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聖嬰院10
字數:11946 加入書籤
臥室門被闔上,鬼嬰從秦非身後探出頭來。
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裏,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隻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現。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麵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如今滿身血汙地忽然出現,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
秦非並不在意鬼嬰弄髒衣服的事。反正這家夥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麽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秦非是個十足的放養式家長,隻要不影響到他自己,他可以隨便鬼嬰放肆。
蕭霄盯著麵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想伸手,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他好奇道:“那,它有什麽用處嗎?”
秦非隨口回答:“沒什麽用。”
蕭霄:“噗。”
鬼嬰:?
鬼嬰仰頭瞪向秦非,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十分不滿意的模樣。
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
秦非瞥了蕭霄一眼,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著想,他補充道:
“沒什麽用,和你一樣。”
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
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笑容不會消失,隻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見時間差不多了,秦非將肩膀上上躥下跳的鬼嬰扶正,轉頭對蕭霄道:“走。”
走?
蕭霄一愣:去哪兒?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但秦大佬儼然並不打算安慰他。
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
告解廳。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蕭霄的笨蛋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呆呆地瞪著秦非。
秦非也不解釋:“怎麽,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
說著他起身就要走。
蕭霄見此忙跟了上去,也顧不上多問:“可以可以,我當然可以
,走,我們馬上就走!”
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
一前一後,向著休息室的門廳走去。
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遊走在“穩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裏摸出一串鑰匙,並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於達到了頂峰。
秦、你、你你你……蕭霄結巴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櫃,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麵。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幹活,在偷懶。
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
“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秦大佬,你是偷了鑰匙然後藏起來了嗎?
他真的好害怕。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
秦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明明在上個副本裏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聖嬰院,喪屍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後晦氣地走開。
秦非: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在這個無論做什麽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裏,秦非怎麽可能幹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
“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鑽進了門裏。
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
但他們還是來晚了。
伴隨著哢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後的陰影裏。
兩人一鬼穿過長而幽暗的走廊,在
上午第十聲鍾聲敲響之前,成功抵達了教堂。
背後的木門另一側傳來動靜。有人在試圖將那門撬開,卻沒能成功。
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麵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幹,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裏,那該怎麽辦才好?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出現在眼前的又是那座聖潔明亮、充滿神聖光輝的建築空間。
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牆轉了一圈。
透過那些繪製著反複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衝雲霄的高塔。看那塔的外牆立麵,應該是和這座教堂同屬一個建築群,隻是不知道該怎樣過去。
或許——秦非望向布告台右側的另一扇木門。
可惜那門鎖著。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隻能作罷。
布告台後方,一座和裏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牆邊,紅棕色的木櫃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裏麵漆黑一片。
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秦非卻直接推門鑽了進去。
木櫃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裏麵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鍾過去,什麽也沒有發生。沒有係統提示任務開始的聲音,告解廳的門也還能從裏打開。
蕭霄有些茫然:“我們要做什麽?”
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裏,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
所以我們現在,當然也是要懺悔。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後。
這一次,裏麵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
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隻壁虎似的順著牆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唰!”
一隻灰白枯瘦的手,從布簾背後
伸出來,將那簾子猛地拉了回去!
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囔!!”他後退兩步,後背直接撞到了櫃子壁上。
秦非卻看著那隻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這手
秦非無聲地“嘖”了一下。
果然。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裏世界裏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
無論是膚色、手型、還是指甲的長度,都和之前秦非在裏世界中曾看見過的一模一樣。
而且裏世界的神父伸出來的是右手,表世界的伸出來的卻是左手。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裏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隻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
他是在重複神父在裏世界時對他說過的話。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隻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布簾背後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
秦非愈加篤定。
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那些西方電影裏好像的確都是這麽演的。可是要怎麽懺悔?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
秦非攤手:“我也不清楚。”
“這裏既沒有寫規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
“你先來吧。”秦非提議。
蕭霄:?
蕭霄就沒想過竟然要他先來這個問題。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
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
“尊敬的神父。”
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裏,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他實在沒犯過什麽罪啊!
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後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麽也沒想到。他不由得焦躁起來。
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裏,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麽事兒啊?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幹一兩件壞事才對的。
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
在裏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麵。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他沒有裏人格,也沒有陰暗麵。
那該怎麽辦才好呢?
蕭霄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他抱緊懷中的聖經,擲地有聲地開口:“我有罪,神父!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我實在不夠聰明。”“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
秦大佬不是說了嗎,他扮演的角色……咳,是個白癡。這樣一來,白癡肯定就是他應該懺悔的罪了。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願意管自己叫“白癡”,於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
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後麵和身後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
蕭霄:?他們笑什麽?
蕭霄迷茫地扭頭看向秦非:“我說錯什麽了嗎?”
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
蕭霄:神父?
“神父神父神父……”
躲在簾子裏的神父:……真不想理他呀。可是不理他的話,他又喊個沒完。
神父有點無語。
如果秦非和蕭霄能看見神父此時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說什麽卻始終憋不出來,尷尬的神色和剛才的蕭霄如出一轍。
/>半晌過去,神父歎了口悠長、悠長的氣:“別太傷心,孩子,主為你的愚蠢感到很難過。”
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
這下蕭霄就算是頭驢,也該明白過來事情有哪裏不太對勁了。
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身後,秦非已經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
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他不太清明的靈台終於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
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
“咳。”秦非清了清嗓子。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
清澈的目光溫潤,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
笨蛋蕭霄於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他忙不迭地站到了後麵去。
其實蕭霄也很好奇,秦大佬會說出什麽懺悔的話來。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麵,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麵是什麽來。
青年站在告解廳內,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於胸前。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他開口說道。
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
“我要為號聖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肮髒,雙眼汙濁,即使用十杯聖水也難以洗淨。
蕭霄:?
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麽東西
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裏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尊敬的神父,我還要為2號聖嬰懺悔。
“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並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屍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肮髒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淨。
蕭霄:……
如果他沒
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匆忙將手中的聖經翻開,食指在紙麵上滑動,最後停在了一行字上。
聖嬰院來訪守則第條:
如果你看見任何不符合天主教教義之事,皆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
對啊……
原來如此!
他果然是傻了,一心隻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裏。規則才是淩駕於一切之上的條約。
這個副本裏沒有什麽真正的懺悔,所謂的懺悔,不過是告密而已!
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於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秦非那麽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隻可能是故意的。
這個人怎麽這樣啊!!
一旁的秦非還在繼續:
“神父,我還要為4號聖嬰懺悔,他玷汙了他人的屍體,對不潔之物產生了罪孽的。”說完這些話,秦非停了下來。
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裏麵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係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
【恭喜2號聖嬰獲得:積分!】
【恭喜2號聖嬰獲得:積分!當前積分:2分!】
【恭喜2號聖嬰獲得:積分!當前積分:3分!】
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蕭霄的嘴一點一點張大了。
而更令人驚愕的還在後麵。
【號聖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分!當前積分:負分!】“臥槽!”蕭霄脫口而出。
這玩意還能是負的??
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而秦非的行動並不止於此。
接下來的分鍾時間裏,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3號懺悔了酗酒。
秦非一下子就擁有了6個積分。
一躍成為了當前總積
分最高的人。
蕭霄瞠目結舌。
他吞了吞口水:秦大佬,我們……
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於鋒芒畢露了。
係統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麽,其實很容易被猜到。
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
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
蕭霄閉上了嘴。
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這一次,他似乎是攢足了勁想要說一句驚人之語,他向前走了幾步,幾乎將臉貼在了綠色的布簾之上。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隻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後,那塊一直像是神聖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裏一把掀開。
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牆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秦非但笑不語。
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並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係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裏。
神父和秦非在裏世界就結下了梁子,假如那權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就將積分讓渡給秦非的。
既然如此。
秦非當然也不必再客氣。
規則並沒有說他隻能為玩家懺悔。
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
聖嬰被告密後會被扣積分,那神父呢?
神父可沒有什麽積分可扣。
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
……秦非眨了眨眼。
“我可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呢,我親愛的神父。”
“我隻是聽說,在這座神聖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他從隨身背包裏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神父:“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td他終於知道在裏世界的時候是什麽東西在蹭他的手了,居然就是這玩意兒…神父眼中露出一種痛徹心扉的神色。
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裏。
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不就是一塊板磚,至於嚇成這樣嗎??
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
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幹什麽?”
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淨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麽邪惡的念頭。他剛才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想必是想利用這個威脅他。
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啦。”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隻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