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刁蠻的未婚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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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不醒見嶽忠誠欲言又止,便催促道:“所以什麽,嶽兄你倒是快說。”
    嶽忠誠頓了頓,“所以,久而久之,吳瑛公主養成生刁蠻的個性。”
    姚不醒聽後不以為意的說:“皇家公主,任性刁蠻也很正常,為何嶽兄一開始諱莫如深呢。”
    嶽忠誠忙道:“姚兄,要是如你所說,隻是一般的刁蠻,倒也罷了,確實也沒什麽大不了,但是吳瑛公主卻不是一般的刁蠻任性。”
    姚不醒看到嶽忠誠說出這句話時,眼神還略帶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驚恐,就好奇的追問:“哦那是怎麽一個刁蠻任性法”
    “一般世家女子刁蠻者眾多,我亦見過不少,但無非就是驕奢一些,喜歡攀比炫耀,嚴重一點的,也就是動輒打罵下人,稍有不順心就要死要活。”
    姚不醒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吳瑛公主卻大大超出了這種任性的標準,別人喜歡炫耀攀比,無非是比吃比穿比首飾珠寶一類的,但是吳瑛公主確實向人炫耀男人的——臉皮。”說完這句話,嶽忠誠用力地咽了一口吐沫,居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好似自己的臉皮被人割去了一樣。
    “什麽!男人的、臉皮”姚不醒也被這驚世駭俗的話驚呆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吳瑛公主會是這樣的人。
    “確切的說,是吳瑛公主喜歡收集男人的臉皮,以此來炫耀自己的能力,這些男人有長相俊美的、有才氣超然的,總之一句話,隻要是某一方麵於長處的男子,都有可能被吳瑛公主不明不白的殺害,然後割下臉皮。”
    “這種事,難道國主不管嗎”
    “唉,國主肯定是知道的,據說私下裏也說過吳瑛公主,但是死的都是平民老百姓,無權無勢的,死了就死了,也沒人替他們出頭,國主自然也不會因此大動幹戈,所以就一直變成了現在這樣,這還不算完。誰要是敢忤逆吳瑛公主,一般情況下,這個人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也會不明白的消失。”嶽忠誠說這些時,臉上驚恐的表情從未消失過。
    姚不醒在聽過絕天前輩說過世界的秘密後對任何事都有一種天然的免疫力,難道還有什麽事比世間的“災禍”令他感到震驚的嗎
    但是今天的所聽所聞,著實讓姚不醒震驚了,震驚的同時,也夾雜著一絲的悲涼和憤怒。
    那些被吳瑛公主殺害的平民百姓,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隻是因為當權者的一個變態的特殊癖好,就沒了性命,死後還要被人割皮展示,當權者卻以此為樂。也正是因為他們是平民百姓,沒有人替他們伸張正義,即使是被人尊稱為百年難遇的聖明國主,也隻是對行凶者申斥幾句而已,連對被害者一句道歉都沒有。可想而知,那些平日裏的世家大族,是如何對外自己領地中的百姓。
    在他們看來,百姓的命並不值錢,更遑論一句關於臉麵的道歉。
    姚不醒不敢再想,因為他也是其中之一,他害怕自己的家族也是這樣對百姓,雖然他自己沒有做出這樣的事,但是身為家族的成員之一,他也應當承擔惡果的罪孽。
    嶽忠誠看著姚不醒一臉陰沉的在一旁不言語,以為他要在將來娶這樣的女子成婚而感到不愉快,便出聲安慰:“姚兄,看開點,吳瑛公主是過分了帝啊,畢竟是國主最喜歡的一個子嗣,娶她做妻子,也是有諸多好處的,到時候多哄著點,多勸著點,也就罷了。”
    姚不醒冷冷的看著嶽忠誠,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與他聽,簡單寒暄了幾句後,臨時走告知姚不醒兩日後的辰時就得東身去皇宮,切莫誤了時辰,到時候他再去接引他,說完嶽忠誠便離開了姚園。
    ……
    姚不醒看著空蕩蕩的遙遠,就像是看到了一座巨大無比的墳墓,假山水榭,園林景致,這一切都是這巨大墳墓上的墓誌銘,書寫的是萬惡的罪孽和鮮血,這座巨大的墓地,張開它的血盆大口和無底的黑淵,講一切可以吸納的生物統統吸了進去,不留一絲絲的殘渣。而這座巨大的墓地,埋葬的,正是那些建造墓地的人,他們滿懷生的希望,用含稅和辛勞鑄就了這座不朽的墓地,本以為會得到一絲絲的安慰,卻不想希望的微光瞬間熄滅,被親手建設好的墓地一口吞沒,沒有一絲注視,隻有不斷湧來的替代者。
    一代一代,永生不息。
    姚不醒突然厭惡了這裏的一切,一塊石頭,一張椅子,一棵大樹,一株花草……
    這些在早晨的陽光之下映的分外美麗,但姚不醒看到的隻有邪惡和肮髒,散發著從墓地而來的惡臭氣味。
    姚不醒吐了,吐在了這座光耀照人、風光秀麗,為國都人羨慕的莊園之中。
    多麽的褻瀆,多麽的真實。
    “去他娘的姚園。”姚不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怒罵了一聲。
    他知道,這座莊園,自己一刻也無法再待下去,否則他見到這裏的每一處,就會想到墓地。
    ……
    “滴答、滴答……”
    於夏在朦朧中聽到水滴的聲音,每一聲都清脆的像是鐵匠在錘煉著一把絕世名劍。
    聲聲入耳,刺激著她的耳膜,知己她的大腦。
    這樣自己就會暫時忘記身體上的疼痛,她的注意力慢慢從“滴答”的聲響上離開,感受到空氣中的風,微弱,死靜。
    風是靈動的,風是有生命的,風是不能停止自己追求自由的權利的……
    於夏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著自己熱愛風的口訣,或者說是寫給風的情書。
    她決心將自己交給風,讓風成為自己的生命,這樣自己就能渴望,渴望自己如風一樣翱翔於天地之間。
    她一度成功了,隻有短短的一瞬,這一瞬的時光,卻在心中變成了永恒。
    風在四周緩慢的流動,在訴說自身的痛苦,沒有自由的風,是悲哀的,是無奈的,也是可憐的。
    她慢慢回想那一瞬的永恒,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內心感受到一絲的平靜,也能讓自己回憶起自由自在的快樂。
    那個人,在腦海中不斷出現,就像是民間的皮影戲,不斷在的出現、消失,出現、消失……
    短短的灰暗,卻重複了上千次,上萬次,但就是這樣,他才能撐住,才能一邊在死氣沉沉的世界裏,找到一絲絲的安慰。
    “滴答、滴答……”
    刺耳的聲音又出來了,她又暫時回到了現實,皮影戲的背景燈滅了,記憶裏自由的風也不見了。
    “滴答、滴答……”
    於夏用力的睜開了雙眼,被刺耳的聲音吵鬧,她的頭很痛,身體的痛也隨之而來。
    她想找到刺耳聲的來源,像是在耳邊,又像是在眼前。
    眼睛依舊是模糊的。
    “滴答、滴答……”
    慢慢恢複意識的於夏,感覺到臉上有液體在緩慢的劃過。
    “是下雨了嗎”於夏心裏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