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思雅嘴角勾起笑來，對結果很滿意。
    她漫不經心對尤思年道，“妹妹日後還是收了這份心思吧，世子爺那般公子如玉的人，又如何瞧得上你，當初若不是你使了手段，他定不會看錯的。”
    錦顏麵色沉了沉，嗤笑了聲，“我大哥還年輕，不至於老眼昏花，林夫人慎言！”
    京城這陣子對尤思雅的傳言不少，都說錦安對她舊情難忘，還說尤思年當初不過是她的替身罷了。
    真是可笑。
    也就隻有襲昀諾那樣的人才能做到自欺欺人而不自知，所以認為全世界男人都和他一樣豐齪。
    尤思雅沒想到錦顏會當眾讓她下不來台，一時有些驚訝，僵著臉道，“郡主誤會了，外麵人亂傳的事情，我不會相信的。”
    “亂傳了什麽？本郡主怎麽不知道？”
    錦顏故作無辜，尤思雅一時眼神飄了飄，不敢往下說。
    “沒，沒什麽。”
    “這銀子本郡主暫且收下，還望大尤大人能約束好小尤大人，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
    “是……是……”
    尤思雅臉色不好看。
    她既然要代表尤家，就要承擔尤韞做錯事後別人的指責。
    錦顏懶得理她，對海棠道，“找人送尤二小姐回去，順便與尤大人說一聲，二小姐想為公子求情的心本郡主看到了，並且決定賣她一個人情，銀子少給五幹兩，就當本郡主做了善事。”
    “為什麽？”
    尤思雅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失了端莊地厲聲質問了句。
    錦顏涼颼颼地看著她，“本郡主做事情，需要林夫人置喙嗎？”
    林槐忙把尤思雅拽到一旁，不讓她再說話。
    尤思年看向錦顏的目光中也帶著濃濃的不解，她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名聲臭下來，讓尤長利再留她幾年，故意讓事情鬧大，最好讓尤長利以後不敢再找她做這種事情。
    錦顏笑了聲，並未解釋。
    聽聞尤思雅回去後發了一通好大的火，但被尤長利一個巴掌打得偃旗息鼓。
    尤思年反而沒有得到任何責難，而那五幹兩銀子自然也到了尤長利的手上。
    尤大人表麵清正廉潔，這些年在皇上麵前好一通表演，明麵上的錢早已經在各種國難麵前被揮霍幹淨。
    幾萬兩銀子他不能輕易拿出來，才有討價還價這一幕，尤長利或許不滿意尤思年辦事的方式，但對結果還挺滿意的。
    回國師府的路上明月樓的人遞了消息，說是朱錦珂想見她。
    錦顏當即回絕了對方，“去告訴他，日後若是再想出這樣愚蠢的法子，我便是舍了明月樓不要，也不與他扯上幹係！”
    幫朱錦珂是一回事，但他竟想著借用她和蕭悅溪的手來對付皇後，未免太看得起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昨日的事情朱錦珂若是真死在那裏，以蕭悅溪的性子，調查出背後有皇後的手筆，怕是不能善了，她定死咬著不放。
    錦顏為了給明月樓出口氣，也不會放任他不管。
    真是……
    此時想想都還覺得心口堵得慌。
    朱錦珂不比旁人，若是其他任何人敢如此算計，錦顏定然反手就是一個巴掌，讓他日後長長眼睛，莫要往不該的人身上去衝撞。
    話才帶下去，錦顏前腳才到國師府門口，百味就迎了上來。
    “朱公子在偏門等著郡主，不肯進來，非要郡主點頭才肯進門。”
    錦顏麵色一沉，咬了咬牙，“那就讓他等著。”
    她氣得不輕，步子也不自覺快起來。
    “小心！”
    耳邊忽然傳來輕歎聲，她麵色一僵。
    聞衍摟著她腰身，把她往一旁的台階下帶了帶。
    眾目睽睽之下，錦顏被他抱在懷裏，她麵上所有不快都卸去，隻剩下一臉怔然。
    百味和海棠對視一眼，其實他們都沒覺得郡主會摔跤，可國師既然做了，定是有道理的吧。
    “郡主沒事吧？”
    海棠慌忙問了句。
    “嗯，沒事。”
    話雖是在回答海棠，眼睛卻在聞衍身上。
    腰上的手被鬆開，他就站在她麵前，秋未冬初的陽光落在他下顎和臉上，光影在他身上作畫。
    額頭被人點了一下，聞衍沒好氣道，“在想什麽，這麽出神？”
    錦顏不樂意地移開目光，臉頰紅了紅。
    有種割裂開來的羞恥感。
    私下裏兩人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但在陽光下，在人前，極少有這樣的親昵。
    以前也有的，但那時候目不斜視，才不會去想他的唇多軟，多甜，也不會去想他情動時候在她耳邊壓抑著的低喘，那張無欲無求的清冷臉上染了粉色的濃稠的欲意。
    錦顏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後腳跟抵著石階，人又要往後倒，被聞衍穩穩當當抓著手臂。
    他低垂著腦袋，臉在她麵前放大。
    帶著調笑的聲音傳來，“又在想什麽？”
    很顯然剛才想的和現在想的不一樣。
    聞衍見她臉色泛紅，眼眸染了水霧，紅唇一張一合透著光亮，唇邊的細小絨毛在陽光下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沒，沒什麽。”
    喉嚨像是被塞了什麽東西，變得粘稠，說出的聲音輕輕地，甕聲甕氣的樣子像是做了什麽壞事被抓包了一樣。
    “嘶！疼！”
    臉上的疼意傳來，她驚呼出聲，心中旖旎被疼意驅散。
    小家夥眉頭緊鎖張牙舞爪的樣子，讓聞衍頓覺好笑，也果真笑出聲來。
    國師府內能聽到聞衍的笑聲簡直是一大奇觀，不僅是百味和海棠，就是在不遠處的幹歌聽著聲音也忍不住湊上來看。
    好吧，也不疼了。
    錦顏跟著他一起笑。
    天知道一個人要燦爛到什麽程度，才能讓太陽光也成為他的背景和陪襯，他周身細微的光暈也因為他的歡喜而變得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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