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麒麟拍拍他的肩膀，語氣沉重道：
    “二哥且放寬心，有小弟在，定會為你找出幕後嫁禍之人。”
    捕頭見洛懷川號完脈，一揮手，命人將他壓回了縣衙。縣令譚大人聞聽稟告後，認為事有蹊蹺，遂即刻升堂問案。
    好事的百姓早將一窩蜂地將縣衙圍得水泄不通，都想看看這位縣大老爺如何審問這位禦廚。歐陽修、邵雍及沈麒麟一幹人也隨著眾人站在衙門設立的障礙外，駐足觀望。
    左天知命下人將左老夫人送回府衙，自己也擠進人群，豎起耳朵聽著。
    隻見譚縣令一拍驚堂木道：
    “堂下所立何人，家住哪裏，姓甚名誰，還不一一講來。”
    洛懷川聞言，躬身施禮道：
    “回大人，在下乃白礬樓少掌櫃的，姓洛名懷川，東京人士。”
    譚縣令聞言，不由一愣，隨即言道：
    “本官雖曉得你乃當今天子親封的禦廚，不過你那道‘霸王別姬’的菜品毒死了長鬆齋的齊掌櫃，若不能與本官一個交代，怕也難逃律法製裁。”
    “大人，在下適才為齊掌櫃的把脈，其尚有生命體征，怎說我殺了人呢？”
    “哦，那他可否能站起身來講話？”
    “回大人，暫時不不能，不過倘若加以調理，多則三五日，少則兩三日必然清醒。”
    這句話惹得譚縣令大怒，一拍驚堂木道：
    “你有十足的把握保證齊掌櫃的一定醒來麽？”
    洛懷川被他一步步追問，隻好如實答道：
    “在下並無此等把握，不過善加調理，保證無性命之憂。”
    “既然如此，與殺人又有何分別？”
    “大人，您如此武斷，似乎有些欠情理。隻要齊掌櫃活著，您便不能汙我殺人。”
    譚大人被洛懷川懟的頓時啞口無言，一拍驚堂木，吩咐道：
    “蕭捕頭，你立刻帶著衙門裏的醫官去看看齊掌櫃，是否還有生還的可能。”
    蕭捕頭得令，轉身出去了。功名不大，騰騰邁著大步走了進來，一麵走，一麵道：
    “大人、大人，屬下去的時候，齊掌櫃的已經咽氣了。”
    這一聲無異於猶如晴空霹靂，直震得洛懷川倒退了兩步。譚縣令也站起身追問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
    蕭捕頭躬身施禮道：“大人，此乃我親眼所見，斷無有失。”
    圍觀的歐陽修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與邵雍對視一眼，緊皺眉頭，密切地注視著堂上的變化。
    就見譚巽重重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嗬斥道：
    “洛懷川，任你如何巧言善辯，齊掌櫃之死乃是事實。說，你究竟是如何將其毒死的，還不與本官從實招來。”
    此時的洛懷川已然從驚愕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以他的判斷及對沈麒麟的囑咐，齊掌櫃頂多虛弱至極，好生將養，斷無喪失性命之理。莫非中間出了什麽變故不成？”
    想到此處，不卑不亢地回道：
    “大人，但凡殺人，總要有一個動機才是，我與齊掌櫃的素味平生，為何要下此毒手？退一步講，即便我真想殺他，也斷不會選擇於大庭廣眾之下堂而皇之的動手。
    況且此番比試我勝券在握，輕鬆便可為德濟樓贏下一品堂，如若換做大人，試問，您會如此愚蠢麽？”
    譚大人被洛懷川的一通慷慨陳詞弄得啞口無言，那位捕頭見狀，近前一步道：
    “大人，我看這位禦廚巧舌如簧，毒死人後，居然割破手指，與齊掌櫃喂食人血，保不齊他這禦廚的身份是假的。”
    經捕頭這一提醒，譚大人瞬間反應過來，啪地一拍驚堂木道：
    “對呀，你說你是白礬樓的洛懷川，請問，何人可為你證明？”
    洛懷川被他一問，瞬間也懵了，心裏暗道：
    “是呀，我如何能自己證明自己呢？”
    不過隨即反應過來道：
    “大人，有一人可證明在下的身份。”
    “哦，那人現在何處？還不請上堂來。”
    歐陽修聞言，便知洛懷川口中的證人必是自己，遂不用差役召喚，邁著大步來到堂上，高聲道：
    “譚大人，我來為他作證可好？”
    譚縣令打眼一瞧，見堂下之人雖生得其貌不揚，走的卻是官步，遂換了一副溫和的口吻問道：
    “但不知閣下何人？又憑什麽能證明這位禦廚的真實身份？”
    歐陽修不慌不忙地打懷中取出一枚官印道：
    “我乃乾德縣令歐陽修，這位洛掌櫃乃我義兄，也是官家的小師父。”
    捕頭聞言，詫異地接過官印，送到譚縣令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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