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您好。”樂韻在身後叫住他。
    他轉身，“有什麽事嗎？”
    “我剛剛看到您幾次欲言又止，是不是您對馬曉峰的情況有什麽不同的意見？”
    “哦，不不。我基本同意張醫生的意見。”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可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
    他再次轉身，重新朝樂韻走過來。
    “大概在30年前，我收治過一位病人。他從高處摔落，同樣是腦組織大麵積受損，已經處於植物人的狀態。當時，我對他的家屬說的話，也和剛剛那位醫生一樣。但他的家人不願意放棄，22年後，他竟然奇跡般地蘇醒了過來。”
    說到這裏，醫生笑笑。
    盡管已經是比較久遠的回憶，但談及此事，他仍然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真的很難相信，但他確實就像睡了一個22年的覺一樣，就那樣醒過來了。當然，”老醫生歎了口氣，“我們可以認為，這是一個偶然的個例，就像你剛剛聽到的，百萬分之一的幾率，不具備什麽參考價值。但是，從這件事開始，我再也不會跟類似的病人家屬說你們今天聽到的那番話了。”
    “謝謝您。”樂韻向醫生道謝。
    轉身，她發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安冉出現在身後。
    樂韻發現，安冉看向她的眼神很複雜。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5點鍾。
    陳宗翰下令，所有人7點準時在會議室開會。樂韻隻得加大油門，朝事務所的方向開去。
    剛到停車場，正好看到安黛青從車裏出來。
    “黛青！”樂韻打開車門，快步朝她走去。
    兩人一起走到往大廈走去，快到門口，樂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響捧著一束紅色的玫瑰花，低著頭，站在那裏。
    不遠處，她看到了陸胤的保姆車。
    “哇，好漂亮的玫瑰花。”樂韻做出一臉羨慕的樣子。
    “花長得都一樣。再說，未必是送給我的。”安黛青淡淡地說。
    樂韻覺得安黛青的反應有些奇怪。
    可能是當著我的麵，不好意思吧。樂韻想。
    陸胤的車門自動打開，他下車，和樂韻招了招手。
    “快去吧。”安黛青催促她。
    “好，那一會兒樓上見。”
    樂韻和安黛青告別，然後上了車。
    安黛青沒有看李響，徑直往大廈內走去。
    李響搶先一步，攔在她前麵：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李響實在被安黛青最近180度大轉彎的態度給鬱悶得夠嗆，他決定，今天一定要問出了所以然來。
    “李警官，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安黛青態度非常冷淡，“你要是有事，請你到事務所找我們老板談。如果沒事的話，我還有工作要忙。失陪了。”
    說罷，安黛青作勢要走。
    “你今天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李響繼續擋在她麵前。
    安黛青左躲右閃，都沒有辦法繞開李響。
    “我一會兒要開會，早飯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東西了，一直到現在。所以，請你讓開，讓我先回辦公室吃點兒東西。你有什麽想說的，等我開完會之後再說吧。”
    “你沒有吃午飯？”李響聽她這麽一說，心裏的氣頃刻之間化作了心疼，“那你想吃什麽，我現在去買。”
    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安黛青心裏的堅冰，不知不覺開始融化，語氣也不覺得軟了下來。
    “我樓上有吃的東西，而且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隻要你現在讓開路，我就可以先填飽肚子了。”
    聽她這麽說，李響急忙閃到了一邊。
    安黛青說聲謝謝，朝電梯走去。
    “等一下！”李響叫住她，接著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將玫瑰花放進她的手裏。
    “送給你的。”他說，“那你先忙，我在這裏等你。”
    說完，李響轉身離去。
    反倒是安黛青，站在原地足有一分鍾沒有挪步。
    保姆車內，陸胤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精致的保溫飯盒。裏麵盛著老牙酸筍湯，和幾樣小菜。
    “這又是哪一家的外賣？聞著真香。”樂韻中午隻吃了一份三明治，這會兒美食當前，不由得食指大動。
    “這次的出品方你絕對猜不到。”陸胤得意地說，將飯盒裏的小菜又往樂韻這邊推了推。
    “這麽神秘？”樂韻嚐了一口鴨湯，味道醇香鮮美，與酸筍的搭配，相得益彰，十分解膩。
    “這家的廚師果然廚藝了得。等忙完了，我們一起去店裏吃。”樂韻一邊說，一邊往嘴裏夾了一些青瓜螺片，“這個也好吃。”她嘖嘖稱讚著。
    “好，一言為定。等你忙完了，咱們一起去，現場品嚐這位廚師的手藝。”
    “好啊。”樂韻將鴨湯一飲而盡。
    她用陸胤遞過來的紙巾擦擦嘴，“好了，我要趕緊上去了。”
    “嗯，我在家裏等你。”陸胤溫柔地看著她，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
    “好，晚上見。”
    樂韻跟陸胤告別，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