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天上掉下一次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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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拉多爾可沒有心思思考反社會少年心裏的彎彎繞繞,載著神木光來到了組織的一處訓練基地。
    氣勢全開的他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嚇得基地的工作人員剛把他之前吩咐的武器放好,就一溜煙跑沒了影。
    看到同一個組織裏的人都對來接自己的這個家夥如此懼怕,神木光的神經更加緊繃了幾分,壓低了自己的呼吸聲,靜靜地跟著對方走進了一處射擊場。
    到了地方,埃德拉多爾隨手扔了一把手、槍過去。神木光有些慌張地接住,沉默地等著他的吩咐。
    神木光的識相倒是讓埃德拉多爾高看了一眼,至少不會是什麽自詡為天才而失去了理智的家夥。但這樣也就代表了對方未來可能造成巨大的威脅。
    打定主意做一個糟糕教官的埃德拉多爾說到:“這把槍一次可以填裝7枚子彈。你有次機會,共2槍。裝彈的方法我隻演示一次,看好了。”
    話音剛落,他就拿起彈夾往裏麵填裝起了子彈。說實話,這並不難,隻需要壓下簧片,順著滑槽將子彈推進去就了事。然而這需要的力量對於一個從未接觸過手、槍,並且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來說可沒那麽容易。
    神木光雖然看懂了埃德拉多爾的操作,但等他自己嚐試起來,還是有種受挫的感覺。
    將子彈用力按進彈夾時,總有種大拇指要骨折了的錯覺。等他好不容易裝填好子彈,終於到了射擊測試的時候。
    神木光瞄準靶子,試著扣動扳機,手、槍毫無反應。一種尷尬的情緒從心中升起,這讓有些自視甚高的少年紅了臉。
    埃德拉多爾沒有多話,隻是拿起自己的槍走到他身邊,打開保險,單手持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彈夾打空。又走回旁邊拿起了記錄成績用的本子。
    神木光抿了抿嘴,重新單手舉起槍,學著埃德拉多爾的樣子開始射擊。
    然而剛發射出第一發子彈,槍聲和他的痛呼便同時傳來。手、槍強大的後座力震得他脫手扔下了槍,用剛才沒拿槍的手捂住了自己開始紅腫的手腕。
    埃德拉多爾滿意地看著他的失敗表現,麵上卻沒有顯現出來。他特意給人拿了後座力很強的9,就是存了讓神木光在射擊上吃苦頭的準備。
    這種曾經作為美軍製式裝備的武器流傳極廣,他沒有直接上後座力最強的出來坑人,反而拿出9來給人測試,就是因為用它不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未來神木光熟悉各種武器之後,如果對此提出異議。別人也不會覺得會是埃德拉多爾的問題。最多說兩句教官可能用習慣了,沒注意到學生的體質並不適合這樣的槍械。
    不過既然人已經受傷,他也沒必要真的逼著人家繼續測試。到此為止還能給自己掙點兒好名聲。於是埃德拉多爾扔下記錄本,開口道:“一星期後我再聯絡你測試。走了。”
    出乎他的預料,神木光開口阻止了他:“教官,請讓我再試一次。”
    這還真是有點意思。埃德拉多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止,而是重新走回了直接觀看測試的地方。如果這一波測試能徹底廢掉神木光使用武器的可能,對他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知道教官險惡用心的神木光盯著槍靶,臉色陰晴不定。自從他想要加入這個組織以來,已經經曆過多次失敗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輕易承認自己的無力。
    金發的少年這一次吸取了教訓,用雙手握住手、槍,瞄準了目標。幾次深呼吸過後,他才慎重地扣下了扳機。
    “砰!”
    子彈擦著靶子邊緣射進了後麵的牆上。
    隨著埃德拉多爾報出的“一環”,神木光隻覺得內心升起一陣挫敗感。他看了一眼身旁冷漠的教官,在心裏暗想:這個麵無表情的家夥一定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吧。
    少年人的好勝心再次讓他提起了鬥誌,掙紮著繼續射擊著靶子。
    “環。”
    “脫靶。”
    “脫靶。”
    ……
    打到後麵,神木光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數自己究竟開了多少槍了。
    他隻能強忍著手上的劇痛,麻木地將子彈懟進彈夾,再胡亂地發射出去。
    直到手、槍第次傳來了被打空彈夾後,無效扣動扳機的聲音,金發少年才一臉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我……打完了……”神木光不敢看教官的臉色,也不想聽見自己的成績。因為他知道,那和他剛開始所預計的結果相差甚遠。
    埃德拉多爾沒有理睬神木光,他快速地加總了一下成績,得出了一個66環的總數。按照華人的說法,這是一個很吉利的數字,可惜對於神木光來說隻有一個結果——
    “射擊測試不合格。今天測試到此為止,下周再進行其他方麵的測試。”埃德拉多爾將目光投向地上的少年,“我想你現在應該沒有足夠體力進行別的項目了。”
    神木光沒有再說什麽,靜靜地從地上爬起來,跟著埃德拉多爾離開了訓練場。
    被扔到隨意一個車站的神木光沉默地回到了自己一片死寂的家中。用隻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符號記錄著他從小到大戰績的本子正攤在桌子上。
    他抬眼一瞥,就看到了自己在父親“墜亡”後所寫下的激動心情。現在看來,卻仿佛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過去那自鳴得意的無知自己身上。
    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比他更厲害,且更聰明的家夥。在那些人眼中,他不過是一個不值一提的螻蟻。他不甘心,也不願意就這麽受製於其他人的掌控。
    然而此刻的他還是太過弱小了,除了在角落裏無能狂怒,就隻能無奈地接受這一事實。
    神木光緊緊地將本子攥在手裏,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起白色,紙頁也被揉起了褶皺。
    這樣的舉動卻無法平息少年胸中的惱怒與鬱結。下一刻,他不顧手上的疼痛,用力將本子扯成碎片,塞進了垃圾桶中。
    神木光咬緊牙關,目光盯著虛空,暗自下定了決心。總有一天,他要讓那些厲害的家夥都成為凸顯他生命重量的墊腳石。
    ……
    立花和泉醒來後,心情沉重地發現自家班長還是和人告狀了。但不知道該說他是幸運還是不幸,來人隻有萩原研二一個。
    看到他睜開眼睛,擔憂不已的半長發青年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著好友心虛地把腦袋往被子裏縮了縮,萩原研二好氣又好笑地伸手捏住對方沒什麽肉的臉頰,用力一拉。
    “痛qaq”立花和泉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果斷道歉:“我錯了研二醬”
    這一次萩原研二可沒打算放過他。“你都道歉過多少次了,有一次是真心的嗎!”
    縮在一旁的高木涉不敢出聲,隻得努力憋住笑。沒想到他家上司還有那麽有趣的一麵啊!
    伊達航正好推門進來,補刀道:“立花就屬於那種,對不起我錯了,但我下次還敢的類型吧。”
    萩原研二手上的力度加重。立花和泉隻覺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看來這次他的小夥伴不是一般的生氣。
    於是他趕忙辯解道:“我發誓這次我真的沒有自己衝上去!是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我才……”
    眼見病房中另外人的臉色變得難看,立花和泉沉默了下去。
    畢竟無論是誰,突然知道了自己曾經以為可以托付信任的同伴中,出現了一個心懷不軌之人,都會感到失望的吧。
    “究竟是誰”伊達航難得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立花和泉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對方的名字:“是荒尾巡查。”
    “什麽!”高木涉驚呼出聲,“當時叫我去參與走訪的也是荒尾前輩。他還說是立花警視的要求……”
    立花和泉搖了搖頭,“我並沒有吩咐過這個。而且當時是你離我比較近,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完全可以直接告訴你,不必經過第人之口。”
    年輕的後輩張了張嘴,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這件事的不對之處,懊惱地低下了頭。“對不起,立花警視。”
    立花和泉抬手拍了拍頭快要低到地上去的青年的肩膀,安撫道:“不是你的問題。還有直接叫名字就行,敬語又蹦出來了。”
    高木涉勉強地勾起了一個難以被稱之為笑容的表情,小小聲地喊了立花和泉一聲。垂頭喪氣地縮回了角落自閉去了。
    另一邊聽到這個名字以及後輩話語伊達航,不由得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立花和泉看著他的表情,疑惑地問道:“荒尾還有什麽問題嗎”
    伊達航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你來搜查一課的時間門還不長,估計不太清楚同事們的情況。荒尾是課裏的老人了。照理來說,按照他的資曆,不可能至今隻是一個巡查。”
    萩原研二接上了他的話:“那家夥犯什麽錯了嗎”
    伊達航點點頭,“荒尾過去曾經侵吞過受害者的財物,剛開始隻是一些零錢。但後來他並沒有滿足,反而扣下了受害者的重要私人物品,勒索其家屬付費贖回。但上級念在他多年的辛勤工作上,僅做出了將警銜降到最低一級巡查,並對相關者進行賠償的的處罰。”
    “怎麽會……”高木涉作為對警察事業抱有極大期望的萌新,第一次直麵其中的黑暗麵,顯然有些適應不良。
    已經經曆過被同一係統的人針對的立花和泉和另外兩個知情者對高木涉的震驚表示了同情。
    老大哥伊達航安慰道:“人無完人。這樣的事情無論在什麽領域都是會存在的。尤其像我們這樣手握權力的暴、力機關,很有可能會有人一不小心就被眼前的利益與權勢所蒙蔽,從而誤入歧途。”
    立花和泉補充道:“雖然我這麽說可能不太合適,但無論如何,記得慎重付出你的信任。這個範圍同時也包括我。”
    萩原研二出言打斷:“喂,小和泉,說的太過了。”
    立花和泉搖了搖頭,阻止了友人的勸說。他看向茫然無措地盯著自己的高木涉,歎了口氣,開始解釋起來。
    “警局中看我不順眼的人可能有很多,我也沒辦法一直看顧著你。他們如果對付不了我,很可能會拿你下手。我為了達成一些目的,也很有可能會利用你。如果你覺得難以應付的話,我會去和目暮警部申請換人,這樣你就不用一直跟著我了。”
    說到這裏,原本因為信息的衝擊而呆愣著的高木涉直接跳了起來。“不要!立花警……立花君!請讓我繼續跟著你,我會努力成長起來的!”
    病房中的其他人都露出了微笑。他們經曆的事情遠比同齡人要多,難得看到一個真誠質樸的後輩,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
    開導後輩結束,眾人的焦點重新回到荒尾巡查身上。
    “那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伊達航問道。
    立花和泉想了想,說道:“我準備親自去找他談談。如果隻是出於無謂的嫉妒之類的無聊的感情,那麽就交由上級去處理了。但若是他後麵還牽涉了別的人,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藏在後麵搞鬼的家夥。”
    伊達航點點頭,說道:“我會幫你一起查的。”
    萩原研二插嘴:“還有我!”
    立花和泉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友人們的好意。“這件事由我自己來就好。我父親的事我調查到了一些新的信息,背後的情況或許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複雜。如果真的和那邊有關,那將你們牽扯進來隻會讓我更加覺得對不起你們。”
    萩原研二拉住了友人的手,有些難過地喊出他的名字:“小和泉……我們是朋友啊。多相信我們一些不好嗎”
    立花和泉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說道:“我當然相信你們的能力。但是研二、班長,你們未來的路還長,而我應該就隻會到這裏了。看著你們達到我所不能達到的未來,也是我的願望之一。希望你們能支持我。”
    伊達航“嘖”了一聲,伸出了自己握成拳的手,舉到立花和泉眼前。“大道理我說不過你,隻能尊重你的選擇。但在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記得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啊。有事直接吩咐!”
    立花和泉伸出拳頭和他碰了一下,勾起了嘴角。“當然,到時候就要麻煩班長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