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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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幾位‘主演’內心瀕臨崩潰的邊緣,此刻正遠在天邊的黑澤陣也沒好過到哪裏去。
    這位飽受組織賞識,甚至很有可能成為組織新的王牌的青年覺得自己最近簡直受盡了屈辱,包括但不限於原本盯著的目標被卷入了莫名其妙的同事爭吵之中,在勸架的時候被怒火上頭的同事一刀捅成了重傷,又或者是明明用狙擊槍瞄的好好的目標突然一個毫無理由的原地劈叉,最後因為劈叉的時候不小心用力過猛,導致腦溢血同樣進了醫院,沒個一年半載地都出不了院。
    雖然無緣無故地重傷入院這種事無論放在誰身上都很悲慘,但如果是放在被組織盯上的目標身上,那簡直是邀天之幸。
    一方麵是在醫院這樣滿是監控的地方動手的確很容易出紕漏,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組織不會把精力浪費在已經無法繼續阻礙他們前進的腳步的家夥身上。
    這些目標本就不是什麽知道了組織的內幕而選擇了背叛的叛徒,而是跟組織有著競爭關係的一些勢力頭目,因此隻要讓他們失去與組織相抗爭的能力也就足夠了,組織本身也並不在意黑澤陣到底選擇用什麽方式來達成這一點。
    理論上來說,事業上的事事順遂對任何人來說都應當是一件好事,但問題是,那些事件發生的時間點都未免有些過於不巧。
    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都卡在黑澤陣仔細踩完點、精心策劃完整場暗殺計劃、詳細地安排好自己的撤退路線、甚至是已經架好了槍,就等著扣下扳機的一瞬間。
    這就很讓人生草了,生草程度約等於大學生為了自己的期末成績挑燈夜讀,連著肝了一周把整本書的重點都背了出來,結果到了考試的時候老師說‘哈哈,之前是嚇嚇你們的,我們其實是開卷考噠’一樣生草。
    當然,如果是社畜的話那大概就相當於是上司讓打工人連夜趕工出一篇ppt,結果趕都趕完了上司突然說‘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你太辛苦了,要不我們還是用去年的算了’一樣……
    總而言之就是光想一想就已經硬了,拳頭硬了!
    這種事發生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問題是黑澤陣已經連著撞上了五六次,饒是以他的意誌力也快感到有些繃不住了。
    他甚至有一次幹脆氣急敗壞地直接沒做任何計劃備案地把槍口對準了正獨自一人還毫無防備地背對著他的目標,並且下定了決心,無論這次發生什麽幺蛾子他都要給對方一槍,結果他赫然發現,隻要他敢毫無準備地輕裝上陣,他的槍就敢卡殼給他看。
    黑澤陣:酒廠粗口
    當然了,如果北島光晴知道未來會獲得名為‘琴酒’的代號的黑澤陣此刻的遭遇的話,那他大概會異常同情地告訴對方,算了哥,別掙紮了。
    畢竟‘琴酒’的人設就是身在黑暗,內心卻依舊懷抱著一線光明,不願意自己手染鮮血,因此總是靠著設計各種意外來讓組織盯上的目標來逃得一劫的溫柔男配人美心善銀發冷酷俏殺手啊!
    另一邊,已經箭在弦上的鬧劇顯然不會因為幾位主演快要裂開的心情就停下,眼看著降穀零顯然是因為在鬆田陣平麵前有些抹不開麵子,諸伏景光歎了口氣,最終默默地背負起了所有。
    他步伐沉重地繞過了降穀零,站定到了鬆田陣平的麵前,有些磕磕巴巴地自由發揮道,“看起來你好像很不滿啊,想打架嗎”
    即便諸伏景光原先飾演的路人甲角色壓根就沒有上前一步的動作,但他此刻顯然也沒有受到劇情的排斥。
    真是苦了你了,景光!
    不過,這樣看來隻要是符合‘當前人設’的舉動,劇情就不會對他們的行動多加限製麽
    北島光晴垂了垂眸,在略作斟酌後,他幹脆摸出了自己的錢包,主動遞給了因為第一次出演小混混因此表情管理極其不熟練,比起想要打劫同學更像是想要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鑽進地縫逃跑的諸伏景光。
    隻是劇情顯然不打算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鬆田陣平一臉懵逼地伸手攥住了北島光晴伸出的手腕,而跟他此刻的茫然截然相反的是,他開口的語氣卻顯得異常淩冽。
    隻聽他厲聲喝問道,“你在做什麽你怎麽能就這麽向他們低頭!”
    北島光晴心平氣和,仿佛下一秒腦後就要蹦出個光圈,讓隔壁寺廟裏供奉著的大佛讓個坐般寬容地回答,“我不是在向他們低頭,我隻是覺得他們太可憐了。”
    鬆田陣平:
    他們不是在打劫你嗎盡管鬆田陣平此刻已經意識到眼下的情況並沒有這麽簡單,可剛才降穀零說的那句話不就是打劫的意思嗎!
    “都是同學,他們一定是因為遇到了什麽困難,所以才迫不得已地這麽做的吧。”北島光晴麵無表情地棒讀道,“非常感謝你,鬆田同學,但是請你不要對他們這麽嚴厲,他們一定會傷心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方為我受到傷害。”
    雖然不知道這話到底哪裏不對,但鬆田陣平總覺得呃,是不是有哪裏怪怪的
    萩原研二一拍額頭,明顯露出了寫著‘快饒了我吧’的痛苦神情,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則是對著北島光晴投去了無比複雜的目光。
    同樣被迫著了解了一些漫畫劇情的他們顯然反應極快地理解了北島光晴顯然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用魔法對付魔法,有意模仿那本漫畫中的‘他自己’的行動方式來破局。
    畢竟這種話好像的確是漫畫中的‘北島光晴’能說出來的話,怎麽說呢……真是苦了你了,晴!
    隻是劇情顯然沒準備就這麽簡單地放過他們,在短暫的躊躇後,北島光晴深吸了一口氣,兩手徑直牽過鬆田陣平和降穀零的手,幫他們握在了一起,“大家,請不要因為我而對彼此產生什麽誤解嘔、不是,總之就讓我們就此握手言和吧!”
    被迫握手的兩人:
    “我才不會就這麽跟這家夥握手言和呢!”x2
    在他倆下意識地用力抽回了手後,幾人才猛地意識到原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外力已然好像無事發生一般悄悄散去,徒留幾個人留在原地淩亂。
    他們幾人麵麵相覷了一會,最後還是鬆田陣平忍不住率先開口,“你們不覺得該解釋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北島光晴看著地,降穀零看著天,就是不看鬆田陣平。
    實在不是他倆想要故意忽視對方的問題,實在是他們倆的確不知道該怎麽跟鬆田陣平說這事。
    他們總不能跟鬆田陣平說‘啊其實是這樣的,北島剛剛扮演的是被你英雄救美後直接將你視為了白月光的小可憐,其他人都隻是被劇情臨時拉過來演了一下小混混,為你光輝的白月光形象添磚加瓦’吧!不能吧!
    就算他們能過心裏的那道坎,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未必會信啊!
    諸伏景光無奈地歎了口氣,主動上前道,“倒不是我們不願意說,隻是……情況的確有些複雜,如果要詳談的話我們最好還是換個地方,至少別在便利店門口吧,我覺得店員已經朝我們看了好幾眼了。”
    好在馬路對麵就有家咖啡店,他們幾人便將談話的地點轉移到了店裏一個偏僻的角落。
    “事情是這樣的,”在坐定下來後,北島光晴接過了諸伏景光遞還給他的錢包,率先一臉凝重地開口,“其實世界已經快要毀滅了,要不我們先交流一下大家有沒有喜歡的墓碑樣式吧!”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順帶一提,我想要個流沙的,最好能定製一套隻要有人給我燒一定數量的紙墓碑就會自動搖一次的那種機關,如果這樣不太可行的話換成在碑上貼個二維碼掃碼支付也不錯。”
    “唔,聽起來還挺有意思,其實這種機關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你要是想要的話給我一段時間——”鬆田陣平下意識地順著對方的話考慮了一下。
    “喂喂,不要若無其事地順著這種話題說下去啊!”萩原研二抬手扶了扶額,“小陣平一旦涉及到機械相關的問題就容易變得一根筋起來,還請先說正題吧,不要開玩笑了。”
    “誰在開玩笑了,這種離譜的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快給我全都毀滅吧!”
    降穀零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北島光晴的嘴,把他拉回了座位上,製止了對方的暴言。
    他其實倒也能理解對方此刻的生無可戀,真的,要是剛剛換他不得不去模仿那本漫畫裏的‘降穀零’,他此刻的精神狀態大概也不會比北島光晴好到哪裏去……
    “倒不是我們有意隱瞞,隻不過就算我們把事實告訴你們,你們恐怕也很難相信。”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舉了個例子道,“就比如說,鬆田同學,你覺得自己有可能跟零在日後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