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回 效莊子濠梁說鰷魚 生輕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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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裏,少不得說說子規鐵啼血的故事,說的是古蜀國有一位皇帝喚做杜宇,素與其皇後繾綣情深。
未想這位癡情的皇帝卻遭奸人所害,淒慘死去。其靈魂也因眷戀皇後而化作了一隻杜鵑鳥,整日裏與其花園中啼鳴哀嚎。
其落下的一滴滴血淚,竟將白色的花朵生生染成了紅色,遂得名杜鵑。
皇後明白此鳥乃其夫君丈靈魂所化,遂與悲傷中呼喚著“子歸,子歸”後,闔然而逝。
歐陽見邵雍二次均壓自己一頭,不由爭強好勝之心大增,遂言道:
“鶯鶯的第三聯為‘繡幕風清鳳簫吹處’,我看二位賢弟此番如何接招。”
歐陽修原本以為邵雍至少也要邁出五步成詩,未想邵雍僅邁出三步道:
“菱花成雙冰輪滿時”
而洛懷川七步方才吟出:“月照雙影榴結子時”
“好,堯夫賢弟之聯倒與哥哥五步所成‘金輪月滿鸞鏡圓時’,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懷川賢弟之聯也稱佳句,再來最後一聯。‘梅花隔歲開,早誇才子淩雲筆’”
言罷,歐陽修雙手抱肩,一副挑釁與不服的樣子盯著邵雍的腳步。
此時的邵雍眼前浮現出懷婉手握梅花,款款向自己的走來的情景,隻抬起一腳,便脫口而出道:
“玉屑落瓊枝,最憶絕色淩寒開”
洛懷川走到最後一步,也憋出一言道:
“風吹鵝毛轉,難忘哥哥相顧情”
歐陽修聞言,不免哈哈大笑:
“好一個才情高逸的先生,好一個雅趣橫生的弟子,你我三人倒真是秉性相投的緊呐。”
洛懷川得到這位大文豪的誇讚,內心不免蕩漾著一點小得意,遂問道:
“但不知哥哥當年所吟之句如何?不妨說出來聽聽。”
“我這個麽,不妨請二位賢弟猜一猜如何?“
邵雍重又坐下道:
“那要看看如何個猜法了?”
“你二人聽好了,這頭五個字呢,出自一首詩,後七個字乃此詩的名字。”
洛懷川聞言,不由皺著眉頭道:
“這個過於泛泛,實在有些為難小弟,哥哥可否與些提示?”
“晉伍輯之《柳花賦》中道:‘揚零花而雪飛,或風回而遊薄,或霧亂而飆零,野淨穢而同降,物均色而齊明。’賢弟看看,可否猜得出?”
洛懷川還是迷茫地搖了搖頭,隻好望向邵雍道:
“還請先生救急。”
邵雍瞧著歐陽修一副“你猜不出的”表情道:
“哥哥不妨猜猜小弟是否猜得出呢?”
歐陽修聞言,想起了莊子與惠子遊於濠梁之上的一段對話來。
莊子曰:“鰷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
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想到此處,遂故意文縐縐言道:“吾雖非汝,卻知汝不知吾。”
邵雍見歐陽修有意與自己開玩笑,遂微微一笑道:
“汝非吾,焉知吾不知汝之詩?料想應為‘柳絮因風起,曾記佳人詠雪詩’,取自謝道韞之《詠雪詩》。不知哥哥是也不是?”
一句話問得歐陽修再次大聲笑了起來,伸出拇指讚道:
“堯夫賢弟,真不愧為吾之知己也。待你返回共城,哥哥怕是會書房寂寞嘍。”
言罷,不由長歎一聲,眼神中滿是不舍之情。
邵雍被他說得也是萬分傷感,遂端起茶盞勸慰道:
“小弟能得哥哥傾心相待,實在是三生有幸。日後你我雖說天各一方,亦可鴻雁捎書,往來唱和。來,謹以此茶代酒,為我三人間的情誼小賀一下。”
洛懷川聞言,也端起茶盞道:
“明日德濟樓便要與葆榮齋一較高下了,待我得勝後,少不得請哥哥與先生大快朵頤一番,屆時美酒佳釀任憑飲來。”
歐陽修聞聽此言,當即放下茶盞道:
“賢弟,據說那個一品堂還要與你二番較量,可見那個蘇掌櫃的必有殺手鐧,萬不可等閑視之呀。”
邵雍也不無擔憂道:
“是呀,懷川,憑蘇掌櫃一介女流之輩敢公然挑戰襄陽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若無必勝之把握,斷不會做出此等有違常理之舉。
別是她與那個宋掌櫃的聯合作局,引你入甕吧?我如何感覺一提到這個事情,心裏便忐忑難安呢?”
“哥哥與先生之擔憂不無道理,不過想我白礬樓乃東京第一大名樓,聞名遐邇。憑他兩家聯手,料也無甚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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