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他要讓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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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栩恨鐵不成鋼,“你還在想著他?你可知是他害慘了你,若不是因為他,你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人不人鬼不鬼!”
“我隻想見他!父親,你就讓我再見他一麵吧!求您了,你去找他,讓他來見我好不好父親!”
她見賀栩不鬆口,便“撲騰”一聲跪倒在地上。
“父親!求您了!”
賀栩忙不迭地伸出手攙扶起她,這一刻老淚縱橫。
在賀枕寧的心裏,哪有人比孟知言重要啊?哥哥?父親?老祖宗?通通都不如孟知言,她那一顆心都要變得魔怔了。
“你先起來枕寧……”
賀栩嗓音沙啞,在空蕩蕩的牢獄間幽幽回蕩。
獄卒走來朝賀栩催促道:“大人,時間差不多了,若是上頭怪罪下來,小人怕是要丟了這飯碗了。”
賀栩回他:“馬上,我就再說一句話。”
“誒!好勒!”
獄卒識相地退了下去,隨即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父親答應你,我定會讓孟知言那小兔崽子來送你一程的!”
賀枕寧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謝謝父親!”
“時辰差不多了,父親也該走了,你一個人在監牢裏要多多保重,我已經跟大理寺的獄卒打好了招呼,他們不會虧待你的。”
“枕寧等您的消息。”
父女倆兩相淚目,終究是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唯獨隻剩下賀枕寧一人待在監牢裏,她淒涼地倒在地上,稻草堆幹枯髒亂,手貼在地上也會沾到髒兮兮的泥土。
烏發隨意的垂落,往日白皙的臉蛋也變得暗淡無光,她歇斯底裏地控訴著孟知言的無情和冷漠,也終究是抵抗不住漫漫長夜開始哽咽起來。
她哭完一陣後,虛弱地扶著木欄起身,剛轉身要回到床榻上,便有人喚住了她。
“賀姑娘。”
賀枕寧驀然轉身。
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站在監牢外,他低垂著腦袋,帷帽遮住一半臉龐,賀枕寧充滿疑惑仔細打量起來,卻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
“你是誰?”
賀枕寧心中浮起七分警惕。
她有預感,此人絕非善類!
“你過來,我告訴你我是誰。”
男人的手從黑袍中伸出來,朝她做出招手的動作,指尖前後移動的每時每刻就如同索命的黑白無常,誘惑著落魄的少女。
“我憑什麽要信你?你到底是誰?”
男人低笑出聲,聲音嘶啞難聽:“難道你不想知道世子爺讓我帶給你什麽消息嗎?”
“知言哥哥?是知言哥哥讓你來的?”
“正是。”
“你直接說就好了,為何還要讓我過去?”
“因為他說,這是個秘密,他不想讓其他人聽見。”
賀枕寧心中雖有疑慮,但一想到孟知言她就按耐不住躁動的靈魂。
她半信半疑的上前幾步,猶如白藕般的手掌試探性的接觸到這粗糙的木欄,慢慢向前移動。
男人卻在這時露出令人驚恐詭異的笑容。
“他……知言哥哥讓你帶給我什麽消息了?”
二人靠的很近,男人傾身到她耳邊,“他說,他要讓你去死。”
……
明徽殿。
夜裏清風微涼,眼瞧著即將步入初夏時節,殿內的溫度也逐漸升高。
孟卿批改完奏折特意來了一趟,剛巧撞上鍾罄正在為蕭硯換藥。
他穩坐於美人榻上,衣裳半褪,墨發披肩,長眉淡漠疏離,手中佛珠撥弄出聲。
孟卿繞到鍾罄身邊,道:“你先下去吧。”
鍾罄被這突如起來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顫。
見著來人,他忙頷首低眉:“皇上。”
“可是太傅他已經到了換藥的時辰了。”
孟卿內心誹腹。
怎麽還怕她吃了他家太傅不成?讓他下去還擱這擠眉弄眼的。
空氣中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蕭硯出聲。
“皇上讓你下去你就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說罷,鍾罄當即識相的下去了。
蕭硯還穿了一件月白色單衣,略微鬆垮,隱隱能看見小麥色的腹肌和一截白色繃帶。
孟卿隨便找來了一個圓凳子坐到他對麵。
“你要做什麽?”
她咬了咬嫣紅的唇瓣,笑嘻嘻道:“我來給你上藥啊!”
蕭硯眉眼含笑:“你會?”
“我會啊!你不要小瞧我!”
“行,那你來。”
“……”
孟卿狐疑地盯著他,他那淺淺的笑容下憋著一股壞,她不懂什麽意思,就上手要去解開男人衣上的綁帶。
她撚緊絲絛,緩緩抽出,結被打開後,衣角就鬆鬆垮垮地落在胯間。
接著又去找另一個絲絛,卻見繃帶那處隱隱滲出鮮血,忽然手抖。
“怎麽了?”
孟卿擰眉心疼:“你……你流血了!”
蕭硯低頭一看,確實有那麽一丁點兒血,沒什麽要緊的。
他伸手刮了刮少女的鼻梁,“怕了?”
她點了點頭,然後覺得不妥,又開始搖頭。
“怕了就先出去,讓鍾罄進來給我換藥。”
“不要。”
她倔強道:“我給你上!”
“嗯?”
蕭硯似笑非笑,“你給我上?”
“不然呢?你還想要誰給你上?”
小丫頭根本沒聽出男人口中的戲謔之意,一心隻關心他的傷勢。
自從蕭硯給她擋箭後,她還從未見過他的傷,這所有的苦和難本該是她來受,而蕭硯卻挺身而出替她擋了這一劫。
孟卿還是繼續解開絲絛,衣襟大敞,男人腹肌線條分明,小麥色肌膚堅實有力,分明飽讀詩書,但在武力方麵絲毫不差於當朝武將。
隻可惜那腰間被白色繃帶纏繞,隱隱透露出病態。
她心疼的褪去男人的衣衫,順便又把繃帶解開,一圈繞著一圈,直到最後一圈時,她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蕭硯。
馬上要揭開時,蕭硯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掌。
孟卿疑惑抬眸:“怎麽了嗎?”
“很醜別看,會嚇到你的。”
“醜什麽?我,我有什麽資格嫌棄它醜……”
她撇開他的手掌,輕輕揭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已經開始結痂了,但仍有一部分在往外滲血。
孟卿心疼得眼淚嘩嘩直流。
“你……你痛不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