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見麵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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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薑柔還在想剛剛那個工程師,他性格真不錯,叫什麽來著好像叫…林墨,連名字聽起來都特別有文化。
    快到胡同口時,見沈城東正站在那裏等著她,薑柔笑吟吟地小跑過去,然後在他身邊停下腳步。
    男人接過她的自行車,關心道:“今天幹活累嗎”
    薑柔搖搖頭,表示不累,給女同誌安排的都是輕巧活兒,下個月他們還要再去汽車廠勞動。
    她本來是想提林墨的,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她男人醋勁兒比較大,沒必要因為一個不陌生人徒增是非。
    回到家,陳愛荷早把飯菜做好了,等薑德山回來就能開飯。兩個寶寶在吃米糊,大口大口的樣子,吃得特香,嘴角邊沾了一圈。
    薑柔找手絹給他們擦嘴,邊擦邊問陳愛荷,“媽,我看門口放了一兜瓜子和糖,咱家要來客人嗎”
    “沒人來,我是想給你大姨送去。”
    想著她早晚要知道,陳愛荷掃視一圈見沈城東不在屋,便湊到她跟前說:“你大姨給唐策介紹個對象,明天相親,這些東西拿過去是用來招待女方的。”
    薑柔詫異一瞬。
    等沈城東回來,陳愛荷從炕箱裏翻出一個疊成四方塊的棉被,放到他眼前。
    “最近天氣又冷了,你把這個給你四弟送去,我聽小柔說他那屋連個火炕都沒有,這日子過得不容易。”
    沈城東接過棉被,低聲說“好”,心底有一縷暖流劃過。在他抱著棉被臨出門前,陳愛荷又給他裝了一兜生地瓜,說是晚上冷,烤根地瓜吃就熱乎了。
    來到運輸隊家屬院,沈城東敲響沈四的房門,見他雙眼通紅來開門,蹙眉問:“你怎麽了”
    沈四吸了吸鼻子,回答道:“天氣有點冷,我想弄點辣椒拌飯吃,被嗆到了。”
    沈城東走進屋,也聞到了這股辣味兒,被嗆得咳嗽兩聲。
    “這是我媽給你的棉被和地瓜,我還給你拿來了熱水袋,屋裏冷,別舍不得用。”
    他把東西放到單人床上,又從兜裏掏出十塊錢,“這是你嫂子給你的,缺什麽東西就買。”
    沈四被感動得鼻尖發酸,雙眼比之前更紅了。“哥,謝謝你們!你丈母娘和我大嫂真是個大好人!”
    他這幾天過得忐忑不安,就怕因為自己,給哥惹來麻煩,此刻看到這些東西,心裏酸脹得難受。
    沈城東被他的樣子逗笑,告訴他放寬心,好好幹。
    第二天一早,陳愛荷拎著糖塊和瓜子去了陳艾蘭家。
    趁雙方還沒到,他們把吃的東西擺上桌,又為大家準備了一壺溫開水。
    “那姑娘叫啥名字來著我沒記住。”
    “她叫郭靜,家住城邊,在小學當老師。”
    這條件配以前的唐策完全沒問題,但很少有姑娘能相中現在的唐策。陳愛荷有些顧慮,“她知道劉美鳳那些事”
    “知道,我都跟對方說清楚了,那姑娘樂意。”
    就在兩人說話時,院子裏傳來動靜,是唐策先來了。他隻身一人,手裏還拎著兩盒糕點,很會做人。
    陳艾蘭笑嗬嗬得把他讓進屋,告訴他一會兒女方就來。
    等唐策坐穩了,女方和另外一個媒人也來了,不止他們,還有女方她媽。
    陳艾蘭社交能力強,沒說兩句話就把屋裏的氣氛烘托得十分熱鬧。
    唐策坐得筆直,身上依然有軍人獨有的氣質,郭靜悄悄打量著他,覺得這人長得還挺端正。
    感覺到她的視線,唐策看了過去,女孩梳著兩條粗粗的麻花辮,長相白皙,不難看。
    陳艾蘭見他倆有戲,便讓唐策帶對方去裏屋坐坐。孟雯聽說他今天來家裏相親,早躲出去了。
    唐策和郭靜走進裏屋都有些不太自在,過了半晌,唐策才主動說話,“我家的條件你應該也聽說了,我能問問你為什麽同意跟我相親嗎”
    郭靜抬眸看他,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猶豫一瞬,還是說了:“其實我有個傻弟弟,我以後要管他一輩子,如果咱們結婚,那也會變成你的責任,你…最好考慮清楚,再決定要不要跟我處對象。”
    唐策愣怔一瞬,他沒在陳艾蘭那裏聽說過這件事,而屋外的陳艾蘭,仍蒙在鼓裏和女方媒人說笑暢聊。
    等唐策他們從裏屋出來後,陳艾蘭讓唐策去廚房燒壺水,順便問了他的想法。
    “你覺得咋樣相中沒”
    唐策用葫蘆瓢往水壺裏舀入涼水,想了想說:“嬸兒,我想考慮考慮,她以後要養弟弟,而我這邊…需要操心的事也多,我怕我管不過來。”
    “啥養弟弟這是咋回事”陳艾蘭臉色一變,立即察覺到這裏麵有事。
    唐策茫然一瞬,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也不知道,於是把女方那些話說了出來,並解釋道:“她進屋就跟我說了實情,沒想隱瞞。”
    陳艾蘭聽完卻怒了,“不管咋樣也不能騙人啊這不是在坑我嗎不行!我得跟他們說道說道!”
    唐策想攔,人已經火急火燎進了屋。
    她這副模樣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陳愛荷忙問:“這是咋了”
    陳艾蘭沒回應,而是來到女方媒人麵前,厲聲質問道:“你為啥沒告訴我這姑娘的弟弟腦子有毛病”
    媒人一慌,下意識看向郭靜媽,謊說道:“這事我也不知道啊,老郭媳婦你快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郭靜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支支吾吾道:“我家小兒子確實有點毛病,但沒那麽嚴重,他自己會穿衣吃飯,我覺得這不是啥大事,就沒說。再說我閨女相親,跟我兒子有啥關係”
    她這純屬狡辯,陳艾蘭更生氣了,“你們存的什麽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這相親不作數,都趕緊走!”
    郭靜早已想到是這結果,一臉平靜,她媽狠狠瞪了她一眼,拉著她的胳膊,沒臉再呆下去。
    媒人也是一樣,她本想掙份做媒錢的,也因為這事搞砸了。不過她還有點不死心,想要勸一勸,“艾蘭,相親這種事兒哪有交代得那麽清楚的交代太清楚指不定錯過多少良緣呢。”
    “萬一不是良緣呢滾滾滾,你別擱這兒墨跡,以後咱倆斷交!”
    好不容易把人都攆走了,陳艾蘭來到唐策身前,“這事兒怪我,等過幾天,嬸兒再給你重新介紹一個。”
    唐策有些不好意思,決定找對象的事,以後再說吧。
    把他送走後,陳愛荷也挺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她求幫忙,就不會扯出這些破事。
    陳艾蘭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隻是在生媒人氣,還有她多少也有點責任,心裏很過意不去。
    “等過些日子,我再幫唐策介紹一個,這次一定要調查清楚才行。”
    想到剛剛那個郭靜,陳愛荷覺得有點可惜,“那姑娘瞧著不錯,就是家庭誤了她,而且她也足夠坦白,說明人品不差。”
    可她這番話,卻換來陳艾蘭一個白眼兒,“今天就算郭靜不說,等訂下親事,唐策登門拜訪也會知道。這姑娘心眼兒多著呢,她這麽做隻不過是想把自已撇幹淨而已。”
    陳愛荷一臉茫然,沒太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陳艾蘭又白她一眼,忍不住吐槽道:“就你這腦子,難怪會被薑秋雨忽悠瘸了。”
    “……”
    此時,薑秋雨正在肉聯廠當檢驗員,憑借未來廠長兒媳婦的身份,她在這裏混得不錯。
    在下班時,她看到孟書閣,笑吟吟地打招呼:“一大爺,您這是要回家了”
    孟書閣對薑家的事,多少知道一些,對她沒什麽好感,“嗯。”
    見他不熱情,薑秋雨也不在意,“等我下月結婚,到時候給您發喜糖。”
    孟書閣沒再理她,推車回家。
    當他剛騎進胡同口的時候,就見好多人圍在大雜院門前比比劃劃,議論紛紛。
    有人看見他,猶如看見了主心骨。
    “一大爺,你可算回來了!大家都等著你出主意呢!”
    孟書閣蹙眉走過去,問:“發生啥事了”
    “有消息說上麵要給咱們這一片整改,對麵胡同把私房都拆了,我們不想拆。”
    “你們看見下達的文件了”
    “那倒沒有,但心裏頭害怕啊!”
    對麵都已經開始整頓了,離他們還遠嗎
    “這事兒你們得跟陳愛荷商量,我已經不是管事大爺,隻能幫你們打聽一些消息。”
    說完,孟書閣推著自行車走進大雜院,正巧看見薑文芳帶著吳庸和錢國多在拆亂搭的棚子。
    她這人膽子小,家裏剛買下張家的房子足夠住,沒必要因為一個棚子和上麵對著幹。
    見孟書閣回來了,她開口問:“孟大哥,我家把棚子拆了,上麵會不會給點補償啊”
    她要得不多,隻要把搭棚子的錢給了就行。
    其他人也都豎起耳朵聽著,很關心這個問題。
    “這我真不清楚,明天我跟陳愛荷去問問。”
    見他啥都不知道,眾人很頹喪。
    進了中院兒,孟書閣去了薑家。薑德山看到他,拿出珍藏的白酒,笑嗬嗬道:“你來得真好,晚上留這兒吃飯,咱倆喝幾盅。”
    “你媳婦呢”
    “她給倆孩子喂飯,馬上出來。”
    等見到陳愛荷,孟書閣把大家的想法告訴她,並問:“你明天有空不咱倆去問問到底是咋回事”
    成了這大雜院的管事人,哪怕陳愛荷不願意去,也得去。
    “那行吧,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孟書閣還要去看孟雯,沒留在薑家吃晚飯。
    就在他離開沒多久,外麵忽然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
    薑柔打開門一看,是胖小子錢國富。
    “姐,不好了,我哥從棚子上掉下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薑柔心中一驚,忙問:“他人在哪兒呢姑父怎麽說”
    屋裏其他人聽見動靜也都走出來,薑德山一臉著急,“他咋這麽不小心呢走,我去看看!”
    薑柔和沈城東也跟著去,一行人來到前院。
    幸好,吳庸是個大夫,處理這種突發狀況一點都不慌。而薑文芳已被嚇傻了,由錢國香攙扶著,瑟瑟發抖。
    大家幫忙找來板車,打算把人送去醫院。
    此時,錢國多正“哎呦”喊疼,感覺自己快死了。
    怕對他造成二次傷害,大家小心翼翼把他抬到板車上。
    半個小時後,來到醫院。
    經醫生檢查,他隻是多處損傷,左手臂輕度骨折,其它地方沒事。不過,醫生建議在醫院觀察一晚。
    眾人聽了長舒一口氣,薑文芳更是後知後覺地問向吳庸:“你不是大夫嗎這點小傷都看不出來嗎”
    浪費好幾塊錢住院!
    吳庸憨笑:“國多是我兒子,看病馬虎不得,必須要中西醫結合才行。”
    他這話說得很熨帖,薑文芳隻是含嗔般瞪他一眼,便美滋滋不吱聲了。
    錢國多躺在病床上,懶得看他們秀恩愛,於是出聲趕人,“我一個人能行,你們都回去吧。”
    薑文芳哪能放心把他扔在醫院,便讓吳庸留下來陪護。
    薑柔本想跟薑文芳他們一起回去,卻被錢國多叫住了。
    “姐,你留下,陪我聊一會兒。”
    薑柔和沈城東對視一眼,留下了。
    直到其他人都走了,薑柔才開口:“說吧,你要跟我聊什麽呀”
    其實她能猜到,一定是跟陳瑤有關。
    果然,下一秒鍾,就聽他說道:“姐,我最近約瑤瑤出來,她都沒空,你說我該怎麽辦”
    十歲的年紀隻在乎愛與不愛,從來不會想合不合適,薑柔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好。
    “她可能是真沒空,你可以等她有空的時候,和她好好聊聊。但是記住,永遠不要做強人所難的事,知道嗎”
    錢國多點點頭,整個人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目前他在藥房裏當臨時工,平時休息就跟後爸學習中醫,掙錢比原來少多了。而陳瑤已是正式工,還是人人羨慕的播音員,他感覺自己拚命追也追不上她的腳步。
    從醫院裏出來,薑柔猶豫許久,決定還是等哪天放假,找陳瑤好好聊聊。
    巧合的是,沒過幾天,學校組織全校學生去廣播電台參觀。
    很久沒回台裏,薑柔很激動。
    有些同學是第一次進廣播電台的大白樓,心情都很亢奮。
    警衛員看到薑柔還露出一抹笑。程夕一直跟在她身邊,看到這一幕,調侃道:“看來你在這兒挺受歡迎啊以後再來廣播電台,我就提你名字,一定管用。”
    薑柔被她逗笑,告訴她提自己的名字沒什麽用。
    大家上樓,首先參觀的是二樓播音室,剛巧,齊冬梅看見薑柔,朝她招了招手。
    薑柔見狀,悄悄脫離隊伍,上前問好。
    “你在學校適應得怎麽樣”
    “都挺好的,謝謝領導關心。”
    兩人又寒暄幾句後,齊冬梅忽然問:“等以後畢業了,你有什麽打算要不要回電台來”
    薑柔被問得一怔,感覺那是很遙遠的事,現在考慮似乎有點早。
    但齊冬梅不這麽認為,今年廣播學院的播音專業隻招了十名學生,可以說全國電台、電視台都盯著呢。
    尤其在京市,還有電視台跟他們搶人,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你好好考慮一下,咱們廣播電台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
    薑柔心中一暖,答應對方一定認真考慮。
    想到自己還有事問陳瑤,她趁大家自由參觀的十分鍾,敲響辦公室的門找陳瑤。
    兩人來到無人處,薑柔直接問:“你和國多現在怎麽樣了”
    陳瑤也在為情所困,想找人訴說心底的鬱悶,“小柔,我父母讓我相親,你說該怎麽辦”
    “你和國多的事,他們不同意”
    “嗯,所以天天在我耳邊念叨。”
    這在預料之中,薑柔又問:“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逃避。”
    陳瑤沉默良久才說:“我打算和國多分手。”
    從廣播電台裏出來。薑柔的心情很低落,程夕挽住她的胳膊,好奇地問:“怎麽,你舍不得走啊”
    薑柔側過頭,定定地看著她問:“假如有一天,父母反對你找對象,你該怎麽辦”
    因為從小有哮喘病,程夕從來沒想過談戀愛這種事,這道題把她給難住了。
    “我應該會聽父母的吧,畢竟父母是過來人,很多看法要比我成熟得多。”
    薑柔聽了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這時,程夕笑著問:“這個星期天,咱們一起去後海滑冰怎麽樣”
    她一直想滑,但家裏不同意。
    薑柔怕摔,對滑冰不感興趣,想到她的病,更不能去滑冰。
    可見她用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己,猶豫一瞬,還是答應了,“咱們可以在一旁看著別人滑,你如果同意,我就陪你去。”
    見她答應了,程夕連忙保證:“你放心,我絕不會滑的,就看看。”
    緊接著,又說道:“你要不要把你男人帶來我對他都好奇死了!上次他來接你,我沒見到,我聽其他同學說你男人長得可帥了!沒見到真是太可惜了……”
    薑柔有點囧,無法想象沈城東站在程夕麵前會是什麽反應
    “等我回去問問他,星期天有沒有空”
    “好啊,到時候我把我好哥們也帶來,咱們四個可以一起玩。”
    “……”薑柔沒想到,隊伍又擴大了。
    回到家,她問沈城東星期天有沒有空
    男人連想都沒想,就說有空。
    於是,薑柔便把星期天的約會說了出來。
    “那個程夕,除了你沒別的朋友嗎”沈城東心裏泛酸,覺得這個女同學很沒眼力見,把自家媳婦的休息時間全給占了。
    聞到醋味兒,薑柔忍不住輕笑:“她也有朋友的,星期天去後海,她打算帶朋友一起去。”
    “男的女的”
    薑柔想了想,不太確定:“應該是男的吧她說是好哥們。”
    沈城東目光一凝,決定無論如何,星期天都要跟去。
    另一邊,陳愛荷和孟書閣去有關部門打聽了。
    上麵要整改的是危房,和他們大雜院沒什麽關係。大家聽到這個結果全都鬆了口氣。
    薑文芳很後悔,把棚子拆早了……
    很快,到了星期天。
    難得天氣好,出來玩的年輕男女有很多。
    薑柔和沈城東同騎一輛車,慢悠悠地邊騎邊逛,眼見快到約定時間才去後海。
    他們把自行車停到一邊鎖好,遠處有賣驢打滾的,沈城東問她吃不吃
    薑柔不打算吃,她環顧一圈,沒找到程夕的身影。兩人站在原地繼續等,按照約定時間,已過去十分鍾。
    太陽雖暖,但很冷。
    沈城東抬起雙手捂住她發紅的小臉兒,心裏很生氣,但表麵不顯,“再等五分鍾咱們就走吧,估計他們不會來了。”
    想到程夕那天求自己的眼神,薑柔覺得她一定會來的。
    “咱們再等等吧,如果再過十五鍾她不來,咱們就走。”
    沒辦法,沈城東隻能答應。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薑柔準備離開的時候,程夕一臉急色,姍姍來遲。
    “小柔,對不起!我出門前遇到點突發情況,所以來晚了!”
    薑柔看見她,揚起一抹笑,“沒關係,我們也才來。”
    見她沒生氣,程夕長舒一口氣,忽然想到什麽,忙轉過身,把身後的男人拽到前麵。
    “你躲後麵幹嘛呀又不是見不得人!”
    男人不太自然地站出來,對薑柔和煦一笑,“你好,咱們又見麵了。”
    薑柔驚訝地睜大雙眼,沒想到世界這麽小,眼前之人正是汽車廠的工程師,林墨。
    “你們認識”程夕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好奇地問。
    “嗯,汽車廠是我們播音專業的學習點。”
    薑柔笑著解釋這份緣分,程夕聽了也很吃驚。忽然一陣冷風劃過,程夕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這才注意到,薑柔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你丈夫呢他沒跟你一起來嗎”
    “他去買驢打滾了,馬上回來。”
    他們本來想:如果等不到人,就買份驢打滾回家吃的。
    程夕好奇地打量周遭,在猜周圍哪個男人會是薑柔的丈夫
    可惜,冬天大家都戴著雷/鋒帽,她看不清臉。
    就在這時,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朝他們這邊走來,身上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哪怕穿得很嚴實,看不清長相,卻依然能感覺到他氣場強大。
    沈城東走到他們麵前,下意識靠向薑柔,首先看的是林墨。
    林墨感受到他具有壓迫性的目光,笑著伸出手,介紹道:“我叫林墨,是程夕的好朋友。”
    沈城東回握,表情淡淡,“我叫沈城東,薑柔的丈夫。”
    見他倆介紹完了,程夕趕緊介紹自己,“我叫程夕,是小柔的同學。話說…城東、程夕,咱倆這名字挺逗,沒準還是親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