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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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啃著西瓜百無聊賴的走到對講機前,打開一看卻是一個女生,穿著白色的長款大衣,圍巾將整個頭都包了起來,露出一張瓜子臉,凍得直跺腳,好像是那天直播的那個女生,這種天氣還不忘化了全妝。
    “怎麽沒人啊明明有燈光。”陸安安聽她小聲嘟囔,“見死不救,不是什麽好人。”
    見陸安安半天不說話,她走之前還惡狠狠的丟了個石頭進來,觸發了警報,嚇得她一溜煙跑了。
    陸安安解除了警報,將屋頂的攝像頭設置跟蹤,那個女生躲在邊上等了會,看沒什麽動靜,又去按了齊源家的門鈴。
    齊源開了門,那女生跟他說了什麽聽不清,但是陸安安看見齊源拎了一袋麵包和一瓶水出來。
    白癡,陸安安暗罵,好心泛濫的人死的都很快。
    齊源送走那個女生,朝這邊看來,朝攝像頭揮了揮手,陸安安心一緊,很快又意識到他跟本看不見自己,默默翻了個白眼。
    齊源進了屋,陸安安打開業主群瞧了瞧,才發現剛才那個女生已經在群裏求過東西了,哥哥姐姐的喊半天,也有人施舍了一點,但是不夠,她便出來挨家挨戶按門鈴,還在群裏發了條。
    “感謝26棟的帥哥。”
    齊源根本不在群裏,也不知道會有人這麽恩將仇報的將他爆出來,明天肯定還會有人去找他要食物,陸安安懷著看熱鬧的心思,將部分攝像頭對準了隔壁棟。
    招財叼著玩具球噸噸噸的跑了過來,陸安安心想,要是齊源被搶走了食物,他願意讓哮天來跟招財做個伴的話,倒是勉強可以換一點食物給他。
    將球丟開,陪招財玩了會,陸安安又進到空間裏麵去種田了,她粗粗算來,種子應該是十天左右結果,澆了小溪水的種子會成熟的更快,看來這溪水真是好東西。
    她與桑姨每天喝一杯這溪水,在家練習砍人的時候都覺得精神百倍。
    次日,桑姨專門做了熱騰騰的大盤雞拌麵,她的目標現在是做滿一百個菜係,每天不帶重樣的。
    陸安安心滿意足的幹完一碗麵,紅外攝像頭傳來滴滴滴的聲音,檢測到陌生人了,她忙起身去看。
    還是那個女生,按響了齊源家的門鈴,齊源明顯剛起床,開門的時候裹了一件羽絨服,底下還穿著條海綿寶寶的睡褲,陸安安笑的一口水噴出來。
    中二少年,幼稚還好騙,她默默在心裏給他加了個標簽。
    那女生說了幾句,楚楚可憐的蹲下來,估計是在叫慘,齊源倒是有些警惕心,沒給開院門,隻是勸說那個女生離開。
    僵持了一會,竟從拐角處走出來一個男子,穿著小區製服,像是保安,可是物業的人都撤離了,哪還有什麽保安。
    那男子走過去問了幾句,就開始斥責齊源,女生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男子突然發難,拿出一條警棍砸了幾下院門。
    陸安安見勢不好,拉響了院外的警報,男的一慌馬上跑了,女的也緊趕慢趕的追了過去。
    隻剩齊源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凍清醒沒有。
    又過了一會,門鈴響起。
    齊源抱著裹著棉被的哮天出現在門口。
    “剛才謝謝你們,我打算出去找些衣服和食物,能不能把哮天放在你這,我怕那些人還會來。”
    桑姨心軟的看向陸安安,她輕歎一口氣,算了,就當積善了。
    換上羊絨衫和帶自加熱的羽絨服,套上厚實的圍巾帽子,她可不想冷著自己,慢吞吞的走過去打開了門,一股冷風頓時傾瀉進來。
    “先進來吧。”
    一進門暖氣十足,哮天露出舒服的神色,從被子裏掙脫出來,去找招財玩了。
    陸安安遞給齊源一件黑色羽絨服,齊源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有些忸怩。
    等他脫下了身上那件兒童羽絨服,露出裏麵明顯短了一截的毛衣來,陸安安終於知道他為什麽有些害羞了。
    齊源搬回來沒多久,根本沒買冬天的衣服,隻能拿了小時候的衣服硬穿。
    陸安安忍著笑,又假意去房間裏,實則從空間裏取了毛衣和加絨長褲來。
    “這都是我爸的,不知道尺碼合不合適,你先換上吧,我跟你一起出去,我也想看看現在外麵什麽樣了”
    雪一片一片的落下,陸安安與齊源驅車出來已經十分鍾了,路上碰到不少倒塌的樹和建築物,繞了好大一圈,也遇到不少人,趁著溫度還行出門覓食的,都打著手機手電筒,在黑夜裏露出一點微光。
    超市大門緊閉,他們圍著轉了一圈,看到有人從窗戶翻了進去。
    陸安安與齊源對視一眼,也從撬開的窗戶翻了進去。
    貨架散亂,東西落了一地,明顯已經被人掃蕩過了,但畢竟背包有限,還是留了不少東西在。
    那人看到陸安安兩人進來,手電筒立即關閉,站在暗處有些戒備。
    陸安安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各取所需,不用擔心。”
    話雖如此,但人還是不放心,背包塞滿後,貼著牆小心翼翼的挪出去了。
    陸安安遞給齊源一個手電筒,齊源直奔服裝區,拿了好幾件羽絨服、羊絨衫、長袖長褲類的,體積太大,他先放到車上去了,陸安安趁機又收了不少東西進空間,等齊源再進來時,貨架已經空了點。
    “有人進來了”
    陸安安搖搖頭,遞給他一個滿滿的背包,裏麵全部裝的食物,巧克力、牛肉幹、餅幹等等都是飽肚子又不占空間的食物。
    齊源看向陸安安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但他沒多問,將背包背好,又找了些蠟燭、多功能刀、打火機、避孕套等。
    陸安安平靜的眼神終於發生了些變化,齊源忙解釋道。
    “這都是生存必備工具,你別瞎想。”
    陸安安點點頭,她也沒怎麽想,隻是好奇齊源一個中二少年,居然懂的也不少。
    兩人翻過窗子,一道光卻直射過來,一行人早已等候多時。
    “這超市老子包場了,東西交出來。”
    齊源將陸安安護在身後,戒備的看著他們,餘光發現先前進來的那人正一瘸一拐的離開,想來也是被收刮了。
    “裏麵還有不少東西,我們隻是拿些必需品,我可以付錢。”
    幾人哄笑起來,拿著手電筒不停的晃他們的眼睛。
    “錢留下,東西也留下,大爺我開的窗戶不是給你們做嫁衣的。”
    看來他們是故意弄壞了窗戶,等人進套的,沒想到才兩天就有人趁亂打劫了,陸安安手伸到口袋裏,從空間裏取了一把飛鏢出來。
    “我纏住他們,你先走。”
    陸安安一愣,就見齊源這小子把包往她手裏一塞,抓了一把雪衝了上去。
    一把雪撒過去,然後順勢以左側踹腿踢擊對方腹部,右手邊一個格擋,後退幾步,再順勢接過對方的拳頭一個過肩摔……
    陸安安看的津津有味,這小子深藏不透啊,以為是個廢宅,沒想到是個散打高手。
    不過到底是年輕人,打架打的再好,也扛不住對方下死手。
    對方老大趁著黑暗抄起一根鋼管輪過來,飛鏢略過齊源的耳邊帶起一陣戾風,陸安安出手了。
    這麽多天的暗器確實沒白練,直中眉心,男人直接倒地躺屍,鮮紅一點一點流出,染紅了雪地。
    “殺人了,殺人了,快報警啊……”
    餘下的人四散開來,跑的飛快。
    齊源看著死在他麵前的男人愣在了原地,陸安安將他拉過來把包塞給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陸安安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死人的時候,那個人在她麵前被喪屍拖走、啃咬,桑姨捂著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她還是吐得死去活來,後來見得多了,就麻木了,甚至可以從喪屍腦子裏挖晶核來賣錢以換取一些物資。
    不知道齊源是什麽感受,這些人遲早要死的,她心想,如果齊源厭惡了她,自然不會跟她再來往,桑姨心太軟,同桑姨有關的事情,她都不想做的太絕,免得傷了桑姨的心,所以隻能讓齊源知難而退了。
    陸安安坐上車,看到後座的衣物時猶豫了一下,剛準備啟動,玻璃被敲了敲。
    她將起霧的玻璃緩緩降下,露出齊源那張平靜的臉。
    “我還沒上車,你打算去哪”
    陸安安皺眉,齊源自顧自的解了鎖,從副駕上了車,扣好了安全帶,她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一時間有些猜不透齊源的心思。
    她倒是不怕齊源動手的,反正還有空間能躲,順著來時的路繞回去,齊源打開了音樂,緊張的氣氛稍微緩解了一點。
    “thereisnonostalgiatheorld,everythgisgonetheend……”
    女生冷淡的聲音配上纏綿的鋼琴曲,在極夜中有種讓人絕望的窒息感,陸安安調低了音量,齊源回頭,聲音有些低沉。
    “你不喜歡這首歌嗎”
    中二文藝青年且抗打,陸安安又給他貼了個標簽,這種無病呻吟的曲子她從來不聽。
    “我是個孤兒,桑姨應該跟你說過”,齊源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神色在飄忽的路燈下明滅不清,“小時候父親經常打我母親,項目搞砸了打她,賭博輸了打她,連吃飯慢了點也要動手。”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陸安安冷淡的開口。
    “是,所以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