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直至黎明 係統:過、過年了???……

字數:9964   加入書籤

A+A-




    叮叮、叮叮。
    係統正高興,突然聽見特關賬號的來信提示。
    它頓時更激動了!
    結果掃描一查,來信的是a567。
    係統:高興值下降至黃條。
    那特關提示音就跟故意似的。
    最新縮略消息:
    s製式a567:【[iiiiiiiii00s]】0:59:30未讀
    s製式a567:【對方已撤回一條消息】0:59:3未讀。
    這來回發送,反複撤回的騷擾提示一共響了十次才安靜下來。
    係統:
    這是在幹什麽
    係統好想探頭掃描一眼,但又有點怕官配a567。
    在過去,時老師和a567言語交鋒,係統一直默默潛水窺屏,它看過a567倒追時老師破綻時的凶猛。
    係統如果掃描讀取,聊天氣泡會出現已讀提示,a567肯定以為是號主回來了。
    一小時前係統的誤掃讀取消息已經屬於失誤範圍,時老師醒了以後,它必須滑跪道歉。
    一想到時老師冷冰冰的無視,係統瞬間清醒。
    它默默地把菲特賬號的[免打擾]打開。
    同一秒,惡魔提示音殺過來。
    最新縮略消息:
    s製式a567:【窺屏還敢開免打擾濫用菲特的賬號權限】
    係統:……
    係統速速逃回直播間,決定把最後一點字數發完馬上下線。
    …
    漫遊者基地。
    教官宿舍。
    阿努什卡倏然站起,觸須從金發裏直立探出,他原地站定片刻,突然開始在宿舍裏走來走去。
    直立的觸須硬得像天線,半點不晃。
    來回踱步散不掉這股躁氣,阿努什卡又從抽屜裏找出煙盒,走到陽台去狂抽半包,觸須才軟下來藏回金發裏。
    菲特有信任的蟲,很正常,很合理。
    阿努什卡猛吸一口煙,我也有不少能交托性命的蟲。
    煙吸至一半,阿努什卡突然開始咀嚼煙蒂,神色越發冰冷。
    這個主播號不僅代表菲特的事業和樂趣,還會影響到菲特的安危,如果菲特是一位亞雌,這個賬號就是他馳騁星網的戰甲。
    阿努什卡自問,如果到了最緊要關頭的時刻,他會將黑戰神的操作密鑰交給過命的兄弟嗎
    不會。
    那根被嚼爛煙蒂的煙從唇邊掉落。
    阿努什卡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菲特找信任的蟲代發稿件,合理。
    但他信任這個代發蟲,信任到能讓代發蟲隨意亂看後台私信
    即使阿努什卡不怎麽關注首都盟和法庭的破事,也知道這兩方勢力裏的反對派追咬菲特死緊。
    他幾次想要提供幫助,菲特幾次都溫和拒絕,上次送出去的私密高等星早被娛樂公司退回,阿努什卡重新簽收,後續幾天內都在生悶氣。
    菲特不要他的巨額禮物,也不要他提供的保護,唯一願意收下的資料和星海素材…價值不值一提。任何一個校級軍雌,有黑洞之門遨遊許可證的戰甲兵都能收集到這類素材。
    在雙方大勢力的追逐下,菲特還能保持正常更新,這無疑是在宣告他本事了得。
    這段時間,菲特賬號私信裏肯定塞滿了見風使舵的各方勢力的試探消息,他們會許以金盧和常蟲所不能想象的捷徑來誘惑菲特。
    阿努什卡相信菲特根本不會理這些騷擾私信。
    但,如果這個代發的蟲偷看私信,被誘惑到以後偷偷聯係呢
    不,菲特不是這樣蠢的蟲,他不會選一個會背叛的蟲當代發。
    阿努什卡僵住。
    這就代表,菲特絕對信任這個代發蟲,信到…哪怕這個代發亂翻他的所有私信都不會生氣。
    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存在能讓一位雌蟲/亞雌如此寬容
    不會是蟲崽。所有雌蟲都奉行高壓教育,且很少容忍幼崽幹擾自身計劃。
    也不會是兄弟。菲特是出生在大家族裏的中等種,還是亞雌,他不會也不可能有能交心的血親兄弟。
    …
    阿努什卡咬進嘴裏咀嚼的煙蒂碎爛,開始發苦。
    他的喉頭發緊,含著苦澀的煙蒂碎末,猶如含住一顆苦果。
    …菲特難道結婚了
    阿努什卡摘下耳朵裏的藍牙耳機,在陽台站了很久,直至天明,刺耳的早訓領鈴劃破天際,驚醒僵立的雌蟲。
    他低頭去看智腦環,上麵有兩條新消息:直播間新增內容提示、直播間下播提示。
    阿努什卡今日安排全滿。
    他現在需要洗個澡,換上教官服去帶操兩小時,之後開會,中午過後要進黑洞之門,下午要完成一個月度擊殺目標,晚上回來還要開會。
    他現在應該忙起來,最不該的就是繼續看直播回放。
    可阿努什卡的大腦就是停不下來,有關菲特的消息文字是一場暴雨,在他腦內綿綿不絕,反複重現:
    “辜負美德者和劊子手沒區別。”
    “我當然也會向往閣下。”
    “嗯,加上一定告訴你。”
    菲特不可能結婚。
    他連我都不騙,我他的不比約書亞華沙差,他連我都不騙,他怎麽可能婚內出軌
    他沒可能結婚。
    阿努什卡深呼吸,壓下煩躁,點進直播間,試圖從菲特的故事裏啜飲平靜的力量。
    現在這個狀態去帶操,阿努什卡毫不懷疑今日之後,他的隊伍需要補充新血。
    此刻,阿努什卡前所未有地想要傾瀉心中的怒火與暴力。
    但這份怒火和暴力並沒有一個正當的宣泄口。
    阿努什卡被困在其中,前後無門,左右無路。
    菲特從未失過分寸,是一位絕對靠譜的好友,貼心又寬容和善。
    從始至終,不正常的都是他。
    阿努什卡拖動直播回放的進度條,來到上次看的章節,強迫自己認真閱讀故事最後一個尾章。
    @菲特今晚留下來:
    […
    約書亞把我帶到了某個還沒開放的湖畔露台。
    但我們沒有久留。
    這場大典太過重要,我短暫地被約書亞拖進他的混亂步調,我一清醒,立刻就讓約書亞掉轉路線,回去找第一軍團的總長解決突發意外。
    當時的約書亞以為我生氣且對他不滿。
    實際上,我也的確生氣。
    並且,我再一次意識到我對他影響力有多可怕。
    於是我告訴他,你先回去控製一下事態,我們後續再見。
    我給了他一個承諾。
    我告訴約書亞,這顆中立星日後會成為雙軍團的中立駐地休假區,許多建築都在動工,等稍晚一點,我們在某個僻靜的建築地會麵。
    我答應他,我一定會去。
    當時情況實在著急,整個會場的蟲都在找約書亞,我不想事態變得更不可控,我沒有等他回應,直接摘下我胸口上的榮譽勳章交到他手中。
    那是一枚準將章,沒有分團總長的金星勳章那麽閃耀奪目,但,是當時的我能給出最具有代表意義的物品。
    這枚章意義非凡,是我20年來的堅持、心血、努力與夢想。
    約書亞愣在原地,我在他麵前打了兩聲響指,他才激靈回神,立刻雙手捧著那顆銀製的榮耀,嘴唇發抖得好像又要哭。
    我推他走,嚴肅命令他飛回去,去解決一切。
    我能看出他多想留下,多想再靠過來。
    最後,他還是聽話振翅,往來時的路線飛去。
    我…
    …
    …]
    阿努什卡快速劃過這段,粗略地往下閱讀。
    他也不明白在堅持什麽。
    仿佛一直讀,故事會給他一個答案,一個解脫。
    就像之前任何一次一樣。
    這個想法才出現一秒,阿努什卡突然猛地瞪大眼睛,馬上用手指摁住進度條往回拉動。
    […
    直到現在,我都有些後怕。
    那時的我一直在避免和約書亞頻繁接觸,我沒有機會察覺約書亞的精神狀況糟成那樣。
    他表現在我麵前的克製、禮貌、識大局與威風全是一碰就碎的紙。
    隻是我的一次主動邀約,約書亞就高興得發瘋。
    字麵意義上,他陷入了一陣短暫的精神失常。
    那日,我按時赴約,沒有在僻靜處發現約書亞的身影。
    我一時想,可能他被什麽事情絆住,但又覺得不對。
    約書亞當時將我放在第一位,他如果有事,一定會提前通知,更可能是直接闖進第二軍的休息區,而不是靜悄悄地消失,讓我滿心疑問。
    我在那片建築地搜尋一番,終於在某個堆滿隔絕材料的倉庫裏找到約書亞的蹤跡。
    當時的建築倉庫全是軍工級的特殊材料,具備極其優秀的隔絕效果,荷爾蒙和聲音還有光線都在隔絕選項裏。
    但我生於戰火中,顛沛流離一生,自有一套追蹤足跡和還原現場的手段。
    早年我就是靠這些手段躲過幾次追捕。
    我很快進入倉庫。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恐怖的約書亞。
    …
    對,我沒用錯詞,就是恐怖。
    他躺在地上掙紮,好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嘴裏嗬嗬嘶啞的怪異叫聲,一身新裝撕得破碎,穗帶勒在他的脖子上,地上四處散落被捏至扭曲變形的榮譽勳章。
    在我來之前,倉庫裏應當隻有他一蟲才對。
    但,當時的約書亞卻好像被許多蟲堵在角落裏虐待。
    穗帶如吊繩一樣勒得他麵目猙獰,臉上,四肢上有不同程度的出血傷口,他在和我看不見的幻覺說話,吵架。
    但沒有一句話是完整的。
    …
    稍微省略些,這部分我不太想講得很詳細。
    總之,約書亞把當時的我驚到了。
    我沒有走。
    我立刻就衝了過去。
    再晚一點,約書亞會用穗帶勒死自己。
    據後來約書亞的解釋,那是他幻覺裏的某一位“約書亞”幹的。
    但當時的我將他的這個行為辨認成嚴重的自毀自殺傾向。
    我怎麽能走
    我會隨身攜帶許多奇奇怪怪的藥劑和便攜手術器材,麻醉氣霧和鎮靜氣霧在接下來的十分鍾內起到大作用。
    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摁住約書亞。
    他的天賦和本能實在了得,即使吸了半瓶麻醉和鎮靜,都能在意識全無的瘋狂狀態閃避我的手術刀。
    因此我的肋骨斷了幾根,腳踝被他踢了一腳,粉碎性骨折疼得我差點失手。
    索性我也用手術刀將他固定在了地上。
    …
    什麽不是的。
    軍工手術刀和民用的不同,軍工用手術刀有時不止用來剖皮,還能用來為軍雌刮腹鱗,軍工手術刀更像是一種多功能的高鋼器材。
    所以我當時拿來當固定器用。
    在控製的過程中,我流了不少血。
    局麵穩定後,我坐在約書亞身上,貼得近,血腥味濃鬱起來,約書亞漸漸回神。
    當他那雙藍眼睛聚焦成功的第一時間,又被我的樣子嚇得眼球上翻,差點又昏過去。
    …
    約書亞幾乎嚇得又要發瘋。
    他的發瘋顯得…有些讓我心碎。
    他混亂地揮舞著手,又不敢將我從身上掀下去,不敢碰我,最後隻能胡亂地試圖用手遮住自己的臉,用一點也不體麵的哭音求我不要看他。
    一聲聲地對我道歉。
    一聲聲說,對不起,我有病,對不起,請別看我,對不起,請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約書亞敢頂著雙軍注視從授勳台上奪路而飛,半點不在乎世間俗語。
    但我的視線輕易就擊垮他了。
    比撕碎一張紙還要輕鬆。
    他沒有求救。
    直到這刻,他都沒有用瘋病來裹脅我。
    隻是一遍一遍請求,我不會傷害你。
    …
    我就是在這刻想好我的後半生。
    我要救他。
    救他的代價很沉重,對我而言,很重。
    我在日後一定會暴露性別身份。
    在暴露性別身份前,約書亞對我的親近和服從會讓大眾質疑他。
    暴露性別身份後,我不可能和他之外的雌蟲有這般親密的關係。
    600年,我的基因等級注定我不可能隻娶一位雌君。
    所以,如果我靠近約書亞,約書亞首要遭受變成雌性戀的非議和有色眼光,接著麵臨控製聖閣下意誌的罪責指控。
    世俗的壓力和指責會一項項壓在他的肩上。
    但約書亞不在乎世俗,即使世俗要把他壓垮,他也能力破萬難,飛向我。
    與世界逆流需要堅定的勇氣和不屈的心。
    我怎麽舍得讓這顆璀璨之心卑微地死去。
    …
    這個決定隻占用當時的我幾秒鍾時間。
    隨後,我堅定地抓住約書亞擋住自己臉的手,拉開。
    堅定地告訴他:已經沒事了,一切都會好的,我在這裏。
    一切都會好的。
    我會用後半生來履行這個承諾。
    我……]
    …
    阿努什卡表情空白,輕輕念出今夜故事的最後一句尾聲。
    “我已準備好與他一同踏入世俗的風暴,直至黎明。”
    阿努什卡吞下口中發澀發苦的煙末,嚐到自己眼淚的味道。
    …
    黑盾,早06:23
    時寸瑾昏迷的第三天。
    係統操控的機械臂突然捏爆一支濃縮營養劑,營養劑潑了沉睡的時寸瑾一身。
    係統呆滯喃喃:“…過、過年了啊”
    在係統的算力領域,原著書再次解鎖往前推進%。
    隨機解鎖原著官配a567的角色獨白單章。
    a567的人設卡進度再次推動,0%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