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架空民國戲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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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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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還以為是醫生來了。
心情舒暢地出門, 迎麵就撞上杜金蘭,瞬間下頭。
她沒露一點兒好臉色“把人給我叉出去。”
小玉
她驚訝甚至驚悚地看向時淺渡。
要知道夫人在家裏得寵得很, 老爺被哄得家裏大小事宜都聽夫人的, 不然也不會二話不說就把剛從國外回來的大小姐安排在別處,連家都不讓回。
無論是家中的傭人車夫還是管家廚子,就算對夫人有所怨言, 也不敢多說半句。
她來時家才半年光景,聽說大小姐從來不服夫人管教。
但親眼見大小姐懟夫人,還真是頭一次。
杜金蘭臉上一黑“這是你對長輩說話的語氣態度嗎小小年紀與人苟且也就算了, 還是個剛剛出獄的戲子,也不嫌丟人。”
白逾明開口解釋“我想夫人你誤會了,我跟時小姐”
時淺渡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後。
跟杜金蘭那種人好好說話, 實在是沒什麽必要。
就算解釋了,杜金蘭依然會在外汙蔑造謠。
“救一個被冤枉的好人,有什麽可丟人的。”她哼笑一聲,說道,“趁我母親生病就攀上了我父親,渣男賤女湊一對兒, 上趕著給別人當小老婆,你道德水準要真是那麽高, 趁早給自己挖個坑埋了算了。”
“你這小賤蹄子”
“你再不離開我家,我讓你站著進來跪著出去。”
時淺渡打斷她沒能罵完的髒話, 聲音不大,語氣卻有一絲肅殺。
她雙手拄拐,拇指緩緩地在金屬扶手上摩擦。
那雙眼睛明明已經被紗布蒙住,但杜金蘭背後一涼, 就是覺得這個女孩在直勾勾地、像是盯著獵物一樣地瞪著自己。
特別恐怖,讓人不由得冷汗直流。
她喉嚨滾了滾。
太邪門了,她每次看到時淺渡,都覺得心裏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小賤蹄子的母親陰魂不散,還是定時找人到家裏做法,祛祛那些陰邪。
她深吸一口氣,強裝強硬道“我就知道你還是不服管教,報紙上已經登出了,這個戲子能出來,也跟你有些關係,老爺看了特別生氣,已經大罵過你一場,你要是不想讓老爺跟你斷絕關係,被停了生活來源,就盡快回家給我們認錯,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忙不迭地離開了。
小玉左看看又看看,她哪個也得罪不起啊。
最後衝時淺渡欠了欠身“大小姐,我去送送夫人。”
時淺渡沒說話,在心裏琢磨琢磨賺錢的來源。
這時代,最好賺錢的還是殺人吧。
那她簡直再拿手不過了。
白逾明見她沉默,臉上浮出歉意“對不住,都怪我,害的您跟家中鬧得越來越僵了。”
他一直以為,時小姐是個極為受寵、處尊養優的大小姐,以為時小姐救他用了家裏的關係,父母全都同意了,才能把他撈出來。
現在看來,她跟家人的關係並不太好,是背著父母幫他的,這怎麽能行
時淺渡聳聳肩,壓根沒把杜金蘭的話放在心上“別多想,我早就不想在那個家裏呆著了,他們要斷絕關係那不是正好麽”
家裏那幾位,來一回她懟回去一回,真要惹煩她了
幹脆作為唯一繼承人,舒舒服服地繼承家裏的遺產好了。
生母去世,刻薄刁鑽的繼母處處排擠,又有眼疾
可以想象生活有多艱難。
時小姐兒時,可能還沒有他在戲班子裏來的快樂。
白逾明有些憐惜。
他完全能理解時小姐為什麽不想回家。
沉吟片刻,他開口說道“時小姐,您要是在家裏實在過得不高興,我沒理由也沒立場勸您回家,如果您家裏真的要斷了您的生活來源,我就是去擦盤子擦碗、去做苦力,也絕不讓您受了沒銀錢的苦。”
“你啊,給我安安心心好好治嗓子就行,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時淺渡笑著搖搖頭,讓這麽一位名角兒去做苦力,虧他自己想得出來。
她頓了頓,又道“你可以趁著嗓子還沒醫好,查查到底是誰在陷害你,等嗓子好了正巧洗清冤屈,就能繼續像從前一樣唱戲了,到時候要是我真沒錢了,你可不能跟我吝嗇。”
最重要的是,趕緊發現你那師兄是個壞的吧
一起生活二十多年,相互扶持,如果不是自己查到,隻憑旁人說,肯定不會相信的。
“我怎麽可能跟您吝嗇。”
白逾明回答得幹脆。
他搔搔頭“不過沒想到,您竟然知道我還想刨根問底地查下去。”
一般來說,命保住了就算了。
大多數人不會非得自討沒趣,刨根問底。
也就他這種不聽話的,非想知道真相。
“被人誣陷了,查清楚不是很正常嗎”
時淺渡覺得空氣不錯,不冷不熱剛剛好,便在小花園裏溜達兩圈。
她問“你現在有什麽線索嗎”
“剛從獄裏出來,沒機會去打聽什麽,隻在那天在茶莊裏處理傷口時,跟謝會長手底下的人問了幾句,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白逾明自嘲地笑笑,他沒人脈沒權勢,沒人願意答他再正常不過了。
他緩緩跟在時淺渡身邊,小心翼翼地虛扶著她“我隻知道,對方是用砒霜給那詹姆斯下的毒,因為劑量不算大,詹姆斯的胃容量小,反應激烈地吐了好幾次,發現的早,所以搶救的也比較及時。裝的殼子是在我的專用的化妝匣裏找到的,還有人說看見我鬼鬼祟祟的,這就人證物證俱在,把我逮捕了。”
“砒霜啊”時淺渡摸摸下巴,“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應該是最容易使用的毒藥了吧。”
砒霜無色無味,摻在食物裏不會被發現,隻要01g就能使人死亡。
數百上千年之前,就已經有了用雄黃煉製砒霜的方法,有些尋仙問藥的人還把煉製出來的砒霜當做長生不老藥。想必會有一些古代的書籍記錄下來提煉的方法。
不需要太多門路和太高的學問,輕輕鬆鬆就能把東西弄到手裏。
“把雄黃加熱到80度以上,就會慢慢地被氧化成砒霜,所以說”
“隻要去上海的幾家藥鋪問一問,最近一個月都有誰買過雄黃,就能進一步鎖定可疑的人”白逾明接過話茬,恍然大悟地開口,“您說是這樣嗎,時小姐”
時淺渡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點了點頭“沒錯,雖然工程量不算小,需要多跑幾個地方,不過也很快就能縮小目標。”
“時小姐,您真聰慧,這些都是女校裏教的嗎”
白逾明打小從沒上過學,有時候還挺羨慕那些年輕的學生的。
當然,時小姐肯定比其他學生都要優秀。
“女校裏怎麽可能會教那些東西啊”
熟悉的聲音橫插進來。
鄭舒然靠在花園外麵的欄杆上,用指節“當當當”敲了好幾下。
他“嘖嘖”兩聲“不過時大小姐懂得真是不少,是不是實踐出真知啊”
這話聽著別有深意。
時淺渡扭頭瞧過去,不客氣地岔他“是,哪天在你身上實踐實踐,我看行。”
“那還是算了,我還得好好活著孝敬師父呢。”
鄭舒然連忙擺手,他可不想跟這位刀比槍子還快的家夥較勁。
他說道“師父給你們請了大夫,勞煩二位跟我來一趟吧”
鄭舒然開車載著兩人,很快就到了茶莊。
時淺渡扶著白逾明的胳膊下了車。
她邊走邊問道“其實也不是大事,還讓你親自過來請我們,不會是還有別的事吧”
鄭舒然學著白逾明那副真誠到家的樣子開口“您真聰慧。”
他說完,自己先賤兮兮地笑出了聲。
時淺渡“嘶”地吸了口氣。
別說,換個人跟白逾明一樣說話,聽著特別別扭,想打人的程度。
她用拐杖杵了下鄭舒然的腿“你少學我們白老板說話。”
“得嘞,不學就不學唄,拿那玩意捅我,怪嚇人的。”
鄭舒然緊著往前走了兩步,他可沒忘了這拐杖裏麵隻把殺人的長刀。
他邊走在前麵帶路,邊說道“等見了師父,你自然就知道了。”
三人很快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後麵清雅的包間。
謝明嘯正坐在裏麵喝茶。
他聽見聲音,抬眼“時小姐,白先生。”
白逾明微微欠身“謝會長,先跟您說一聲感謝。”
他的開心都寫在臉上了,如果能治好
“不必,這是我還時小姐人情罷了。”謝明嘯招招手,立刻有人上前,“大夫已經在隔壁候著了,你先去簡單做一些檢查吧。”
待白逾明離開,時淺渡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謝明嘯對麵。
她接過鄭舒然遞過來的茶杯,淺飲一口。
“咱們就開門見山地聊吧,也不用客套什麽。”
謝明嘯笑道“時小姐是爽快人,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他注視著眼前的小姑娘,目光矍鑠。
她年紀不大,看不見,身材瘦削。
可他這徒弟親眼瞧見,就是這麽位不起眼的小姑娘,轉瞬間將兩個人高馬大的打手斬於身前。殺人的刀口幹淨利索,一擊斃命。
如果不是鄭舒然跟他匯報,換做別人來說,他可能都一笑而過,壓根不相信這回事。
“王天耀死後,原來攥在他手裏的航線被很多人盯在眼裏,不僅僅是詹姆斯和想橫插一腳,日本人也是虎視眈眈,還有其他幫派、商會、王天耀的老部下都想吞下這塊蛋糕。雖然我之前已經做了比較全麵的部署,現在已經開始接手,但想要完全掌控,還差得遠。”
說起航線的時,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起,顯然十分憂心。
“如今的航運,不管是內河還是海外,大都受洋人的控製,這幾條航線,不能再讓外國的勢力控製了。這兩天還算風平浪靜,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掀起浪來,我這回請你過來,是希望到時候你能助我們一臂之力,穩定了形勢。”
時淺渡點點頭。
這就是希望她在幾方火拚搶航線的時候,幫忙動動手唄。
“這個好說,上次合作愉快,這次我相信也是一樣。”
鄭舒然坐在旁邊插嘴“之前你都是單殺一個兩個人,人一多起來,那環境鬧哄哄的,你又看不見,能行麽”
時淺渡眉頭一挑“你懷疑我不行”
鄭舒然莫名有點害怕被她迎麵“看”著,往後退了一點兒。
他下意識地禿嚕一句“你又不是男的,行不行的你這麽凶幹什麽”
下一秒就被謝明嘯拍了一巴掌。
“嘴裏沒個遮攔的,還不知道道歉”
鄭舒然說完那話,也覺得不太合適。
他蹭蹭鼻子,不太好意思。
“是是,我錯了,時小姐,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時淺渡輕笑“我可比你有見識多了。”
鄭舒然
他怎麽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味呢
謝明嘯把越跑越遠的話題給扯了回來“時小姐願意幫忙,我跟整個萬龍會的兄弟們都承你的人情,需要我找人做什麽,你盡管說好了。”
除去給白逾明找大夫,時淺渡沒什麽別的需求了。
她想了想,隨便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讓那些兄弟們對我恭敬點好了,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從謝會長你或者鄭探長手裏借人手用用,其他的麽也沒什麽了,希望我們可以保持長期的友好合作,你們覺得呢”
謝明嘯笑道“正合我意。”
像時淺渡這樣的人,還是成為朋友比較好。
不能是朋友,至少也是盟友。
“既然沒別的事了,我去隔壁看看,了解一下情況。”
時淺渡起身,沒用人領著,自己推開隔壁的門。
房間中放著一些簡單的醫療器械,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已經檢查了解得差不多,正在跟白逾明麵對麵地溝通,告訴他具體的情況。
一見時淺渡進來,白逾明立刻站起身來。
總是真誠看人的臉上露出明媚暢快的笑容,極具感染力。
他腳步輕快,要飛起來似的來到時淺渡身邊,頗為激動地牽住她的手腕。
那模樣像是小孩子獻寶,把最珍惜的東西雙手捧著奉到對方麵前。
“時小姐,大夫說我看得還算及時,好好調理的話,還是有很大機會可以恢複的到時候我為您唱戲解悶”
大夫馬上給他糾正“等一下,我隻是說有可能恢複大半,但損傷已經造成,是不太可能恢複得跟從前一樣,多多少少會留下些不適或者其他小毛病的。”
他看起來有點兒緊張
整個上海誰不知道萬龍會會長謝明嘯啊
突然獨自一人被從醫院帶到這兒來,他可不敢胡亂來,鬧出什麽誤會,打保票說能治好最後又沒能恢複,說不準就會惹上禍端。
“是,徐大夫說有機會恢複一些,如果養好了,唱戲應是不成問題的。大夫已經為我開了些藥,其他需要配合的法子也都跟我講了。”
清亮的鳳眸眯起來,白逾明笑彎了眉眼。
過去半個月壓在心頭的陰霾褪去大半,撥雲見日。
這一切都多虧了時小姐啊
他的恩人。
“時小姐,我白逾明何德何能得到您的幫助啊。”
他發自肺腑地感慨一聲。
卻見眼前的女孩輕輕笑出聲音,就那麽微揚起頭“注視”著自己。
那雙眼睛被紗布蒙起,可他就是覺得
時小姐在笑意盈盈地注視著他。
溫和地望著他。
好像把他的一切都看透,又好像願意包容他的一切。
樂意護著他這個對人情世故並不通透的笨蛋。
也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有點兒害臊,連忙鬆開了牽著時淺渡手腕的右手。
“對不住,剛才我有些激動了,冒犯了您。”
什麽嘛
時小姐明明是個纖瘦柔弱的盲眼女孩,理應被人照顧才是。
幫他一次兩次已經欠下太多人情,他怎麽能想著讓時小姐一直護著他呢。
“看出來你很激動了。”
時淺渡很想笑。
她突然覺得,白逾明很多時候的“真誠話語”,因為太過直截了當,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像是個騙人感情的混蛋,把人甜言蜜語地哄騙心軟。
她笑夠了,終於扭頭問大夫道“對了,大夫,他除了好好吃藥、按您說的去調養,還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徐大夫推了推眼鏡“少用嗓子,少說話。”
時淺渡
好像挺難的。
白逾明這小子他話真不算少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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