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回 偕鸞鳳話說當年事 問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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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氏聞言,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指著司馬光欲待說些什麽,眼淚卻止不住嘩嘩往下流。狠狠啐了馬彪一口,瘸著一條腿,絕望地走了出去。
馬彪見狀,嘿嘿一笑道:
“大人,草民即說這艾氏屢番前來告官,無非為了訛些銀兩。既然原告皆走了,草民也告退了。”
司馬光也未言語,僅是揮揮手,示意其離開。待回到後堂,便迫不及待地問洛懷川道:
“兄長,為何要放了馬彪?”
“賢弟,審案過程我與先生適才在後麵全聽到了。看來我讓艾氏來告官,還是有些草率了。
想那馬彪伶牙俐齒,如何看著也不是一個曾經靠打獵為生之人。
因此,有必要對其重新調查。適才我讓你‘徐圖之’,便是為了麻痹他,誘其露出馬腳。”
言罷,吩咐謝三道:
“速去跟上此人,看他去了哪裏?又接觸了什麽人?”
謝三應諾,轉身出去了。
這時,呂乾過來說夫人已在家中備好酒宴,請司馬光帶客人回去赴宴。
司馬光聞言,殷勤地讓著幾人。洛懷川一麵應著,一麵附在魏勝耳邊嘀咕了一句。魏勝一個勁點頭,隨即召喚海生一道去搬東西。
待幾人來到後宅一看,屋內的陳設十分簡樸,僅有幾樣必須的宴幾座椅。但卻因有幾盆蘭花而顯得素雅溫馨。
司馬光先將邵雍與洛懷川與夫人做了介紹,又指著張夫人與二人道:
“這位即是我的夫人,天章閣待製張存家的三小姐儒秀。夫人,還不見過二位兄長。”
張夫人聞言,朝著二人蹲了一個萬福:
“二哥時常向我提起二位兄長,今日一見,果如他說言。邵哥哥儒雅含蓄,洛哥哥氣度不凡。二位兄長快請入坐就席。”
這時,魏勝與海生抬著箱子走了進來,打開一看,裏麵裝著的除了綢緞羅娟,釵環首飾。尚有酒器茶具,筆墨紙硯。林林總總,令人眼花繚亂。
張夫人見狀,與司馬光對視一眼道:
“洛哥哥一番好意,我夫婦心領神受。然我夫妻二人一貫勤儉持家,怕是糟踐了這些好物什。
二哥欲在華州辦學育人,正好缺乏銀兩。可否許他將此物折換成,以作教學之資?”
洛懷川聞言,不免豎起大拇指讚道:
“三娘子雖為一介女流,然襟懷確是連我等男子也不及半分。此份賀禮既已送到二人手中,如何使用,便是你夫婦之事嘍。”
一旁的海生見狀,插言道:
“掌櫃的,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君實哥哥在嵩山書院遇到的那位張公子麽?他呀,即是女扮男裝的通判夫人呢。”
洛懷川聞言,望著司馬光打趣道:
“哦,三娘子女扮男裝前往登封,該不會特意為追隨賢弟而去吧?”
“這事說來還蠻有趣,家父與嶽父二人本為世交,我與三娘子打小時常玩在一處。
她知我進京趕考,必去登封嵩山書院遊曆,故而特意製造偶遇。”
司馬光如實答道。
“哦,我明白了公子,那間客棧的女掌櫃早便與夫人串通一氣了,故意言說隻剩一間上房,為的是親自考驗與你。”
呂乾始才恍然大悟道。
司馬光瞥了他一眼:
“你小子還算有點腦子,不過隻猜對了一部分。咱這位夫人和那裏的所有的客棧皆打了招呼,不獨這一間。
而且那位登封縣令乃嶽父大人故交,不然你以為僅憑桂珠幾句話,差役便急趨而至麽?想什麽呢?”
呂乾聞言,驚訝的再次張大了嘴巴,崇拜的眼神望向張夫人。
洛懷川不禁撫掌讚道:
“好啊,想不到賢弟夫婦間竟還有如此一段佳話。興辦學館,教書育人本即是賢弟之宏願。倘有困難,隻管開口,哥哥我一定鼎力相助。”
司馬光夫婦聞他所言,自是感激不盡,席間免不了殷勤勸酒。耳聞司馬光問邵雍道:
“小弟聞不疑兄(邵必,字不疑)言說先生不獨對儒家學說深有體會,更對大道之學感悟頗深。敢問先生,要如何行事,方能體悟大道真諦?”
邵雍聞言,放下手中杯盞道:
“之前為兄自以為深諳大道之學,殊不知待受了賈、張二位道長點播之後,方覺淺薄了。”
“賈、張二位道長又是何人?”
司馬光不解地追問道。
“哦,即是懷川的師兄,陳摶老祖的嫡傳弟子,張無夢與賈得升二位道長了。此次我得蒙二位道長教誨,屬實受益匪淺。
竊以為悟道首要從去人欲,離妄念入手。且不可如世間之人那般整日裏不為利來,即為利往。遇到障礙挫折,一味求神問下。
獨不肯做內觀清淨功夫來滌蕩洗心,到頭來隻在歧途上徘徊罷了。
我在山上偶得一首小詩,不妨與賢弟吟來,看看是否能有所悟。
人多求洗身,
殊不求洗心。
洗身去塵垢,
洗心去邪淫。
塵垢用水洗,
邪淫非能淋。
必欲去心垢,
須彈無弦琴。”
“好一句‘須彈無弦琴’,李白也曾在《贈臨洺縣令皓弟》一詩中有‘大音自成曲,但奏無弦琴。’一句。
說的是無聲勝有聲之理,未想竟與先生之意不謀而合。敢問先生,以道家意,究竟何為心?又如何安心?”
“道家之心為太極。需知心靜當如止水,止為定,定則靜,靜則明。明則任憑波起浪湧,依舊如珠沉淵底,巋然不動。
果能如此,方可言說攝生工夫到家。我有《心安吟》一首,贈與賢弟。
心安身自安,
身安室自寬。
心與身俱安,
何事能相幹。
誰謂一身小,
其安若泰山。
誰謂一室小,
寬如天地間。”
邵雍再一次細致地開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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