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愛他?我偏要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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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天在下雨的她,身體上並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涼意。
風還是死的,一動不動。
終於,她看到了自己的腳,沒有穿鞋。
腿上有很多傷橫,有的開始結疤,有的還在留著鮮血,有的留著惡臭的濃水。
風為什麽不動
於夏也看清了“滴答”聲的由來,原來是自己臉上的血,滴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半空中,像一個無法動彈的風箏,漂浮著,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停留在原地,兩隻手已經沒有了知覺,兩條遍體鱗傷的腿動一下,就牽動全身的神經。
風為什麽不動
不遠處傳來了鐵鏈摩擦鐵門傳來的“嘩啦啦”聲,隨著一聲巨響,似乎鐵門被人給踹開。
於夏的眼皮微動,開門的一瞬間,這裏的風稍稍動了一下,雖然很微弱,卻一下子有了靈氣。
伴隨著輕盈的腳步聲,於夏能感受到風隨著某一個人的走動,而開始變得活潑,也許是空氣開始流通了吧,她這樣想著。
當她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也隻是慘然的一笑,隨即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破敗的雙腿。
來人沒有說話,走到一旁的一張桌子上,這張桌子原來的顏色已經不得而知,發黴和潮濕將其裹住了一層,上麵有斑駁的血跡,有的新,有的舊,一起裝點了這張上了年頭的木桌。
從滿是刀具的桌子上取出一截長長的皮鞭,這件皮鞭是用百年的蟒皮製成,堅韌異常,水火不侵,用來人的皮膚上,立時就皮開肉綻,且很難愈合。
“啪”的一聲,於夏感覺身體微微一動,皮膚傳來一股灼燒的痛感。
時間禁止了片刻,又是“啪”的一聲脆響,又是一股灼燒的痛感從身體上傳至大腦。
風為什麽又不動了
於夏感受到身體不斷地傳來灼燒的痛感,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種痛感,她想要麻木自己的神經,卻發現被凍結的不僅僅是風,還有自己的思想,所不同的是,她會一直保持對痛感的靈敏,而其他的感覺,卻在時間中慢慢失去。
除了對那個人的回憶。
不知過了多久了,沉浸在痛苦中的於夏看到了自己的小時候,那是一片金黃色的世界,空氣中散發著稻穀的香味,
是了,金色的海洋是一片麥田,到了豐收的季節。
她當時也是光著自己的腳,不同的是,那時候的她擁有的是一雙如玉琢一般的小腳,純淨、美麗,不帶有一絲瑕疵。
她紮著一雙馬尾辮,跟在父母的身邊,路過長長的麥田,她見到了這世間最美的場景:
一群和她父母一樣的人,嘴裏喊著口號,有的人還唱歌自己編的歌謠,彎著背、弓著腰,在金色的麥地裏辛勤的勞作。
她問了母親,這是做什麽,母親說這是在割麥子。
小小年紀的她不懂什麽是割麥子,卻知道這金燦燦的東西,是她們家一年的生計。
她搖晃著自己光著的小腳丫,坐在田邊的不遠處,看著母親也割麥子。
……
疼痛停止了,拿著皮鞭的人放下了它,在一旁重重的喘著氣,顯然揮舞著皮鞭,踐踏別人的尊嚴,也是需要體力的支撐。
來人拖著一張木椅,木椅發出吱吱的聲響,刺穿了整間暗房。
望著眼前被吊在空中,一絲不掛的於夏,來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件精美的作品,潔白的肌膚上的傷痕,就如同繪畫大師在一件上等的宣紙裏用心的作畫,最後呈現出一件自己滿意的大作。
當目光停留在身體的一處時,沉默不語的來者,瞬間爆發出無盡的憤怒,並歇斯底裏的嘶叫著:“為什麽!你是我的作品,怎麽可以被別人玷汙!”
於夏知道來者說的是什麽意思,她用盡自己的氣力,依舊對來者抱以一次慘然的微笑。
她再次低下了頭,這次她看的不是自己的雙腿,而是隱約間看到了自己的左胸,上麵有一塊紅色的印記,看到這塊印記,於夏的腦海裏又開始回憶那些短暫的瞬間。
幸好,這塊疤維護了自己的最後的尊嚴,她在心中微笑。
來者再一次被於夏的慘笑激怒,她再一次從那張見證了死亡的桌子上拿起了皮鞭。
這一次,來者沒有立馬揮舞自己手中的利器,“你沒有完成任務,還敢保護自己的目標,你是我最得意的工具,如今卻背叛我的命令。”
“我知道,你愛上了她,真是可笑,對於一件工具,你不能有感情,而如今,我卻要親自毀掉當初交給你的目標,還有你。”
“我會在他時告訴他,那個曾經刺殺他,有保護他的女孩,是個什麽樣的東西,讓你的愛在他的心裏一文不值,而你,也會看到你心愛的東西,被我毀掉,這就是你背叛的下場。”
於夏心中沒有了波瀾,這樣的結果在離去的那一夜,就已經注定。
灼燒的痛苦再次襲來,此刻的她有一次看到自己身在金色的世界中。
麥田的香氣暫時緩解了她的痛苦,她安靜的注視著母親的勞動,彎腰、揮刀,彎腰、揮刀……
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樹立的小麥漸漸少了,都躺在了地上,慢慢壘成了一座小山丘。
不遠處也同樣憑空出現這些金色的小山坡,風中有甜甜的味道,這大概是生活的喜悅。
當天空變得陰沉,沒人在意這是暴風雨的前奏,而這往往是滅亡的起點。
突然衝出來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士兵,他們手持鋒利的長矛,揮舞著長長的馬刀,身背利箭,對著人們就是肆虐的屠殺。
於夏依舊裸露著兩隻小腳,隻是現在上麵沾滿了鮮紅的血,她走在陰沉的世界裏,找尋著自己的父母。
終於在被染紅的小山坡上,她看到了身體被扒的精光的母親,黝黑的皮膚上有著幾道血痕,高聳的胸部流著還在冒著熱氣的鮮血,她想到了小時候喝母親的乳汁,那是白色的。
母親定格在了小山坡上,定格在陰暗的世界中,再也無法閉上不甘和屈辱的雙眼。
父親平時最愛爬樹,因為他要摘於夏最愛吃的果子。
於夏繼續光著小腳尋找著,父親依舊在樹上,隻是這一次,他懸在了半空,脖子上套著一根繩子,她喊著:“爸爸,快下來,我不吃果子了,你快下來啊!”
父親永遠不會下來了。
於夏突然不感到徹骨的疼痛了,一切的疼痛掩蓋在了悲傷之中,從那一刻的陰暗開始。
風,好像動了。
……
來者離開了,帶著憤懣,帶著嘲弄,帶著可憐的自尊,像是勝利者,卻如一個可憐自欺的流氓,靠欺辱弱小,來顯示自己的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