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人生而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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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一聲,勾起嘴角:"刺史大人,這話就說的有些言重了。江茗禹私自招募軍隊,本就是圖謀不軌、罪大惡極。"
    "下官身為一郡的司馬,自然要對朝廷負責,下官自問沒做錯什麽?"
    "至於大人您,就算不知道江茗禹的行徑,可身為刺史,這失察之罪恐怕免不了吧?"唐承安語氣傲慢,眼中透著堅定。
    但他不知道的是,王哲眼中火氣狂湧的同時,卻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隻要唐承安給兔相的信上,說的不是他收了江茗禹十萬兩銀子的事,一切就都好辦了。
    王哲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唐司馬,若你想憑此事扳倒本官,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唐承安不解地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眼下江茗禹的兵馬,就在尚沐縣城防營,下官親眼目睹,大人還想抵賴不成?"唐承安提高了音量,語氣中透著急躁。
    王哲卻好整以暇,看著對方的眼睛,有些戲謔地問道:"你怎麽就知道,江大人是私自招兵?"
    "在你之前不在亞斯莫都司的那幾天,除了黃超然被免職,亞斯莫都司還發生了不少事。"
    "其中之一,就是本官已經將此事上報兵部,而且已經拿到了兵部的回文。"
    "回文就在刺史府放著,唐司馬若不信,隨時可以命人取來看看。"王哲十分鎮定,態度傲慢。
    唐承安臉色一變,沒想到王哲早有準備,自己這一著急冒進,恐怕已經落了下風。
    當初黃超然和江茗禹,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唐承安正在下麵的幾個縣巡視。
    等他回到亞斯莫都司城,江茗禹早帶著征兵文書回了尚沐縣,因此對此事茫然不知。
    王哲話音剛落,唐承安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隻見他本來略微上揚的嘴角瞬間耷拉下來,雙眼圓瞪,渾身肌肉也突然緊繃,茫然無措的樣子就像被人當頭擊中。
    “這......這怎麽可能?”他麵色慘白,聲音顫抖著喃喃自語,原本誌得意滿的態度蕩然無存。
    王哲冷哼一聲,抬手打斷他的辯解。
    王哲不悅地皺起眉頭,冷冷道:“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你怎麽就說不可能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不屑,仿佛在看一個無知愚鈍的孩童。
    “難道在你唐承安眼中,本官身為一郡刺史,還非得是作亂犯上的反賊不成?”
    “況且你當江大人招兵是為了什麽,他是為尚沐縣百姓,為了守住大奉的北大門。”
    “沒有那幾萬兵馬,一旦西夏人卷土重來,尚沐縣怎麽辦,整個亞斯莫都司郡怎麽辦?”
    “難不成到時你這位司馬大人,親自披掛上陣,用你的血肉之軀,擋住西夏騎兵?”
    他甩了甩寬大的衣袖,在廳堂中來回踱步。杏黃的燈光在他嚴峻的麵容上打下陰影,更顯得他氣勢驚人。
    “身為一郡司馬,封疆大吏,竟懷著如此豐齪的心思,真是令本官齒寒。”
    “難道非要看著尚沐縣的百姓死絕了,西夏人的鐵騎直逼亞斯莫都司城,你唐司馬才高興不成?”
    他猛地一拍桌案,沉重的響聲在空曠的廳堂中回蕩。
    唐承安臉色更白了,他低下頭,不敢與王哲對視。
    王哲都沒給唐承安說話的機會,接著喝問道:“還是你對我大奉心存不滿。”
    “早已暗中勾結西夏人,想壞了江大人的招兵大計,裏應外合,將整個亞斯莫都司獻給西夏?”
    “你說本官若將此事上報聖上,他會怎麽處置你,五馬分屍,還是把你點了天燈?”
    王哲冷笑一聲,轉過身去,衣擺劃過地麵發出沙沙聲響。
    唐承安猛地一驚,連忙抱拳作揖,彎腰哈腰地道:“下官糊塗了,都怪下官眼拙,還請大人海涵!”他的動作透著討好和急切,就像一隻手腳並用的猴子。
    王哲冷笑一聲,拍了拍唐承安的肩膀,假惺惺地說:“算了算了,我們不追究於你。不過你也該感謝感謝本官才是,要不是本官及時截住,你這封信早就到兔相手裏了,那可就是汙蔑罪了!”
    “到時候非但是你,恐怕連聽信你讒言的兔相,也要直麵陛下的詰責。”
    “你想想,一旦你的護身符兔相,因此事吃了大虧,他第一個饒不了的,會是誰?”
    他冷淡的眼神中,帶著毫不隱藏的笑,就像在看戲台上的醜角一般。
    唐承安聽後猛地一哆嗦,臉色刷的變得煞白,連嘴唇都有些發抖。
    他雙手合十,求饒似地望向王哲,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王哲說得對,一旦兔相因此事吃癟,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想想一旦兔相發怒的嚴重後果,方才還做著春秋大夢的唐承安,後背都已被冷汗打濕。
    看他這副樣子,滿是笑意的王哲,將那封“問安”的信,直接塞進了他手裏。
    王哲慢條斯理的道:“好了,本官言盡於此,至於唐司馬想怎麽辦,那就看你的了。”
    說罷,心情大好的他,寬大的袍袖一甩,邁著方步轉身離去。
    但就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王哲原本帶著濃鬱笑意的雙眼,突然轉為冰冷。他緊皺的眉頭和抿成一條線的嘴角,透露出內心的焦慮和急迫。
    他心中暗暗思忖:"唐承安這個禍害不除,自己將日日夜夜提心吊膽,必須盡快告知江茗禹此事,以防不測。"
    王哲剛離開,仆人見自家老爺杵在原地一動不動,趕緊開口問道:"老爺,送信的事怎麽安排?"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正在麵對一個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正愁沒處發泄的唐承安,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他臉上。仆人痛得捂著通紅的半邊臉,卻還是不知死活的問:"那這封信,要不要送去?"
    唐承安瞪大了雙眼,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信?吃了它!"
    見仆人一臉迷茫,唐承安猛拍桌子咆哮道:"還聾了不成?老子叫你把信吃了!"
    仆人嚇得渾身一顫,不敢再說什麽,隻得將信紙團成一團狠狠塞進嘴裏。他上下滾動的喉結,讓唐承安眼中寒意更甚。
    "黃超然,你這個畜生!為了跟江茗禹的恩怨,你敢欺騙我,害我在王哲麵前丟臉。你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暫時收拾不了王哲,也治不了你這個平頭百姓,你給我等著!"唐承安眼中迸射出怒火,他恨不得立刻撕碎黃超然和江茗禹。
    "王哲、江茗禹,你們都給我等著!找到機會,我非弄死你們不可!"唐承安咬牙切齒,恨聲載道。
    尚沐縣境內,三清山山寨。
    鐮刀狀的彎月下,銀白色的雪地上,散發著冰冷的光。
    一百多名土匪死前的血跡,早已凝結成冰,隻不過看上去仍舊有些刺眼。
    諸葛鬱早就回去了,但獨自坐在廳裏的江茗禹,還是沒有一點睡意。
    燈火下,江茗禹坐在碩大的紅木椅上,身著厚實的黑色貂裘大氅,高大的身軀在燈光下投下巨大的黑影。
    他雙手緊握椅子扶手,泛白的指節透露出心中的焦慮。
    緊鎖的雙眉間刻著深深的皺紋,凝重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狡黠。
    偶爾他會用力揉按太陽穴,像是在籌劃著什麽計策。
    良久,木椅吱吱作響,江茗禹猛地一拍桌子,用他特有的洪亮嗓音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土匪還是要剿的。”
    “也隻有這樣,本官才能獲得更大的民望,和百姓的擁戴。”
    “所謂眾怒不可犯,就算知道了一切的齊王,要對本官下手,他也得好好衡量一下。”
    說到這裏,他不禁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他頎長的身子前傾,雙手撐在膝上,眼中寒光凜然:"自我來到這裏,這齊王不是侮辱我,就是暗算我,將我當什麽了?"
    "我已經忍耐許久,實力不濟,不得不卑躬屈膝。但如今我手握重兵,民心可用,齊王還要我低頭?"
    江茗禹一拳砸在桌上,木椅跟著震動。他聲音洪亮,語氣正義凜然:"人人生而平等,我與齊王一樣是人,憑什麽要低頭?我定要與之抗衡到底!"
    江茗禹雙目赫然,渾身散發出堅定與勝券在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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