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娶她 定要娶那顧家的三娘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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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顧錦棠是想對她所做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奈何顧錦嫿幾次三番地出言挑釁,顧錦棠所幸就不忍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二姐姐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這世上隻有你知他知想來二姐姐是做慣了那些個抬不上明麵的事,才會這般以己度人吧。”
顧錦嫿聞言大為驚駭,羞憤交加地看著顧錦棠嗬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分明你是被我說穿齷齪心思,無端攀咬於我。”
顧錦棠抬眸定定看著她的眼睛,麵上不露半點怯意,回敬她:“我說的是什麽,二姐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與那趙大郎君從來都是清清白白,從未私相授受,這籃果子他也不是單給我一個人吃的,方才他在馬車外說的那番話,並無半分逾矩,二姐也是親耳聽見了的。”
見顧錦嫿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一張臉不知是因為羞怯還是憤怒而變得通紅,顧錦棠才勾起一抹淺笑緩和了語氣。
“我與二姐不同,不會因為一時的口舌之快置顧家的臉麵體統於不顧。隻要二姐姐不再與我為難,彼此間相安無事,這樁事我自然是半個字都不願提起的。”
話音落地,馬車內便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之中,隻能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和官道兩邊樹林裏的鳥叫聲。
直至馬車在顧府門前停下,顧錦嫿率先起身,下車前對著顧錦棠低聲提醒道:“但願三妹能夠說到做到。”
顧錦棠含著笑,“二姐放心就是。”
及至傍晚,南安王府的各處院落陸陸續續點上燭火、燈籠,天空黑下來後,整個王府便是一派燈火通明的景象,晚風吹過屋簷下掛著銅鈴,發出點點清脆之音。
宋霆越負手立於廊下,望著空中的一輪玄月,問身後的暗衛:“春日宴上,顧家三娘與那趙家大郎君可有親密之舉”
那暗衛拱手應答:“回王爺,小的隻在暗處看見趙家郎君從袖中取出什麽東西想要送給顧家女郎,顧家女郎並未收下。倒是顧家女郎坐上馬車後,趙家郎君親自又送了一籃果子過去,顧家女郎令女使接了。”
宋霆越收回目光,轉身往屋裏進,輕啟薄唇道:“繼續盯著邢國公府。”
“屬下遵命。”言畢消失於夜色之中。
屋中獨有他一人。宋霆越起身來到置著白瓷魚缸的高架前,取出下層的小瓷罐,抓出一把餌料投入水中。
眼見那些魚兒聚過來吃料,宋霆越勾起唇角,似是獵人看到了上鉤的獵物一般。
他日顧家人撲餌料的熱情,隻怕不會比這些魚兒少。
趙子桓跪在趙老夫人的墨竹院中,春日夜裏的涼風還透著幾分涼意,刮在身上多少都會讓人生出些寒意來。
有婆子進來替趙子桓說情,趙老夫人聽後卻是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趙老夫人並非長房嫡女,母家又人口眾多、關係複雜,幾房之間的明爭暗鬥,早慧的趙老夫人打小就看在眼裏,能夠嫁給老邢國公也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才能得償所願的。
後來先帝的幾位皇子為了奪嫡更是在洛京城裏掀起了不知多少的腥風血雨,趙老夫人與老邢國公相互扶持方才熬過那段時光,才能令趙家顯赫至今。
趙老夫人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趙子桓的這點子小情小愛,她還不放在眼裏,就如同她與老邢國公的關係,與其說是感情甚篤的恩愛夫妻,他們更像是並肩作戰的盟友。
國公夫人鄒氏聽下人來報說趙子桓在青鬆院跪了已有大半個時辰,當下就心疼的不行,急匆匆地往青鬆院趕去。
“母親,子桓緣何要一直跪在外麵,是您……”
對於趙老夫人這位手段了得的婆婆,鄒氏一直都是又敬又怕的,即便她再怎麽心疼自己的寶貝兒子,也不敢在趙老夫人的麵前造次。
趙老夫人憤憤看鄒氏一眼,隻覺得是她將兒子縱容成了如今的樣子,為了一個女娘可以不顧家族的榮辱和前程。
“你可知你的好兒子告訴我他要娶誰”
鄒氏聞言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隻聽上頭的趙老夫人冷哼一聲道:“他說他此生非那東鄉侯府的三娘不娶。當真是要氣煞我也!莫說東宮那位這會子出了這樁事,便是沒有出那樁事,一個自小沒了娘又無外祖撐腰的繼室所出之女,我也是瞧不上的。何況我們趙家從不卷入皇室紛爭,難道要為了他的任性打破祖宗的規矩”
一番話說的鄒氏幾乎無地自容。
“母親說的是極,這樁事的確不能一味由著他的性子胡來。隻是夜裏外頭風大,吹刮人得很,還請母親想個法子先將他哄住才好,後麵的事需得從長計議才好。”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鄒氏終究是心疼兒子的,一臉懇求地看著趙老夫人。
趙老夫人歎口氣,擰眉道:“他是我嫡親的孫子,我心裏能不疼他若是此番就同他說我已答應他,豈非應得太過容易,如何能叫他全然相信且等到後半夜罷。”
聞此,鄒氏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半真半假地跑去好生勸解了趙子恒一番,奈何趙子桓卻不肯理會她,仍固執地跪著不肯起來。
至四更天時,趙老夫人喚值夜的丫鬟倒水進來送與他喝。
“人還在外頭跪著”
那丫鬟複又走到門邊往外麵瞅了瞅,進到裏屋對著顧老夫人道了聲是。
顧老夫人隻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就若無其事地繼續睡覺去了,仿佛絲毫都沒有將睡前同鄒氏說的那一番話放在心上。
鄒氏枯等到四更過了還不見有人來報說趙子桓已經起了,心裏便知道趙老夫人是覺得讓他跪半個晚上還不夠,恐怕跪一晚上怎麽都是要的。
次日,趙老夫人仍舊睡到卯正起身,穿衣洗漱後慢條斯理地用著早膳,直到將前來請安的人都送走後,她才出門去看趙子桓。
“跪了這一晚上,可想明白了”趙老夫人麵無表情地問他。
趙子桓從昨晚就一直跪著,連口水都沒喝過,此時早已累極困極,可當他終於看到肯出來見他的祖母,立時就精神了不少。
抬起頭迎上顧老夫人的目光,語氣無比堅定地說道:“孫兒心意已決,定要娶那顧家的三娘為妻,還請祖母成全孫兒。”
“我若是不答應,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一直跪下去”趙老夫人厲聲質問他。
“是。”趙子桓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當真是沒出息的東西,也不知是隨了誰的脾氣。”
趙老夫人做出一副又氣又無奈的樣子,歎一口氣道:“罷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那顧家的三姑娘若真是如你所言的那般好,我可以成全你。你且回去歇息一會兒,下午再去學堂,叫人看到你這幅模樣成何體統。”
趙子桓聞言大喜,又對著趙老夫人磕了幾個頭後才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子,“祖母,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娘,等你了解她後,一定會喜歡她的。”
“先回去睡會兒覺吧,莫要叫你老子娘一直替你擔心,昨兒夜裏她怕是也沒睡好。”
趙老夫人的神色緩和了些,命人送他回去。
此後的十餘日裏,趙老夫人的確做出一副有心去了解顧錦棠的模樣,甚至還叫鄒氏去了一趟東鄉侯府。
趙子桓滿心歡喜地以為趙老夫人是在慢慢接受顧錦棠,殊不知他母親鄒氏去顧府的那一趟不過是當麵同顧錦棠將話挑明。
邢國公府不會要顧家的姑娘,勸她趁早歇了嫁進邢國公府的心思。
這期間,趙子桓也曾主動探過顧清遠的口風,顧清遠卻說自家妹妹同往日一般無二,並未與他說過什麽。
趙子桓隻當顧錦棠是矜持,也未多想。
清明過後,趙子桓與趙老夫人說起上門相看的事,趙老夫人推說五月的日子更好,自己會擇了五月的好日子叫他的父親母親同他去顧家商議下聘事宜。
這日,太子因腿疾不見好轉再次傳喚擅長骨科的鄭太醫,鄭太醫著實費了一番唇舌才堪堪安撫住太子,待太子肯放他走後,鄭太醫提了藥箱如蒙大赦地往外走。
還未出東宮,顧錦姝的宮女盼竹叫住他,請他過去替顧錦姝診治。鄭太醫詢問了顧錦姝的病症,開了外敷內服的藥,又說了緩解的法子。
顧錦姝同他道謝後命人退下,緩緩開口說道:“鄭太醫,你是骨科聖手,本妃要你的一句真話,太子殿下的腿究竟何時能好,有幾成把握能好。”
“這……”鄭太醫麵露為難之色,“微臣不敢妄言,娘娘且放寬心,太子殿下他吉人自有天相。”
“本妃要的不是這些冠冕假話,你若不照實了說,你與林嬪之間的舊事……”
鄭太醫聞言大駭,忙跪地驚懼地朝人懇求道:“娘娘,微臣願和盤托出,隻求娘娘千萬莫要將此事傳揚出去。”
“說吧。”顧錦姝冷麵冷聲。
“回娘娘,太子殿下的腿隻有不到兩成的把握能好,就算能好,也要經過三五年的精心調理。早在微臣第一次為殿下診治就已看出,微臣恐殿下知曉後會影響傷勢故而並未據實告知殿下,不料那日聖上會叫了微臣過去詢問殿下傷勢,微臣不敢欺瞞聖上,便照實說了,聖上密令微臣不得宣揚出去,就是太子那邊也不得據實告知。”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走走劇情,下章開始幾乎都是男女主的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