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記憶裏的故事 觀眾:你看著你哥屍體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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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寸瑾算時間,為首都盟的效率感歎,4個小時,直接抄了大本營老家
厲害。
他點開後台,紅桃心的最新一條消息停在3小時前,a567的最新消息停在4小時前。
a567消失,時寸瑾能理解,他應該還是去了一趟首都盟,事關漫遊者,能作為會議代表出麵,好勝心寫基因裏的a567絕對不會缺席。
那紅桃心是怎麽回事
時寸瑾點開紅桃心的消息,前麵幾百條消息是千篇一律的工作匯報和出版社事務,後麵三十多條消息是首都盟廣場案的吃瓜分享、關心菲特、叮囑菲特務必藏好。
最新幾條消息是:
s紅桃心:【草!他們竟然下全境封鎖令!還鎖網絡區域一一排查臥槽!你如果在首都轄區,馬上把用過的智腦環處理掉,速度注銷用來登錄的id!】
s紅桃心:【不行,鎖區域檢查能往回查到一年的網絡定位和數據,你手裏的非法程序可以黑進蟲口資源管理庫嗎注銷登錄id來不及了,你馬上黑進去,把你用過的id蟲口改成死亡狀態,先避開這種一對一的回溯排查!】
s紅桃心:【--xxxip--】
s紅桃心:【草!接收啊!不是病毒!這個軟件絕對可以黑進資源管理庫,真不是病毒!!】
【草草草你他**是真不在…】這是紅桃心3小時前最後一條消息,字符沒寫完就失聯。
時寸瑾根據聊天內容推論,首都盟的喝茶邀請已掃到紅桃心的星球,並采用登陸片區,立刻強製區域斷網的邀請手段。
時寸瑾端起茶杯喝一口,內心毫無波瀾,
他切出聊天頁麵,去看論壇和早安,菲特的門戶網站。
不出所料。
官方門戶網站全區鎖關鍵字,各論壇不停炸貼,連早安,菲特網站都接到封停警告,並且已經關停。
時寸瑾想了一下,紅桃心那邊被強製斷網邀請,這些為早安,菲特網站出資出力的高等種粉絲怕也是邀請進去喝茶聊天,網站被封停,目前還真沒個主事蟲出來撐場麵。
也沒蟲願意在這個特殊時間段惹發瘋的首都盟。
不過,首都盟這次發瘋到處亂咬,肯定會惹起另外一些中立高等種家族的怒火。
屆時,早安,菲特網站背後的高等種書粉回來,網站肯定會重新上線運營。
蟲族,主打性格就是強和傲,越是摁頭,就越要跳高高。
首都盟全境搜索這步,如果能抓到菲特,就是天胡。
抓不到,慘,是能上教科書當示例流傳百年的蠢招。
時寸瑾舉杯喝茶,問係統:“你對聖誕帽那邊耍了什麽手段”
係統:“我把我們所有用過的虛擬ip點全部塞到首都盟的首都星網絡!其中!重點嵌套幾個廢棄ip到聖誕帽的賬戶數據裏!還有他朋友們的賬戶我也塞了!主打就是一個天女散花!首都盟的星際部隊第一個衝的就是簡寧家族!隻不過他們一開始是以為,菲特是借了簡寧家族當庇護!”
“哈哈哈哈哈您不知道!他們機器檢測出來菲特賬號源頭是聖誕帽的智腦環的時候!哇塞!哈哈哈哈那臉色!唰唰唰的變!尬住了!您想看視頻嗎我有悄悄錄像!”
時寸瑾一口茶嗆到。
全境封鎖令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你
…
時寸瑾緩了緩,明白為什麽首都盟會走這一步險棋。
沒有他想得那麽複雜、那麽孫子兵法、那麽博弈大師、那麽千折百轉。
係統在首都盟的網絡裏撒滿菲特登陸過的虛擬ip點,簡直是釣魚佬在魚塘打窩!
係統:#嚐嚐我卡車輪胎那麽大的釣餌團!#
這一大把虛擬ip位移打窩下去,早認為菲特是高等種的首都盟,可不就像魚塘魚群!狂喜!爭先恐後地安排命令,出動部隊,直接抄自己老家。
時寸瑾無語凝噎,他對黑客程序不了解,也不懂任何編程,根本沒想到虛擬ip還能這樣用!
時寸瑾問係統:“你隻點了少量的劇情點,做這些不會留後患嗎”
係統:“不會啊我沒碰軍工級的網絡,所以都撒在首都盟轄區裏的民用網絡裏了嘛!234…嗯!全部宜居高等星我都沒落下噢!”
時寸瑾:……
我真是撿到鬼了。
他找紙巾擦擦衣服,切回直播間,由於全網封禁詞條和炸貼,菲特直播間今晚能如約而至,一秒頂流!
評論速度快得時寸瑾看不過來。
係統篩選評論幾百次,抽出的精華評論都是在討論廣場案和實時新聞,時寸瑾幹脆就不看了。
他讓係統在直播間放新的純音樂當背景聲。
這次,時寸瑾選用記憶裏的鋼琴曲。
係統糅雜重置,這首背景音鋼琴曲首調輕快,次調鏗鏘高燃,三調輕柔空靈,尾調一改鋼琴曲風格加入大提琴和管弦樂,變調節奏,演奏出窺視者的緊張、迷茫、沉默和欲望。
20:55,直播時間到。
@菲特:[本直播間此次開播故事,純屬虛構,含大量捏造,妄想。如果現實發生雷同事件,請第一時間報警,並將雷同主角本蟲上交聯盟。]
彈幕速速飛過:【這一幕將成為計入曆史的黑色幽默經典!】
【講個笑話,菲特叮囑我們見到不法分子要報警誒】
【什麽活著的缺德笑話本蟲啊!】
@菲特:[我叫約書亞華沙。]
【】
【關鍵時刻你切視角】
【草!你倒是把米蘭閣下主動第一次接觸華沙的視角寫了啊!!!】
【急急急!寫菲特的時候可沒見你轉折那麽猛!你對特權高等種意見很大!】
【全境封鎖在前,菲特突然轉場寫約書亞,妙、妙、妙!】
[我誕生在一個完美的家庭裏。
我的雄父和雌父是少有聯姻後產生愛情的模範雄雌。
他們一共孕育了四顆卵,我有三個哥哥,我是最小的幼子。
在600年,我的家庭是典型的軍係家庭。
雌父在第一軍團中身居高位,雄父出生自第一軍團,他們是聯姻,背景上屬強強結合。
基因方麵,我的雌父是標準級的a等特權種,我的雄父是c級的中等,基於生物基因結合論,他們結合誕下的卵,基因等級會在a-c浮動,常見為b,罕見出a。
但,我和我哥哥們的基因等級都穩定在標準級a等。
雄父和雌父的真心相愛,神秘奧妙的基因論因此研磨出奇跡。
我的蟲生是一條坦途大道。
如果想要在星河中銀甲鐵戈,馳騁流星,我隻需按部就班,參軍入伍,一路高升,直到成為領兵少將,便可執掌星旗。
如果想要過自由的生活,我能在軍團裏吃夠體係福利,隨後在適當的年齡退伍,在哥哥們常駐的宇宙轄區裏買下一顆宜居高等星,享受哥哥們的庇護,坐擁天價金盧的退役金,當一個瀟灑的享樂派。
年齡一到,遞交申請,聯絡同為第一軍係的某位年輕閣下,見麵、約會、成婚。
未來之於我,並不神秘,也不危險。隨著時間往前,美好的未來,是我伸手就能摘下的甜美果實。
我很滿意這種未來。
我按部就班地長大,哥哥們陸續結婚,大哥和二哥都和第一軍係的適齡閣下聯姻。
但,我的第三個哥哥,他的結婚對象,是一位來自新勢力的神秘閣下。
這個新勢力名為:高等文明盟約聯合議會。
我想,你們更熟悉它的另外一個名字:首都盟約議會。
在600年,首都盟尚且弱小,這個新勢力以新基因科技和新醫療科技起家,他們細心鑽研過去與人類文明邦交時留下的一切,百年內飛快膨脹,迅速占領軍工行業外的所有民生領域,為蟲族社會帶來翻天覆地的民生科技改革。
當年,首都盟之於軍團係的我們,不過是一頭紮進科技歪路的奇怪勢力,弱小到需要尋求軍團保護,研發的民生新科技有的對蟲族有用,有的純屬浪費資源。
在家中,雄父和雌父對這個新生勢力抱有完全相反的態度。
雄父想要試著接觸,雌父則覺得,軍係勢力才是長久之道。
不過,雌父永遠拗不過雄父,他們所有別扭和分歧,保質期從來隻有一晚。
所以,我的三哥和弱小新勢力的神秘閣下結婚了。]
…
【雖然這的確是曆史的一部分,但是哈哈!聽到沒!首都盟!說你呢!發癲到全星際皆知還沒抓到菲特本蟲!】
【這一波,這一波是陰陽怪氣衝頂!】
【曆史是回旋鏢,昨天打首都盟,今天還是打首都盟哈哈哈哈!】
【米蘭閣下在當年竟然背靠首都盟論壇裏頭頭是道的猜測貼全部翻車,笑死,幾萬個精華帖啊!一夜成泡沫!】
【菲特你是懂玩股票的。】
【2000年的蟲崽都饞哭了,600的性別比還沒跌成這樣,他們竟然到年齡申請就大概率能成!!!草!酸!】
【不對勁!這個約書亞的性格怎麽和米蘭閣下視角裏的約書亞完全不一樣】
【這旁觀者的敘事口吻和米蘭閣下線裏的約書亞對比,精神分裂竟是約書亞!】
【有可能,600年搞共主背德,跟2000年月受邀前往首都法庭廣場參加血腥會談沒區別。看新段落,約書亞明顯和他兄弟關係極要好,罕見四兄弟都是一個雌父生的,他真愛上米蘭閣下,首先心理這關就過不去!我壓一手他精神分裂!】
【前排提醒,上一個在菲特落筆前信誓旦旦寫精華帖的,於一分鍾前翻車。論壇十萬精華帖全翻,那場麵壯觀死。】
…
[我很不解。]
…
【說實話兄弟,我們也很不解你。】
【笑死!米蘭閣下也很不解!】
【哈哈哈這戀愛談的,盲狙式談法是吧】
…
[我的家庭習慣結合聯姻與軍功來穩固軍團中的位置,600年的軍團成員基本都為同族,同族和同族之間競爭力度非常大。
如果我的三哥和新派弱勢方的閣下結婚,他將失去一些競爭優勢。
這項聯姻,並不隻選中我的家族,還有其他幾個第一軍團裏有頭有臉的軍係家庭也參與其中,我哥哥在其中是最優秀的。
但,他的同期也不弱。
當他們基因等級在同一個起跑線,其他助力便顯得尤為重要。
三哥結婚那一年,我9歲。
我的大哥和二哥早已遠赴第一軍其他星區駐守,所以我總是跟在三哥身後,像條小尾巴。
我清楚地目睹他的前後轉變。
在訂婚前夕,三哥胸腔裏塞滿沉默憤怒,眼神冰冷陰鬱。
他比年幼的我更清楚,這場聯姻結合後,他會在軍係中失去什麽優勢。
我和我的兄弟們關係很好,我一度跟隨三哥同仇敵愾,對這位新閣下的出現充滿牢騷抱怨,隨著婚期臨近,前程斷送的日期也越來越近,牢騷抱怨孕育出遷怒,遷怒很快就變成憎惡。
如果,這種情況出現在別的軍係家庭裏,三哥能保持公道的看法,告訴我:
第一軍團的軍係家庭和弱派新勢力首次接觸,這位閣下隻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不論這位閣下出身多麽高貴,基因多麽優秀,當他變成利益紐帶的一環,他的一生都隻有這一個標簽,再也不能夠隨性自由地享受快樂,他肩上將負擔起兩派勢力的重量,考慮萬事,萬事中唯獨不能有他自己。
很可惜,我的三哥也是試驗品之一。
所以,他沒辦法公正,隻能對著雄父和雌父發誓,在婚姻中,他絕不會以武力傷害這位閣下。
我的三哥被雌父嚴厲叮囑:要有擔當,顧全大局,像樣,像一個優秀聽命的好士兵。
三哥沒有表情說:好。
等雌父離開,我悄悄牽住哥哥的軍服角:“沒關係,三哥,我可以多討厭一點,連帶你的份兒。”
三哥沒說話,揉了揉我頭。
但,一切變化來得太快。
三哥結婚後,好像變了一個蟲。
因為和新勢力聯姻,他沒法往第一軍團的其他星係駐地轄區發展,隻能留守總部轄區。
總部的軍職早已飽和,年輕大校很難在其中熬出頭。
可是,結婚後,三哥似乎認命了,他不再向往所有軍係蟲的榮耀之路,開拓星海,征服宇宙。
而是開始將注意力全情投入軍團和新勢力首都盟的合作裏,一個軍功赫赫的大校,竟然開始為弱小的科技勢力鞍前馬後。
9歲的我非常不理解。
我把這些心裏話和雄父說,雄父笑點我的腦袋:“這是愛情的力量。況且,新科技有什麽不好的你難道不喜歡現在的新式智腦手環嗎”
不對,這不是。
我的雌父就沒有這樣昏頭,願意為愛情連軍係蟲的尊嚴都不要了。
我沒有當麵反駁雄父。
但我在心裏已經認定,一切都是那個神秘閣下的錯。
…
…
我20歲的生日馬上到了。
三哥趕回來帶我出去遊獵。
他的戰甲武技半點沒退步,異獸潮從主腦巢裏湧出,我看得頭皮發麻,他半點不懼,在獸潮中殺得七進七出,砍出的完整優質頭顱能堆起一座小山。
…
我們把頭顱拖回家族地附近的拆解場,三哥教我怎麽解剖異獸頭能完整地挖出星能原油核。
在600年,異獸頭顱裏的星能核可以榨出價值千金的原油,但每個軍團的抽油手段都不一樣,根據手法不同,同品質的星能核榨出的50%、70%、90%升量的原油。
第一軍團正是掌握一手極其優秀的原油榨取技術,進而在軍戰力頂點盤踞百年,威風凜凜。
…
…
…
…
剖完後,我們從巨大的異獸頭腔裏爬出來,渾身腥臭欲嘔的腐爛味,死去的異獸頭冰冷滑膩,我好像從一灘汙泥流沙裏往外爬。
我爬出來就吐了。
三哥還有心情笑,他一點也不覺得臭。]
【臥槽…菲特你是真的敢寫,雖然這是600年的老式抽油法…保密期早過了,但是臥槽!捅完首都盟和法庭,你開始踹軍團的老底】
【哥們,人家集郵是卡、書、槍、戰甲,你集郵是在三方的法律邊緣摩擦體驗是嗎】
【怎麽什麽等等!看不懂了!這個抽油法不是過保密期了菲特寫出來又怎麽樣】
【傻啊!十大軍團如今能穩坐頂峰,靠得就是90%的星能原油抽油法起家!雖然600年的舊式抽法過期,可以公示。但哪個團會真公示出來隻要掌握基礎抽油技術,發狠投入五十年去研究…十大就是靠這個起家的,你品,你細品!】
【什麽胡蜂軍團連這個都放到合作附件裏簡直下血本啊…】
潛水的胡蜂軍:什麽我們總長如此豪橫舍得
潛水的其他九大:什麽胡蜂已經山窮水盡到直接賣這個簡直是下海賣3股!
潛水的胡蜂總長:什麽!不是!草!我沒有!
【菲特這本寫完,直接喜提三方法律監管豪華待遇!】
【不至於。這個舊法雖然沒有完整公示,但很多野軍團和中等軍團隻要有手段,都能拿到舊法。菲特這波不至於得罪十大,反而會吸引一波沒有手段拿到舊法的野軍團和低中等軍團投靠。】
【好家夥,實屬是在餐廳吃飯還順便領核武了!】
…
[我們換過一身衣服,又回到這邊,三哥開始持刀剝異獸的頭皮。
有些種類的異獸頭骨形狀特殊,皮毛生得美麗,取完星能核後,不少蟲族都會剝下值得收藏的異獸頭皮。
我9歲過完就可以入伍,現在學習剝皮和取星能核,日後參軍之路會更順暢。
三哥認真為我講解,他握著解剖長刀,那刀似手臂延伸,鋒利而精準,切肉剝皮挑筋順滑無比。
我認真觀看學習,三哥眼神極為專注,令我想到他從戰場歸來的颯爽樣子。
都是因為那位神秘閣下,三哥一年來都沒再申請狩獵任務,我不由為此感到憤憤不平。
我問三哥:“你為什麽不試著申請回到前線駐地明明還是那麽喜歡狩獵這些東西。是因為你的雄主不允許嗎”
三哥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先將一塊完整美麗的血皮撕下來,捧在手中細細查看有無破損,片刻後才回應我的疑惑。
他說:我已經找到新的方向目標。星海依然美麗,永遠不缺想要征服的蟲族,而我現在的目標,是一條新的康莊大道。
我沒能聽明白。]
…
【沒關係,我們聽明白了。】
【約書亞三哥應該是在婚後深入了解首都盟的民生科技起家史,決定轉頭往這方麵努力。星海永遠是星海,時間和資源在這裏是無限的。但是首都盟的起家時間隻有短短十幾年,這個時候他闖進去分一勺羹,華沙家族百年後,完全可以作為首都盟的特權高等家族和法庭、衰弱的軍團係平起平坐。這不比在600年第一軍團裏當一個螺絲釘家庭牛逼多了!】
【菲特這是扒了哪個高等家族的起家資料啊…】
【這還用扒首都盟三大實權家都是這樣起的啊。】
【懂了,萬物始於軍團!】
【草,四舍五入,首都盟和軍團在故事裏聯姻】
…
[家族星能原油廠離家族地不遠,站得高些,我們還能看到家裏的小城堡。三哥轉頭眺望遠方,我順著三哥的視線望去,遠方盡頭,有一座黑塔。
那座黑塔裏住著三哥的雄主。
我沒見過這位閣下。
三哥的婚禮在黑塔裏舉辦,當時,首都盟跟來的安保雌在黑塔下麵圍成一圈,虎視眈眈,隻放雌君本蟲和家長進去,其他親屬蟲一律攔下。
我也被攔在外麵,這場婚禮簡直滑稽!
那時的我沒明白三哥話中的深意,我固執地認為,就是這個神秘閣下不讓我三哥出遠門。
這個神秘閣下的形象在我心裏變得更壞,並且蒙上一層詭異離奇的麵紗。
我的三哥是一個很驕傲的蟲。
驕傲到傲慢,傲慢到狂妄。
我覺得很正常,我的家庭基因如此優秀,不止是三哥,大哥二哥也有這般狂妄資本。
可就是這樣一個雄蟲,輕易令我的三哥放棄前半生的理想,轉投入一個弱小的事業。
…真是邪門。
…
那一日交談不了了之,後來幾年,我入伍,順著調令去往另外一個轄區駐守。
一如我所想,我的未來坦途順通,毫無障礙。
多些年來,我將熱情全部投入到星海中,但也沒有和兄弟們斷聯,每隔幾個月,我們四兄弟都會通幾次視頻。
…
我25歲時,大哥和二哥的孩子已經長得和我一樣高壯,可,三哥仍然沒有孕育卵。
某一次的視訊通話,我提起此事。
三哥避開這個話題,沒有深聊。
這又一次令我燃起久違的憤怒和憎惡。
我的雄父和雌父深深相愛,生下的卵保持著雙方基因鏈最高標準。
但,我也不是沒見過,婚後十多年都未誕下自然卵的雄雌伴侶。
雄蟲如果對婚約雌蟲沒有絲毫情意,哪怕多次肌膚相貼,精卵結合,雌蟲也無法誕下成功受精的自然卵。
這些不受雄主寵愛的雌蟲能孕育,也會體驗產卵的過程,但這些自然卵無法孵化,隻是帶殼的蛋白質。
這種情況出現,雌蟲隻能用另外一種辦法孕育,使用凍精直接注射。
凍精受孕技術發展成熟,體外注射,雌蟲隻需孕育三個月,便可將這種凍精卵從體內取出,放置孵化箱進行孵化。
凍精卵缺少雄蟲尾勾神經觸須分泌的安撫素,大概率隻能孵化成雌蟲,小概率撞大運了才有可能孵化成雄蟲。
這個雄蟲怎麽敢!
在他奪走我哥哥的未來後,竟然連延續後代的選擇也要奪走!難道他要這樣放置我的哥哥,逼迫他在有雄主的情況下,去選擇凍精生育!
何等羞辱!
我出離的憤怒。
但,我的三哥這些年被那個神秘的閣下越蠱越深,我在後來好幾次提起這個話題,他不是避開,就是嚴肅警告我,不要過問太多。
最嚴厲一次,三哥直接對我露出凶相。
我有被傷到,接下來2年都沒有和三哥聯絡過。
當時的我想,去你*!你就死在這個雄蟲手裏吧,被那個弱小的勢力吸幹天賦和血,成為養分!我會對你的墓碑吐口水!
…
27歲,我成為少將。
我的肩頭已經和三哥一樣寬,和他一樣壯。
他仍是大校,被困在過去,碌碌無為。
我聽大哥說起,三哥參與的那股勢力已然是一陣新的風暴,將要帶著科技變革席卷未來,三哥要成為某個領域的築基大蟲物了。
我對此不屑一顧。
“新的風暴”
“這股新的風暴是能抵禦萬億的獸潮還是能擊退異變的異獸群星,為我族奪下遼闊無垠的領土”
四兄弟裏,我是新一代的超新星,整個第一軍係裏,30歲之前成為少將的軍雌少之又少,而我是新晉的其中之一。
我走在路上,春風見我都要夾道相迎,我年輕,前途一片光明,仿佛伸手就能摘下群星。
27歲的我對三哥的事業輕蔑無比:“不過是岸邊的沙塔,瞧著宏偉,海水一撫,瓦解不過瞬息。”
“高等文明聯盟議會嘩眾取寵的東西。”
這種認知,在當時的軍團係十分盛行。
首都盟一直到790年才完全獨立,在此之前,一直依靠軍團係的武力保護,在這段合作關係中,首都盟是軍團的附庸。
成為少將的那一年,我仍然沒有和三哥聯係。
轉年,軍團係的瘋狂擴張終於碰壁。
永不停歇的蟲族大軍打穿異獸星係的主星,尚不滿足,一直延伸外擴,大量被砍下頭顱的異獸屍體被傾倒星海,化為太空垃圾。
這些蘊含星能力量的異獸屍體過量堆積漂浮,引發可怕的質變,某個時間段,它們的屍骸互相感染異變,沒被軍團抽幹淨的星能暴走,撕裂異獸星係的緯度,形成一個無法關閉、無法控製、無法破解的黑洞隧道跳躍點。
黑洞之門,誕生了。
…
新生的黑洞之門成為異獸群的新繁衍地,它誕生的位置對蟲族十分危險,就在蟲族使用頻繁的重要星際航道之上。
一場保衛戰來得猝不及防。
蟲族第一軍團傾巢而出,所有服役期的軍雌都被抽調,包括鎮守大後方的主營地守備軍。
我在戰場上見到了三哥。
…
我們僵化的關係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保衛戰緩解。
我5歲開始蟲族的第一周期變態發育,那一年起,我就期盼有一天,能和哥哥們一同鏖戰星海。
大哥和二哥和我的兵種不同,這個夢想,隻有同為戰甲兵的三哥能和我一起實現。
當我和三哥一起打過仗後,那點兒因為吵架的別扭,如雪消融,我們和好如初。
但我還是嘴皮子討欠,關係緩解了,我就是想刺三哥幾下。
那時的我年輕,前途風光又是超新星,記憶裏強大鋒利的三哥,已是我蟲生裏跨過的一道裏程碑,傲慢狂妄在我年輕的軀體裏蓬勃生長,令我鋒芒刺蟲,得理不饒。
我嘲笑三哥:“打完這場,你是不是又要馬不停蹄地回去圍著那位閣下轉”
三哥沒有生氣,隻是朝我翻白眼:“沒有家庭的小蟲崽閉麥。”
我嗬嗬兩聲:“我就是和閣下結婚,也不會變成你這哈巴狗樣。”]
【嗯】
【米蘭閣下:嗯】
【米蘭閣下視角裏的約書亞:……】
【好想看這兩狀態下的約書亞見麵,吵架,打起來!】
【哈巴狗,你是在自我介紹嗎】
【不過這個狀態下的約書亞是真的狂…直言首都盟是】
【他有這樣的資本,600年的少將含金量和現在不同,那時候的軍團還是軍團係,整個蟲族群體都被劃分在十大係裏,2歲的約書亞換算現在,他已經能當高等軍團的總長了。】
【2歲的總長放到現在也是很炸裂的可怕天賦。】
【要不是黑洞之門驚變誕生,現在世上隻有一個聲音,軍團。】
[
這幾年沒聯係,三哥在戰場外,已經有了新的樣子。
昔日沉默冷漠消失,他開始變得有些風趣、幽默。
後來,我知道,這是最容易接近閣下們的標準樣子,也更成熟、更圓滑、更適合在勢力交錯的危險境地裏生存。
但當時,我隻覺得,真不順眼,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怎麽能變成這個樣子
天哪,你簡直連靈魂都被改造了!好惡心!
我感到不可思議、嫌惡、震撼且反感:“你簡直被扭曲,那些弱者才玩得小科技到底有什麽好!如果沒有軍團護衛,他們連探索星海深處都做不到!”
我言辭激烈:“你承認吧!你因一個雄蟲的蠱惑變成傻…變得愚蠢!你根本不知道你放棄了什麽!他們算什麽東西能和軍團星海相提並論!”
三哥安靜凝視我:“約書亞,你還沒有長大。”
我猛地站起來,怒目嗔視:“你看著我現在的樣子再說一遍!看看我的肩章!按照軍禮!你甚至要對我下跪問好!”
他笑出聲。
我氣得要死,他竟然還在笑:“好哇,了不起的華沙少將軍,樂意效勞為您效勞!”
他的一句話,令我所有的強調都變成小蟲崽的言論。
我狠狠踢了一腳牆壁,踹出個大洞,驚得聊天室外麵的守衛蟲連聲高問長官怎麽了
我把一腔怒火全噴那頭,幾句話罵得守衛兵縮出去,連呼吸都壓抑住。
三哥大笑:“還以為你要踹我身上。”
我瞪著他,抱臂不言。
得了吧,真踹過去,晚上雄父就要打電話過來和我聊天了。三哥不僅被磨去戰士的銳角,還學會討厭的把戲。
我們的聊天到此也進行不下去了,三哥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
“快點長大吧,約書亞。”
“等到那個時刻來臨,你見識到那一刻,你會知道的。”
三哥的聲音輕鬆又快樂,他真的很高興:“那滋味,沒法說。你會知道的,你的身體,你的思維,你的手指和大腦會告訴你要怎麽做。”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交流。
而我的回應是:“放…,滾!”
…
再見麵,三哥在裹屍袋裏。
冰冷蒼白,失去所有往日威懾,令我覺得陌生。
黑洞之門保衛戰是一場長期戰役。
長久鎮守後方,活躍於各方勢力而不是扛槍打磨武技,死亡當然會提前到來。
我想過這回事。
死亡對蟲族來說並不陌生,也並不可怕。
死在戰爭裏更是一種榮譽,最好的榮譽。
因為我和三哥在一個轄區並肩作戰,他死亡後,報告單和通知第一時間送到我手上。
翻開報告單前,我的情緒尚且算穩定,這些年來,我送走不少戰友,在處理遺體後事方麵有經驗。
我有點擔心三哥死亡消息傳遞回去,雄父會因為傷心而住院。
我先通知雌父,把這份苦差事交給雌父去轉達。
雌父回消息罵我狗崽子。
我嘖了一聲。
大狗罵小狗,反彈。
我去見了三哥最後一麵,停屍房很冷,還不止他一個蟲。
真慘,有這樣的好家庭背景,最後結局是和亂七八糟的低等蟲共享一間停屍間。
我現在是少將,地位赫然,臉麵金貴。
我還在記恨三哥說我幼稚,沒長大。
我是少將,所以我敢用真正的髒話罵他了。
“傻逼。”
“傻逼,傻逼,傻逼。”
“被雄蟲蠱惑放棄前途的傻逼。”
“腦殘死了活該。”
我罵了一會,感到沒趣。
換做以前,第一個單詞還沒說完,三哥的鐵巴掌已經飛過來讓我體驗眼冒金星套餐。
我站在他旁邊,翻開屍檢記錄報告,打算看看他的死亡原因是什麽,再提出來嘲笑。
…
…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我感到怒火燒得前所未有的猛烈,烈火焚頂燃出極度憎恨,停屍間的冷氣都無法令我感到涼意。
我哥哥,仍是一個戰士。
他的死因,竟是因長久未做過精神疏導,在戰場上廝殺過度,完全失去理性衝出軍陣而死亡。
他的雄主到底在幹什麽
雌蟲生來擁有強壯凶悍的體魄,發達的肉體反射神經和天賜的戰鬥意誌,缺點也明顯,這些強悍特質會令成年期的雌蟲難以自我消化情緒問題,久而久之,雌蟲們容易情緒化,難以保持理智,易燃易爆。
雄蟲作為互補的存在,尾勾裏藏著的神經觸須會分泌一種安撫素,這對雌蟲是天生神藥。
雄雌天生一對,方方麵麵都是如此。
600年的軍團內部已經有一套完整的戰後精神梳理製度,由醫療科技為主,核心藥理是雄蟲閣下的血。
但,這項製度福利隻有服役期為軍團出征的軍雌能享受到。
我哥哥自從結婚後,除了這一次黑洞之門保衛戰,已經很久沒有上過大戰場。
可,保衛任務肯定有執行的。
新派的首都盟目前需要軍團護衛才能深入星海,而三哥又是如此投入到這個計劃裏,在這八年裏,他一定非常頻繁地執行護衛任務,為這個垃圾勢力保駕護航。
…
保衛任務是合約附屬條件,不算為軍團出征,我的哥哥因此無法去使用軍團的梳理室。
他的雄主在幹什麽到底是有多憎恨我哥哥
八年來,這個雄蟲竟然一次都沒有為我哥哥做過安撫疏導…
令我哥哥承擔著超負荷的精神壓力上大前線作戰
…這個雄蟲到底在幹什麽啊
…你又在幹什麽啊
我不可思議地低頭去哥哥的屍體。
你的雄主不為你做精神疏導,你就不能動用手頭的關係去開一間軍團的梳理室嗎
大哥說,你要成為未來的新風暴主宰蟲,你怎麽、你怎麽可能連一間梳理室都開不了
雄父的聲音從我記憶深處爬出來:這是愛情的力量。
我瞪著哥哥的屍體,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你愛那個雄蟲愛到…連其他雄蟲的血都不願意接受
“…瘋了吧。”
我逃離停屍間。
…
黑洞之門保衛戰打了很久。
所有軍團都在源源不斷地往前線輸送戰力,保證大前方戰場始終有足夠的火力和軍陣。
強力的後援軍令戰線牢固如鐵,我的批假申請順利通過。
我氣瘋了。
我蟲生中從沒有這樣生氣過。
我當晚就申請休假回大後方,走極速特快,6小時內飛船連跳2個黑洞點,我幾乎是硬扛著生理極限往回趕。
一落地就吐得一塌糊塗。
但我動力充足,吐完立刻爬起來,憤怒像原油一樣驅動我,讓我瘋狂往家族地回趕。
我要殺了那個雄蟲。
他以最羞辱蟲的手段毀掉我從小到大,一直仰望的英雄。
我要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
我腦中的每一條神經都被這個想法占據。
雌父在前年調任離開家族地,雄父隨軍。
大哥和二哥的家不在家族地的星球。
去年開始,家族地是三哥和他的雄主在住。
現在,家族地城堡隻有這個雄蟲。
我瘋狂又冷靜地做出一個個計劃,多些年來,我擁有自己的班底、關係網、牢靠強大的背景。
做出一個合法的死亡通知,輕而易舉。
我請假回家的理由是哀悼,特地隆重地穿上將級的禮儀軍裝,所以,一開始,家族地守衛的安保雌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直到我疾步抵達那座黑塔,還未解除身上佩戴的禮儀武裝配槍,保安雌們瞬間警惕到驚恐。
他們的驚恐是對的。
一群b級高等根本攔不住一個盛怒的a級特權種。
來多少,我殺多少。
出乎意料,這群保安雌竟然沒有退後,他們將恐懼和絕望刻在臉上,卻仍然堅持攔在我身前,阻止我佩戴武裝上塔。
我哥哥養了一群好狗。
我沒殺這群狗,擊暈大半。
保安雌一批一批地倒下,接著是仆從雌,他們一個個地跪倒在我麵前,鋪成蟲肉地毯,努力壓著最低音討饒,求我離開。
我會離開的,我再也不會回來這裏了。
但是,這要在我殺了那個雄蟲之後。
他們攔不住我推開塔頂的門,門後是一個靜謐到死寂的奢華大套間臥室。
奢華到我還以為我誤入什麽宮殿。
一大群仆從雌噗通噗通擋在我雙腿前,不停地磕頭,小聲求我離開。
我麵無表情踩著他們的身體往裏走,斷骨聲咯吱作響。
臥室深處有一座床。
極致奢華,四柱床放下床簾,我進來一看,還以為是一個黑籠子。
我掏出配槍,這是一把禮儀,造型華麗,隻能裝一顆子彈。
對付這雄蟲也夠了。
我一步步走過去,軍靴在地上踏出厚重冷酷的脆響。
床賬裏,傳來窸窣的被子翻動音。
那個雄蟲醒了。
當然,除非他是個聾子,那麽大的嘈雜不醒才奇怪。
我猛地撩開床帳,床單黑,這個雄蟲的頭發也黑,身上蓋在的被子也是黑。
我當時滿腦子都是憤怒,沒想其他,把手伸進這一團黑色裏,迅速摸到雄蟲的肩膀,硬扯著將他拽起來。
…
我愣住了。
他很輕,超出我想象的輕,好像一團棉花。
我把他從被褥拽出,原是想看清臉,然後槍上膛,一切結束。
可,他太輕了。
我拽過頭,他撞進我的懷中,軟被從他身上滑落。
我看到了他的腿。
睡袍是米色,那雙蒼白的腿怪異無力地拖在被裏,絲綢睡袍覆著小腿,令那兩條並在一起的腿瞧上去如一條死去的魚尾。
我隱約看到睡袍裏的尾巴,雄蟲驚醒了,呼吸聲急促起來,手抓在我的軍服穗帶上,可那條尾巴並沒有反應。
電光石火間我明白一切。
這個雄蟲,是個殘廢。
腰部以下,完全喪失神經反應。
但,那雙腿的肌肉沒有萎縮,反而肌瑩肉潤,保養得像一個正常蟲。
我的怒火不說戛然而止,也像台生鏽的機器,卡殼了。
這時,這個雄蟲突然把頭枕進我的頸窩,呼吸輕輕,聲音沙啞,沒有疑惑,沒有驚恐,平靜如水,溫水澆滅我的強情緒化。
“你今天有點粗魯。”
“外麵發生了什麽”
我先前憤怒燒頭,用力地把他拽起來,雄蟲撞進我懷裏,現在貼得很近。
…近到,他說話時,呼吸和嘴唇一起吻過我頸側的腺體。
“喬什”
…
…
我和三哥的年齡隻差五歲,我和三哥長得非常像,唯一區別我們的是瞳色。
他的眼睛是青色,我是藍色。
雄父很喜歡這個基因巧合,為我取名約書亞,小名昵稱和三哥名字的昵稱是一個發音。
我也很喜歡這個巧合,三哥也很喜歡,我將強大的三哥視為我的另一個蟲生未來,仿佛,我在這個世界熱烈燦爛地活過兩次。
所以,三哥的性格轉變令我憤怒無比。
可現在,真相卻是這樣。
一個殘廢怎麽可能控製驕傲狂妄的哥哥。
我的視線僵硬地從他無力的腿往上看,看到同樣白的手,看到雄蟲肩頭淩亂散著的黑發,發如綢,如雲似霧,瑩輝著千金保養的珠澤。
我看到他的臉,輕凝的眉下有一雙暗淡無神的黑眼睛。
我看到他的唇,唇色偏白,唇紋明顯,下唇有一條陳舊小疤。
他枕在我肩窩,放鬆、脆弱、信任。
床上用品一應全黑,隻有他是白的,白色的肌膚,白色的睡袍。
喬什科華沙的聲音從我記憶深處爬出來,快樂地講述一個詛咒:
等到那個時刻來臨,你見識到那一刻,你會知道的。
那滋味,沒法說。
你的身體,你的思維,你的手指和大腦會告訴你要怎麽做。
…
他像一顆珍珠。
令我感到饑渴。
“喬什”
他抬手撫摸我的臉,真正疑惑起來:“你怎麽哭了”
“我兄弟死了。”
久久後,我開口。
我和哥哥很像,方方麵麵。
我沒有澄清。
他沉默片刻,用手摸索著我的臉,輕輕拍我的下巴。
我從未和他見過麵,也從未探聽過哥哥的私事,可這一刻,我懂得如此迅速。
他要我低頭,要給我一個吻。
…
…
這是我記憶裏第一次見到米蘭。
無數的過往和熱血燦烈的記憶早在時間裏褪色,隻有這一捧柔軟的黑與白,永恒。]
【】
【喬什科知道這場景,死了都要活過來親手殺了你再躺回去,約書亞,這句話保真。】
【…你還記得你在停屍間說過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