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袁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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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字字認真地讀著紙上的字。
    “你別不信啊,哥,親哥,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然你去問那個大仙。”孫資帶著哭腔,急得麵紅耳赤,我能看到他的眼眶濕了。
    他死死拉著我,生怕我離開。
    我甩開他的手,“那位先生是誰我有機會一定問他。”
    “張建民,張子琪的親叔叔。”
    張子琪的叔叔居然是陰陽先生,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也是,她都不和我說話。
    我似笑非笑,“對了,你留沒留遺言,我怕你一會兒掛了連句話都沒留下。”
    “別咒我,先生說這個方法成功率很大的。”
    “哼,那可惜了。”
    孫資聽到我在陰陽怪氣,心中有些不滿,但無奈有求於我,所以也隻能忍氣吞聲。
    他將一些紙錢丟進盆裏,用打火機點火。
    這時,我感到起風了,紙錢被吹動,我立即用手按住。
    而打火機的火苗被吹得亂跑,孫資用了好久才成功點著盆裏的紙錢。
    “來了。”
    孫資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後背一涼,周圍好像變了天一樣,溫度驟降,那是一種入骨的寒冷。
    火焰仿佛也感受到了寒冷一樣,被嚇得瑟瑟發抖,試圖離開這片荒涼的墓地。孫資見狀,立刻又遞過去了幾張紙錢,這才避免火焰熄滅。
    我努力控製身體不去顫抖,將手中的幾張紙錢都送進火中,我看著那張寫著孫資的生辰八字的紙錢一點點燒成灰燼,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來了。
    念在過去的交情隻是一方麵,幫助孫資脫險更像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給我和他兩年的感情畫上句號,這樣說可能有些曖昧,但這就是個告別,也是個教訓。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絕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一個人背後的樣子是你不能隨意下定論的,這一點我深刻領悟了。
    這些紙錢燒光之後,孫資於我而言,隻是普通同學,一個有過霸淩前科的同學。
    一陣陰風吹過,我的肩膀好像被水淋到一般發涼。
    “別、別、別回頭。”
    孫資渾身顫抖,眼睛死死盯著火焰,除了手之外,其他身體都沒有大幅度的動作。
    我側過腦袋,看向肩膀,我看見了,那是一雙慘白的手。
    我本能地想要喊出來,但我記得孫資的話,將沒喊出來的聲音立馬咽了回去。
    我能確定,我身後的就是鬼,人不可能有這麽涼的體溫,而且大概率就是袁雪。
    來之前,我可不知道燒紙會發生這麽嚇人的情況,我後悔了,要是知道能遇見鬼,我想都別想,愛誰誰,讓孫資自生自滅吧。
    什麽舊情,什麽人命,和我一點關係沒有。
    這時,我的後頸被她觸碰,我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抖個不停。
    別碰我,碰他啊!
    孫資隻是一個勁的在燒紙,眼珠都不轉,甚至眼睛都不敢眨,隻有實在疼的不行流下了眼淚才眨一下。
    我閉上了眼睛,想要屏蔽一切,但這樣就燒不了紙了。
    不燒紙不會被袁雪挑理吧,她一生氣不會把我頭掰下來吃腦花吧。
    想到這,我又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剛想驚呼,就被眼疾手快的孫資捂住了嘴,隻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
    我驚呼的原因是因為我麵前蹲著一個人,我和她正四目相對。
    袁雪,準確的說是袁雪的怨魂。
    她的頭上血淋淋的,身上還穿著校服,鮮血看上去是新鮮的,這應該是袁雪去世時的裝扮。
    剛剛睜眼的時候麵前突然出現個鬼,我確確實實被嚇到了,但現在看清袁雪後,我反而不害怕了。
    她除了慘白的皮膚和一臉的鮮血外,樣子和上學時候無差,這就是我的同學袁雪。
    她用手撥弄著紙錢,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從紙錢上穿過去了,看來鬼是沒有實體的。
    袁雪用將手放進了燒紙的盆中,冷氣席卷火焰,令其趨於熄滅。
    孫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手中的紙都扔了進去,期間他碰到了袁雪的手,冷氣使他縮了一下,但為了活命,他穿過了那個布滿冷氣的慘白的手,將紙錢扔進火焰之中。
    火勢更旺,袁雪也就將手伸了回來。
    她起身,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們。
    她是不是在思考呢思考給孫資一個什麽樣的懲罰
    不知過了多久,袁雪又重新蹲下,她伸出手指放在了我的右手上,我感覺手背一疼,上麵出現一個小口子。
    袁雪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為什麽在我手上劃一道口子
    我望向孫資,結果他眼睛還盯著火盆,或許連袁雪已經走了都不知道。
    半個小時到了,如一個世紀般漫長,一把膀胱局的oba都沒這麽煎熬。
    “結束了”
    “到點了。”
    “那她不會再找你了”
    “應、應該吧。”孫資也不敢妄下定論。
    我和孫資站起,我們的腳都非常酸,廢了好大勁才離開墓地。
    孫爸等候多時,看著我們平安無事地回來非常高興,一把抱住了孫資,“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爸,你剛才看見什麽了嗎”
    “什麽沒看見啊,我就看見你們倆燒紙呢。”
    我和孫資對視一眼,看來隻有我們看見袁雪了,或許墓地之外的人是看不見袁雪的怨魂的。
    孫爸一臉惶恐,生怕孫資有事,“你們看見什麽了”
    “沒、沒事。”
    他鬆了一口氣,“時間不早了,我們下山吧,等你們到家也快十點了。”
    之後我們三人下了山,上了車,在車上,他們父子二人嘴裏感謝的話說個不停。介於孫爸在這,我也不好對孫資冷嘲熱諷,於是隻好不停地假笑。
    孫爸將我送回了小區,回到家剛好十點,我直接回到了房間,倒在床上。
    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在經曆了這一晚上的折磨後,我感覺家裏溫暖極了。
    不知道孫資是否得到了袁雪的寬恕,後麵會不會被纏上,但是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孫資就聽天由命吧。
    隻是,我手上的口子,究竟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