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純屬是戲耍、為難本官，貓犬乃家主心愛之物，試問，誰家肯拿來供你實驗？更何況一個大活人了？搞不好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本官可不敢拿著自己的這頂烏紗帽陪你這等癡狂之徒玩鬧。好了，你這醜業已出的差不多了，還是仔細交代如何殺人害命之事才是正理。”
    “譚大人，我願服下巨蛇之毒，證明懷川賢弟所言非虛。”
    這時，歐陽修站了起來，對著譚大人道。
    譚巽聞言，麵露驚愕之色道：
    “歐陽大人乃朝廷命官，雖說你與洛懷川兄弟情深，也斷不至於為他斷送性命。即便你答應，本官也絕不應允。”
    歐陽修微微一笑道：
    “譚大人無需多慮，實不相瞞，我曾被毒蛇咬傷，便是我的懷川兄弟咬破手指，為我解的毒。
    此乃我親身經曆，故而敢二次以身相試。大人若有顧慮，我可與當堂立下生死文書，絕不追究你的責任。”
    歐陽修的一番話令洛懷川感動不已，正欲說些感激的話，卻見邵雍邁步來到堂前，與譚大人躬身施禮道：
    “共城邵雍見過大人，這位洛懷川乃是我的弟子，作為他的先生，我願以身試毒，以證其所言非虛。”
    “共城邵雍？哎呀，你是堯夫兄長，我是譚巽哪。你不認得我了麽？景佑三年，我們還曾在白礬樓一道用過飯食呢？當時呂相的三公子公著兄也在。”
    譚巽一麵說，一麵迎了下來。
    邵雍一看，還真是譚巽，不由激動地握住他的手道：
    “一別三載，想不到你竟做了襄陽縣令。”
    “是呀，小弟也未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兄長。快與我說說，你如何隨歐陽大人來了這裏？洛懷川又如何卷到了這場人命官司裏？”
    邵雍聞言，歎口氣道：
    “落第之後，我對仕途不再抱有幻想，遂與懷川結伴外出遊曆，順道至乾德縣拜望永叔哥哥。他的高堂老母與家姐便住在襄陽汶水邊，我這次是陪哥哥回來探親的。
    未想到陰差陽錯，懷川竟遇到了他走失多年的未婚娘子傅綺羅，當然，如今他可是德濟樓左掌櫃的二夫人了。
    更巧的是，此女又是他現在未婚娘子房江蘺的親姐姐。因左老爺的大夫人宋凝香欲置綺羅母子於死地，這才惹得懷川與葆榮齋簽了對賭契約。
    無非欲借此教訓一下那位仗著娘家財勢在府裏橫行的大夫人罷了。誰曾想，一品堂也跟著湊熱鬧，這才造成了了現如今之局麵。”
    譚巽聞他如此言說，不由長籲一口氣道：
    “目前的形勢對洛懷川十分不利，欲使他全身而退，何其難哉！”
    “此理哥哥自然曉得，試問，世間哪有殺人又救人的道理？故而還請大人應允我飲下蛇毒，以此證明懷川之血確實可解百毒。”
    邵雍再一次懇求道。
    譚巽聞言，若有所思地望著那盆鱉湯，略一沉吟，道：
    “既然兄長執意如此，小弟我便成全你。無需蛇毒，你可敢再喝鱉湯，吃鱉肉麽？”
    邵雍堅定的目光望向譚巽道：
    “好，我今日便讓賢弟親眼見證一下什麽叫奇跡。”
    言罷，拿起玉盆裏的湯勺連舀了幾口鱉肉，大口咀嚼起來。
    隨著他的喉嚨傳來咽食的聲音，隻見邵雍手捂肚子，疼得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嘩嘩流下來。
    洛懷川見狀，急忙蹲下身子，與歐陽修一道扶住他，再次咬破手指，將血滴入到邵雍口中。
    片刻之後，邵雍的麵色便由白轉紅，睜開眼睛，虛弱地言道：
    “怎樣，我的譚大人，你還懷疑是懷川殺了人麽？”
    譚巽扶住邵雍，連連道：
    “兄長以命作證，小弟如何敢再懷疑。不過即便誤致人死亡，按律也是要被刺配從軍。除非你們能找到幕後陷害他的凶手。”
    歐陽修一麵吩咐堂外的沈麒麟將邵雍扶下去休息，一麵道：
    “我早懷疑有人在那道‘霸王別姬’上做了手腳，妄圖嫁禍與他。不然待我與堯夫賢弟去拿人時，何以那二位小廝早已逃之夭夭了呢？”
    洛懷川聞言，也近前一步道：
    “大人，適才我將整件事情仔細梳理了一下，感覺我是被那個一品堂的魏廚一步步引入到了印中。”
    “哦，不仿說來聽聽。”
    譚巽回到椅子上重新坐好，雙手扶著桌案問道。
    “按照比試規則，應有我二人抽簽決定由誰先出菜，可他卻打破規則，先出了一道荊江甲魚。
    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我烹飪那道‘霸王別姬’與之對菜，顯然，他早做了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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