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師兄，你的論文發表了誒。”九月三十日的早上，全國大部分人，都在迎接國慶假期到來之際。周希音趕到了手術室後，破例地敲開切開組休息室門。
    她與程麗兩位姑娘，如今都是在清創組休息室休息，但是進的仍然是縫合組。
    自然，周希音說自己的縫合術已經到了4級，其實已經可以跨組，不過周希音目前還沒有跨組去切開組，而是希望能夠對縫合術進一步地深入。
    周希音走進後，同時手裏拿著的還有兩份打印出來的紙質版期刊文章。
    隻是推門而進後，周希音看到方閑已經是把自己的文章打印了出來，便靦腆一笑：“方師兄，恭喜啊，華中重建醫學和華國解剖學兩本期刊，都是cscd一區，在sci期刊裏麵的影響因子也不低哦！”
    如今的周希音，比以往活潑了許多。
    隻是她仍很低調，在方閑這裏沒有太多的學習機會，就自己去找老師學習，雖然還沒有定下來帶教老師，可手術室裏的大部分老師都願意對她進行帶教。
    而且，方閑還知道，熱心的周希音，已經是想到了辦法，把之前本來有機會成為學科帶頭人的學生的，血管外科的董瑤，又重新塞進了學科帶頭人的門下。
    她也是真的很熱心，不會因為自己不願意去幫忙，就不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嗯，我看到了。”方閑的語氣中，沒充斥著特別興奮。
    周希音則是認真看過之後：“方師兄寫得真好，就是可惜了，發表的期刊影響因子不算特別高，如果再努力修飾一下的話，應該可以投一下sci二區。”
    周希音這麽誇讚，她以為，方閑是覺得這兩篇文章，投的期刊層次太低了。所以在這裏唉聲歎氣。
    可其實並不然。
    周希音這麽說完，又把打印出來的紙質版期刊倒扣在桌麵上，說：“沒關係，方師兄，下一次可以投一篇更好的期刊。”
    “不管是您所做的毀損傷的簡易化治療流程，還是關於毀損傷病種的定義以及理論性地推建，還有毀損傷相關的專科基礎技能的搭建，都肯定可以進入到cscd頂刊，可以對標sci二區，甚至一區的雜誌上的。”
    “有了這麽多文章和學術建設，估計方師兄很快就可以成為助理研究員了。”周希音繼續給方閑加油鼓氣，覺得今天方閑的心情反倒是不如前幾日那麽好。
    心裏卻是在暗罵，這方師兄怎麽還這麽要強？明明發表的文章質量這麽高，才幾天就有了引用量，估計以後這篇文章的影響因子都會超過所在期刊。
    怎麽還不開心，這也太要強了。
    助理研究員是研究領域的中級職稱，對標的是教學職稱裏麵的講師，還有專科領域的主治醫師，需要通過的是2級醫師的考核。
    如此類比，就知道方閑所做的這些事情的含金量了。
    “嗯，希音，你還不進組啊？你不是還想著多拓寬一些縫合術的理念，為縫合術到5級作準備麽？”
    “快去進組學習吧？我先緩一會兒。”方閑這般說。
    周希音點了點頭，把打印出來的紙質版文章收了起來，狐疑般眯著桃花眼說：“方師兄，伱怎麽這麽奇怪？”
    “好像自從徐教授離開後，你的心情反倒是失落了不少，難道是真如手術室裏傳言的那樣，您想去華西醫院，但是徐教授沒帶你去，你就失落了？”
    手術室裏的人，能夠知道的，就隻是事情的表麵，自然這裏傳那裏傳的。
    “沒有，手術室裏都是瞎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去進組吧。”方閑勸，同時正了正坐著的身子，並且還掃了掃洗手衣服的側角，讓其變得平整幾分。
    “那難道，師兄是為了醫院來的其他傳聞而傷心？”
    周希音格外關心般說：“方師兄，那些傳言都是無知者的造謠，你不要信啊。你是不是繡花枕頭，你自己心裏肯定有數。”
    “這些人，隻是想著把你對標到更高的層次，好讓他們失去你這個‘客觀標準’，不讓你成為別人家的孩子而已。”
    “這才碎嘴，不然的話，你與他們處於同一個層次，相當於就有你再沒其他人的位置了，這些人這才希望你早點進入到主治階段，去禍禍他們的前輩們。”
    “不是他們嘴裏的學傻了。”
    方閑聞言，嘴角抽抽了一陣，努力擠出笑容，和顏悅色說：“希音，咱們要不說點好聽的吧？你這是差不多把難聽的話都選了出來在我耳邊念叨一圈了。”
    “你也是來催我趕緊做路線選擇的啊？”
    好家夥，這周希音到底是好心還是缺心眼？
    自己能不知道那些傳言就是檸檬精？
    說什麽自己走歪了，學傻了，隻知道學基礎技能，連專科技能都不會，一直不去是學不會。
    這樣的聲音，方閑理會都懶得理會。
    傻不傻自己才清楚，選擇是自己做的，當然要自己去決定。他們不過是希望自己早點離開住院醫師這個階層，讓他們能夠喘一口氣。
    說這些話的人，年紀比自己大的不占少數。
    嘿，要是自己心一沉，在這個階段待到三十歲，那才有他們絕望的時候，隻是方閑不會這麽做而已。
    憑什麽你們三十歲之前對標的都是住院醫師，要我去主治階段？我吃你家米了？
    周希音趕忙搖頭，眼睛瞪大，表情頗為無辜。
    緊接著趕忙說：“師兄，我先去進組了啊？拜拜。”
    周希音這才逃了。
    方閑搖頭，輕輕一笑。
    不過方閑現在的心思還稍微有點淩亂，所以，他還是沒有進組學習。
    而是先看向了自己的技能麵板——
    【醫學基礎技能：切開術5級，縫合術5級，清創術5級，x線閱片術5級，ct閱片術5級，心電圖閱讀術5級，醫學專科查體：5級。穿刺術：5級。打結術：5級。止血術5級。核磁閱片術5級。外科器械操作相關經驗5級。】
    【醫學基礎理論：醫學常規理論5級，內科常規基礎理論5級、外科常規基礎理論5級，普通外科常規理論5級、骨科常規理論5級，創傷外科醫學常規理論5級……】
    【醫學專科基礎理論：方氏毀損傷理論4級……】
    【專科基礎技能：方氏毀損傷清創術5級、方氏毀損傷切開術5級、方氏毀損傷縫合術5級、方氏毀損傷重建術：5級0500000！】
    【專科技能……】
    【當前技能點剩餘：412點。】
    到如今，周老教授還有楊老教授所主張的，大如意外科醫生的基礎技能，方閑已經達到！
    雖然之前，方閑在毀損傷相關專科病種時，消耗了一定的技能點。
    可自從徐鳳年教授、林介墨教授以及宋煜副教授等人來到了創傷中心手術室學習相關技能後，方閑即便是每日什麽都不做，都陸陸續續地可以得到一千多的技能點，而且這個技能點的收益速率，還在增加。
    這樣的低保，再加上方閑每日自己去做手術操作，方閑每日的技能點收益，來到了日收三千多點。
    這樣的技能點收益速率，使得方閑如今終於是實現了技能點相對自由！
    相對自由之下，把所有的醫學基礎技能都提升到5級，也趕上了日程。
    這樣的技能列表，雖然外麵有人在傳，自己隻是繡花枕頭，連一台手術都做不下來，方閑並未去反駁，自然也不著急。
    麵對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裏的那些高級病種，方閑如今自然是沒有相對應的專科技能，可也能夠通過基礎技能，保底式樣地去處理一些病種。
    這樣的基礎好不好，隻有方閑自己才知道。
    “噠噠噠~”
    方閑正思考時，切開組休息室門就被推開，然後王環就對方閑招了招手。
    “小方，來我辦公室一下。”王環道。
    方閑聞言，抬頭起身，跟在王環教授的後麵走了過去。
    “你如今這麽神魂不振，我在手術室頻道裏也沒聽到你進組學習，這又是怎麽了？”王環覺得自從方閑進了創傷中心手術室後，她需要關注的點就多了一個。
    也是頗為煩心。
    特別是這樣的侄子還是個天才的情況下，她的壓力更大。
    不僅是自己的老公，還有自己的老師，還有很多教授，都是把直接問詢的壓力給到了王環教授的頭上。
    方閑給王環先倒了一杯水，然後才自己拿了一瓶飲料，打開瓶蓋後，飲了一口：“嬸子，你不是不支持我太過於拚命的麽？我今天想，先暫時休息一下。”
    方閑說話間，看到王環教授滿臉的不信。
    方閑則才又回說：“好吧，嬸子，其實我是在等周教授和楊教授回來。”
    如今方閑的所有基礎技能的等級都已經提升上去，再不去醫學會進行醫師等級的認證，便再也說不過去。
    雖流言歸流言，可總是在耳旁纏繞，總是不舒服的事情。
    隻是，如今方閑要進行認證的醫師等級，頗為特殊，是全基礎技能的1級醫師。
    如今的方閑，早已經不是萌新。
    醫學會裏，如今不管是哪一種等級的醫師，都是專科醫師，比如說創傷外科、手外科……
    在進行等級認證時，是一部分基礎技能達到3級，然後再摻和專科技能，從而成為醫學會認可的，實力達到了一定程度的1級醫師。
    一般是由基礎技能和專科基礎技能的組合。
    方閑如今的醫師等級認證，與這個完全不一樣，因為方閑不好定科。
    且，拜托於自己的‘恩師’林輝老師以前在全國人麵前鬧出來的笑話，方閑自然不可能仍然自由自在地獨自一人去進行醫師等級認證，再讓湘南大學附屬醫院成為笑話。
    在去認證之前，方閑要好好地放平一下心態，等待楊教授和周教授回來，對他如今的技能等級，在臨床與技能訓練室內，進行評估。
    穩妥之後，再上報醫學會，廣邀醫學會的考官，對方閑如今的醫師技能進行專業性地認證考核……
    “老師要回來？我沒聽說過啊？”王環話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聲音拔高了幾個調：“老師是單方麵與你聯係的！”
    “方閑你是怎麽做到的？”
    王環的語氣有點酸澀和吃醋，畢竟周成是她的老師啊，如今越過了自己和自己的侄子聯係，這也罷了，做出決定後，自己這個學生竟然一無所知！
    方閑的眼珠子稍稍轉了一圈，猶豫了片刻才回：“嬸子，我要走林輝老師的那條老路，不敢擅自專決。”
    “畢竟如今，我就是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學生，不能為醫院再添麻煩。”
    其實方閑一直都有所保留，特別是在麵對自己的嬸子王環教授時。
    如今的方閑已經知道，嬸子王環其實是周成的開山大弟子！在王環的師弟師妹們，都有成為學科帶頭人的情況下，王環卻無緣那一步。
    所缺失的就是因為雙手的功能缺陷，使得王環再也不可能走到那一步去。
    方閑自己現在十二個基礎技能都到了5級，會刺激到王環。
    可方閑又不想欺瞞。
    王環雖然已經猜到了方閑想要做什麽，可仍然雙手不淡定地抖了抖——
    “真的？”
    “你所有的基礎技能，都到了那個境界？”
    王環也隻能想象到，醫院裏出現了這樣的人，才能讓自己的老師回來，否則的話，老師不會輕易地返回。
    方閑點了點頭：“是的，嬸子。不過在去醫學會進行考核認證之前，先要經過周教授和楊教授的考驗吧。”
    “鬧一次笑話也就夠了，再多鬧幾次，那就真的成笑話了……”
    “你先出去吧……”王環打斷了方閑的話，語氣和表情都格外糾結。
    方閑聞言，馬上站起身，也不怪王環此刻的態度不太好。
    “嬸子，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您也一直都是我的長輩……”
    方閑轉身走出王環教授辦公室時，內心還暗歎了一口氣。
    看來，化身為檸檬精這件事，不管是任何身份，什麽年紀，什麽關係，都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攀比心和上進心。
    方閑能夠理解自己的嬸子，對於她而言，因為意外的變故，使得專業上能夠達到的成就被局限，那麽現在的日子，在外人看起來或許是光鮮亮麗。
    可在王環自己的心裏，估計會覺得自己是在蹉跎歲月。
    當然，方閑也不敢再輕視王環教授，雖然自己現在基礎技能的等級很厲害，但是真要比起治病，王環這個‘殘廢’的教授，都能將自己吊著打。
    這就是現實問題。
    醫學行業，可以存在天才，但是別人幾十年的積累，也不是你天才一陣子就能比擬得上的。
    方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自己能夠達到的成就上限，肯定不亞於王環教授。
    自然，方閑之所以選擇把自己的所有基礎技能都加點到5級，也是希望看看，周教授和楊教授都好奇的境界，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體驗。
    方閑如今是已經達到，不過，也沒有那種一步飛升，或者讓自己的實力一步登天的感覺。
    就是，隻有一種，放眼醫學所有的疾病病種，隻要給我時間，我就能盤一盤它的感覺，不管任何病種。
    ……
    方閑目前還沒有進組進行練習，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態。
    二則是，周教授和楊教授都是百忙之中趕回，若是他們到時，自己還在手術台上，讓他等自己，這也不合適。
    麵對教授時，在不影響自己的本職工作情況下，保持足夠的尊重，這是為人的一種基本原則——
    中午，十一點左右。
    方閑就接到了信息，來自周成教授：“小方，你先來一趟技能訓練室，密碼是……”
    技能訓練室，仍然是之前方閑與楊弋風教授會麵的那一間，不過這一次的動態密碼，已經發生了變化。
    方閑看到信息後，就回：“好的周教授，十分鍾內可以趕到。”
    編輯完信息，方閑就果斷地出了創傷中心手術室，直奔科教樓方向而去。
    不過這一次方閑進到三十二樓時，這裏麵的工作人員就沒有問方閑的身份了，而是有一個青年在看到方閑出現後，就熱情地站了起來。
    主動引薦：“方醫生，你也來了，周教授和楊教授兩個人才剛上去幾分鍾左右，這邊請……”
    說話的聲音中略帶一絲絲的討好和諂媚。
    方閑點頭說了聲謝，便從三十二樓到了三十三樓。
    這一次來到三十三樓的技能訓練室，卻是發現，另外幾個技能訓練室裏，似乎有人影出沒，偶有厲聲喝罵聲隱隱傳出。
    方閑此刻自然無意吃瓜，來到了周教授發來的技能訓練室後，發現此時，周成教授和楊弋風教授二人，正在裏麵坐著閑談。
    且方雲剛進時，周教授還對著楊教授挑了挑眼，問：“怎麽樣，我就說這樣的境界有人能夠達到，且有人能夠耐得住寂寞吧？”
    “你信了不？”
    楊教授語氣強硬地辯駁：“是不是也得等確定過之後才能知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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