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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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安安一個急刹,將車停在了路邊,雪還在一片一片的落下,將城市的罪惡覆蓋,她有些驚疑不定的去看齊源。
    齊源也回頭看她,從沉重的過往中脫身而出,“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比較公平,現在我們算朋友了嗎”
    陸安安總算知道齊源為什麽這麽平靜了,敢情他小時候就殺過人了,還是他父親,她都被他單純的外表給欺騙了。
    “你怎麽殺得”
    “有一次他喝多了又打我媽,我趁他睡覺之際,打開了家裏的煤氣閥,但我低估了一個成年人的耐性,他醒了過來,嘔吐不止,我害怕了,這個時候被我媽媽發現了,我媽告訴我去院子玩,她會收拾好一切。”
    他透過玻璃看到母親用枕頭捂死了他,吸入過多煤氣的她也虛軟無力,他想開門去找她,卻在她哀求的淚眼下遲疑了,她臉上的傷痕無不揭示著她的委屈,她也不想活了,他成全了她。
    後來警方定性為意外,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小孩子。
    而保姆貪心,見這個家隻剩一個人,想哄著他從他身上撈好處,被他捅破後,心虛虐待他,也被他施計讓桑姨看到,被警察帶走了,當然這些他不會跟陸安安說,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這是另外一個秘密。
    “這下你相信我了我不會出賣你的。”
    陸安安看了他一眼,出賣她也無用,明天溫度會更低,死的人會更多,警察根本不會出警。
    “你為什麽非要跟我做朋友”
    齊源想也沒想就說道:“別墅區隻有你家加固了房子,安了那麽多攝像頭,圍牆還弄了高壓電,好像一早就知道會有事情發生,房子裏麵呢,暖氣開的那麽足,也不擔心物資不夠,我覺得跟著你比較有安全感,而且你還給了我衣服和食物。”
    陸安安的眼神冷了冷,齊源又補充道:“當然,隻有我一人知道,畢竟咱們在最角落,如果你殺了我,就沒人知道了。”
    說完他大大咧咧的往後一躺,雙手抱頭,壓根對她不設防。
    陸安安忍了忍,什麽中二文藝青年,明明就是個白切黑,她在試探他的同時,他也得到了他要的結果。
    同他深沉的心思相比,她簡直就是個大善人。
    一路再無言,齊源把東西拿回陸安安家,受到了兩隻小狗以及桑姨的熱烈歡迎。
    陸安安有些不是滋味,齊源察言觀色本領一流,將兩隻小狗抱過來往她身邊一丟,熱情立馬轉移到她身上。
    狗隨主人,哮天也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任陸安安亂擼也不走,隻是眼神一直瞟著他的主人,再看招財,誰跟他玩他就跟誰走,沒心沒肺,白養了。
    陸安安賭氣的將招財的玩具沒收,看到小狗濕漉漉的眼神茫然的尋找時,又心軟了。
    “好了好了,快來吃飯。”
    桑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見陸安安沒趕齊源出門,知道這是同意他在這吃飯了,從空間多取了些菜來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哇,桑姨,好多年沒吃你做的飯了,還是這麽好吃。”
    桑姨被他說的都不好意思了,不停的給他夾菜,給他菜都夾冒尖了,陸安安恨恨的戳了幾下飯,自重生以來,頭一次吃飯這麽沒胃口。
    既然確立了暫時的同伴關係,陸安安也不會小氣,明天溫度會繼續下降,索性給了齊源一間客房。
    齊源從他家將食物家當都搬過來,陸安安才發現,他囤的全是冷凍食品和狗糧,估計那袋麵包也是他唯一的幹糧了,還給了那個女生,心倒也不是完全黑了。
    陸安安站在二樓看著他同兩隻小狗玩的開心,回了房,她還得種菜呢,沒時間玩。
    狂風呼嘯,大雪很快覆蓋了整座城市,此時的溫度已經來到了零下三十五度,外麵一片哀聲遍野,陸安安卻忙碌的將溪水打出來澆苗。
    空間普通的果實也是有靈氣的,吃完會覺得腹部隱隱發熱,但隻會持續一小段時間,而用溪水澆灌過的植物,卻同溪水有同樣的功效。
    讓人神清氣爽,身體輕盈,健步如飛,她的飛鏢之所以投的這麽準,全靠這段時間天天喝吃溪水澆灌過的果實了。
    今夜,齊源留飯,桑姨做的普通的菜肴,雖然好吃,總感覺缺了點什麽,陸安安隨手摘下一隻西紅柿啃了起來,暖氣進入腹中,她想應該就是缺了這溪水裏的靈氣。
    這些菜跟她們的囤的菜口感差異過大,還是得謹慎些拿出來。
    等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深夜了,雖然外頭沒啥區別,但陸安安一直遵循著良好的作息習慣。
    她正準備睡覺,手機上來了消息,監控顯示有陌生人闖入。
    隨意披了件外套下樓,齊源竟然還在客廳,正盯著她的監視器在看。
    “是早上那兩人。”
    又是那個女生,一身白衣服像鬼一樣飄到齊源家門口,門鈴按個沒完。
    見沒人理會,她不安的朝身後看了幾眼,拐角處攝像頭拍不到,但是那裏隱約是有人影晃動的。
    見始終無人響應,陰影裏的人終於按捺不住跳了出來,拿著工具準備撬鎖。
    院門很輕易的就開了,不止兩個人,他們還拉了同夥,還不時的朝攝像頭這邊張望。
    四人貓著腰走到大門口,好似被什麽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起來的時候,其中一個男人捂著額頭嚎叫。
    “我設了個小機關,今天溫度那麽低,應該早就凍硬了,他挺幸運的,沒紮到眼睛。”
    齊源有些可惜的說道。
    “你早就計劃好了”
    見他點頭,陸安安隻覺得自己才是個單蠢的小白兔。
    “所以,你給她那袋麵包是在試探我看我會不會救你”
    齊源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了她一眼,“陸小姐,彼此彼此。”
    監控屏內,三人扶著受傷的男人慌張的跑了。
    監控屏外,陸安安冷冷的與齊源對視,她動了殺心,這人心思太深,她掌握不了,就算桑姨難過也隻是暫時的,末世總得適應殺人的規則,這樣的人她不敢留在身邊。
    齊源還有心情托著腦袋,歪了歪頭。
    “你想殺我你與我經曆相似卻有不同,有桑姨疼你愛你,但你為何對人這麽不信任,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你不像個正常人。”
    迎接他的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陸安安直刺上前,齊源輕嘖一聲,往後一退,躲開了這一刺,帶倒了椅子,驚醒了兩隻小狗。
    陸安安的體質已經得到了明顯的加強,但齊源仍可以跟她有來有回,兩隻小狗嚇得汪汪叫,陸安安愈發急躁。
    突然,齊源露了個破綻,用手臂硬接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你們在幹什麽”
    桑姨也被吵醒了,陸安安心虛的將匕首藏到背後,收進空間裏。
    桑姨跑上前老鷹護小雞似的將陸安安護在身後,“齊源,不管發生何事,你都不該對安安動手,請你馬上離開。”
    陸安安心一暖,桑姨無條件的相信她,剛打算附和,就見齊源捂著手臂虛弱的倒了下去。
    “桑姨,安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隨便開玩笑,惹了安安生氣,我知道錯了,還請你原諒我。”
    綠茶男!苦肉計!陸安安瞪大了雙眼,居然還演戲。
    桑姨急忙去拿了急救箱來,給他消毒止血包紮,白色的毛衣上染上了血色,平添幾分可憐,哮天圍在主人身邊嗚咽嗚咽的叫喚,讓人心腸硬不起半分。
    安置好齊源,桑姨才來到陸安安房間。
    她摸了摸陸安安的頭,“安安,桑姨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苦,才會這般防備他人,但是你不是說我們要去基地生活嗎那咱們還要見許許多多的人,齊源隻是其中一個,全部趕走,你哪趕得完呢而且咱們現在的目標是一致的,利益並沒有衝突。”
    “可是他心思太深了,我怕他算計咱們。”
    桑姨溫和的笑了笑,“他算計的無非就是食物,咱們又不缺,剛剛你刺了他一刀,他已經朝你示弱了,你也該下台階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陸安安點點頭,她最不缺的反倒是齊源最需要的,如果能利用得當,齊源反倒能成為她的幫手。
    想通之後,陸安安主動去空間取了一杯水出來,讓桑姨混在齊源的食物裏,正好拿他當小白鼠試試這靈水能不能治傷。
    次日,陸安安醒來拉開窗簾,想看看外麵的情況,發現玻璃上全是晶亮的窗花,小區內還剩的幾盞搖搖欲墜的路燈也熄滅了,外麵徹底陷入黑暗。
    “早上好。”
    陸安安下樓,齊源已經坐在樓下,陪小狗玩耍了,手臂上包紮的醫用紗布格外明顯。
    陸安安無視他走去餐桌,桑姨已經擺好了早餐,今日是廣式的叉燒包、蝦餃、糯米雞和薑撞奶。
    食物治愈了陸安安的情緒,她大口的吃起來,溫暖落到胃裏舒緩了整個人。
    “桑姨,您可太厲害了,我小時候跟您學的都是些家常菜,沒想到您會這麽多菜係,真想賴在您身邊不走了。”
    馬屁是拍給桑姨的,話是說的陸安安聽得,陸安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