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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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榕城縣衙燈火通明,幾十支火炬在牆壁的台座上熠熠發亮。
    縣令陳知遠換上了官服,戴上烏紗帽,身邊站著滿臉怒色的師爺錢讓。
    劉墨按照大夏朝規矩,向其一鞠躬,借機環顧在場人等。陳知縣果然如他所願,將一幹人等悉數帶到。
    一臉洋洋得意的牛三,帶著疑惑的項方華夫婦,以及許久未見的馨兒跟項武。
    時間過去二十幾天,馨兒的小腹微微隆起,隔著衣服便能看清。
    她的眼窩深陷,眼眶紅腫,滿是悲傷。
    項武則更慘,已有身孕之人,按照大夏朝的律法,不得動刑。
    而他就沒那麽好運了。
    劉墨從沒見他這麽瘦過,那張臉上寫滿了痛苦。他幾乎無法站立,全靠兩個衙役支撐。
    他腿上…已經爛掉了。
    這些該死的雜碎,打折了他的腿!!!
    陳知遠臉色凝重的開口:“劉墨,牛三告你強搶他未過門的妻子,你可知罪”
    “馨兒是林家安排給我的陪房丫頭,我喜歡她,便納她為妾。”劉墨道,“沒有強取一說。”
    “陪房丫頭這不假,”陳知遠道,“但在你迎娶她之前,牛三曾找到過你,並將事情原委告之於你。你仗著有財有勢,將其痛打一堆,而後強行納為小妾。有沒有這事”
    原來是這樣冤枉我!
    “無稽之談,在那牛三來我店中鬧事之前,我從未見過此人!”劉墨道,“再一個,他說有婚約,陳大人,你就信那我還說我與陳大人令千金有婚約,也可作數”
    “混賬東西,你敢如此放肆!”錢讓厲聲斥責。“來啊,給我大刑伺候!”
    “用刑之前,師爺您是不是該拿出些證據來還是榕城大堂,無需證據,便可屈打成招”
    “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家夥!”幹瘦師爺怒道,“證人上前!”
    項方華夫婦應聲上前,隨後開始做出所謂的證詞。
    無非是他們倆親眼見到馨兒的父母與牛三父母許下娃娃親,並立下了婚書。
    待這二人說完,錢讓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劉公子,如何”
    劉墨哼了一聲,“婚約何時定下”
    項文華一聽,便像背書一樣地將答案背出。
    “哦,馨兒剛出生的時候。”劉墨笑了起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二叔,您是在馨兒三歲的時候與二嬸成親。
    二嬸三年前並未嫁你,是如何去到你家,還見證了此事”
    二嬸一聽,麵色鐵青:“許是我記錯了,我並未在場。”
    “那就奇怪了,方才二嬸您可是說得清清楚楚,每一個細節都很到位!”
    “這婦人是否在場,與婚約並不相幹。”陳知縣打斷道。
    “哈,好一個與婚約不相幹。”劉墨冷笑一聲,“我曾讓手下之人前往“項源村”找馨兒的親人提親,一連尋訪數日隻尋得項武一人消息。
    這之後不到十日,我便迎娶其為妾。
    那時尋你二人不得,想不到我前腳剛成親不到幾日,你二人便好巧不巧地找到榕城來了。
    更巧的是,一同聞訊而來的還有你,牛三。
    哼,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這有什麽好稀奇!”二嬸強行解釋道。
    “不稀奇馨兒在臨陽城十餘年,無人知曉,一嫁我劉墨,一群妖魔鬼怪全冒出來了”
    “你罵誰妖魔鬼怪呢”牛三怒氣衝衝地喊道。
    劉墨冷冷的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後扭頭,“師爺,我反問你,這些你可知道”
    沒想到,錢讓直接選擇岔開話題,抓住項武的把柄來,“劉公子,說起‘項源村’。你可知大夏朝女子十六,男子十八未娶未嫁之罪”
    “好一個錢讓。”劉墨心想,“你喜歡繞彎子,那我陪你繞。”
    “自然知道。”
    “那你既然知道,卻知法犯法,以行賄手段將罪犯項武帶至榕城,該當何罪”
    “哼,公堂之上,一切都將證據。你說是我劉某人做的人證何在物證何在”
    做這件事的是趙大,而且一切都是口口相傳,有種你特麽去當地找縣衙查證去。
    “你”錢讓頓時麵色鐵青。
    “再說了,即便項武有罪,也應該是興州知縣管轄之事,為何陳大人不將人犯押解回興州,卻做出越俎代庖的行為!!”
    “好一副伶牙俐齒!”陳知遠道,“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這白紙黑字的婚約可是鐵一般的事實。來啊,將此婚約交於劉掌櫃好好看看。”
    說著,他將一貼婚書交於衙役,遞到劉墨麵前。
    不得不說,這些人造假造的有點水平。
    婚書不僅有皺褶,還很有“年代感”,甚至,該有的“殘缺”一樣也不少。
    尋常看起來,還真像是珍藏了十幾年的婚書。
    上麵的內容帶著一些白話,寫得十分符合“鄉村先生”的文筆。
    落款沒有簽名,這一點他們也考慮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年代感”的手印。
    “我差點都信了!”劉墨感歎。
    “怎麽樣劉掌櫃,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陳知遠道,“牛三帶著此婚書向你說明來意,你非但不理,還出手傷人。心中可還有大夏律法”
    劉墨淡淡一笑,“若我說,這婚書有假呢”
    “簡直一派胡言。”錢讓怒道。
    “我胡說”劉墨直了直身體,“偽造此婚書之人,心中定是在想,馨兒父母早亡,沒法從棺材裏爬出來佐證。
    但,諸位別忘了,這世間沒有任何兩片紋理一樣的樹葉,也沒有指紋相同的兩個人!
    這婚書上的手印是否出自同一個人,驗證一下便知!”
    “驗證劉掌櫃,莫非你能從一堆白骨之中拿到指紋”錢讓笑道。
    你們這群鳥人就是吃定這個是吧
    劉墨冷笑一聲,隨後扭過頭看向衙門大堂之外,“講道理他應該到了。”
    “劉掌櫃,問你話呢!你要如何驗證”
    就在此時,劉墨所等之人終於到來。
    “證據在此!”
    來人正是王小七,他一路奔跑趕來,寒冷的夜裏,臉上卻出現了汗珠。
    “姑爺,小的沒來遲吧”
    “來得正是時候。”劉墨微笑道。
    接過王小七手中的一封文書,向前跨步:“我手中的東西,正是當年馨兒父母將其賣為丫鬟立下的字據。上麵的手印跟此假婚書對不對得上,大人,請吧!”
    見此物,錢讓,陳知遠心中一驚,半晌沒說出話來。
    “大人,請吧!”
    “你說這是當年賣身的字據就是我說它是你劉墨為了脫罪偽造出來的才是真。”
    “看都不看問都不問我是從何而來”
    “定是偽造。”到了此時,陳知遠幹脆不裝了,“劉墨,鐵證麵前,你還百般抵賴,來啊,給我大刑伺候。”
    這就開始屈打成招了,不演了
    幾名衙役聞訊上前,架住劉墨,拖來各式各樣的刑具,便要開始用刑。
    “夫君,一切都是馨兒不好,你快跟老爺說,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貪念。”馨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人,都是民女的過錯,是民女攀龍附鳳,嫌貧愛富。您要打就打我,要用刑就用在我身上,別打我夫君。”
    “馨兒,這罪認下來,你我將萬劫不複。”劉墨勸道,“別做傻事,我倒要看看這狗官敢把我怎麽樣!”
    “公堂之上,侮辱本縣,罪加一等,給我重打三十!”陳知遠怒道。
    衙役得令,將劉墨按倒在地,高舉刑棍,便要打來。
    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我看誰敢!”
    聽到這話,劉墨長歎一口氣,“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