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16章 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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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氣邁入酷暑,可沒熱兩日又開始降雨。
接到原田電話時竹內春正在看電視。
“你是說對方想見我”
原田發出一陣苦笑:“對,我也納悶呢,才剛見麵人往那一坐就說我瞧不起他。”
竹內春憂慮道:“可我又不懂你那些項目……”
“這個倒沒關係,要不你就當是散心,過來坐坐”
話說到這份上,再拒絕就不像話了。
望了眼窗外,竹內春點下頭,“行吧。”
等抵達已經是半個鍾頭後,他收好傘,推門而入。
“這裏!”
竹內春快步走去,兩邊的綠植消失,露出寬敞明亮的大廳。
餐椅很高,隻知道背對著的男人有一頭黑色的長發,待走近便窺見一角熟悉的袈裟。
心髒猛地一跳,他抬起眼,空氣不知不覺凝固了幾分。
對於這古怪的氛圍原田不明所以,見人呆著不動,他主動擔起介紹任務:“這位是——”
“鶴見春。”穿著袈裟的男人打斷了他。
經年累月,曾經掘地三尺都找不著蹤跡的人如今好整以暇地坐在麵前,竹內春一時間連眼睛都忘了眨,他強製自己冷靜下來,接著露出驚疑的表情。
“我們見過嗎”
夏油傑意有所指道:“當然。”
這話實在叫人不寒而栗,總有一種被時刻監視著的感覺,竹內春清楚的知道麵前的人不是夏油傑,那額頭上猙獰的傷疤便是最好的證據。
對於原田來說這頓飯吃得異常舒服,臨別前自告奮勇的跑去結賬,一時間隻剩下兩人心照不宣的坐在那。
竹內春盯著麵前的餐盤,無論內裏如何翻江倒海表麵都是平靜的。
夏油傑:“別擔心,我不會向高專透露你的位置。”
迎上他尖銳的目光,他笑眯眯道:“要知道我很欣賞你。”
“……你想說什麽”
便見那雙深不見底的瞳仁靜靜凝視著他:“要加入我們嗎,鶴見君。”
隻不過輕飄飄的一句話但竹內春卻讀懂了其中的脅迫。
——或許這對自己來說是一次機會。
回到家後竹內春徑直走向臥室,他行李不多,三兩下就收拾了出來。
撞見他一副要出遠門的模樣原田連忙站起來:“你這是要去哪兒”
無事可做時竹內春仍會上賭場打卡,一改過去囂張的姿態,為了不牽連原田,他總是贏幾局就抽身。
就算這樣也攢下了一筆錢。
他放下銀行卡:“呆煩了,四處溜達溜達。”
“那也不至於連卡都留下吧。”
“我又用不上。”
見他不似玩笑,原田一時慌了,連忙抓起卡衝上去阻攔,“走就走吧留什麽錢,你已經……”
“應該的,畢竟我還等著拿千億分紅呢。”
這下換原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最終他哭笑不得的點頭,“我盡力。”
和來時一樣竹內春挎起劍袋,拖著小小的行李箱,遠去的背影消瘦又孤寂,恍惚間原田看到一個光圈懸浮在他肩頭,揉眼再看卻隻有一片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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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清晨,空中飄著淅瀝的小雨,竹內春收到消息來到一所高校,在看見夏油傑的同夥真人時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直到整個學校被帳籠罩,名叫吉野順平的高中生在禮堂大開殺戒,伴隨一個個倒下的學生,竹內春克製不住露出驚駭的表情。
“怎麽樣順平很優秀吧。”
像是讚美心愛的寵物,真人發出孩童般的笑聲,“是最近還算滿意的玩具哦。”
由惡誕生的詛咒“真人”有著一頭天藍色的長發,可他清秀的五官上布滿了可怕的縫合線,沒等來回應真人聳聳肩,甚是無趣的化成汽車樣式從高高的天台一躍而下。
夏油傑雙手攏袖,狹長的眼睛微笑地注視著他。
吞下一口唾沫,竹內春麵無表情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跟上去看看。”
“……我恐高,走樓梯行嗎”
“當然。”
這明顯是場陰謀,可竹內春根本想不出他的目的。
他拖延起時間,將一步掰成三份用,直到地麵轟然顫動,耳邊響起玻璃破碎的聲音,再抬頭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眼前。
竹內春和虎杖悠仁同時愣在原地,與此同時一名少年出現在身後。
憑借敏銳的直覺,虎杖悠仁朝前一撲,他護著竹內春從樓道翻滾下去,根本來不及問候,他從地上爬起來攔下吉野順平的攻擊。
等竹內春回過神,兩者已經纏鬥在了一起!
“順平!”
“不要阻止我!”
隨著虎杖悠仁的重拳,吉野順平後退半步,在對方激動卻不乏溫度的勸說下,他明顯遲疑了。
眼見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詛咒真人出現在身後。
他的手搭上吉野順平的肩頭,幾息而已高高瘦瘦的少年就成了醜陋的詛咒。
而詛咒和咒術師不共戴天。
他眼眶湧淚,無法自控的捶打起虎杖悠仁,回想起屍骨殘缺的媽媽,回想起被同學霸淩的過往,最後回想到與真人相處的點滴,被背叛,被欺騙,這宛若被詛咒的生命。
“為什麽……悠仁,為什麽……”
沒人可以給他答案。
竹內春就像一個觀眾,看著粉發少年無助的模樣,看著他低頭向體內的詛咒之王求救。
可換來的盡是嘲弄。
真人與兩麵宿儺的大笑如同拳頭,連番轟在虎杖悠仁脆弱的神經上。
他衝了上去,一擊黑閃砸得真人瘋狂退後。
就在這時虎杖悠仁回頭衝他大吼:“快跑!”
卻見倒在地上的詛咒掙紮著站了起來,他在朝虎杖悠仁走去。
虎杖悠仁還在喊,讓他離開這裏,可竹內春抬起了手。
“不要!!”
一劍而已,名為吉野順平的詛咒轟然倒地。
麵對虎杖悠仁不敢置信的眼睛,竹內春來不及解釋,緊跟而來的真人揮動起鏈條般的手臂。
房梁斷裂,一行人從破開的走廊上急速下墜。
虎杖悠仁有危險!
主角有危險!
為了主角他可以背負罵名,可以做盡不道德的事,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
竹內春朝虎杖悠仁衝去,真人卻像發現了什麽,躲過虎杖悠仁的窮追猛打,轉頭向他襲來。
“春!”
卻聽一擊重砍,金發男人出現在身後,猶如救世主般的出場。
見到他,虎杖悠仁如獲新生般大口呼吸,但狡猾的真人還是抓住了竹內春。
畢竟是夏油帶來的“家人”,他並沒有害他,相反僅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惡意滿滿道:“他們是你的同類吧,該怎麽做呢咒術師”
說完在他們的攻勢下巧妙地鬆開了竹內春。
——該怎麽做呢,竹內春。
於咒術界而言他已經罪不可赦,於假夏油一行人而言他是一枚棋子,用來牽製虎杖悠仁的棋子。
局勢緊急容不得他再遲疑,竹內春拔了劍,速度之快,猶如彈射般衝了出去。
尖銳的刀鋒噗通刺向了毫不設防的七海建人。
方位、力道,就連噴出口的血量都在他的計算中,可難以計算的是虎杖悠仁的憤怒。
“鶴見春!”
這是長久以來虎杖悠仁頭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淺金色的瞳仁裏充斥了對這個世界的疑惑。
“娜娜明——”
“別過來。”七海建人抽出胸膛處的劍,回身朝人攻去,
竹內春的劍術可是連著兩世修來的成果,再加上咒力覆蓋,哪怕沒有領悟領域,也夠與身為一級咒術師的七海建人纏鬥一陣。
而真人的無為轉變對虎杖悠仁起不了作用,雙方僵持下隻要等來救援,便可將傷亡化為最小!
可現實往往不如意,幾米開外與真人打得難分難舍的虎杖悠仁突然出現在麵前。
竹內春猛地收回武器,鋒利的劍麵劃傷了自己的手臂,他卻感受不到疼。
再劇烈的疼痛也不及黑色符紋帶來的震動!
兩麵宿儺盯著他發出一聲低笑,將試圖暗算的真人一擊打進牆裏,震耳欲聾下七海建人堪堪停下腳步。
虎杖悠仁明顯是被宿儺突然占據了身體。
他在自己的身體裏大喊大叫,讓兩麵宿儺離鶴見春遠一點,可這些話聽在兩麵宿儺耳裏全成了挑釁。
春春春,叫的那麽親密他以為自己是誰
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有什麽資格衝他大吼大叫。
兩麵宿儺不爽至極,束縛下,他隻有一分鍾的時間,短短一分鍾對於戰況有絕對勝利的自信,但他並不打算幫助虎杖。
粗糲的指頭撚起咒術師的下巴,像握著個什麽物件一樣左右搖擺著,咒術師似乎還沒有回神,模樣又瘦又白,像隻可憐的動物呆呆地望著他。
兩麵宿儺點評道:“醜了。”
實際上盡千年的時光兩麵宿儺早已忘記了佐佐木春的長相,會這麽說完全是惡趣味使然。
會是他麽
無論是與不是,他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畢竟劍術使得那麽花裏胡哨,還總是習慣性的搖尾收鞘,除了佐佐木春他想不出第二個人。
麵對他的沉默,兩麵宿儺收緊指尖的力道,眯眼威脅:“怎麽,啞巴了”
竹內春確實啞巴了,此刻他大腦空白,翻天覆地喊著宿儺有記憶!
兩麵宿儺伸出一根指頭,在他幹裂的唇瓣上反複摩挲。
男人以狩獵的姿態向他逼近,大片天光被寬闊的肩膀遮擋後,視線如毒蛇般一錯不錯地凝視著他。
“別想撒謊。”感應到手中的僵硬,兩麵宿儺揚起興致勃勃的笑容,耳語道,“佐佐木春,我找到你了。”
“轟——!!”
那天,竹內春最後的記憶是真人版氣球在空中轟然爆炸,這之後他像被人抽了神魂,眼前一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慢慢的黑暗中亮起光來,他聽到不少聲音在爭執著什麽。
再醒來呈俘虜樣由人抱在懷中時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放眼望去是昏黑的屋舍。
通過呼吸頻率判斷出抱著他的人是虎杖悠仁。
可當那雙眼睛在暗處睜開時,竹內春明白自己錯了。
那不是虎杖悠仁,是殺千刀的兩麵宿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