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劫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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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剛求完仙的鶴相,衣衫不整地正從道觀裏走出來。
新任相府管家“劉國棟”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杵在外頭,恭候多時。
“怎麽了嗎瞧你一臉魂不守舍,緊張兮兮的,啥事能讓你焦慮成這樣”鶴相問。
劉國棟支吾半晌後,才放膽地說:“相爺……這……路家他們……出事了!”
鶴相呲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路家能出啥事,那麽大的鏢局,天底下誰人敢動!難不成……鬧出人命啦”
劉國棟:“這……倒也不是。”
“呿……我還以為能有多大事。”鶴相得知事無關人命後,便放寬心地說:“有話直說,別給我拐彎抹角的!”
劉國棟:“路家鏢局的鏢,讓人給‘剪’啦!”(剪:江湖黑話,遭竊的意思。)
“讓人給剪了”
鶴相皺起眉頭,問道:“哪一趟鏢被剪”
劉國棟:“就是從歡喜道人那兒回來的鏢,最近剛練成的一夜七次丸,共計一百零八顆,全部讓人剪了!”
鶴相一聽,開始有些坐不住了,但仍故做鎮定地說:“去,叫‘路雄英’過來見我。”
稍早,路雄英親自來報此事,人現已在鶴相府裏頭候著;半刻鍾不到,路雄英已來到前客廳
。當她一見到鶴相,二話不說,立刻跪伏在地,不停磕頭、賠罪。
鶴相按耐住情緒,冷靜地問:“這趟鏢,你們派誰去走”
路雄英:“回相爺,是‘大煞筆’。”
“原來是江湖人稱‘刀筆判官’的筆叉子大煞。”
鶴相嘀咕完後,接著說:“按說……他也是老鏢師了,名頭也夠響亮,誰敢剪他的鏢”
路雄英:“這個……我們也還在查。”
“除了那一百零八顆一夜七次丸外,你們還被剪走了什麽”鶴相問。
路雄英:“除了一夜七次丸,其他金銀財貨,古玩珍寶,悉數具在。”
聽到這話,鶴相就放心多了。
被人偷走一夜七次丸,他其實一點也不心疼,隻是被人“剪鏢”這事,不但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些惱羞成怒!
“你私下調查剪鏢一案,究竟是何人所為!切記,不得報官,以免節外生枝。”鶴相交代完後續處理事宜後,便打發走路雄英,自行返回道觀休息。
這一晚,鶴想思前想後,翻來覆去,徹夜輾轉難眠;他就是琢磨不透,為何有人那麽不上道,會針對一夜七次丸,冒險去剪路家的鏢
同一天晚上,梅相府上來了一位熟客,是江湖著名神偷,“無形先生”。
梅相對無形先生並不陌生。早些年,無形先生曾到梅相府上行竊,卻不慎誤觸機關,失手被捕!
梅相見他輕功了得,善飛簷走壁,來無影,去無蹤,便將他收為賊探,以為耳目。
這晚,無形先生以摸到稀世珍寶為由,來到梅府兜售贓物。
當梅相看到一盒裝著滿滿的一夜七次丸後,便不耐煩地想打發走他!
梅相:“我都這把年紀了,要這玩意幹嘛!”
“相爺,您有所不知……”無形先生賊頭賊腦地說:“鶴相就是靠這玩意,挑燈夜戰,金槍不倒!”
“那是鶴相,我可沒他那樣的癖好,愛躲在道觀裏當活神仙。”梅相一臉不屑地說。
無形先生眼看手上這批一夜七次丸,梅相不買單,也隻能知趣的離開。
兩天後,剛散朝的鶴相與梅相二人,被皇上召來上書房對奏。
議完政事後,皇上突然話鋒一轉,說自己手上的一夜七次丸已經吃完,需要補充新貨!
這事,鶴相其實早就心裏有數,皇上那兒的存量,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正因為如此,才會委托路雄英派人去歡喜道人那,保一趟鏢回來。
可偏偏好死不死,這趟看似尋常無奇的鏢,竟讓人給剪了!
鶴相麵有難色地說:“一夜七次丸新一批練成,需七七四十九日,一時半刻……怕是供應不上,還望聖上再等等;臣一取得,必立刻奉上。”
梅相聽到鶴相這麽一說,心中暗自竊喜!
當晚,他立刻把無形先生找來,先收購二十顆再說。
三天後,梅相接獲皇上召見,進宮麵聖;這回,皇上人在文華殿召見他。
梅相帶著錦盒,裏頭裝著一夜七次丸,踩著雀躍的步伐,來到文華殿。
隻是原以為是被單獨召見的他,卻沒想到,此時同在殿裏的,還有鶴相和兔相!
梅相還沒來得及整理詫異的心情,趕緊對自己遲到這事,先行賠罪。
“梅愛卿毋須言罪,快快請起……”
皇上接著說:“是稍早朕與鶴、兔二相議事太久,還沒結束罷了。”
語畢,隨即吩咐身後的玖千歲,快快給梅相賜座。
玖千歲雖權傾朝野,但在皇上麵前,他就是個奴才。
隻見玖千歲一路小跑,從殿內一隅搬來一張紫檀繡龍墩,恭恭敬敬地擺在梅相身後,請梅相就坐。
稍晚,鶴相結束奏對,欲起身離去時,皇上突如其來地喊了一聲:“鶴相請留步!”
“不知聖上……還有何要事吩咐”鶴相恭敬地問。
“要事……沒有。”皇上麵有難色地問:“你那……一夜七次丸,最快何時可以送來”
沒等鶴相回話,梅相立刻起身捉揖,興奮地說
“起稟聖上,不巧,臣手上正好有一盒!”
語畢,鶴相與皇上不約而同,一臉詫異地看著梅相;唯兔相如憨鴨聽雷,一臉茫然。
皇上一聽到梅相手上有一盒一夜七次丸,興奮地要他立刻拿出來看看。
於是梅相取出那隻錦盒,呈給皇上。
皇上打開錦盒,那香氣、那成色、那品相,全與一夜七次丸一模一樣;再仔細數數,一共二十粒,不多也不少。
皇上是樂歪了,可鶴相卻一臉擰巴!
他心裏明白,梅相手上那盒一夜七次丸,定是日前遭人剪鏢的其中二十顆!
隻是不曉得梅相是從什麽渠道取得這批贓貨。
鶴相故意不動聲色,也不當麵質問一夜七次丸的來路,隻是向皇上提出建議。
他說:“這丸子不是微臣直接從歡喜道人那取得,還望聖上明察,最好請光祿寺試過毒後,再行服用。”
此話一出,梅相立馬就急了!他憤憤不平地說:“翁閣佬,您這是什麽意思”
鶴相:“梅閣佬您可別誤會,我沒有別意思,就是……替皇上多留了一個心眼,以防萬一。”
“老翁……你……”梅相氣憤地說。
“好啦好啦……”皇上出來打圓場。說:“愛卿們莫要憂心,這丸子……朕會拿捏分寸,按製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