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看著臉色鐵青的班主任，正在考慮要不要站起來。
    “你剛才說什麽”
    我看向黃曉豪，向他求助，但顯然他比我更迷茫，他完全不明白我為什麽說那些話。
    李學友順手將粉筆扔進盒子裏，雙手環抱，一臉怒氣地盯著我，“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班裏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這讓我非常尷尬。
    我控製嘴部不發出大的動作，麵不改色，悄聲問向黃曉豪，“什麽話”
    “趙正陽，端正你的學習態度！”李學友吼著，“你剛才睡覺我就沒想理你，結果你居然肆無忌憚地擾亂課堂秩序，出去！”
    我被他攆出教室了，我隻能站在門口，端著本子記筆記。
    我在門口心不在焉地聽課，我很好奇，我剛才睡著的時候說什麽了。
    不會和腦花有關吧
    我拿起筆在本子上開始計算，我算著劉洋和石德在第一次出現異常行為，到出事那天，一共是幾天時間。
    由於石德出事之前我有三天沒見到他，所以就不計算他了。
    劉洋呢，我記得有一天淩晨他起的很早，姑且把那算作第一天，而他掰頭的那晚，應該是第三天。
    如果一切都如我想的那樣，我應該會在一天後的晚上出事……
    深吸一口氣，我覺得自己後背在冒冷汗。
    下課鈴響了，李學友看也沒看我一眼就回了辦公室。
    我回到教室，有幾個玩的好的同學都靠了過來，我發現其他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有一種，排斥，一種不想靠我太近的情緒，我還以為我得了傳染病呢。
    我問黃曉豪，“我剛才上課說什麽了”
    “你真的不知道嗎”他的眼神有些躲閃，想遠離我卻有不好太直白。
    “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睡著了。”
    “你說，‘下一個就是你’。”
    “就這一句”
    “就一句，但可大聲了。”
    這難道是袁雪對我說的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附身這個詞，我猜想，之所以每次她要殺的人都會在某一時間斷片，就是因為在那個時間袁雪附身了。
    李麻火問我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啊”
    “知道什麽”
    他小心翼翼地說：“就是劉洋和石德……”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孫資，發現他在低頭寫筆記。
    “知道一些，不算多。”
    這一下，我周圍的這些人都豎起耳朵，等著我為他們講故事。
    “我跟你們說，他們是遭報應了。”
    “真的假的，他們就一高中生，遭哪門子的報應”
    “做壞事就會遭報應，管你多大年齡呢。”我突然抬高音量，“哪怕你暫時逃掉了，隻要做過壞事，以後也都會被找回來的。”
    孫資還是沒反應，難道他是真的不清楚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嗎
    我趁著下課時間，跑到辦公室找李學友請假，今天晚上就不上晚自習了，宿舍也不回。
    我要去找張子琪的叔叔張建民。
    我費了好大的口舌才讓李學友為我簽了請假條。
    我和他說我定期要看心理醫生的，最後還是打給了我的父母，他們說服的班主任。其實爸爸媽媽不知道我回家做什麽，但他們擔心我的心理狀態，於是才幫我騙過了李學友。
    回到教室，我徑直走向孫資的座位，“把那個大仙的電話號碼給我。”
    “我沒有。”
    “不給是吧”
    “我真沒有，一直都是我爸和他聯係的。”
    心虛，我果斷認定孫資知道我的情況，他對我有所隱瞞。
    我二話不說，直接走向張子琪。
    張子琪的前桌空著，那本來是石德的位置。我想坐著和她說話，但又擔心染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即使我已經染上了。
    “那個……”
    “什麽事說！”張子琪極度不耐煩地回應我，甚至連頭都沒抬。
    “我想要一下你叔叔，就是張建民先生的電話號碼。”
    張子琪聽到我說到張建民的聲音才抬起頭來，“你找他幹什麽”但她好像想到了我上節課堂上的狀態，接著問道：“你知道他是研究那一套東西的”
    “知道。”
    她冷哼一聲，繼續低頭寫字，“我不知道他的號碼。”說完，再沒下文。
    “那你應該知道他住在哪吧。”
    “當然知道，可是，我不想告訴你。”
    真是一如既往的氣人，張子琪究竟為什麽要針對我啊。
    “行啦行啦，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聽見孫資笑得合不攏嘴，看見我碰壁他幸災樂禍。
    我再張子琪這也得不到想要的，於是又回到孫資座位旁邊，“你不是不知道嗎”
    “我現在想起來了。”
    “耍我是吧”
    我和孫資的關係，越來越像一對敵人了。
    “怎麽前幾天你對我的態度可比這還過分，這就受不了了”
    我看著這張欠揍的臉，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你難道就不愧疚嗎”
    孫資“咦”了一下，“別扯遠了，我把號碼給你。”說著，他就寫下一串號碼給我。
    我本意是讓孫資用手機將號碼發到我的手機上，沒想到他居然直接背了下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瀟灑的將寫著號碼的紙撕下給我，“拿好，就算你對我的態度這麽惡劣，我還是願意幫你忙。”
    不行，他實在是太欠揍了。
    我接過紙張離開，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將紙塞進褲兜裏，剛好上課了。
    我注意力完全沒在黑板上，早就遊離在三界之外，我在想放學後要怎麽和張建民說。
    “上節課我聽見你和張子琪說的話了，那個張什麽民是幹什麽的”
    下課後，王若冰露出一副八卦的眼神湊了過來。
    “開奶茶店的，我要去打工掙錢，換個新手機。”
    “原來上課的時候你在打草稿啊，怪不得撒謊撒的這麽利索。”
    “這事跟你沒關係，就別問了。”
    “嗤嗤嗤，小氣鬼。”隨後她彎著腰壓低聲音，“猜都猜到了，是驅邪的吧。”
    “那你還問。”
    “我就是想問問，這人靠譜嗎別把你給坑了，這不得問問他的道行是多少。”
    “非常靠譜，據我所知，他已經幫人驅過鬼了。”我的目光指向孫資的背影。
    “靠譜就好，也不知道你們為啥會遭到邪祟。”王若冰撅著嘴，一臉愁悶。
    我決定不告訴她，其他人還是別摻和進這件事為好，如果我一開始就袖手旁觀，可能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