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拜訪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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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沐縣,縣衙。
看著江茗禹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諸葛鬱的語氣寡淡如水:“師傅,我要走了。”
江茗禹笑了笑:“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
諸葛鬱也跟著坐了下來:“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尚沐這邊也沒什麽事了。”
“鐵礦那邊,有慕容大人在,估計也出不了什麽亂子,我也算功成身退了。”
“我還要趁這機會,回去將手裏的新詩發出去,可不能讓我的詩迷等急了。”
見他又動了回去裝比的心思,江茗禹不禁苦笑:“如此,那你就回去吧。”
諸葛鬱也沒什麽可收拾的,抬腿就要走,不過還沒走出大門,他就又回來了。
江茗禹笑了笑:“怎麽了,別說你還有些舍不得本官?”
諸葛鬱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李狗蛋。”
“我就是想問問,是不是一開春,西夏人就要來了?”
江茗禹點了點頭:“按本官估計,到了青黃不接的二三月,西夏人必來犯境。”
聽見這麽嚴肅的事,諸葛鬱竟然不可抑製的笑了:“太好了,跟我想的一樣。”
“等到過完年,我就來尚沐等著,我要跟這些西夏人,好好過兩招。”
這種正常人多都躲不及的事,在他這個抱負無處施展的人看來,卻是個難得的機會。
說著,他也不管江茗禹的表情如何,直接大跨步出了縣衙的大門。
諸葛鬱這話,無疑是給江茗禹吃了顆定心丸。
有了諸葛鬱助陣,保住尚沐的可能性,無疑又大了好幾分。
諸葛鬱離開後,空曠的縣衙,也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無所事事的江茗禹一低頭,這才發現他畫的那張圖紙,還靜靜的躺在桌上。
江茗禹一拍腦袋:“都是那個不成器的李狗蛋鬧的,這麽重要的東西,都給忘了。”
於是他也沒耽擱,直接又爬上馬背,朝城防營趕了過去。
看著手裏奇形怪狀的圖紙,圖克斯洛頓時皺起了眉頭:“大人,這是什麽東西?”
他將記憶翻了個遍,也沒想明白,這渾身長滿了刺的,究竟是什麽玩意兒?
江茗禹淡淡一笑:“這是本官臨時琢磨出來的東西,名叫鐵蒺藜。”
鐵蒺藜,全新的名詞讓圖克斯洛更加不解:“這幹什麽用的?”
江茗禹一副誨人不倦的樣子:“這鐵蒺藜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算是兵器的一種。”
說到兵器,圖克斯洛則來了興致,他仔細的看了看圖紙:“暗器?”
江茗禹搖了搖頭:“這東西最大的作用,是對付西夏人的騎兵。”
“你應該早就發現了,這東西不管怎麽扔,總有一麵的鐵刺朝上。”
“它的鋒利程度,足以刺穿馬蹄,這對衝鋒的騎兵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圖克斯洛有些佩服的道:“不錯,有了這東西,就足以對付西夏人的騎兵了。”
“隻要他們的騎兵失去了作用,憑借人數優勢,戰局就會慢慢倒向我們一方。”
江茗禹卻沒有這麽樂觀:“隻靠這鐵蒺藜,還遠遠不夠。”
“一旦西夏人的前軍趟開道路,後麵的騎兵,還是可以繼續跟進。”
短暫的高興後,圖克斯洛也收起了笑容:“這可如何是好?”
江茗禹信誓旦旦的道:“別急,這幾天本官在研究些其他的武器。”
“到時各種兵種協同作戰,定能將入侵尚沐的西夏人,打的全軍覆沒。”
說到這,他又朝著圖克斯洛問道:“本官交給你的事,怎麽樣了?”
在從州城回尚沐的路上,他就交代圖克斯洛,將手下的五萬大軍,分成幾個不同的兵種。
圖克斯洛陰柔的笑了笑:“就在方才,屬下已經做過一次動員,基本上已經差不多了。”
“步卒兩萬、長槍壯士兩萬、斥候一幹,弓弩手四幹。”
“剩下的五幹人,則分別是火頭軍、督戰隊,和負責大軍轉運的軍需人員。”
江茗禹看上去很滿意:“不錯,還算細致,除了騎兵,該有的差不多都有了。”
圖克斯洛麵露苦澀:“或許沒有騎兵,會成為我們日後最大的劣勢。”
江茗禹笑了笑:“無妨,等這次打垮了西夏人,還愁沒有戰馬?”
“隻是你想過沒有,這些人兵種,都由何人負責統領?”
這可讓圖克斯洛有些為難了:“大人,咱們的可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步兵的話,可以由屬下來率領,慕容大人,可以負責斥候營。”
“至於弓箭手和長槍兵,一時半會,屬下還真想不出,有誰可以勝任。”
江茗禹四下看了看:“你以為狗蛋如何?”
圖克斯洛以為自己聽錯了:“大人,你說的是方才領了重刑的李狗蛋?”
直到現在,說起李狗蛋三個字的時候,他細長的眼睛了,還是充滿了憤恨。
江茗禹笑了笑:“怎麽,沒想到?”
“本官方才雖然處置了狗蛋,那是因為他罪有應得,理當如此。”
“但這也並不意味著,狗蛋就一無是處,黑風嶺的事,本官都看在眼裏。”
“日後你將他好好操練一下,絕對是個不錯的苗子。”
“好了,你也沒必要這樣,人誰無過,改了就好了。”
“方才眾人求情,你也都看見了,藏在人群中的苦主都沒說什麽,你有啥過不去的?”
圖克斯洛歎了口氣:“也好,希望他們能知錯改錯。”
“若是再敢禍害我練出來的兵,那就別怪我圖克斯洛,翻臉不認人。”
他的神情驟然轉冷,一股凜然的氣勢,也不禁噴湧而出。
江茗禹嗬嗬一笑:“真看不出,你這位黑麵閻王,還挺護犢子的。”
圖克斯洛翻了個白眼:“大人,咱們在這說的熱鬧。”
“誰知道挨了打的李狗蛋,會不會心懷不滿,還願不願意跟咱們一起上陣打?”
江茗禹的笑容漸漸消失:“過兩天,本官怎麽也要去牢裏看看狗蛋。”
“他若能跟在本官身邊,那是最好不過,一切都有的商量。”
“如果他心懷怨恨,那也隻能證明本官有眼無珠,看錯了人。”
“不過,這也沒什麽,本官就不信了,這五萬人裏,還挑不出兩個會領兵的。”
他歎了口氣:“好了,不說這個了。”
“大營中的鐵匠,應該已經開工了,先讓他們把這鐵蒺藜做出來。”
看著圖克斯洛手上的長劍,江茗禹不禁眼前一亮:“要說領兵,本官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接過圖紙的圖克斯洛,有些感興趣的問道:“是誰?”
不料江茗禹卻賣起了關子:“稍後你跟本官出去一趟,很快你就知道了。”
將圖紙給了鐵匠後,江茗禹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帶著圖克斯洛,回了縣衙。
圖克斯洛不太明白:“不是說去找人,怎麽又回來了?”
江茗禹笑了笑:“急什麽,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說著,他也不管滿臉問號的圖克斯洛,直接轉身朝縣衙後堂走去。
約莫一盞茶後,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的江茗禹,又出現在了圖克斯洛麵前。
和方才的一臉風塵相比,此時奶油小生一般的江茗禹,看上去似乎更加英俊了一些。
圖克斯洛也沒多說什麽,爬上馬背,就朝南城方向走了過去。
這回變成江茗禹不明白了:“你怎知道本官要去南城?”
頂著寒風的圖克斯洛,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穿成這樣,自然是要去見劉小姐。”
“就算去拜見刺史大人,都沒見大人你,搞得這般正式。”
江茗禹老臉一紅:“本官表現的這麽明顯嗎?”
圖克斯洛已經不知道是什麽表情了:“大人,恕屬下直言,你就差寫在臉上了。”
隨即,他又十分八卦的抻著脖子問道:“大人,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劉姑娘了?”
二人本就年歲相仿,自打江茗禹到了尚沐,就基本每天都和圖克斯洛混在一起。
所以二人早已熟絡的不行,不說正事的時候,圖克斯洛的言語也很是隨意。
江茗禹卻打起了啞謎:“你說呢?”
圖克斯洛嗤笑:“大人,你要是沒看上劉姑娘,我圖克斯洛的名字,倒過來寫。”
“不過,不是說要去找領兵的人,這跟劉姑娘,又有什麽關係?”
“難道那個嬌滴滴的劉姑娘,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看著也不像啊。”
攬著馬韁的他,邊說邊琢磨著往日劉逸霏的一舉一動。
江茗禹打趣道:“有什麽不像的?”
“本官帶你去見的人,是劉姑娘的好友,名叫張佳妮。”
“不過你可記好了,她雖然叫張佳妮,可人卻一點都不好相處。”
“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凶巴巴的、還一臉傲嬌的母老虎。”
他有些後怕的道:“她回尚沐還到沒幾天,本官就差點兩次死在她手裏。”
圖克斯洛頓時怒了:“敢朝大人動手,我倒要見識一下,那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狠角色?”
江茗禹有些勸慰的道:“你可別小看她,本官看來,她的功夫,根本不在你之下。”
至少在他還從未沒見過,圖克斯洛的劍,能快到當日張佳妮差點捅死他的速度。
江茗禹這麽一說,圖克斯洛更來了興致:“如此難得的高手,我更要好好會會她了。”
“隻是希望她別像那黑風嶺的那什麽老餘一樣,就是個銀樣蠟槍頭。”
江茗禹別有深意的笑了笑:“你會如願以償的。”
二人說話的功夫,藏在大雪中的劉逸霏家,也就到了。
對於這位經常來訪的大人,門口的仆人早就習慣了:“大人,您來了。”
江茗禹朝拱手作揖的仆人點了點頭:“楚老板可在府中?”
仆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人來的不巧,我家老爺日前去了州城。”
“眼下隻有小姐在家,不如大人改日再來拜訪,您看可好?”
劉西門不在,隻有劉逸霏一人在家,這麽好的機會,他衛大人豈能就這麽走了?
他趕緊朝仆人道:“那你就去通知小姐,就說本官前來拜訪,有要事商量,快去。”
要事,仆人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這位欽差大人,找他家小姐能有什麽要事?
他哪裏知道,在江茗禹心裏,馬上見到心心念念的劉逸霏,就是最大的大事。
欽差大人的命令,自然不能違抗,仆人說了聲請稍後,就轉身快步進了大門。
大概一盞茶後,門內就傳來了劉逸霏那清脆的聲音:“外麵風寒雪大,江大人,裏邊請。”
臉都快凍硬了的江茗禹,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來了,嘿嘿,來了。”
邊上的圖克斯洛這個無語啊,心說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就好像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一樣。
丟人,真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但鑽進大門的一瞬間,一臉鄙夷的圖克斯洛,頓時愣住了。
他細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劉逸霏身邊的那個女人,喉嚨也不住的滾動著。
尤其是女人臉上,那仿佛天生自帶的傲氣,更讓圖克斯洛有了種眼睛都拔不出來的感覺。
那女人和劉逸霏一起站在雪中,非但沒有半分失色,竟還有種花開並蒂的味道。
眼見圖克斯洛的口水都快被寒風凍住了,裹著白色披風的張佳妮,頓時就火了。
她冷冷的道:“還真是狗官的隨從,連好色的樣子,都好像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真不知道什麽開始,這尚沐的衙門,竟然下作到了這個程度。”
“見到女人就沒命的看,什麽東西?”
“你還敢看,信不信本姑娘挖了你的狗眼?”
此時圖克斯洛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甚至仿佛凍住了的眼珠子,都不曾錯動一下。
對麵的張佳妮更加火冒三丈:“狗賊,你找死。”
隻見寒光一閃,她手中的短劍,就銀色匹練般,朝雕像一樣的圖克斯洛刺了過去。
眼見張佳妮幾個縱躍,就到了圖克斯洛近前,江茗禹連忙高聲道:“圖克斯洛,危險。”
幹鈞一發之際,沉醉其中的圖克斯洛猛然醒來,連忙去長劍擋住了張佳妮的劍鋒。
張佳妮不禁一愣:“看不出,你這狗賊還是個高手。”
圖克斯洛十分緊張的道:“這位姑娘,這是為何?”
張佳妮的傲嬌的神情中,又多了些許的不屑:“你說為何,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沒一個好東西。”
圖克斯洛的臉,登時冷了下來:“我可不是你說的那些登徒子。”
張佳妮抖了個劍花:“狡辯,本姑娘這就挖了你的狗眼。”
圖克斯洛也怒了:“你就是張佳妮吧?”
“還是我們大人說得對,果然就是個凶巴巴的母老虎。”
張佳妮狠狠的瞪了邊上的江茗禹一眼,這才咬著銀牙的冷喝道:“狗賊,你找死。”
最後一個字落地的瞬間,她幾乎和雪地融為一體的身影,也直直的朝圖克斯洛衝了上來。
隻見圖克斯洛學著諸葛鬱的樣子,無限裝比的道:“不錯,有兩下子。”
“看你是女人,我先讓你三……”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張佳妮一腳踹的猛然倒退了三步。
觀戰的江茗禹,頓時感覺老臉一紅:“裝比失敗,這可回丟人丟大了。”
眼見裝比失敗的圖克斯洛,狠狠挨了一她腳,張佳妮眼中鄙夷更甚。
她一臉傲嬌的道:“登徒子,你可真不要臉。”
“就這點三腳貓功夫,也好意思在本姑娘麵前現世,真讓人笑掉大牙。”
“好了,本姑娘沒時間跟你在這幹耗,趕緊跪下認輸吧。”
胸口處還帶這個腳印子的圖克斯洛,感覺他的五髒六腑,都好像齊齊翻了個個。
當眾出了大醜的黑麵閻王,心中不禁暗罵,這女人臉這麽白,怎麽下手這麽黑?
呼嘯的北風中,圖克斯洛的臉卻火熱的嚇人:“我……你……”
張佳妮一臉的不耐煩:“你什麽你,我什麽我?”
“登徒子,還不跪下求饒,是不是還想接著挨揍?”
圖克斯洛的終於把氣喘勻了:“看你是女人,我才讓著你。”
“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想揍我,你還沒這個本事。”
他麵帶戲謔的朝張佳妮勾了勾手:“來,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真本事。”
圖克斯洛輕佻的樣子,讓本就滿身火氣的張佳妮,更加的怒不可遏:“登徒子,你找死。”
話音未落,她手裏的短劍,又狠狠的朝圖克斯洛刺了出去,一看就是動了真火。
對麵的圖克斯洛卻渾然不懼,揮劍迎上去的同時,他也高聲叫道:“都說了,我是純爺們。”
當的一聲脆響,一長一短兩把劍,終於在寒風中撞在了一起。
接著,披著白色大氅的圖克斯洛,和裹著白色披風的張佳妮,就上下翻飛,打在了一起。
和滿臉不在意的圖克斯洛相比,動了真火的張佳妮,招式要淩厲的多。
她雖是個女子,但劍法和招式上,卻全是大開大合的剛猛路數。
隨著她的短劍撞上圖克斯洛的劍鋒,呼嘯而冰冷的寒風中,居然迸射出幾乎不可見的火花。
非但如此,隻要有機會,張佳妮就會往圖克斯洛要命的地方招呼,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觀戰的江茗禹幾次清楚的看到,張佳妮的短劍,有驚無險的劃過了圖克斯洛的雙腿間。
不誇張的說,隻要張佳妮的劍鋒,再往上挪幾寸,圖克斯洛這輩子,也就隻能做個段姑娘了。
江茗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絕不算醜的女人,怎麽會去練這種如此霸道的功夫?
反觀一臉陰柔的圖克斯洛,在她的麵前,竟然有了幾分小家碧玉的感覺。
話雖如此,但見招拆招間,圖克斯洛的神情,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江茗禹鬆了口氣,才挨了一腳,若圖克斯洛再被張佳妮揍了,他衛大人的臉,就真沒處放了。
眼見二人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劉逸霏不禁有些擔心:“大人,不會出什麽事吧?”
江茗禹搖了搖頭:“放心,圖克斯洛的本事我知道,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其實他也想借圖克斯洛的手,殺殺這個母老虎的銳氣,一會兒輸了,看你還拿啥傲嬌?
他的話剛說完,隻聽圖克斯洛一聲慘叫,就滾地葫蘆一般,摔出去了老遠。
圖克斯洛還沒爬起來,張佳妮的劍鋒,就頂在了他的喉嚨上:“怎麽樣,登徒子,服了嗎?”
剛替圖克斯洛吹完牛的江茗禹,不禁臉上一黑,完了,這人算是徹底丟出去了。
見圖克斯洛不說話,張佳妮又冷聲問道:“登徒子,再不跪地求饒,我現在就殺了你。”
迎著劍鋒的圖克斯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動手吧,讓我圖克斯洛求饒,沒門。”
他狠命的將臉扭到了一邊,一副不要再廢話的樣子。
張佳妮的神情依舊傲嬌:“好,這還像個男人,如此,本姑娘就成全你。”
眼見她就要動手,邊上的劉逸霏趕緊喊道:“佳妮,快住手,不要再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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