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萬能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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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安冉的手機響了。
“不好意思,你們先進去吧,我想接個電話。”安冉抱歉地說。
“安女士……”樂韻想提醒她什麽。
安冉笑笑,對她說:“放心,我心裏有數。”
見她這樣說,樂韻點點頭,走進了會議室。
盡管滿心狐疑,但由於沒有證據,又有律師在場,李響也隻得和同事先坐下,等待安冉進來。
好在很快,安冉就回來了。
“久等了,各位。”安冉坐下,“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好。”
李響用遙控器打開會議室的電視,將手機上的影像投屏上去:馬曉峰出現在屏幕上。
這段視頻正是之前安黛青在馬曉峰的手機上發現的。
屏幕上,馬曉峰踉踉蹌蹌,口齒不清,看起來像是喝醉,但實際上是乙二醇中毒。視頻的最後,依然響起了一陣手機的鈴聲。
“安冉女士,這段影片拍攝於馬曉峰先生發生意外的當天。請問,你在案發前後的48小時之間,有沒有回過家?”李響發問。
“沒有。”安冉很肯定地說:
“由於一些在座各位都知道的原因,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住了。而最近,由於他想說服我離婚,確實回家的次數多了一些。不過,在上庭的前一晚,我已經下決心跟他離婚。所以在他那天晚上回來之後,我就搬到我們空著的一套公寓裏去住了。”
“你說你當晚住在公寓裏,請問有誰可以證明?”李響繼續問道。
“我是一個人住。不過,我想,你可以去調當天入戶大廳的監控,可能會拍到我。”
這時,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詢問被打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門口:閆昊氣喘籲籲地出現了。
“閆助理?”樂韻微微皺眉。
對於閆昊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幾乎大家都感覺到意外,除了安冉——
“你先坐下等我。”安冉輕聲說,看向他的眼光也極盡溫柔。
樂韻和安黛青交換了目光,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李警官,你可以繼續了。”安冉說。
“好,”李響點點頭:
“你剛剛說,你在事發的前一天晚上,已經離開家,到公寓去住了。但是,事實上,下毒並不一定是在前一天晚上,你長期住在家裏,再加上多年夫妻,你熟悉馬先生的生活習慣。提前下毒,對你來說,一點兒都不難。”
“李警官,”樂韻嚴肅地說,“我必須提醒你,你剛剛對我的委托人所做的推測,毫無根據。我代表我的委托人,保留追究你誹謗的權利。請你在接下來的詢問中注意你的措辭,否則,我們有權拒絕繼續配合。”
“好,”李響咬緊牙根,重重地點點頭,“那我們來談談別的。安女士,除了你之外,誰還有你們家的鑰匙?”
“鑰匙除了我和我先生各有一套之外,還有一套,我交給了閆助理,放在公司備用。對吧?”
安冉的目光看向閆昊。
“沒錯。那套鑰匙,我一直放在馬先生的辦公室裏。”閆昊點點頭說。
“閆助理?”李響挑眉,“這麽說,你也是又可能接觸到鑰匙的。”
“理論上講,是這樣。”閆昊沒有否認,表情看上去也很坦然。
“閆助理,在事發之前,你最後一次接觸到馬曉峰先生,是在什麽時候?”李響繼續向閆昊發問。
“應該是出事的前一天下午,在公司裏。”
“當時馬曉峰先生的心情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麽特別。”閆昊努力地回想著,“馬先生當時的情緒很好。當然了,”他聳聳肩,“他和馬太太的離婚拖了這麽久,終於達成了協議。他心情愉悅,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你對老板的心思,還真是很了解啊。”李響話裏有話。
“哦,這是助理的必備修養,不足為奇。”李響表麵上依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然而額頭卻莫名地沁出了一些汗珠。
安黛青觀察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一動。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樂韻身邊,耳語道:
“你是不是有那個姓閆的名片?”
樂韻覺得奇怪,她看著安黛青。
“快給我,閆昊的名片。”安黛青在她耳邊輕聲催促著。
雖然,樂韻不明白她要閆昊的名片做什麽,但是,多年在一起工作的默契,讓她百分之百地信任安黛青的判斷。
樂韻低下頭,從工作筆記本的夾層中,取出閆昊的名片,遞給了她。
安黛青拿到後,立刻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審問還在繼續。
“安冉女士,除了你剛剛說的幾個人之外,還有沒有誰有可能接觸到鑰匙,或者在事發前後來過你家裏。”
安冉摸著額頭,看得出,她在很努力地回想。
“安冉女士,我必須再提醒你一下,目前的情況對你很不利。因此,能不能找到其他可能的嫌疑人,對你來說,至關重要。請你好好回憶一下,盡可能多的向我們提供有用的線索。”
李響見她不說話,特意提醒道。
“我已經在想了,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安冉皺著眉。
這時,會議室裏響起了一陣鈴聲。
正是這鈴聲,讓在場所有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聲音,和視頻裏的一模一樣。
李響的目光,掃過電視屏幕,立刻又像箭一樣地射向聲音的來源。
角落裏,閆昊拿著手機站了起來:
“喂?”他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卻沒有聲音。
“喂,喂?”閆昊開始有些不耐煩。
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輕輕地推開了。
安黛青拿著電話,出現在門口。
“你好。”她對著手機說。
她的聲音從閆昊的手機聽筒裏傳了出來。
幾天後,竇鵬又一次出現在了宗翰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室裏。
“好,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李驍看著協議,滿意地說。
“沒錯,”竇鵬點點頭,“傅晴小姐將每年收到100萬人民幣,作為她和馬先生兒子的贍養費。”
“我的委托人安冉女士有權支配她和馬先生名下的全部財產,並享有馬先生在昏迷期間的全部監護權。”李驍將協議放在桌上。
“嗬,”竇鵬頗有些誇張地感慨道,“監護和照顧一個昏迷當中的病人,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求仁得仁,也算得上一樁幸事。”樂韻笑笑,淡淡地說,“竇律師,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閆昊要對馬曉峰下毒?”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嗎?”竇鵬不屑地說。
“案發一個星期前,你和你的朋友在新月吧喝酒聊天,期間你說起,馬曉峰先生想要修改遺囑,將閆昊的名字,從遺產受益人當中剔除。而你不知道的是,當時閆昊就坐在你不遠處,你的‘高談闊論’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說著,樂韻拿出一疊照片,攤開在桌上:
“那天碰巧是新月吧的新酒推廣活動,有攝影師拍下了當時的照片。”
她指著其中的一張,上麵清晰地看到了正舉杯暢飲的竇鵬,以及不遠處閆昊的側臉。
“那……也不能證明什麽。”竇鵬漲紅了臉,“你們沒有任何理由指責我!”
“當然,”樂韻冷冷地說,“在法律上,你確實無可指責。不過,在公共場合,隨意討論委托人的,有違一個律師的操守。”
竇鵬惱羞成怒,起身憤然離去。
“又是錢。”李驍看著他的背影,感慨道:“萬能的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