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人生的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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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一凡和朱國睿聊得正歡的時候,龍立天突然走進了屋內,一眼看到了兩人後,便當即朝著他們走了過去,麵帶喜色地說道:“隊長,朱特派員,慶功宴馬上就要召開了。”
    “走,一凡,咱們去參加慶功宴吧!”朱國睿邊起身,邊高興地說道。
    林一凡也笑著站了起來:“哈哈哈,咱們走。”
    去會場的路上,在得到了林一凡的回複之後,朱國睿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待會兒關鍵時刻自己要給林一凡撐場子,讓重慶的這些人知道林一凡背後有人,不是他們可以刁難的。
    要知道,現在朱家在重慶軍部也是有一席之地的。當然,那隻是朱國睿的遠親,算不上關係多好,但好歹也是親戚呀!
    舉辦慶功宴的會場很大,很氣派,兩人到達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很多人了,都在舉著酒杯互相談笑風生,林一凡甫一露麵,就收到了諸多的注目禮。
    一個穿著深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率先走向了林一凡,身姿挺拔,體格魁梧,走起路來脊背宛如加上鋼條一樣筆直,步伐穩健有力,氣度不凡,不過朱國睿並不認識這人是誰,在男人走近的過程中,旁邊的侍者給兩人遞上了酒水。
    中年男人仿佛沒有看到朱國睿一般,直直看向了林一凡,麵帶笑容,但眼神中卻帶著某種犀利和審視,好像要把眼前人的五官給刻在腦海中,以備日後所用,幾乎立刻激起了朱國睿的防備之心。
    “林教官來了,剛剛委員長還跟我念著你呢,說是一定要和我們的大英雄好好喝上幾杯!”中年男人語氣親切地對林一凡笑著說道。
    林一凡也笑著客氣回道:“d局長謬讚了,我這算得上什麽大英雄啊,最多隻是為國家盡一個軍人該盡的職責罷了。”
    聽到“d局長”這個稱呼,朱國睿這才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吃驚地看向對方,原來這人就是大名鼎鼎但又無比神秘的軍統頭頭,這樣級別的人,怪不得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而一想到這裏,朱國睿忽然醒悟了過來,居然連這樣的人物都親自過來和林一凡打招呼,真是不得了啊!自己的這個妹夫,現在是什麽級別了,居然能得到這種人物的尊重,朱國睿心中不免好奇起來。
    不僅如此,等朱國睿在驚訝中回過神來時,d笠已經端著酒杯去和其他人應酬了,這時薛嶽便瞅著空擋過來了。
    薛嶽哥倆好地搭上了林一凡的肩膀,語氣親熱道:“一凡,你小子幹嘛去了,現在才過來?不會是和沈署長家的閨女見麵吧?”
    “薛將軍別開玩笑了,老朋友從第五戰區過來,聊得有些久了。”林一凡笑了笑說道。
    薛嶽扭頭看了一眼一直跟在林一凡身旁的朱國睿一眼,隻覺得這小夥子的眼神有些愣愣的,也不在意,然後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正在和人交談的白崇禧,沒好氣地和林一凡抱怨道:
    “白崇禧那呆核,前幾天大晚上的跑到長沙來假惺惺地和老子道歉,敵人進攻時候,他不來,敵人跑了,他到來了。老子們幾夜沒睡個整覺,剛睡好,他來找麻煩!”
    林一凡一聽就知道,薛嶽在戰後仍然對白崇禧壓迫他撤軍,並且對他頗為無禮的態度耿耿於懷,即使白崇禧親自到長沙去慰問,他也沒給好臉色,而白崇禧又是個極其傲慢的人,這兩人的梁子可以說是越結越深了。
    薛嶽頗有為得意地說道:“你知道老子對他說什麽嗎?老子說,這次作戰,兵力不夠用,我能力也不成,所以仗沒打好。這個責任,我負不了,還是請主任來親自指揮吧!你都沒看到白崇禧那臉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上車灰溜溜地走了,哈哈哈!”
    薛嶽能對林一凡毫無掩飾地說這些話,說明他是真的把對方當成是自己兄弟了,林一凡自然也樂於結交這樣手上有兵,真心抗日的朋友。
    朱國睿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裏更是震驚不已,如果說d局長雖然位高權重,但始終不是軍中的人,朱國睿就算是驚訝,可也覺得不算什麽的話,那薛嶽,就直接讓他驚得張大了嘴。
    要知道,從19日,淞滬抗戰爆發後,薛嶽離開西南到達南京,被老蔣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第十九集團軍總司令,加入左翼軍戰鬥序列,駐節安亭開始,這個名字在抗日戰場上,就不再平凡了。
    毫不誇張地說,在某些時候,薛嶽在朱國睿的心中,都是戰神一般的存在。畢竟,帶那些兵,那麽多豬隊友,還經常出錯,居然都能打勝仗,這確實有些不可思議了。
    “淞滬會戰”剛剛開始的時候,薛嶽擔任左翼軍中央作戰區總指揮,在蘊藻浜南岸一帶堅守半個多月。他指揮第十九集團軍在竹園村與日軍展開爭奪戰,猛攻五次,失而複得,給敵重創。但其部也損失嚴重,生存者不足十分之二三。
    11月1日,日軍繞到杭州灣在金山衛登陸。而後,薛嶽上任左翼軍總司令,奉老蔣的命令進行吳福線的軍事部署。
    一個多月後,南京陷落。薛嶽從錫澄線撤退後,升任抗日戰爭第三戰區前敵總司令,駐節屯溪,收容整頓隊伍,深入杭、嘉、京、蕪一帶敵後,切斷水陸交通,以策應抗日戰爭第五戰區對敵作戰。
    1938年5月之後,薛嶽被調任抗日戰爭第一戰區第一兵團總司令,駐節河南開封,指揮國軍四個軍,以及國軍第三集團軍、新編第三十五、八十八師的和二六四旅進行“蘭封會戰”,消滅從菏澤南犯之日軍第14師團。
    然後,他移兵殲滅魯西、豫東之其他敵軍,以達到保衛京漢鐵路,阻止日軍西進之目的。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土肥原的第十四師團,分乘數百輛戰車、汽車和大炮牽引車從菏澤南竄。
    幾天之內,日軍連陷內黃、儀封、野雞崗、楚莊砦等地,企圖消滅蘭封地區守軍主力,進而占領京漢鐵路,包圍武漢。薛嶽先後收複了內黃、野雞崗等地。但因國民革命軍第27軍軍長桂永清擅自棄守要地蘭封,使整個作戰計劃遭到破壞。
    不過,就算是遇到了這種隊友,薛嶽也沒有放棄,他選擇了重新調整布置,奪回蘭封,並將日軍壓至三義砦、興集和羅王砦三個據點,進行圍攻。
    隻是,就在殲滅在望的時刻,負責阻擊從魯西南下增援之敵的第八軍,違令退出歸德,使魯西日軍繼續西犯,支援被圍困之敵。
    到了這年八月,薛嶽奉命指揮南潯鐵路沿線和鄱陽湖沿岸的防衛,以粉碎日軍從南麵包圍武漢的企圖。9月中旬,薛嶽迅速地從南潯線正麵調集主力部隊,以優勢兵力向敵進攻,在麒麟峰全殲鈴木聯隊。同時,第一六〇師也在三角尖、金輪峰、南康尖殲敵七八百名。
    10月7日,薛嶽指揮各路部隊發起總攻。至10日,第六十六軍擊潰萬家嶺、茅坪聶、老虎尖、石堡山之敵後,又擊敵於田步蘇;第四軍攻占扁擔山,第七十四軍攻占張古山。
    這時,日軍的一〇六師團除逃脫幹餘人外,其第一二三(木島)聯隊、一四五(池田)聯隊和一〇一師團的一四九(津田)聯隊以及配屬部隊,計一萬餘人,全部被消滅,並有三百餘人被俘。
    再然後,就是1939年2月,薛嶽開始兼任國民黨湖南省主任委員和省,。半年之後,薛嶽開始指揮“第一次長沙會戰”。
    而在林一凡協助下,經過二十多天的戰鬥,日軍慘敗,傷亡十幾萬人,其中包括崗村寧次這樣的統帥和大批軍官數百人,更是名振海內外。同時也受到了老蔣的嘉令勉電,並犒賞了參戰將士一百五十萬元,是原本曆史上的十倍。
    經過這一戰之後,薛嶽算得上如日中天了,他為什麽那麽捧著林一凡的原因,沒有林一凡,就沒有今天的他啊!
    朱國睿之前低估了林一凡,便是因為沒有想到這一層,現在想到了,自然也不奇怪了。隻是,想到了這裏,朱國睿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就和小醜一樣了。
    而林一凡和薛嶽兩人又聊了幾句之後,林一凡看到了等候多時的李宗仁,李宗仁也看到他便也結束了和兩位同僚的交談,上前和林一凡碰了一下酒杯:“一凡,好久不見!”
    “李長官,好久不見。”林一凡麵帶笑意,配合地輕輕抿了一口酒。
    “一凡啊,你真的是太讓我驚喜了,剛剛委員長還在跟我誇你呢,說你是曠世奇才,一將可抵十萬兵!”李宗仁開口就是一頓猛誇。
    林一凡微微笑了笑,一貫地語氣謙遜道:“委員長謬讚了,這次的大戰能打得這麽順利,也是多虧了薛嶽將軍的指揮和弟兄們的浴血奮戰。”
    李宗仁看見對方明明立了如此大功,卻還是如同當初一樣謙遜低調,眼中的讚賞不由得更加濃重了起來,心裏也更加堅定了一定要爭取到林一凡,壯大自己的實力。
    與此同時,從剛剛進入會場到現在,一直跟在林一凡身邊的朱國睿已經吃驚得嘴巴都快要合不起來了。
    他們從進入慶功宴會場的那一刻起,林一凡就開始被各種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搭話、誇讚、甚至是話裏話外的拉攏,而這些人中,包括同在第五戰區的李宗仁在內,都沒有一個人認識他朱國睿,便是他們朱家在“上麵的那個人”,都沒能來參加“長沙會戰”的慶功宴。
    一路上,上前和林一凡搭話的人中,不少人都是直接忽略掉了跟在旁邊的朱國睿,最多的,也就是問一句林一凡跟在他身邊的這個小夥子是誰,一聽說是第五戰區過來的,也就失去了興趣。
    朱國睿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微妙起來,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麽感覺,但他很清楚不是嫉妒,倒是有些羨慕,更多的則是感慨,從對方“身份不明”的出現在大別山到現在也就不到兩年的時間,居然就能依靠一身的本領,一日幹裏在國民政府中闖出一席之地來,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朱國睿已經完全被晾到了一邊,李宗仁看著林一凡,語氣輕鬆地假裝順口,實則是在試探地問道:
    “一凡啊,你這次立下了大功,委員長應該會在中央給你一個職位,讓你繼續為抗戰訓練出更多優秀的士兵,不過,我想聽一聽你自己的想法,接下來是想繼續留在重慶,還是另有打算?”
    林一凡自然是知道李宗仁打的什麽心思的,因此他也不打算掩飾,直截了當地回答道:“不瞞李長官,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帶著兄弟們回到大別山去。”
    李宗仁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一個難以抑製的笑容,但同時他也很是意外,對方居然會想要放棄留在重慶的機會,回到山窩窩去,他當即問道:
    “一凡,你和特戰隊能回到第五戰區的話,我們是熱烈歡迎的,但以你現在的功勞,留在重慶也是應有盡有的,為什麽還會想回到大別山中去呢?”
    林一凡半垂下眼皮,顯得臉上表情有些黯然地說道:
    “重慶可能還是不太適合我,中央的那些長官們也沒有幾個是真心看重我的,而且,小鬼子這次被打慘了,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再次挑起大戰,我留在這裏也派不上太大用場了,再待著就沒什麽意思了,不如回去繼續打鬼子。”
    說著,林一凡頓了頓,轉換了一下心情,才繼續解釋道:“還有就是,我可能要成親了,有個姑娘一直在大別山等著我,我不想辜負了她。”
    李宗仁一聽,頓時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敢肯定對方不願留在重慶的主要原因肯定還是因為第一個,重慶的各種利益糾葛,盤根錯節,複雜得很,也肮髒得很,完全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他林一凡縱使本事再大,那也是殺人的本事,到了官場上,也有可能招架不來,所以才聰明的選擇早早退出。
    自認看透一切的李宗仁隨即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拍了拍林一凡的肩膀,嘴裏揶揄道:“你小子,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不過,說完之後,李宗仁的表情逐漸變得複雜,他對林一凡的潛力有著充分的認可,畢竟林一凡已經在大別山和曆次行動中展現出了非凡的軍事才華。
    因此,他欣然應承會在背後幫助林一凡爭取更高的職務。確保他再回到大別山的時候,可以獨當一麵,否則這麽好的軍事才華,就浪費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林一凡居然那麽不要臉,直接就趁機追問具體的職位,但李宗仁卻陷入了尷尬的沉默,隻是說這個問題牽扯複雜,不能草率答複。
    一看他那麽支支吾吾的,很明顯剛剛就隻是在畫餅而已了,林一凡對這些套路,已經再熟悉不過了。
    就在這時,白崇禧闖入了場景。他沒有說話,隻是與李宗仁碰了碰酒杯,然後默默離開。李宗仁心知肚明,白崇禧對林一凡的作用遠勝於他。在這場權力鬥爭中,他心中明白同為桂係大佬的白崇禧在他的心裏比林一凡的分量更重。
    然而,就在李宗仁猶豫不決之際,薛嶽湊了過來。他提議將林一凡引見給老蔣,為他爭取更高的職位。林一凡抓住這個機會,與薛嶽說著自己在軍中的困境,暗示自己需要更多的支持,順便還指桑罵槐了一番,表達自己的不滿。
    薛嶽聽罷,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熱情地拍著林一凡的肩膀,然後將他拉到一旁,展開了一場私下的談話。
    至於李宗仁,他親眼看著林一凡與薛嶽遠去,心頭的猶豫也逐漸轉化為決斷。隨即走向林一凡所在的位置,決定找個機會,和對方談談。白崇禧和林一凡,他都想要。
    在一處相對隱蔽的角落,李宗仁與林一凡開始了他們的對話。這一次,李宗仁打破了剛剛的糊弄,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充滿了誠意。
    "一凡啊,我明白你的困境。事實上,我一直認為你是我們的希望,無論是在大別山還是未來的戰場上。我願意支持你,不僅是在軍事上,還有更高的責任。不過,你要清楚,我們麵對的是一個充滿挑戰的戰場,還有許多想要搞破壞的人。"
    林一凡深切地感受到了李宗仁的誠意,他微微一笑,回答說:"李長官,您能和我說這樣的話,我感到非常榮幸,也非常願意在您的領導下,為國家的未來努力奮鬥......"
    兩人的對話,很快就拉近了他們距離,這也標誌著一個新的合作關係的開始。李宗仁與林一凡,表麵上一個代表著老牌軍閥,一個則代表著新一代的軍事天才。但實際上,他們的身份差異和理想信念,則完全不同。
    但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他們的協作將成為國家的抗日事業帶來的強大支持和十分有利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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