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基因匹配殘疾上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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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秦硯難受了一下午。
直到快到淩晨要睡覺時, 還在心慌手抖臉麻,難受得一批。
他把輪椅停在床鋪旁邊,用雙臂撐起身體,用處吃奶的力氣, 把自己的身體調轉了個方向, 狠狠地摔到了床上, 跟隨著床鋪的浮動顫了顫。
把屁股一點點地挪到合適的位置,接著搬起自己毫無知覺的腿, 放到床上。
做完這些, 他低低地呼出口氣。
視線落在自己的雙腿上片刻,又移開了。
默然的神情中,似乎夾雜著微不可察的苦楚。
拆開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蓋好, 躺在床上。
他想, 睡一覺,睡著了就不會覺得心慌難受了,明天這股勁兒就能過去。
對於睡覺這回事,他喜歡, 也不喜歡。
夢裏,他總是能夢到自己還未殘疾的模樣,能夠在地麵上自如地跑、跳, 能夠駕駛機甲,在普通軍士甚至是軍官們或是讚歎佩服或是羨慕嫉妒的目光中, 威風凜凜地從生物艙中一躍而出。
這樣的夢境,睡著時是愉悅而暢快的。
然而一旦清醒過來,就會失落到無以複加,早晨總會eo很久。
他整體上還算堅強堅韌, 表麵上也從來不顯現出沒落失望的一麵,這不代表他對殘廢了這件事毫不在意。
他隻是獨自度過了那些喪氣的時刻,然後用盡全力往前看罷了。
而今天有些例外,不管喜不喜歡睡覺,他也睡不著覺。
整整一杯奶茶,裏麵的咖啡因含量可不算少。
他猛然攝入那麽多咖啡因,提神醒腦,直到現在心髒還突突直跳,躺在床上半天,隻能跟自己幹瞪眼,一丁點兒睡意都沒有。
以前躺床上翻身,輕輕鬆鬆就翻過去了。
現在翻身,他得利用慣性,才能把另一條腿帶過去。
而且還得在翻身之後伸手摸一摸,才能知道有沒有真的翻身過去,還是雙腿跟麻花似的在一塊別別扭扭地拗著。
總之,哪哪兒都不得勁。
費勁地翻來覆去好幾次之後,他還是沒有醞釀出睡意,甚至越是睡不著就越是煩躁。
黑暗中,陰沉凶狠的雙眼驀的睜開。
他恨恨地瞪著虛空之中好幾秒,自言自語般“草”了一聲。
一點兒都睡不著。
可惡。
更可惡的是,這次的事還真賴不著時淺渡。
要是時淺渡故意整他,他倒也能罵回去幾句解解氣。
這回倒好,隻能賴他自己“山豬吃不了細糠”了。
他哪兒會在意奶茶還分什麽真茶底還是假茶底呢
更不會知道真茶底裏含有咖啡因了。
這時候已經快要淩晨四點了。
就算不是咖啡因敏感搞得不舒服又睡不著,熬夜到這個點都得心慌。
他這真是慌上加慌。
又強撐著翻了兩次身,秦硯實在是又難受又躁得慌,受不了了,雙臂撐起身子,頭腦又暈又脹,把身子往輪椅上麵挪動。
他人高馬大的,身體壯實,輪椅不小心被推的後退了一點。
他一下子就摔了下去,砸在地上“咚”的一聲巨響。
腿上感覺不到疼,但屁股、腰和胳膊摔得生疼。
他摔精神了,暗罵一聲“草”。
心道今兒怎麽就這麽倒黴,睡不著覺還摔成這個狗德行。
當他隱隱約約聽見外麵走廊裏有聲音傳來時,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樓下正是時淺渡的房間,這麽一鬧
下一秒,他房間的門自動打開,逆著光可以模模糊糊地看見,時淺渡正抱胸揚眉盯著他。
“山豬,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動靜也太大了吧,一下就把我吵醒了,我還以為地震了呢。”
輕佻又帶著笑意的語調傳來,秦硯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回罵哪點。
他沒忍住爆了粗口“你他媽才是山豬”
他偷偷地揉了揉鐵定磕得青腫的手肘,避開時淺渡的視線,努力撐起自己不聽話的身體,暴喝道“老子這是還沒睡著”
這可太他媽的丟人了,被時淺渡這混蛋看見這麽狼狽的一幕。
越想越氣,越氣越羞,他硬生生地把自己弄得麵紅耳赤。
即便如此,他也不願露出半點軟弱。
絕不會叫人幫忙。
時淺渡雙手抱胸靠在門口,看著高壯的男人紅著一張臉,呼哧呼哧地用胳膊撐著輪椅往上爬。他穿著一件寬鬆的無袖衫,因為用力,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格外明顯。
隻是那雙手臂在輕輕地打顫,可能是疼的,可能是咖啡因敏感的難受勁兒還沒過去。
他死死地咬著牙,臉上緊緊地繃著,狹長的鳳眸劃過一絲不耐又自厭的陰翳。
看這麽一副樣子,任誰都會於心不忍的吧。
時淺渡無奈地輕歎一聲,走過去環著腰扶住了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秦硯一怔,下意識地就想掙開,卻在耳畔聽到一聲輕歎“你怎麽就這麽倔偶爾還是可以依靠別人一下啊。”
那聲輕歎,像一隻羽毛在他心尖上輕輕地剮蹭,歎得他有點兒軟。
動作停頓兩秒,他一咬牙,抓著時淺渡的手腕就往後扒。
“起開,我不需要你幫忙”
現在依靠時淺渡一次,以後次次都依靠時淺渡嗎
時淺渡好心幫他一回兩回,還能一隻像今天這麽反常地幫他麽
也就是不小心把人吵醒了,時淺渡才會過來的吧
他不能讓自己習慣任何人的幫助。
他要自己來。
都可以挺過去的。
時淺渡見他這樣,偏偏不鬆手,反而調侃道“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又不是白幫你,還要收報酬的。”
她的視線緩緩掃過秦硯修長的身體。
男人穿著夏天輕薄的睡衣,隔著衣裳都能看出極好的身材,一瞧就知道勤於鍛煉,曾經的爆發力不可小覷。可他的雙腿卻無力地搭著,滿身狼狽。
力量感和脆弱感詭異地摻雜在一塊兒。
凶狠又無力。
多麽奇妙的組合啊。
她覺得自己內心中的惡劣因子被一點點兒地勾了起來。
不僅要看這人服軟,還想看他掙紮反抗。
唔想想就覺得真刺激。
這個男人瞪著雙眼罵人的樣子,肯定很好看。
“什麽報酬”秦硯覺得這女人肯定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時淺渡回過神,嘴角一翹,笑嘻嘻地張開手在他漂亮到沒挑的腹肌上摸了幾下。
她揚頭,壓低了聲音在秦硯的耳畔開口“我看你身材不錯,摸兩下就當報酬了,怎麽樣”
“時淺渡混蛋,你放開我。”秦硯麵頰飛紅,又凶又羞地瞪了時淺渡一眼。
他一把抓住時淺渡在他腹部作亂的手,強硬地往一邊扯。
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手臂力量完全鬥不過時淺渡。
那隻手臂像是沒感受到任何阻礙,依然覆在他身上,掌心燙得他忍不住繃住小腹。
他破口大罵“草,你這女人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麽寫”
時淺渡笑了一聲“我不知道沒關係你知道不就行了”
秦硯可太知道什麽叫害臊了。
他臊得從脖子紅到了腦門,整個人燙得不正常。
氣急了,他沒多想,直接禿嚕道“你他媽別摸我,摸你們家穆澄去”
話一出口,他就有點兒後悔,心中暗罵一句自己說得是什麽屁話。
可他又有點兒說不出來,自己這話哪裏說得不對勁。
反正就是覺得別扭,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說。
時淺渡詭異地安靜了兩秒,接著雙手抱起秦硯就把人扔到了床上。
接著,欺身而上。
一把按住了男人的肩膀,另一隻手異常靈活,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那條寬鬆的衣裳給扯了下來。
“草,時淺渡你給我停下”
“混蛋,你別動”
“你他媽的到底是抽什麽風啊”
秦硯驚得心髒緊抽,漂亮的鳳眸睜大,幾乎瞪成了圓形。
雙手被死死地按在雙上,雙腿用不上力氣,肩膀無論怎麽用力搖晃也掙脫不開桎梏。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睡褲被隨意丟在地上。
接著,那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地、緩緩地馬上就要落在被稱為保守的黑色衣服上。
“時淺渡”
秦硯發誓,他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被人欺辱、被人踐踏、被人強製性地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他一想這些就會生理性地感到反感和憎恨。
可是現在,他他媽的竟然在這麽一個被時淺渡強製按著羞辱的時候
dna動了。
他瞳孔微縮,生怕被時淺渡發現不對勁兒,罵地語氣更凶了“時淺渡,你給老子”
就在這時,那隻逐漸接近他的手,“啪”的一下,輕輕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秦硯
他愣住,瞪著時淺渡,保持著剛才掙紮的姿勢,沒動。
時淺渡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男人又驚又怒滿麵紅霞的樣子,愉悅得不得了,唇角翹起“我當然是逗你玩的了。”
這人驚慌失措的樣子果然很有趣。
“等等,你是不是有病”
秦硯像是被人猛地潑了一盆冷水,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大聲地吼了起來。
時淺渡這混蛋板著臉扒他的衣裳,就是為了逗他玩
“有病的不是我,是你。”
時淺渡把秦硯的身子翻了個身,目光落在他的雙腿後麵,果然看到皮膚有點兒紅。
“前兩天醫生叮囑我,癱瘓下肢的血液循環差,又經常摩擦、壓迫,很容易形成壓瘡,要保證皮膚的清潔幹燥,經常用溫水清洗,還得及時更換衣物”
就秦硯這種脾氣爆的粗人,對別人都不細致,對自己看著就費勁的雙腿,態度必然不會太好。
他不拿拳頭虐待自己的腿就不錯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好好對待自己的。”她看到皮膚上有點不正常紅潤的模樣,抬手就在秦硯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一點兒都不客氣。
“你敢打我”秦硯咬牙切齒。
但他沒反抗什麽,因為他知道時淺渡這回是為他好。
他確實對自己不太好。
那雙殘廢的腿,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每天清洗都很費力氣,他又不想讓其他人來碰他的身體管家曾經想找人負責他的起居,他直接給人罵回去了,此後再也沒人敢提起他的腿。
他不想讓任何人觸碰他,觸碰他的殘腿。
可現在怎麽就對時淺渡言聽計從了啊
一定是因為他現在打不過時淺渡。
要是能反抗,他肯定不會讓時淺渡碰他半點的。
看到到溫濕的毛巾輕輕擦過腿上,他突然扭頭,把頭埋在枕頭裏,隻露出了爆紅的耳尖。
剛剛還炸毛的人,現在已經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難以想象,時淺渡這種身份的人,竟然會幫他做這種事。
所以,時淺渡對他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啊。
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隻是覺得心裏有點酸澀,又有些柔軟。
藏在被子下麵的手指漸漸握緊。
空氣沉默了半晌,他喉嚨滾了滾,聲音堵在枕頭上有點悶“喂,混蛋謝了。”
“用毛巾擦一下而已,簡單。”時淺渡沒當回事,輕笑著扯過被子給他蓋上,“你讓我高興滿意,我自然不會對你太差。”
秦硯又沉默了。
淦。
這話說的,怎麽跟他已經被強了似的
他不自在地動了幾下。
忍不住想到剛才。
時淺渡還根本沒碰他,他就
他這麽賤的麽。
還是沒怎麽碰過女人,所以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萬人法庭直播的那一天。
帝國公民們知道這天的事情,很多人都提前把時間空了出來,就為了能夠全程追完直播,看看這個讓整個軍隊全軍覆沒的叛國上將最終會怎樣,會不會有什麽驚天反轉
因為是全網直播,所以現場沒有陪審團之類的,隻有皇族、貴族等重要人物出場。
直播提前開始的時候,現場還沒有人,但已經有很多網友竄入了直播間。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兒子,媽馬上就能給你蹲到結果了
要開始了,好激動
聽說是時淺渡殿下親自調查這件事,相信不會出差錯的,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能看到殿下直播,也是太不容易了
希望能夠真相大白,所有人都得到絕對公平公正的處理
公民們一條一條地刷著評論,在時淺渡帶著秦硯出現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殿下來了
殿下
那就是秦硯嗎看著好凶
啊啊啊殿下我愛你
馬上就要開始了吧
很快,所有要出席這次萬人審判的相關人員都到齊了。
密切關注此事的貴族們入座後,時淺渡的父親輕咳一聲“人已經到齊了,那我們開始吧。”
時淺渡站在最前麵,衝時諾勾了勾手指。
“過來,你自己打開。”
時諾被點到,緊張得“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皇姐,我”也要上去嗎
這次很多信息的搜集,都有他的出力。
所以,就連外放的光腦,都用的是時淺渡送給他的那一台。
在時淺渡充滿信任的眼神下,他咬咬唇,當著那群看不起他的貴族的麵,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時淺渡的身邊。
他明白,皇姐這是在給他展示自己的機會。
告訴所有人,他不是個毫無用處的廢物,他也有他擅長的事情。
他手指飛舞,打開了光腦,無數信息流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飛速地劃過,眼花繚亂。
隻是這麽幾下子,懂行的人立刻就能明白他在這方麵的造詣不低。
靠,不是說皇子殿下什麽都不會麽
怪不得殿下眼都不眨就給小殿下花十五萬星幣買了最新的光腦
等等,你們看上麵
草,這是長子犧牲的路家人嗎
投射到空中的巨大屏幕上,已經列出了好幾條有力的證據。
時諾在一旁幫忙調出證據鏈,而時淺渡緩步來到秦硯的座位旁,一手搭在了椅背上秦硯此時雙手和腰都被鎖在特質的椅子上,不能隨意動彈。
見時淺渡走到身邊,秦硯的手指撚了撚。
他莫名覺得安心。
被推進審判室時的焦躁感全都被撫平了。
他答應過時淺渡,要相信她。
相信這個女人會護他的周全,還他清白。
他沒忍住,視線幾次瞥在身旁人好看到完美無瑕的臉上。
那張臉上帶著他熟悉的淡淡笑意,懶裏懶散的,不那麽正經,但好看死了。
這麽一個嚴肅的場合下,他的腦子不聽話地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耳尖紅了一點兒。
好吧,時淺渡這混蛋雖然死不正經還沒羞沒臊,但辦起正事來還算靠譜。
咳,他就等著時淺渡亮出這次調查的結果吧。
倒要看看,時淺渡是不是真的會向她說的那樣幫他。
希望他沒有信錯人。
在屏幕上調出了證據鏈後,時淺渡開始了正式的發言。
“這個,是路家最近幾年以來的財務情況,可以明顯看出,他們已經赤字很久,入不敷出了。”
“這個,是路家長子路銘的病例報告,他已經有了很嚴重的基因病”
才剛剛說到基因病,路家的老爺子便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打斷了她的話“你這是製造偽證我孫子才沒有什麽咳咳咳,才沒有什麽基因病”
時淺渡淡淡瞥了他一眼。
接著,拿起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裏麵裝著一瓶藥。
是治療基因病的,這種藥隻有安撫的作用,隻有很嚴重的、幾乎無法救治的基因病,才會使用這種藥。
“這瓶藥上麵有路銘的指紋,他已經犧牲在域外,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造假的吧”
說著,還用現場的儀器當場提取了指紋,直播做了指紋對比。
是路銘的一點兒沒錯。
路家老爺子目眥欲裂地瞪著雙眼。
怎麽可能
家裏路銘的所有藥,早就處理掉了才對啊
他下意識地用餘光瞥向他們的家庭醫生,見到對方神色慌張,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家庭醫生怕日後出了什麽事情,燒到他身上來,所以特意保存了一個物證,想以此來牽製住路家,沒想到卻被時淺渡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了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時淺渡見他們驚慌,滿意地笑了。
“下麵這個,是路家參加拍賣、賭會時,賬戶上所入的幾筆巨款,從那場戰役開始之前,一直持續到了我著手調查之前,前前後後,足有一千萬星幣,錢是怎麽洗的,阿諾已經做了詳細的表格。”
“然後這個呢,是路銘在戰役之前”
為了今天一舉解決掉所有懷疑和不穩定的因素,時淺渡這次準備的萬分詳細。
一道一道,連環起來就是路家人通敵的鐵證。
任誰看了這些證據,都沒辦法指出任何漏洞和不足。
秦硯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頭腦中嗡嗡直想。
他想,或許路家人的本意並不是讓軍隊全軍覆沒,隻是在拿錢的同時針對他罷了。
因為他一個平民擠了路家的位置。
他一直很信任自己的副官路銘,沒想到這人竟是同自己的家族一起
跟路銘在外域相處了幾個月的時間,關係還算不錯,他真的從來沒有懷疑過路家。
他恨得死死咬緊牙關。
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出賣了國家、害得無數同胞葬身外域,人怎麽能混蛋成這個地步
如果路家這樣的罪魁禍首沒有得到相應的懲罰,他怕是連覺都要睡不好了。
把罪人揪出來,這事還的是多虧了
他揚起頭,望向了身邊胸有成竹的女人。
時淺渡看起來不正經,但辦事嚴謹又穩妥,好像能把一切都輕輕鬆鬆地掌握在手裏,沒有什麽能逃過她的手掌心。
而這樣一個人,真的站在了他的身邊,沒有半點迂回和粉飾,為他洗清了罪名。
即便權衡利弊之後,對於皇室來說,站到無數貴族的對立麵不是什麽好事。
從來沒有人,這麽堅定地站在他這邊過。
頭腦中瞬間劃過了無數時淺渡的好。
她給他好吃好喝好待遇、為他請醫生、幫他調查、給他擦腿
等等,他不能因為這些好就忽略時淺渡他媽的是個惡劣的混蛋啊
秦硯掐了把手心,在心中提醒自己,這個女人幹過的損事一點也不少。
可是,心裏還是有那麽一塊軟了一點。
另一邊,幾個氣勢洶洶而來的路家人,此時已經完全坐不住了,在其他貴族們詭異的目光中,臉色越發蒼白,額頭上冷汗連連。
他們確實把情報給了敵國。
這些年來,路家逐漸沒落,不管是在軍界的話語權還是金錢實力,都漸漸衰敗。經過其他幾個貴族家族的前車之鑒,他們很可能馬上就要變成空有貴族頭銜的廢物蛋了。
到這一輩的時候,竟然眼看著要被秦硯這個平民給擠下去。
一旦被頂下去,他們家就徹底完了。
屋落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最有希望的長子還被檢查出嚴重的基因病,錯過了可以醫治好的階段,病情隻會越來越惡化
路銘在這個時候提出,他犧牲在前線,可以為路家爭取好的名聲、表彰和大筆的撫恤金。
由此,家裏一商量,出賣一小部分情報交給敵國,讓秦硯這位主將吃個敗仗,這樣不僅可以得到錢財、挫敗秦硯,還能免除嫌疑畢竟,自家最出色的長子死在了戰場上,無論懷疑到誰頭上,都不會懷疑到他們路家頭上的。
誰能想到,這場戰役異常慘烈,竟然直接全軍覆沒
消息剛一傳來的時候,他們都傻眼了。
這樣重大的罪責,一旦查到他們的頭上,那他們家不僅沒有出頭之日,還會有滅頂之災
冷靜下來之後,他們一麵開始拉攏貴族,說起平民打破階層的弊端,讓貴族們和他們一起施壓;另一麵,他們作為犧牲者家屬,在采訪中異常活躍,讓平民們擁戴和支持。
貴族與平民一同向皇族和審查處施壓,果然,秦硯很快就被判處了叛國罪。
而他們路家,則得到了金錢、榮譽和無數平民的追隨。
本以為自己隱藏得天衣無縫,能清理掉的東西已經全都清理掉了,沒想到這麽輕易地就被人把證據一巴掌甩在了臉上
這看起來,是時諾這個小鬼在背後動的手腳
他們恨死時諾了,然而此時此刻,卻沒有時間去做別的。
證據確鑿到不需要有人判處,就能得到答案。
他們慌張而急促地辯解著“我們也沒想到路銘竟然會為了錢而出賣情報給敵國啊路家在軍界多年,幾代人為帝國征戰,怎麽也不會做出這種叛國的事情”
不過幾秒鍾的間隙,他們就把自己死去的兒子推出去當擋箭牌了。
在場的貴族們一陣嘩然,正在觀看直播的帝國公民們也一樣。
我的媽呀,路家人真的太無恥了
我女兒死在戰場上,還以為有貴族帶頭能夠幫忙推動事情發現,沒想到是他們搞的鬼
路銘要是知道自己一秒被推出去汙蔑,恐怕得被氣得活過來吧
沒想到貴族私底下竟然這麽醃臢我還以為貴族們有基業在帝國,不會做出這種事呢
原來秦硯這麽多天,竟然都是在替路家背鍋
秦硯之前那麽快就定了罪,我不信這背後沒有什麽貓膩
路家人必須重判希望嚴懲不貸
民眾們義憤填膺,不僅咒罵唾棄著路家人的行徑,也有很多人對秦硯感到抱歉,慢慢地納過悶來,察覺出秦硯被很快定罪不太正常。
當然,還有一小部分人,不太相信時淺渡的調查。
這些證據也太完整了,反而覺得像是在造假
我也覺得有點準備的太完備了
唔,雖然很奇怪,但是殿下跟秦硯關係不好來著根本沒必要幫他吧
混亂之中,穆澄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輕蹙了蹙眉頭。
費時費力地把證據調查成了這個樣子,殿下得用了多少工夫
殿下竟然真的對秦硯這個平民如此重視
像是被敲響了警鍾,他搭在桌麵上的手指逐漸鎖緊。
感覺到了一股危機感。
與此同時,有公民們覺得時淺渡的證據鏈太過完整,就也有貴族覺得不對勁。
一個白發蒼蒼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人,把手中的拐杖重重戳在地上,輕咳一聲緩了緩嗓子說道“殿下,你的每一條證據都絲絲入扣,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來,某種意義上講這恐怕更讓人懷疑啊。”
立刻就有其他希望按死秦硯的貴族跟著附和。
“是啊,殿下,這樣很可疑。”
“而且殿下的證據隻能證明路氏有罪,卻沒法證明秦硯與這一切都沒有關係。”
“殿下”
時淺渡輕嗤一聲“萬人審判,如果我的證據有漏洞那這件事就沒完沒了了,不是麽”
秦硯身為平民,打破了階層,注定會被貴族們猛烈地抨擊。
隻不過從前,秦硯態度雖差,卻沒有做出過什麽出格到能夠一舉撚死他的大事,小打小鬧無關痛癢,沒法被他踢出局罷了。
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就算最後能證明秦硯與叛國的路家無關,讓自己的副官出賣重要情報導致帝國損失慘重這一點,也有失察的責任,被人揪住了攻擊的話、再動手背後操作,少說也會讓秦硯被罰得禿嚕一層皮。
秦硯現在雙腿那個樣子,需要好好地修養,很難再受得住牢獄之苦。
秦硯不是傻子,他自然能想明白了那群貴族們的小算盤。
他輕嗤一聲,心說果然不可能就那麽容易地放過他。
就在這時,時淺渡伸手揉了揉男人的黑發,輕笑著說道“秦硯已經由基因匹配處匹配給我,那麽他就是我的人了,希望各位在做什麽之前,都好好地考慮一下這點。”
她的語氣淡淡,甚至還有些溫柔。
可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沒人能受得了全帝國權勢最大、實力最強、性格最橫的人,笑眯眯地跟自己說著威脅的話。
本來蠢蠢欲動的貴族們,不少人都開始打了退堂鼓。
一個失察的罪名,他們的操作空間並不大,秦硯又有殿下罩著
這回,沒有人再說話了。
秦硯在被摸了頭的那一瞬,心尖微顫。
他下意識地想躲。
然而那隻手還是穩穩地落在頭頂上揉了幾下,動作輕柔。
草。
他又不是什麽小寵物,這麽揉他幹什麽
而且這女人能不能別自戀了,什麽就“是她的人了”啊
呸,別以為說這種話就能讓他感動。
他抑製不住地紅了耳朵,在心裏罵罵咧咧了好幾句,抬眼瞪向時淺渡。
剛好撞進那雙笑著的眉眼中。
她還是那樣沒變,懶散的、張揚的、調侃的,不太正經,但真他媽的好看啊。
秦硯的喉結滾了滾。
他不想心動,可這混蛋對他笑。,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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