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拆遷拆遷,除了拆,當然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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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些,都是你從宏強帶來的。”
又五分鍾後。
3b內。
許冥盤腿坐在床上,語氣中仍帶著淡淡的不可思議:“而我,已經在這個酒店裏經過了一次循環。還在上個循環裏答應,要給它們都上工牌。”
“……”顧雲舒歪頭仔細回憶了下,覺得好像沒什麽錯,遂篤定點頭。
許冥登時更麻了。
這麽多阿焦,我都敢直接接收,我真了不起!
“然後,也是我讓你們提前等在這房間裏的”許冥抿了抿唇,“你們沒有被人發現吧。”
“沒有。”顧雲舒立刻搖頭,“工作人員隻來過一次。一有人來,我們就全部躲到外麵牆上去,沒有被發現的。”
“……”許冥默默腦補了一下酒店外牆上掛滿阿飄的場景,被深深地震撼了。
“掛滿應該不至於啦。”鯨脂人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顯然剛才一直在旁聽,“這些靈魂隻是看著多,實際輕得很。有個合適的容器就能隨身帶,不至於搞那麽壯觀。”
……
“輕”許冥順勢發問,“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可折疊總之就是比較好帶。”鯨脂人似乎也有些不知該怎麽說,“靈魂的重量,是由靈魂的力量決定的,這麽說你懂吧”
像顧雲舒,意識清醒,意誌堅定,本身又較為強悍,因此就會比其他靈魂顯得重——如果說她是一塊石頭,那麽這些阿焦的重量,加在一起可能也就是一捧沙。
打架肯定是指望不上,真打起來也是送菜;不過唬人倒真是挺唬人,剛進門那會兒,連鯨脂人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話說前麵,工牌的事建議你還是好好考慮。”鯨脂人想了想,又補充道,“這麽輕的靈魂,即使用工牌綁定,單個帶來的解鎖進度估計也很有限,和顧雲舒這類的肯定沒法比。”
換言之,哪怕費心費力地全都給上牌,實際能得到的收益也微乎其微。
許冥:“……”
那也沒辦法啊,人家來都來了。
況且她還答應了的。
無奈地閉了閉眼,許冥認命地拿過自己的包,開始翻找工具,打算邊聽顧雲舒講剩下的事,邊動手將工牌畫起來;翻找過程中恰好抓到剛從絲襪裏爬出來的鯨脂人,神情微妙地挑挑眉,順手拿出來放在一邊。
不料才剛放下,便聽外麵一陣敲門聲響起。
“冥冥老師!”邱雨菲的聲音傳進來,“你現在方便嗎”
“我在手機裏,找到了好多奇怪的照片,我想拿給你看看!”
“!”許冥一怔,慌忙應了一聲。起身的同時,又迅速抓起了鯨脂人,打算塞回包裏。鯨脂人不太高興地在她手裏撲騰兩下,腦海中的聲音隨即響起:
“不用收啦!
“你上一輪的時候已經介紹我倆認識了,大不了就再認識一次唄,多大點事……”
……
許冥訝異地看它一眼,脫口而出:“你也有上一輪的記憶”
她還以為隻有顧雲舒有。
鯨脂人冷哼一聲,努力從她指間溜了下來。
“算是有吧。”它一邊重塑著自己的腰線,一邊小聲道,“不過不是太完整。畢竟那個時候,我狀態也不太好……”
“狀態不好”許冥狐疑地挑眉,“怎麽個不好法”
“嗯……就,稍微受到了點負麵影響。”鯨脂人裝模作樣地拍拍肩線,將臉轉向旁邊,“一些微不足道的影響……”
“海棠先生一直在忙著照鏡子捏臉。”顧雲舒在旁認真補充道,“主任你說它是腦子壞掉了。”
許冥:“……”
等等,所以怎麽你也開始跟著喊主任了!
懷疑地看了眼鯨脂人,門外再次傳來邱雨菲的敲門聲。許冥沒再耽擱,趕緊起身開門。
考慮到現在房間裏的一堆阿焦,許冥明智地沒讓邱雨菲進門,而是在短暫的交流後,將陣地暫時轉移到了對方房間,沒忘帶上顧雲舒和鯨脂人。
——而在相對和平且友好的破冰環節後,她探究的目光,終究又落回了鯨脂人的身上。
“所以,好好聊聊吧。”她向後靠上椅背,衝著被放在茶幾上的鯨脂人微抬下巴,“上一輪,你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鯨脂人:“……”
“嘖,也不是什麽大事。”它抹了把臉,盡可能顯得輕描淡寫,“不小心著了這裏域主的道兒而已。”
許冥:“”
“我的狀態,被強製退回了幾天之前,而且一直固定在那一個時間段裏。直到第二輪循環開始,這種強製狀態才解除。”
它說著,不太高興地抱起胳膊:“具體觸發時間我不確定,但應該是在進入這個酒店之後。這裏是這個怪談的核心區域,這可能是某種針對外來異常存在的被動防禦機製……”
之所以肯定是在進入酒店後,是因為它非常確定,自己在高速公路上時,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隻是單純犯懶,不想搭理許冥而已。
“……”許冥沒好氣地戳了它一下,旋即皺起了眉,“高速公路……”
這個詞,她似乎有印象。
另一邊,一直低頭翻著手機的邱雨菲猛然抬頭,激動地揮動起自己的手機:“這個我知道!我相冊裏有相關的資料!裏麵說了,進酒店前,確實要先過一段循環的高速公路……”
“是嗎我看看。”許冥接過手機翻了翻,略一沉吟,又從包裏掏出另一個筆記本,發現自己果然也留下對應的記錄。
“你們當時就從那兒來的,坐的計程車。”鯨脂人補充道,“司機應該也跟著一起進來了,和你倆一起,正好占了那一輪的新人名額。”
許冥:“……”
“奇怪。”她琢磨了下,又覺得不對,“那同樣是外麵來的,為什麽雲舒沒受影響”
“誰知道。可能這個機製就是專門針對異化根的吧。”鯨脂人兩腿一攤,啪一下坐在茶幾上,“有的怪談區域是會這樣的,因為怕外麵來的異化根來搞事,就提前布置一些防禦……”
他說著,忽似注意到什麽,話語突然一頓。緊跟著,又爬起來,伸長脖子在茶幾上走來走去。
最終停在了邱雨菲的包前。
“這裏麵有什麽”它湊近嗅了下,奇怪道,“我好像感覺到了那種氣息。”
“”許冥微微挑眉,伸手將它提遠了一些,“說清楚點,什麽氣息。”
“那種影響了我的氣息!”鯨脂人煞有介事地說了句,不死心地又往邱雨菲的包那邊跑,“不過這包裏似乎要更濃鬱,還有點甜……”
……甜
邱雨菲一怔,旋即啊了一聲,趕緊將包拿到膝上翻找,“甜東西的話,是不是這個啊”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收束塑料袋。袋裏是前台給的五枚白棋糖。
隻是不知是不是之前研究的時候沒注意,那塑料袋的口並未封好,開了一半,估計正是因為這個,才讓鯨脂人聞到了味兒。
“……對對,就是這個!”鯨脂人接過一顆抱在懷裏,仔細嗅了嗅,連連點頭,“氣息就是一樣的!”
“可這糖是酒店發的呀。”邱雨菲小聲道,“他們還說,這是用來對付怪物的……”
“對付應該是能對付,不過得看對象。”鯨脂人抱著糖坐下來,又仔細感受了一番,語氣更加篤定,“這應該是根的直接衍生物,對付一些不太厲害的家夥,確實是綽綽有餘。”
“衍生物”許冥麵露思索,“就像宏強打印機打印的工牌那樣”
“那還是不太一樣。”鯨脂人道,“你的工牌,是用來聯係其它存在的,相當於‘藤蔓’。而這個糖,更接近有毒的‘果子’。”
隻是這毒不是針對人類的,而是針對其它異常的。鯨脂人估摸著,如果不小心吃下,多半也會像自己之前那樣,陷入自身時間的混亂中。
“不過做出這個的家夥膽子也是真大……”鯨脂人想了想,又道,“也真大方。”
許冥:“這話怎麽說”
“因為再有毒的果子,也是果子啊。對其他異常來說,終究是能吃的東西。”鯨脂人振振有辭,“人類會因為菌子有毒就不吃菌子嗎會因為螃蟹有殼就放棄螃蟹嗎”
“不會,對吧因為鮮美、好吃,所以哪怕有風險,也會想方設法吃到口。”
鯨脂人說著,指了指抱著的白棋糖果:“這個東西,對某些存在來說,就是菌子和螃蟹。”
有威脅。但也是誘惑。
“所以說,生產這種衍生物沒什麽意思的,是很笨的生存策略。”鯨脂人最終得出結論,“就像那些進化了幾百萬年,卻隻想到用毒素防禦自己的植物一樣。一旦被有心的異常存在掌握了應對的方法,就等於直接給別人送菜,很得不償失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不如植物。畢竟植物的果子,是為了繁衍而發;然而這種衍生物,從生產者的角度來看,並沒有任何作用,帶不來任何益處。
若說防禦,更有效率的防禦法子多得是,幹嘛非要用這種送菜的方式還到處發……圖啥
“……”許冥聞言,卻是忍不住再次皺起了眉。
“……無用的防禦嗎”她輕聲喃喃著,順手從鯨脂人懷裏抽走了那枚糖果,仔細端詳著,又一次陷入沉思。
隻可惜,許冥的思索並沒有什麽結果。
沒辦法,隻能先把那糖塞回了袋子裏。考慮到自身記憶的缺失,許冥她們不得不將重點又轉回上一輪的探索結果上,靠著之前的筆記和相片,再結合鯨脂人和顧雲舒的口述,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將之前了解的一切,又一點點拚湊起來。
等到將所有情報都大致梳理清楚,時間已然過去了大半天。
她們入住酒店是在中午。這會兒已接近晚餐時間。不過既然是在怪談區域,那吃不吃都沒差。
然而門還是要出的。
還是那句話,搜集情報很重要。尤其是在確定酒店內存在不同批次的人後,設法拿到他們手裏的信息,就成為了重中之重。
許冥毫不猶豫地將這份工作交給了邱雨菲。想了想,又給顧雲舒安排了另一份任務。
譚塗,那個在上一輪中就被工作人員重點關照的男人。如果還原出的情報無誤,他就是導致她們提前進入循環的直接原因。
他殺了一個人。
這樣的家夥必須重點關注。
“形象什麽的,我這邊暫時找不到記錄……總之你就盡量留意下吧,留意那種看著就不正常的家夥。”許冥琢磨了半晌,對顧雲舒囑咐道,“注意安全。還有,千萬不要被酒店的人發現。”
顧雲舒現在就相當於偷渡客,還是不會因為循環而失憶的那種。保險起見,還是低調點好。
顧雲舒順從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剩下許冥一個人,深深吐出口氣,起身回到自己房間,探頭看了看裏麵烏泱泱的一大片焦黑屍首,默了片刻,終是忍不住拍了下額頭。
按照鯨脂人的說法,上一輪時,因為這些家夥是半途突然出現的,因此被“白癡”特性擋在了自己的視野之外;而這一輪,因為自己又重新進入了酒店,又恰好它們一開始就在酒店裏,還在房間裏乖乖等著自己……
這就導致這回它們沒再被“白癡”擋住,直接呈現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毫不吝嗇地為自己呈現著最純粹的震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或許會成為自己在這個怪談區域內看到的最嚇人的東西也說不定。
“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她頭疼地呢喃著,認命地關門拿筆,又打開了規則書。
“行,那麽現在開始上牌了啊,你們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不是,排隊、排隊能聽懂嗎”
“算了算了……行,那你先來,站著別動了啊。話說你會說話嗎有偏好的名字嗎……”
……
另一邊。
20內。
方雪晴正在研究放在電視櫃上的房客須知,忽聽身後傳來細微動靜。一轉頭,正見自己的同伴打開背包,拿出一盒粉底,熟練地往臉上拍。
他本人是正常的小麥膚色,粉底卻選得是最白那一號,拍了沒幾下,整張臉便被糊成了死白的粉刷牆。
“喂。”方雪晴一愣,有些詫異地開口,“你這是打算出去行騙了這麽早就動手”
“老張已經犧牲,唐哥狀況不明,我有點急。”淩光如實說著,“而且這裏的設定是‘驚悚酒店’,本身就適合我行動。這麽好的機會,不用浪費了。”
說話間,他手裏已經多了一隻唇蜜,正紅色的,上下唇一刷再故意往外抹點,看著就像是要吃小孩。
“行,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淩光對著鏡子看了看,果斷將唇蜜一收,“四十五分鍾後沒回來就用規則書找我,別忘了。”
語畢,從行李包裏掏出件滿是血的破爛衣服,隨手往身上一披,轉身就出了門。
門外走廊,空無一人。淩光關上身後房門,小心朝左右看了看,閉眼深吸口氣——
再睜開來,眼中所見,已然大不相同。
隻見方才還空蕩蕩的走廊上,這會兒已然多出了無數黑色的半透明影子,自顧自地在走廊上走動,又或是在各個房間內穿梭來去。
不僅如此,他耳邊也多出了不少聲音。有的像在竊竊私語,有的像在自言自語,無數聲線混雜在一起,竟讓人有種正置身於菜市場的錯覺。
……很好。成了。
淩光暗鬆口氣,整理了下身上破爛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走了出去。
——“騙子”。
人類通靈者的畸變特性之一,不過淩光一直認為,“臥底”或許才是最適合它的名字。
它的效果也很直白,就是騙——使用者可以選擇將自己偽裝成非人來欺騙怪談區域,若欺騙成功,則會被怪談區域內的某個非人群體當做同類,從而接觸到很多別人難以觸及的東西……
比如本不該看見的異常存在,以及某些異常存在交流時的聲音。
當然,使用也有限製。一個是他隻能被動接收信息,不可發出任何聲音,也不可幹涉任何異常存在的行為。一旦違反,行騙就會立刻失敗,且失敗後,將無法再在同一個怪談區域內繼續行騙;
此外,“行騙”成功的概率也並非百分之百,適當的化妝和偽裝能夠提高成功概率,但提升的幅度也很有限。
最後,就是副作用的問題……就像使用“扒手”必然會導致虛弱一樣,“騙子”也有非常明顯的使用風險。一旦“行騙”超過一定時間,他可能連自己都會騙過去,搞不清自己是誰,也忘了來時的路,最糟糕的結局,就是這樣稀裏糊塗地死去,徹底迷失在這個怪談區域深處。
所以他才特意和方雪晴約定了回來的時間——雖然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第一次探聽情報,往往也用不上四十五分鍾……
淩光默默想著,一手悄悄地伸進口袋,一邊在二樓走廊反複徘徊著,一邊不斷在筆記上速記,摘錄著所有自己認為可能有價值的聲音。
徘徊了大約二十分鍾,二樓走廊裏的細碎聲音便已聽了個遍。淩光估摸了下,覺得時間應該還夠,便又一路走到二樓盡頭,打算上三樓看看。
因為臉上還帶著濃妝,他明智地沒有選擇電梯,而是走樓梯上去。不料剛走到一半,忽感周身一陣寒冷,跟著就見一團相當濃鬱的黑影,從自己身邊閃電般竄了過去。
——我去!
淩光被凍得一個激靈,本能地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心髒猶因為方才的擦肩而過而砰砰直跳,眼中的愕然,很快便化為了無法掩飾的後怕。
……大家夥。
那絕對是一個大家夥。
即使根本沒看清對方的本來麵目,方才那一瞬間的極寒,也足夠淩光做出判斷。
在“行騙”狀態下,他眼中的怪物都是統一的黑影模樣,隻能用來感知到對方的存在,無法看到更多。
可即便如此,淩光能通過其它方式,來大致判斷一個異常存在的強弱。比如黑影的顏色深淺、比如接近時體感溫度的變化、比如對方自言自語時的用詞和語氣……
像剛才那個,顏色偏弄、寒意強烈。更別提它掠過去時,淩光聽到的詭異低語——
“吱吱吱,殺了你,吱吱吱,殺了你……”
“挑誰呢、挑誰呢。吱吱吱吱,一共三個,該挑誰呢”
——毫不掩飾的惡意。
所以它要殺誰
淩光渾身一僵,忽聽樓梯上方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響,更是腦門一寒,想也不想,便加快腳步往上衝去!
收集情報很重要,但他也不能坐視普通人被殺!如果那家夥真的是打算去獵殺人類的話,那哪怕拚著行騙失敗,他也一定要想辦法阻——
就在此時,那不斷傳來的惡意呢喃忽然停止。
連帶著淩光的腳步都下意識一頓。
緊跟著,卻又聽一個陌生的女音從上方傳來,音色略顯沙啞,語氣疲憊中又帶著幾分無奈,仿佛是在對什麽令人頭疼的小動物說話——
“我不認識你,但謝謝你專門過來,隻是你來得實在不是時候,我現在很忙……
“能麻煩你先離開嗎走的時候請把門帶上,謝謝。”
淩光:“……”
那女生是誰她是在和誰說話
總不至於……是剛才上去那個吧
淩光將信將疑地想著,緩緩又往上走了一步。
下一秒,就見一團黑影,又蹬蹬蹬地從樓上狂奔下來。
“嚶嚶嚶,好可怕。嚶嚶嚶,好可怕。”那黑影邊跑還邊嘀嘀咕咕,跑得甚至比上樓時還快,跑到最後幾階時,甚至是直接跳下去的。
跟逃命似的。
……剩下淩光一個,呆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再次抱住自己。
確認過寒意,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影。
所以它到底是……剛才說話的那個又是……
淩光眨了眨眼,猶自一腦袋問號。就在此時,卻聽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音量比之前還高了些,語氣裏的不耐煩也更加明顯:
“你還在這兒幹嘛”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
淩光微微瞪大眼,下意識往左右一看,確認自己周圍再沒任何黑影——
所以,這是在對誰說話
難不成是……對我嗎
淩光眉心一跳,明明此時身邊沒有異常存在,卻破天荒地感到一陣背脊發涼。
緊跟著,又聽那聲音歎了口氣。
“還在是吧行吧,算了,愛在那兒待著就待著吧,反正也礙不到我。”
“……”確認了。就是在對自己說話。
淩光喉頭滾動一下,緊張的同時,內心的困惑卻越發強烈。
他能聽出來,這聲音和那些異常存在完全不一樣,至少不屬於他現在所接觸的這種等級的詭異——但具體是屬於人類,又或是其他更特殊的存在,這個他一時無法分辨。
是潛入這個怪談區域的異化根嗎又或者是,其他具有特殊能力的人類
淩光一時無法確定。不過既然已經被發現,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展示下自己的友好。
深吸口氣,他緩緩解除了當前的行騙狀態,旋即微微提高音量。
“很抱歉打擾到了您。”他禮貌道,“我……在下這就離開。請放心,在下沒有惡意。”
說完,便輕手輕腳地往後退去。直至退到樓梯底部,方轉過身,快步離開。
樓梯間內,一時陷入安靜。
又過一會兒,卻聽些微聲音響起——最靠近樓梯的3b,房門微開。裏麵傳來相當煩躁的“嘖”的一聲,跟著便是打開門鏈的聲音。
許冥探出頭來,略顯煩躁又一臉莫名地朝左右望著。
煩躁是真的煩躁——本來被迫在房間坐牢,還要不停給焦屍畫q版小人像就已經很讓人暴躁了。偏偏這些阿焦還個頂個兒得呆,溝通起來困難加倍,更別提讓它們給自己取名字,搞得她不得不一邊畫畫,一邊抓耳撓腮給人想名字……
再加上這些阿焦身上自帶煙熏效果,溝通效率又極低,搞得她不過才和它們溝通了二十多分鍾,嗓子已經啞得和連上了四節課的初中老師一樣,恨不得當場給自己泡點胖大海。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誰想畫得好好的,又出幺蛾子。房間門忽然自己打開,一屋子的阿焦齊刷刷地看過去,跟看到飛盤的小動物似的。
許冥估摸著應該是有什麽怪東西來了,但這個時候真的不想管。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倒無所謂,反正對方不能把她怎麽樣,但她房間裏這會兒還有那麽多阿焦……
許冥隻能試著講道理,委婉告知對方現在來得不是時候,麻煩趕緊滾蛋,走的時候記得把門給帶上。
然而沒有任何東西理她。房門也一直開在那裏。搞得她好像自言自語的,仿佛一個憨批。
許冥看又看不到,見仍有阿焦往外看,隻能猜測那東西還沒走。於是翻著白眼又趕了下人,保險起見,還趕了兩遍。
……結果更離譜的事就出現了。
一直縮在包裏睡覺的鯨脂人終於看不下去地開口,告訴她那個突然出現的鼠臉怪物要在十幾秒前就跑了,看上去是被房間裏滿滿的阿焦嚇了一跳;
結果話剛說完,許冥耳朵裏分明又聽到什麽聲音。
——雖然並沒有聽得很清楚,不過“離開”兩個字,還是聽到了的。
這就令人有些在意了。
許冥不得不起身向外張望。
依舊什麽都沒看到。
“……什麽鬼動靜。”
她有些狐疑地嘀咕一句,反手取下夾在劉海上的筆蓋,暴躁地甩甩腦袋,又砰一下縮回了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