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狀元郎出奇兵,何家難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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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禹帶著圖克斯洛和劉楚染回到縣衙時,之前跟隨何大川取銀的吳小二早已搶先一步回來。
這時,李狗蛋等人見江茗禹平安歸來,高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臉上擔憂的神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釋重負的喜悅之情。
江茗禹接過銀票,,看著手中銀票,心中一動,轉身抽出三百兩將其直接遞到劉楚染麵前:“拿著,這是你的。”
劉楚染一驚,連忙擺手推辭:“大人,這筆錢夠我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了,實在太多太多,我不能要”她本以為銀票必定會進了江茗禹的腰包,哪知這年輕書生官兒竟如此大方,讓劉楚染又驚又感動。
江茗禹揮手將票子塞入劉楚染懷中,神色認真地說:“這是你應得的,若非你的遭遇,我又如何能從何氏父子手中拿出這三千兩呢?”。”
到此,江茗禹不自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我這話說來有些難聽,若非有你,我又如何能找到機會,讓何大川痛下血本呢?”
一旁的慕容雲海聽見這番話,看著江茗禹手中的三千兩銀票,眉頭不禁深深皺起,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快與憤怒。
江茗禹心情尚好,便戲謔他道::“怎麽了,慕容兄,本難不成我賺了這些銀子,你還不高興了”
音未落,隻見慕容雲海重重哼了一聲,臉上陰雲密布,語氣充滿蔑視地說:“那何氏父子豬狗不如,我本以為江兄會趁此良機將他們一族除根窮源,沒想到你為了一點小利,就輕易放過他們。日後遭受欺辱的女子還會有無數,你又如何能保護她們免遭淩辱!”
慕容雲海眼中盡是鄙夷,顯然對江茗禹見利忘義的做派極為不滿。
旁觀全程的吳小二也不禁疑惑,江茗禹素來正義,今日卻為銀錢放過了這對惡霸父子,這樣的反常舉動,讓吳小二百思不得其解。
江茗禹聽後卻隻是緩緩搖頭,意味深長地說:“聽我說,我的良苦用心,你們很快就能明白”語畢,他神色一凜,壓低聲線輕聲向在場的四人吐露了自己的種種考量與安排。
慕容雲海聽後,先是一怔,難以置信地反問道:“真的?”
江茗禹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神色卻頗為嚴峻,他緩緩點頭,沉聲說:“你們很快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現在時間不早,速去準備吧。”
尚沐縣,何家大院。
拿了銀子的吳小二離開後,何大川第一個念頭就是要狠狠懲罰差點害死自己的兒子何沐宸。
三千多兩白銀就這樣莫名其妙不見了,想到這裏,何大川的心頭火燒火燎,咬牙切齒難以平息內心的怒火。
他召來管家何晴,怒氣衝衝地質問道:“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何晴見老爺神色猙獰,渾身散發著低氣壓,隻敢小心翼翼地回答:“回老爺,已經查明了,人就在城南洪達巷,是一個窮苦人家。”
何大川沉吟了一聲,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很好,夜深人靜時分率人前往,親自搶回銀子,絕不能有差錯!”
何大川握緊了拳頭,咬牙憋出一句話:“那姓江的官老爺我招惹不起,區區一個窮酸貨,竟敢跟我急眼?!你們務必把銀子奪回來!”
思及此事,何大川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他猛拍桌子,將桌上的茶杯震得嗡嗡作響:“還有那個賤娘們,抓回來賣到騰龍縣的勾欄去,這就是敢跟我作對的下場!”
何大川恨不得將劉楚染碎屍萬段,這才能發泄心頭之恨。
何晴聽著老爺恨聲載道的囑咐,忙不迭地點頭應承道:“老爺放心,我一定親自帶人前往,小心行事,絕不會再讓欽差老爺抓住我們的把柄。”
說罷,何晴急忙告退,生怕多在何大川麵前逗留一刻會招來橫禍。
入夜,三更天時分。
寂靜的黑夜籠罩大地,尚沐縣也隨著睡夢降臨安然入眠。
城南洪達巷裏破舊的民房中,劉楚染已在夢鄉中香甜入睡。
從隔壁傳來的沉重鼾聲一浪高過一浪,吵鬧中卻讓劉楚染感到一絲安心。
就在這美好靜謐的夜晚,破舊的房門突然被“砰”地一記重踢,門扉晃動著發出不堪重擊的悲鳴。
緊隨其後的,是管家何晴興奮中帶著陰狠的吼聲:“劉楚染你這個小婊子在哪裏,都給我滾出來!”
劉楚染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驚醒,心下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何晴的叫囂就鑽進了她的耳朵,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她想起江茗禹臨走時的囑咐,讓她晚上無論見到什麽,都不要害怕。
於是劉楚染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破舊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硬生生掀開,門外黑壓壓站著十多個打手,為首的正是何晴。
隻見何晴雙目泛紅,滿臉橫肉,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整個人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何晴站在門口掃視著屋內,目光裏透著令人膽寒的冷酷與殘忍。
她端坐在床上,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從容鎮定:“深更半夜的,你是何人?你想要幹什麽
何晴冷哼一聲,大步走進房間:“我來找的正是你!就是你這個害我家主子損失三千兩銀子,你以為逃得掉嗎?””
說著,何晴一把將劉楚染從床上拽起,劉楚染隻感覺手腕被握得生疼
尚沐縣,何家大院。
何大川悠然自得地品著香茗,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這時,管家何晴帶著兩個家丁魚貫走進,恭恭敬敬地說道:"老爺,我回來了。”
"兩個家丁則低著頭,在搖曳的燭光下難以看清麵容。
何大川對這些無名小卒全無興趣,懶得抬眼看他們一眼,隻是漫不經心地問何晴:"辦妥了嗎?"
何晴似乎有些緊張,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疊銀票,雙手雙腳並用地遞上,語氣諂媚地說:"辦妥了,老爺,這是銀票。"
何大川接過銀票,嘴角溢出一絲狡黠的笑,眼中閃過一抹陰險的光:"好好好,對了,那個小娘們怎麽樣了?"
何晴聞言似乎更緊張了,說話都有些結巴:"老、老爺請放心,她已經被我扣押起來了,明日城門一開,就直接送往騰龍縣,保準賣到勾欄裏,您坐等收錢就好。"
何大川聽罷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殘忍:"做得好,這小賤人竟敢跟那姓江的狗官勾結算計我,她以為能占我便宜不成?要不是還長了張稀罕的臉,能賣個好價錢,我早讓她去陰間報到了!"
說到這裏,他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麽,皺起眉頭說:"她家裏還有其他人嗎?今晚的事會不會走漏風聲?這事若被那姓江的知曉,我們就被動了。"
跟了老爺十多年的何晴,此時卻像癡呆了一般,茫然問道:"老爺,今晚什麽事?"
何大川勃然大怒,立時暴跳如雷:"廢物,在說什麽呢?不是讓你去綁那小賤人,奪回我的銀子嗎?"
何大川恨不得一巴掌抽醒何晴,他怒氣衝衝地繼續說:"你這豬腦袋,什麽時候才能靈光點?多向我學習,做事滴水不漏,才能長久立身啊!"
"就說今晚的事,就算那姓江的開了天眼,他能猜出是我幹的嗎?"何大川得意洋洋,自信滿滿。
"區區一個臨時欽差,還不是得靠喝我的洗腳水過活?敢跟我叫板,他還嫩了點!"
"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我要讓他死在我手裏!"何大川眼中寒光凜冽,飽含殺機。
何大川剛說完狠話,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插話道:"何老爺啊,您當真是謀事在人,誌在四方啊,隻不過本官挺好奇的,您打算用什麽手段讓本官,死在你手裏”
聽聞此語,何大川猛地一驚,身體微微一顫,臉上閃過詫異之色,他警惕地左右張望:"什麽人?誰在說話?"他心中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何大川厲聲道:"何晴,還不快去看看,哪個不要命的在冒充那姓江的欽差嚇唬我?"
他強作鎮定,語氣中卻透著緊張。
殊不知,何晴竟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頭對身後的家丁說:"我都照您吩咐的說了,可以了吧?"
何大川瞠目結舌,一時間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何晴,你瘋了吧?那明明是我的家丁,怎麽變成江姓官老爺了?"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底深處的不安仍在蔓延。
"我這宅院防守森嚴,就算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以江茗禹那點兒膽量,進了我的地界準會嚇破膽的。"何大川厲聲喝道,似是自我催眠。
"要真是他來了,我今晚非要他的狗命不可!"何大川強撐著逞威風,可心中的惶恐已無所遁形。
就在此時,一直低垂著頭的家丁緩緩抬起頭來,開口道:"何老爺果然威風凜凜,當之無愧的尚沐老大啊。"何大川隻覺天旋地轉,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死白。“
家丁繼續說道:"我再問一次,您打算如何取我性命?"說話的竟是不知何時來到此地的江茗禹,另一個家丁就是他的貼身保鏢圖克斯洛。
何大川瞪大了眼睛,渾身癱軟,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何晴,這是怎麽回事?"
一貫恭順的何晴竟不再搭理何大川,而是對江茗禹說:"欽差大人,我都照您吩咐的做了,"您就看在小人出了點微薄之力的份上,求您放我一馬。”
江茗禹擺擺手:"你站在一旁待著,事後再說理。"
江茗禹話音落下,不再理會何晴,森冷的目光移向何大川,緩緩開口道:"何老爺,你搶劫百姓財物,綁架良民,更陰險的是,還謀劃害本官,你可知大罪?"
他的語氣平靜,可每個字都透著無盡怒火,讓何大川不寒而栗。
何大川腦中轟的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掉入了圈套。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說:"何晴,你這個畜生,竟然出賣我!我對你一直不薄,你竟勾結官老爺害我,你還是人嗎?!"
何大川恨不得將何晴生吞活剝。
江茗禹淡然一笑,緩緩說道:“何老爺,別這麽激動,你這位管家,也是受害者。”
何大川一頭霧水,腦中思緒紛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江茗禹為何會在此?"他努力理清思路,卻找不到答案。
江茗禹悠然自得地在何大川對麵坐下,溫聲道:"想知道緣由?本官這就給你道來。"
"事情要從今天下午說起,本官從那苦主家回衙之後"
江茗禹臉上浮現出幾分得意的笑容,似乎對自己的布局十分滿意。
當時圖克斯洛一臉不高興的問他,為什麽要因為幾個銀子,要放了何氏父子這對大惡人。。
江茗禹當時對著幾人的耳朵,如是說道:“本官這樣做,就是為了鏟除惡果。”
"何大川在此地財大勢大,作惡多端,斷不會就此罷手。他定會找劉小姐的麻煩,這正是我們的好機會。"江茗禹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
看見眾人還一頭霧水,江茗禹接著說:"他今晚必去劉家討要銀兩,甚至可能做出更殘忍的事。所以天黑後,我們就去劉家布好埋伏,專等何大川上鉤。"
果不其然,於是這才有了,何晴帶人闖入劉家,吵醒了“睡夢中”的劉楚染的那一幕。
江茗禹說到這裏,嘴角勾起一絲了然的淺笑,意味深長地望向何大川:"果然,謀深算遠的何老爺沒有讓我失望。你的心腹何晴帶的人,根本不是我手下圖克斯洛的對手。你最信任的管家,最後還是落入了我的算計。在生死關頭,他果斷選擇帶我來見你,讓你親口承認了所有罪行。"
“何大川,而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可辯解的”
自以為得計的何大川,怎麽都沒想到,江茗禹的算盤,已經精到了這個份上。
搶劫民財、拐賣人口,陰謀暗害縣大人,隨便一個罪名,都夠他在牢裏改造幾年了。
始料未及的何大川心中一驚,隨即故作鎮定地冷笑道:"江大人,算你這一局勝了。但何某勸你最好不要妄為,免招惹是非。"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顯得強硬:"我們都是聰明人。我何家能在尚沐占據這麽大的地界,自然有靠山。實不相瞞,我的背景就是齊王殿下。動我,你隻會招來無窮的災難。"
何大川細細觀察江茗禹的表情,見他沒有動搖的跡象,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他緩緩開口,誓要擊破江茗禹的冷靜:“聽我好言相勸,別作寫不了的文章年輕人可以血氣方剛,但也可能招致早逝。。”
“隻要你今天放何某一馬,拖欠的賦稅,明天我就派人送到縣衙。”
何大川眉飛色的說著:"此外,我還準備了一份厚禮,以示對大人您的敬意。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們做官的不也是為了銀子嗎?您拿你的銀子,我做我的老爺,大人您也不會在此地久留,到時候我們天各一方,豈不美哉?"
江茗禹聽後沉默片刻,隨後緩緩勾起一抹淺笑:"何老爺說的,也不無道理,本官確實心動了。這樣吧,拖欠的賦稅就不用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