不容易湊夠碎布。
    薑德山則每天下班就敲敲打打,想給兩個孩子做小床。不過他手藝不精,最後還得找木匠幫忙。
    氣得陳愛荷把他罵了一頓,說他浪費木料,早知道就不該上手做。
    因為這個,薑德山很委屈,他想送件親手做的東西,咋那麽難
    想著自己是八級鉗工不能這麽丟人,他又開始偷偷做新的東西。
    薑柔感到無奈又好笑,輕撫肚子告訴寶貝們,他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有太多人疼愛他們了!
    周一這天,薑柔照常來到廣播電台上班,陳瑤正在拖地,就連平時愛裝大少爺的馮鋼,也拿起一塊抹布在擦桌子。
    那認真的態度,一反常態。
    薑柔感到納悶,走過去問陳瑤:“馮鋼怎麽了這麽勤奮呢”
    陳瑤往她手裏塞了一塊抹布,小聲說道:“方才接到臨時通知,上頭有人來檢查,各部門都忙著搞衛生呢,估計快到了。”
    見她一臉緊張,薑柔也跟著緊張起來,“還有哪兒的衛生沒弄呢我去收拾。”
    陳瑤指了指隔壁會議室,“你去那裏擦桌子就行,掃地拖地的活兒我和馮鋼來做。”
    薑柔點點頭,趕緊去了隔壁。
    這是一間門小型會議室,能容納二十多人,平時也是他們三個輪流打掃。
    她先是把抹布沾濕擰幹,然後挪開椅子擦桌上的灰塵。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對話聲,把她嚇了一跳。
    “你是說,明年廣播學院就能恢複招生了!”
    “噓,你小點兒聲!文件剛下來,別人還不知道這消息呢,萬一中間門出岔子,這屬於造謠。”
    “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動了。你也知道我盼著這一天,盼了多久~”
    他的聲音中帶著哽咽,薑柔聽得很動容,雖然她還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
    隨著外麵的聲音漸行漸遠,她才鬆了口氣。畢竟剛剛無意間門聽到別人的秘密,萬一被撞見可就慘了。
    等把會議室打掃完,沈佳華讓所有人到一樓集合,去迎接上級領導。
    像薑柔這種新人必定站在最後一排鼓掌。陳瑤趁領導沒來,向她講述剛打探來的小道消息,“今天來的都是特別大的領導,好像還有電視台台長作陪呢。欸,你家有電視嗎我挺好奇在電視台上班每天都幹嘛”
    薑柔搖搖頭,她沒看過電視機,更不知道電視台的工作流程
    很快,上級領導在眾人的熱烈歡迎下走進主樓,拾梯而上,直到身影消失在大家麵前,薑柔他們才解散。
    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薑柔不禁想起剛剛在會議室聽到的那些話。
    廣播學院……
    如果明年招生,她要不要試一試
    不過,書中不是說要七七年才能恢複高考嗎難道讀廣播學院不需要等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