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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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克斯洛一頭霧水,趕緊問江茗禹:"發生了什麽事?諸葛先生怎麽了?"他昨天一直在城防營訓練新兵,對諸葛鬱遭遇的情況一無所知。
江茗禹重重地歎了口氣,眉心擰成個"川"字,耐心地給圖克斯洛詳述昨天聽到的情況:原來是黃超然聯合朱家,故意打擊諸葛家的生意,要把他的商業命脈全數切斷。
這下圖克斯洛雙拳緊握,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著難以抑製的怒火,恨聲道:"這個的黃超然,心眼如此之小,我們還沒找他,他盡然有臉來找我們的麻煩?這他奶奶的不弄他!"
江茗禹雙目冷然,語氣森冷如冰:"我已決定要取了他的狗命,以泄我心頭之恨。當初正是黃超然指使人暗算劉逸霏,這筆賬我早晚要跟他算。這次正好借諸葛家之事將他一網打盡。"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變得凶狠起來,手中的馬鞭在空中狠狠揮舞了一下,仿佛已經看到仇人之死的樣子。
圖克斯洛恨聲道:"大人,我們立刻就動身前往州城吧。我一定全力以赴,助您將這個的黃超然繩之以法!"
於是兩人立即出發趕往州城。
車霆前些日子被火烤得奄奄一息,現在還躺在馬車上苟延殘喘。
江茗禹懶得搭理他,直接命令圖克斯洛趕車全速前進。
經過一天一夜的顛簸,他們終於在第二天中午時分來到了州城門前。
馬上就要過年了,州城裏已經喜氣洋洋,處處張燈結彩。
而江茗禹此行,隻為找黃超然報仇雪恨。
王哲刺史看到奄奄一息的車霆和江茗禹遞上的證詞,頓時勃然大怒,胡子都氣得直立了起來:"太放肆了!黃超然怎麽敢公然蓄意換掉本府的死囚,還想蒙混過關?他當本官是死人嗎,竟然這麽欺負本官?"
"來人啊,立即前往黃家抓捕黃超然!本官定要將此賊正法處置,以儆效尤!"這等醜事若傳揚開來,他這刺史的麵子徹底無存。
江茗禹邁步上前,鄭重其事地說:"刺史大人,此事就讓我來處理吧。我一定會秉公執法,辦事公道公平,絕不會有絲毫懈怠大意。"這報仇雪恨的大好機會,他豈會輕易讓與別人?
王哲刺史也明白江茗禹與黃超然有著不共戴天的宿怨,當下滿意地點點頭:"好,黃超然就交給江大人處理了,勞煩您萬分小心,務必將其繩之以法。"
刺史的幹癟胸膛隨著急促的呼吸一陣一陣起伏著,頭頂的短發也在氣惱中滾動翹起,顯然他的怒火還遠未平息。
江茗禹冷著一張臉走出刺史府,眉頭緊鎖,雙眼冷光閃爍。他大袖一揮對圖克斯洛吩咐道:"去黃家抓人!"語氣森冷中透著難以抑製的怒火。
圖克斯洛訝然追問:"諸葛先生的事怎麽辦?"他擔心眼下顧此失彼,來不及救援諸葛鬱。
江茗禹邊邁開大步向前走去,邊頭也不回地說:"黃超然是禍首,抓住他,黃家自然會收手,諸葛家的危機也就解除了。"語氣中的殺機濃濃。
兩個人很快就找到黃家住處,誰知敲開門一問,黃家的傭人說黃超然已經帶人去找諸葛鬱的麻煩了。江茗禹和圖克斯洛心裏"嘭"地一聲,趕緊掉頭就往諸葛家跑。
江茗禹邊跑邊想,事態緊迫啊,那什麽黃超然不是善茬,指不定把諸葛鬱怎麽了,得趕緊救人才是正經。
諸葛家寬敞的正廳裏,此時聚集著十幾個身著華麗職衣的商人,個個都在盯著主位上一位顯得頹廢而無助的老者。
這老者就是現任諸葛家主諸葛溢,他整個人軟軟地靠在高背椅上,像個破裂的皮球一般沒了氣力,麵色死灰,一副隨時準備與人辭世的架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絲毫不吭聲。
諸葛溢身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剛從尚沐趕回來的諸葛鬱,臉色凝重如水;另一個是諸葛溢的大兒子諸葛杠,他也穿著類似的華貴長袍。
此時的他恨不得將諸葛鬱生吞活剝,眼中射出的恨意簡直要將諸葛鬱活活燒穿。
本來等父親死後,整個家業就該歸這個大兒子諸葛杠所有,誰知諸葛鬱竟與黃超然結下仇怨,導致幾代人心血積累的商業帝國瀕臨崩潰,就連這個龐大家族能否保住也成問題。
想到這裏,諸葛杠就恨不得掐死這個被他視為廢物的弟弟。
此時,黃超然正陰沉著臉審視諸葛溢,冷聲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刻把諸葛家的全部家業全數交出,或許我高興了還能留你一條狗命;否則,你隻有死路一條!"他的眼神中透著濃濃殺氣,語氣森冷如冰。
在場的其他商人也跟著起哄,你一言我一語道:"喂,老東西,趕緊把家業交出來吧,也許黃大人消消氣就會放你一馬呢。"
"你這老頑固,活該家破人亡!"
諸葛溢的麵皮狠狠地抖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絕望地等待這個曾經輝煌的家族被吞噬殆盡。
"要怪就怪你生了這麽個沒用的兒子!好好當個公子哥不好,非要去拜那的江茗禹為師。你們父子是自找死路!"
諸葛鬱咬牙切齒道:"我拜誰當師父,和你有個鳥關係?裝什麽大尾巴狼,看上我們的家業就直說,還要這麽拐彎抹角,簡直可笑!"
他也明白,今天這情況已無轉機。
黃超然不屑道:"廢話少說,要麽把家業全交出來,看我心情或許可放你們一馬,否則整個諸葛家都給你陪葬去吧!"
諸葛溢瑟瑟發抖,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諸葛杠插話道:"黃老爺息怒,這都是我們家的廢物惹的禍,和我們諸葛家沒關係......"
黃超然冷笑一聲:"諸葛鬱不也是你們諸葛家的人嗎?"
諸葛杠立刻把自己的諂媚聲調提到最高,哀求道:"黃老爺,實不相瞞,這個諸葛鬱向來不孝不順,長年累月把我們諸葛家的臉都丟盡了。我父親早就想把他逐出家門,再也不讓他踏進諸葛家一步。既然他得罪了您,您就直接將他帶走處置吧,不管他生死我們絕對不會過問的。隻要您消消氣,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諸葛家就萬分感激了。"
諸葛鬱聽了登時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親生哥哥為了保住家業,連自己的弟弟也能出賣到這種地步,什麽人倫親情都不要了,果然人心叵測!
他明明知道這起糾紛完全是黃超然先挑起的,自己隻是個替罪羊,但諸葛杠為了利益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沒有底線。
黃超然似笑非笑,黃裏透露出幾分獰笑的意味:"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那就按這個辦吧。帶走諸葛鬱正好給江茗禹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我黃超然不是好惹的。至於你們諸葛家,也得把大部分家業拱手交出來,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否則的話,我可不能保證諸葛鬱的小命,到時候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諸葛溢已經瑟瑟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家族被拆散。而諸葛杠內心則是暗自竊喜,隻要能保住大部分家業,這個廢物弟弟死了也不冤枉。江茗禹那邊或許暫時會難堪一陣子,不過過些時日風頭一過,自己就可以大發展,豈不美哉?
諸葛溢聽了頓時雙眼放光,連自己親生兒子的死活都顧不上的,急忙追問道:"真的?隻要把這個沒用的兒子交給您,就可以保住我們諸葛家的基業嗎?"
諸葛鬱聽到這番話,心瞬間涼了半截。原來在父親心中,自己的小命竟還比不上家裏那幾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來得重要。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死活在父親眼裏竟如此不值一提。
黃超然非常滿意諸葛溢的態度,露出欣賞的笑容,肯定道:"正是如此,隻要把諸葛鬱交給我處置,我們就沒什麽過節了。我向您保證,絕對說到做到。"
諸葛溢甚至連看都沒看諸葛鬱一眼,就直接說道:"好,既然這樣,還請您把這個沒有出息的逆子帶走吧。我這裏已經沒他的容身之處了。"他的語氣中竟隱隱透著一絲釋然,仿佛隻要能保住家業,犧牲掉這個兒子也在所不惜。
聽到這番話,諸葛鬱簡直要瘋了,發出一陣歇斯底裏的大笑:"哈哈,好,太好了!既然我在你們眼裏一文不值,那這就是我最後能為諸葛家做的貢獻了!從今天起,我跟你們這些畜生沒任何關係!
諸葛杠冷笑道:"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諸葛家絕交?你這個混賬東西,活著就是我們的恥辱!"
諸葛溢也急忙附和:"沒錯,還請您立即將這個的不孝子帶走,我真的是煩死他了!"
父子兩人顯然已經把諸葛鬱當作了保家業的祭旗,置他於死地也毫不猶豫。他們恨不得諸葛鬱立刻就死,這樣自己才能斬斷這個威脅,錢財權力盡收囊中。
就在黃超然要帶走諸葛鬱之際,廳外突然傳來一陣毫不掩飾的拍手聲,接著江茗禹的聲音傲慢地響起:"真是一出感人肺腑的好戲,父慈子孝,難得一見。要不是我親自趕來見證,那真是人生一大遺憾啊!"
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正在得意的諸葛溢臉色頓時就變了。諸葛鬱滿臉絕望地問:"師父,你怎麽來這裏了?"
江茗禹咂摸著走到正廳中央,譏笑道:"要不是我親眼見證這罕見的精彩場麵,隻怕會後悔莫及。原來在你們諸葛家眼裏,為了保住幾間房子,連自己的骨肉親子也可以置之死地,真是前無古人啊!"每句話都透著濃濃的嘲弄之意。
黃超然剛才還趾高氣揚,這會子見了江茗禹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心裏十分納悶,怎麽車霆沒有完成任務,江茗禹還能提前趕到?難道是察覺到諸葛鬱有難,才匆忙趕來救人的?具體情況一時間難以弄清,他隻能努力故作鎮定:“江茗禹,你這個私自離開崗位擅闖州城,本官這就去告你的狀,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哪知江茗禹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大踏步來到黃超然麵前,然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啪”的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甩在了黃超然的臉上!
“你......你......”黃超然捂著腫起的半邊臉,又羞又怒,話都說不出來了。
黃超然正要告江茗禹的狀,突然“啪”的又被打了一巴掌,直接懵了。
江茗禹冷笑道:“搞不明白為啥打你?因為我是官,你是民,你配直呼我名字嗎?我已經手下留情隻給了兩巴掌,要是送你去見刺史,指不定要被扒皮抽筋!”
“一個被貶官的死鳥人,也敢眼高於頂?你這腦子也壞了吧?要教你見了官應該怎麽做嗎?”
江茗禹橫眉道:“還不跪下!”
黃超然死死咬牙,過了半天才紅著臉俯身下跪。
江茗禹又道:“啞巴了?快稱呼全名!”
黃超然恨得牙癢癢,才磕頭道:“草民拜見江大人。”
江茗禹懶得理他,四下張望:“你們也都給我跪好!”眾人見勢不妙,趕緊全跪了。
黃超然強忍火氣道:“江大人,禮也見過了。我這就去告你的狀!”
哪知江茗禹直接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怒喝道:“誰讓你說話的!”
所有人趕緊把頭壓得更低。生怕觸怒了江大人,也被狠揍一頓。
江茗禹居高臨下道:“剛才的話,我沒說讓你們起來吧?繼續跪著,等我發落!”
黃超然被踹得鼻青臉腫,隻能繼續跪著,心中已經把江茗禹幹刀萬剮了......
諸葛鬱見地上那幾個打手滿臉淤青,心裏爽快得很。這下可好,你們也有今天,要你們欺負別人,還敢打我兄弟,真是自找的。
江茗禹一腳把黃超然踹翻在地,心裏的火氣還沒消。
這黃超然爬起來,嘴一張,一顆門牙就掉了,滿嘴是血,慘不忍睹。江茗禹可不會手軟,冷冷道:“你不是要告發我擅離職守?去吧,我已經見過刺史大人了,你去告我,隻會被加上誣告朝廷命官的罪名。”
黃超然傻眼了,他還以為能抓住茗禹的把柄,哪知人家早有準備,這下糗大了。
但他嘴硬心強,仍想掙紮道:“我管你見沒見刺史,受賄誤國,我要告到刺史那裏去。”
江茗禹哈哈一笑:“行,正好我也要帶你去刺史府,反正路上順路。”
黃超然滿臉狐疑:“你去刺史府做什麽?”“去了結一樁老案子唄。”
江茗禹笑吟吟地回答。
黃超然更迷糊了:“我跟刺史老爺有什麽案子?”
“我查了你的底,發現你手上可不幹淨。”江茗禹神秘一笑。
黃超然懵了:“我哪有案底,滿身正氣好嗎?”江茗禹白他一眼:“你好歹也當過長史,怎麽腦子這麽笨?車霆這個人,聽說過嗎?”
終於,江茗禹提到了關鍵之處。黃超然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的思維陷入混亂,仿佛被從高樓上扔下,完全失去了方向。
黃超然的腦袋嗡地一聲,他感到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深淵,深不見底。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因為他明白,車霆的事情已經無法再隱藏。
江茗禹拋下一顆沉甸甸的炸彈,聲音冷漠而陰鬱:“車霆,他可是說認識你黃老爺呢。”
黃超然像是被雷劈了個正著,他的眼神渙散,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的……”
江茗禹嘴角微微翹起,帶著絲絲嘲諷:“不可能?真是個好笑的笑話。”
說著,他將車霆的供詞扔到黃超然的麵前,如同拋下一個重磅炸彈,引爆了黃超然心頭的驚濤駭浪。
黃超然隻是默默地凝視著那張供詞,那些字眼在他眼前交織成迷霧。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仿佛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麵對這些證據,他再也無法否認,車霆的存在,以及他與之的關係,已經如同鏡子中的影像,清晰不容否認。
“這……”黃超然的聲音微弱,仿佛被這一切擊中了要害,無法再有絲毫的力氣去抵抗。
江茗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清楚地看到黃超然的內心在崩潰,這種滋味,恐怕不是他一直想告狀的滋味能比擬的。
“怎麽樣?現在想明白了吧?”江茗禹的語氣充滿了嘲諷,“你的公正與高尚,在車霆麵前,豈不是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黃超然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他的內心如同一場風暴,潮起潮落,湧動不已。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逍遙法外,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揭開,他隻能默默麵對自己的罪孽。
江茗禹的眼神深邃如淵,他仿佛能看穿黃超然內心的掙紮。他嘴角的笑容更加陰冷,“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要帶你去刺史府了吧?”
黃超然終於回過神,他頹然地垂下頭,無法再抗拒,也無法再反駁。他知道,無論如何,他已經陷入了江茗禹設置的陷阱中。
“走吧,黃老爺。”江茗禹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引子,冷冰冰地傳入黃超然的耳朵。
黃超然腳步虛浮地跟在江茗禹身後,他的心情如同荒原上的飄蕩塵埃,無法找到安寧的歸處。命運的捉弄,讓他從一個強勢的長史,墮落成如今的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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