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件事需要殿下幫忙。”
    錦顏回過神來，淺笑了聲，看上去心情不錯。
    “三殿下準備讓月公主嫁給侍衛，還請太子殿下幫著把把關，畢竟月公主也是殿下的妹妹對吧？可要好生選選，免得蹉跎了餘生。”
    她聲音軟乎乎的，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但絲毫不妨礙她說這話時候聲音中的冷意。
    “你……氣性挺大。”
    蕭統最後結論性地說了句，隻在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去看聞衍，不知怎麽的，眼神中竟然還帶著些許同情。
    “嗯。”
    錦顏不否認，她確實想收拾蕭月想了好長時間。
    本以為上次宮宴上的事情已經足夠讓她長教訓，奈何嫡公主的身份確實高貴，蕭月隻是被禁足被罰錢而已。
    皇後和三皇子依舊在給她找世家大族的公子。
    可是憑什麽呢？
    她既然自甘墮落，當然還是成全她的好。
    蕭統又是驚了一下。
    他發現錦顏實在給了他太多驚喜，眼底是由衷的敬佩，這般灑脫和不管不顧的勁兒，真讓人羨慕。
    錦顏和聞衍回到院子裏時，錦然已經收拾妥當。
    “你……你們……”
    錦然蹭地一下站起來，目光在錦顏和聞衍身上來回，話卡在喉嚨口，許久沒能說出來。
    錦顏淺笑了聲，讓聞衍放下她來。
    她臉色實在是太坦蕩了，以至於錦然想多想也覺得肯定是自己的問題。
    “二哥身體沒出問題吧？”
    聞衍扶著她坐下，又給她端了熱茶。
    錦顏溫溫柔柔地笑看著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微微抿著的薄唇上，又看了眼那邊笑得燦爛的錦然。
    “沒，沒大問題。我是不知道你在這裏，不然我早就找你來了，她哪裏關得住我。”
    錦顏從聞衍臉上收回視線，眉頭不自覺皺了皺。
    忽然想起來，她都已經做得這樣明顯了，聞衍也沒個表示。
    他是怎麽想的？
    想到這裏，錦顏又看了眼聞衍。
    “顏顏……”
    錦然不滿的聲音傳來。
    錦顏回過神來，淺笑道，“嗯？既然沒事了，二哥打算怎麽處置她？”
    “哼！我這人素來喜歡以怨報怨！”
    他說得咬牙切齒。
    錦顏餘光瞥見門外僵著身子的小九，眸光微閃，“這麽說，你們結了挺大的仇？”
    “嗯哼？”
    “九姑娘……”
    錦顏往門外喚了聲。
    錦然猛地回過神來，小九僵著身子端著藥碗進門，小臉蒼白，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裏都是慌亂，甚至隱約可見在發抖的雙腿。
    她彎腰把藥碗舉起來，高過腦袋，柔聲道，“公子喝藥。”
    錦顏和聞衍對視一眼，都被眼前的景象弄迷糊了。
    錦然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甚至嘴角還勾著笑，他拿了藥碗喝了口，皺眉，“太涼了！”
    小九猛地站直身子，瞪了他一眼。
    “咳咳……”
    錦然隻咳嗽兩聲，她又立即恢複一副卑微又討好的模樣，“是，奴婢這就去再給公子熬一碗藥，隻是這藥吧，過了時辰對身體就不好了，別的沒什麽，就是可能影響公子的……嗯……傳宗接代。”
    “什麽意思？”
    “可能不行。”
    不等小九說話，聞衍就接了句。
    錦然猛地看向他，“你說什麽？說清楚點！”
    “時疫若是不能盡快治好，可能會影響性功能。”
    他麵無表情說話的時候，錦然一臉暴怒，錦顏腦袋空白，倒是小九笑得跟隻狐狸似的。
    “你怎麽不早說？”
    “奴婢方才不是說了嗎？這藥，公子是喝還是不喝？”
    小九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
    錦顏難得見錦然這樣吃癟，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錦然氣得不輕，拿了藥碗直接一口喝了個幹淨。
    瞧著幹幹淨淨的碗底，小九嘴角扯出笑來，“多謝公子配合，奴婢榮幸之至。”
    這話聽著，那叫一個陰陽怪氣！
    錦然哼哼了聲，起身直接離開。
    小九朝著他背影踢了一腳，又忽然想到背後還有個錦顏，忙縮了縮脖子，故作端莊給她行了禮。
    “九姑娘在此次時疫中做了極大的貢獻，想必太子也要帶你回京城論功行賞，姑娘要去麽？”
    錦顏提了一嘴。
    對方猛地抬頭看過來，皺眉道，“一定要回京城麽？”
    “姑娘是京城人士？”
    “不，我家不是京城的，我就是平州城本地人。”
    她忙說了句，隨後就找了個借口離開。
    錦顏沒做挽留。
    她手撐著下巴瞧著聞衍，對方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阿顏……”
    輕歎聲傳來。
    錦顏笑得眯起眼睛，眼底藏著精光。
    “我覺得九姑娘的女裝挺好看的，今日穿的湖藍色衣裳很是配她。”
    “……”
    “師父覺得呢？”
    “我不曾注意到。”
    “哦？我看師父方才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呢。”
    “我沒有。”
    聞衍幾乎立即就說了句，言語中都是急切。
    錦顏歪著腦袋道，“這麽說是我看錯了嗎？可是……”
    好吧，我就是故意這樣說的。
    “阿顏……”
    “師父，隨便什麽人都可以親你嗎？”
    錦顏不等他說話就又問了句。
    聞衍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愣了一下，眼底閃過驚詫。
    “……”
    他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來。
    那真是張好看的唇。
    “不是。”
    聞衍搖頭，聲音真好聽。
    不然錦顏也不會臉上堆滿了笑，像是漫天的霞光，都是光明。
    “我說也是……那我親你，你生氣嗎？”
    他呼吸猛地一滯，變得急促起來。
    那雙眼睛中帶著茫然和無措。
    心裏癢得慌，好想欺負一下。
    錦顏忽然在心底升起這樣邪惡的想法，卻又怕嚇著他，於是忙笑道，“師父我累了。”
    “嗯？”
    “我想睡會兒。”
    她張開雙臂，意思很明顯。
    聞衍走過去自然抱起她來，當她後背貼著床，他給她蓋上被子，卻並未離開。
    “……”
    兩人眼瞪眼相互看了會兒。
    “不生氣。”
    “嗯？”
    聞衍忽然說了句，話音還未落下的時候，他人已經離開。
    錦顏愣在那裏，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他是回答剛才的問題，眸光閃了閃，噗哧一聲就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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