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掃雪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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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沈城東不在家,陳愛荷讓薑曉文先回去,自己則留下來給薑柔作伴。
這麽多年以來,母女倆很少躺在一起睡覺,陳愛荷幫她掖了掖被角,仍把她當個孩子,“你睡覺老實點兒,看那腳丫子涼的。”
薑柔乖乖側躺,睡不著,聊起了沈城東和沈家。
“媽,你說如果城東帶他父母回來,咱們是在家吃還是去國營飯店吃”
“去國營飯店吧,和他爸第一次見麵咱們應該正式一點,到時候把你大姨也叫上。”
“嗯,行。”
薑柔本想再聊聊別的,但實在太困,不知不覺闔上眼睡著了。
陳愛荷瞅了一眼時間,才七點,不由得歎氣。她沒睡,而是找出針線繼續給薑柔織毛衣,直到晚上十一點,她才放下手裏的針線,又給薑柔的被窩裏換了一個熱水袋,一切妥當後才睡覺。
農曆二十七那天,沈城東從旺水村回來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沈家父母和沈五。沈五很少進城,見啥都新鮮。
苗玉珍怕他到別人家沒分寸,邊走邊小聲囑咐道:“那是你嫂子家,大人說話的時候你別吱聲,也不許亂拿人家東西,知道嗎”
沈五已經十六歲了,聽到這話挺無奈,“媽,我不是五歲,你別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孩。”
沈城東在旁聽見,適時安撫道:“媽,我嶽父嶽母都是好人,你不用緊張。”
“欸,我不緊張。”苗玉珍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還是很忐忑,就怕自己哪點做得不夠對,會影響兒子來之不易的幸福婚姻。
畢竟上門女婿難做,她不能添亂。
沈興旺也和她想法一樣,兩人都很緊張,根本沒心情看大城市的街景。
另一邊,知道沈城東今天回來,薑柔特意請假等在家裏。陳愛荷把毛嗑橘子擺上桌,又往每個茶缸裏捏了一撮茶葉。
薑德山也請假在家,幫陳愛荷忙活著。
“小柔,城東爸媽在吃食上有沒有忌口的東西這要弄清楚,別到時候尷尬。”
這把薑柔給問住了,她也不知道沈家人有沒有不吃的東西。
“等城東回來,我問問他吧。”
半個小時後,兩家人在大雜院見麵了。
陳愛荷把他們請進屋,倒上茶水,表現得熱情周到。
沈興旺是第一次和他們照麵,除了憨笑也不知道該聊些啥,幸好有苗玉珍在,才不至於冷場。
沈五好奇地打量著周遭,很羨慕三哥能離開農村在城裏安家落戶。
薑柔怕他無聊,便借來薑曉文的連環畫給他看。
見大家都在外屋嘮嗑,她悄悄拉著沈城東的手走進裏屋,坐到炕沿邊問:“咱們下午去國營飯店吃飯,爸媽和五弟有忌口的東西嗎”
沈城東被問得一怔,隨即搖頭,“他們沒有忌口的,你隨便點。”
自有記憶以來,沈家一直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連肚子都填不飽,哪可能有不愛吃的東西
薑柔是富養長大,根本意識不到這一層,她笑著說“知道了”,緊接著開始盤算下午該點哪些菜。
瞧著她樂嗬嗬的模樣,沈城東揚起嘴角,眉眼溫柔。
等把要點的菜想得差不多了,薑柔忽然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讓小五繼續讀書啊他才十六歲,身體也不是很好,不如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大學,沒準能有一番成就。如果他想讀,咱倆可以供他念書。”
男人驚詫地看向她,內心遠比表麵震動大。
薑柔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解釋道:“你別這樣看我,其實這事我想了很久,咱倆現在的工資加起來有九十塊錢,供他讀書綽綽有餘,如果是你以前當臨時工的時候,我哪敢說這話。”
沈城東仍然定定地看著她,努力壓抑內心的感動,恨不得把她抱起來親。
可她肚子裏還有寶寶,怕壓到肚子,他隻能極盡克製,慢慢傾過身子吻上她的唇,纏綿之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薑柔羞澀回應,忽然肚子一鼓,就連沈城東都感覺到了。
兩人皆是一愣,她連忙鬆開他,額頭抵在他的頸窩,紅著臉輕笑,“完了,他們好像看見了。”
沈城東順勢把她抱到腿上,還在回味剛剛那個被打斷的吻,“他們看見了也挺好,早晚都要適應。”
薑柔雙手攀住他的脖子,含嗔般瞪了他一眼,很是無語。
到了下午,兩家人來到國營飯店。
這家飯店在附近很有名氣,雖比不上京市烤鴨店名氣大,但味道也不差。
陳艾蘭早等在這裏,見他們來了,忙迎上前跟沈家父母打招呼。
大家客客氣氣進了包間,薑柔準備去點菜,臨去之前,輕聲問向沈五,“你想吃什麽菜”
沈五紅著耳朵,有些受寵若驚,“我吃什麽都行。”
沈城東揉了揉他的頭發,笑著說:“你嫂子讓你點,你就點吧。”
從小到大,沈五沒吃過什麽好吃的,在他有限的認知裏,隻知道肉菜是最好吃的東西,猶豫半天,他才試著問:“我想吃肉可以嗎”
“當然可以,那咱們點紅燒肉吃。”
薑柔又塞給她好幾顆大白兔奶糖,然後由薑曉文陪著,去點菜。
薑曉文對沈五很好奇,挽著她的胳膊問:“姑,那男孩好害羞啊,比我們女孩還愛臉紅。”
“他隻是初來乍到有點不適應,其實還是很活潑的。”
“是嗎那他學習好嗎”
想到沈五一直輟學在家,薑柔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暫時沒去讀書,不過,以後會複讀的。”
另一邊,在餐桌前。
陳艾蘭跟苗玉珍聊得正歡,她小時候曾在農村呆過一年,兩個人比較有共同語言。
苗玉珍性格實在,沒聊幾句話,快把家底抖光了,“我上頭有兩個姐姐,下麵有一弟一妹,現在都不怎麽走動了,看到你和親家關係這麽好,我特別羨慕。”
一聽有八卦,陳艾蘭忙問:“因為啥不走動啊”
苗玉珍也沒隱瞞,其實就是一個“窮”字鬧的。家裏親戚怕她借錢,平時見麵都躲著她走,就連過年過節都不聚。剛開始她不懂,之後慢慢品過味兒來,自覺自動沒再找他們。
誰家都有幾件糟心事,陳艾蘭聽了覺得沈家人都挺好,值得深交。
這頓飯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的,沈家人也都覺得薑家人挺好,漸漸的,不再像剛來那樣拘謹。
這天夜晚,薑柔和沈城東相擁而眠。
睡前聊著聊著,便聊起了他的身世。男人沉默一瞬,把當年被撿的過程說了出來,他內心平靜,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世。
薑柔緊緊摟著他,很心疼,“你有沒有想過…找他們”
“他們”是指親生父母,沈城東親吻她的額頭,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沒想過,既然他們不要我,我也沒必要去找他們。”
就,各自安好吧。
薑柔想了想,覺得也是。他那時候剛出生,隻是因為身子虛弱就被親生父母給拋棄了,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次日,沈城東帶著沈家人來到醫院做檢查。
沈興旺怕花錢,剛開始說啥都不去,後來被沈城東講了一堆大道理,這才點頭答應。
經過一係列檢查,沈興旺和沈五的身體還算不錯,隻要繼續保持現狀就行。
想著他們來城裏一趟不容易,薑柔又請一天假,陪苗玉珍逛百貨大樓,去後海,吃各種小吃。
他們先去的百貨大樓,怕把她累到,沈城東全程陪同。
一樓是鞋區,薑柔見沈五的棉鞋很破,想給他買一雙新的。沈五嫌貴,說啥都不要。
苗玉珍也不讓她買,“你倆掙錢不容易,而且你還懷孕呢,錢要省著點花。”
最後,鞋沒買成。薑柔悄悄把鞋錢給沈城東,讓他一會兒把鞋買了,拿回去偷偷塞進他們的包裏。
等來到賣布的櫃台時,苗玉珍這才發現沈城東不知去哪兒了
“他有事出去一趟,馬上就能回來。”這裏距離大雜院很近,一來一回,用不了多久。
苗玉珍信以為真,注意力被一塊漂亮的花布吸引過去。
“這塊布……”她皺起眉頭想了半天,終於為什麽看見它會覺得眼熟。
“這和當年包裹東子的棉被麵,連花紋都是一樣的。”
她會記住,是因為那個棉被還在家裏,被她藏在衣櫃最下麵。
“你是說,城東剛出生時的包被”薑柔不淡定地看向布料,隻見它是藏藍色的,純棉的麵料,花紋素雅,是一隻仙鶴踩在錦簇的花團上,這代表吉祥長壽,寓意多子多福。
“這種布當年挺貴的,而且還跟東子的身世有關,我沒舍得扔,也沒讓其人用。”
苗玉珍輕撫麵料,記憶又回到過去。
“等東子下次回家,我讓他把棉被拿回來,到時候怎麽處理它,你們來決定吧。”
薑柔又深深看一眼花布,隻覺得怪異。畢竟這塊布的寓意很特別,不像是那種孩子沒死透就狠心扔掉的人。
又過了幾日,沈家父母沒再繼續呆下去,而是領著沈五回了旺水村。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已是元旦後。
薑柔懷孕六個多月了,和正常孕婦相比,她的肚子要比別人大兩圈,看得陳愛荷心驚膽戰,就怕她哪天突然破羊水,到時候讓人措手不及。
今年的冬天很冷,如果不是要上班,薑柔根本不想出屋。沈城東每天會陪她走路上下班,從電台到家屬樓隻需要五分鍾的路程。
星期一,台裏要召開大會,所有人都要晚下班一個小時。昨晚,薑柔已經跟沈成東說過了,所以在開會時,不用擔心他等在門外。
陳瑤坐在她身邊,聽著領導講話,常常走神。薑柔見狀輕輕懟了懟她,小聲問:“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陳瑤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不舒服,隻是有件事想不通。”
他們都是新人,坐在會議室的最後一排,所以偷偷說兩句話,沒人會注意到。
薑柔往她身邊靠了靠問:“什麽事想不通你可以說出來,我幫你分析一下。”
陳瑤下意識往馮鋼那邊瞧了眼,猶豫一瞬,還是說了,“馮鋼給我寫情書,說要跟我處對象。我想不通他啥時候喜歡我的”
“……”薑柔睜大眼睛看她,也很震驚。
“他把情書親自交給你的”
“不是,情書在我包裏看到的。”
“那你怎麽知道是他寫給你的”
陳瑤輕咬嘴唇,臉色微微發紅,“他的筆跡很有特點,所以我知道。”
見她這副嬌羞的模樣,薑柔能看出她對馮鋼也有好感,不像平時表現得那樣,不待見他。
於是問:“你怎麽想的,準備答應他”
陳瑤很迷茫,她覺得馮鋼性格不咋好,有點小心眼。但長得挺帥,這一點挺符合她的擇偶標準。
“我也不知道,沒想好呢。”
薑柔聽了沒再多問,因為她和馮鋼的關係不咋地,不適合摻和這事。
等大家開完會才發現外麵正飄著雪花,洋洋灑灑,下得很大。
馮鋼走過來,問陳瑤:“我送你回去吧。”
陳瑤看向薑柔,像是在詢問她的意見。薑柔輕眨一下眼睛,忙說道:“我愛人在那邊等著我呢,你們聊。”
說完便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見她走得這麽急,沈城東的心髒差點沒跳出來,立刻跑過去扶她。
“你怎麽了要注意安全。”
薑柔挽住他的胳膊,沒覺得自己走路快,就正常速度。她把剛剛的事情敘述一遍,帶著一絲煩惱,“如果陳瑤真和馮鋼處對象,以後在食堂裏就隻有我一個人吃飯了。”
“如果不喜歡在食堂吃,我早晨多做兩樣菜,你可以裝飯盒當中午飯吃。”
那樣挺麻煩,薑柔拒絕了。
雪一直在下,很快,整個世界變得銀裝素裹,很漂亮。
在晚上睡覺前,這雪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薑柔望向窗外,不禁擔心明早的路一定非常難走。
哪怕五分鍾的路程,也要小心翼翼……
有沈城東在,薑柔不需要熱水袋暖身子,隻要抱著他睡就很暖和,每天都是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當她從睡夢中醒來,先是摸了摸身旁,見旁邊是空的,這才睜開睡眼。
她軟著聲音喊沈城東的名字,可惜家裏沒人回應,連早餐都沒有。
“欸人呢幹嘛去啦”
沒辦法,她隻能先穿衣服再去尋人。
等她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男人也在這個時候從外麵回來了,開門的刹那帶進一身寒氣。
“你幹嘛去了我睡醒後叫你半天。”
沈城東的鼻尖兒、臉頰凍得通紅,但不影響帥氣的模樣。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裏麵是熱乎乎的包子。
“吃吧,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薑柔看著眼前的包子,心裏暖暖的,這種天氣能買到吃的,他指不定走了多遠的路……
等吃完早餐走出家門,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鍾。
怕外麵雪大路滑,她緊繃神經拉住他的手,時刻不能放鬆。
這時,不遠處有人驚呼道:“欸這是誰幹得好人好事啊!”
“是啊,門前的雪都被掃幹淨了,真是活雷/鋒!”
薑柔走出筒子樓,驚訝發現,腳下的路沒有雪,十分好走。她又朝別的樓門口望去,隻見其它樓依然被白雪覆蓋著,雪麵上有一排排深深的腳印。
“看來這活雷/鋒應該是咱們樓的。”
沈城東聽到,淡笑不語。
他們互相攙扶著,往廣播電台的方向走。
走出幾步路,薑柔再次發現,這條幹淨的路直通廣播電台的主樓前,有種很神奇的感覺。
在門前站崗的警衛員看到沈城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因為一路暢通到單位,薑柔的心情大好。整個上午時間,工作效率特別高,臨近中午,陳瑤過來找她一起吃飯。
剛見麵便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說道:“薑柔,你愛人也太好了吧!像這種好男人還有沒有,給我介紹一個唄”
薑柔疑惑挑眉,沒明白她的意思。
“你這是怎麽了”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呀”
瞧她那一臉茫然樣兒,陳瑤被逗笑了,“現在咱們全電台的人都知道,你男人為了你淩晨三點跑出來掃雪,嘖嘖嘖,真是癡情~”
“……”薑柔呆愣在原地,過了好半晌才確認,“你是說外麵那條路,是他掃的”
“對呀,台裏有兩個人和外麵的警衛員都看見了,這事不會弄錯的。”
陳瑤拉著她往食堂走,邊走邊念叨著,“本來我還想答應馮鋼處兩天試試,如今跟你男人一比較,馮鋼根本不夠看,小心眼又大男子主義,就算長得帥,也不能跟他處。”
薑柔還有些恍惚,沒認真聽。此刻,她心裏充盈著一種幸福感,就連走路都覺得輕飄飄的。
食堂裏吃飯的人很多,大家看向薑柔的眼神多了幾分好奇和探究。
這讓她匆匆吃飽飯,就趕緊溜了。
傍晚下班,薑柔望向皚皚白雪中的男人,心髒猛跳一拍,這種感覺很陌生,她以為是天冷的緣故。
沈城東走向她,攏了攏她的圍巾。
薑柔仰頭看他,輕聲問:“我聽別人說,這條路是你掃的今早你怎麽沒告訴我呀”
“沒想邀功,就沒說。”
他與她對視,眼眸溫柔似水。
薑柔屏住呼吸,感覺自己快融化了……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
進入臘月,家家戶戶開始置辦年貨。陳愛荷打算買兩隻大公雞,再找孟書閣買些豬肉。過年了嘛,也奢侈一把,不說頓頓有肉,也得一天一頓肉。
她坐在炕沿邊正算賬呢,就見薑文芳領著小胖子又來了。
每年這個時候,薑文芳都會來,直到出了正月十五才消失。陳愛荷可憐她帶著三個孩子不容易,從來都是看破不說破。
“今天怎麽有空來你不用上班嗎”
薑文芳在供銷社上班,平日裏挺清閑,晚去早走是常有的事。她一屁股坐到炕沿邊,一臉苦悶,“嫂子,我來是想跟說說心裏話,不說我難受。”
這種心裏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陳愛荷放下賬本和鉛筆,洗耳恭聽。
“說吧,又咋的了”
“今天要說的,不是我的事。是錢國多,他處對象了。”
“……”陳愛荷記得那小子剛過完歲生日,很是無語。
“他嘴上還沒長毛呢,你就這麽放任他”
薑文芳不似平常那樣沒正行,愁得眉頭打了結,“如果他找的是年齡相當的女孩,我還不至於跟你念叨。他這孩子像是腦袋被門擠了,竟然找個比他大五歲的,你說我能不愁嗎”
“啥五歲”
老話講女大三抱金磚,他這是抱了兩塊金磚,陳愛荷抿了抿嘴唇,還在努力消化這件事。
“那姑娘幹嘛的他們是怎麽認識的你知道不”
薑文芳挪動身子湊到她跟前,說:“倆人是在電影院認識的,那姑娘小柔可能認識,是他們單位的。叫…好像叫陳瑤,小柔能不能幫忙勸勸,讓他倆趕緊分手”
陳愛荷不知道陳瑤是誰,這事她也做不了主,隻能等薑柔回家時,跟她提一嘴。
當薑柔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懵了!她萬萬沒想到,陳瑤竟然會看上錢國多
雖然錢國多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年,但兩人怎麽看都不搭。
“媽,你是不是記錯人了陳瑤應該不會喜歡國多吧”
“我沒記錯,你姑的意思是想讓他倆分手。”
薑柔輕擰細眉,立刻回絕道:“這事我管不了,陳瑤是個很好的姑娘,我不想因為這事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結果,她這話才說完。第二天,薑文芳就找到了廣播電台。
電台門口有警衛員,她進不去,隻能拜托對方叫薑柔和陳瑤出去。
薑柔聽說她來了,心裏咯噔一下。當在樓梯口碰見陳瑤時,瞬間明白了薑文芳的意思。
見陳瑤一臉茫然往樓下走,薑柔立刻叫住了她,“你認識外麵那個人嗎”
“她是我朋友的媽,怎麽了”
聽她說是“朋友”而不是“對象”,薑柔莫名鬆了口氣,“那人是我堂姑,你認識錢國多”
“認識啊,他以前總來電影院看電影,原來他是你家親戚啊”
見她語氣輕鬆,薑柔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於是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解釋道:“我姑好像誤會你和國多在處對象,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她怎麽說”
陳瑤驚訝地睜圓眼睛,隨即臉色爆紅,“其實,上次那封情書不是馮鋼給我的,是錢國多給我的,他想和我處對象,我還沒答應呢。”
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