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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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昨夜她暈過去,想來也是邵漠那個狗賊做的手腳!
    想到自己顏麵盡失,趙吾善又跟一個賤婢發生了,虞楚恬幾乎要氣岔過去,瘋了般對著眠玉拳打腳踢。
    直到門口響起一聲蒼老的嗬斥。
    “虞二小姐,新婚之夜你人怎麽去了大院門口?你好歹要跟老身解釋清楚。如今我兒已與這丫鬟有了夫妻之實,你就是殺了她也沒用,幹脆將她納為妾室算了。”
    趙母由兩個小丫鬟攙扶,出現在新房內。
    雖是村婦出身,已年近六旬,滿臉皺紋,但穿著身寶藍窄袖吉祥紋羅衫,湖藍平繡白鶴錦裙,襯得也甚是得體。
    她本對這嬌小姐印象極好。
    還當自家兒子高攀了幹金小姐,但聽了今日宅門口瘋傳的風言風語,說這小姐出嫁前與兒子勾搭上了,又眼見了虞楚恬撒潑發狠的一麵,眉頭不覺蹙緊。
    這那哪兒是富家小姐的行止?分明比潑婦更潑辣!
    “娘!您怎麽來了,該我跟娘子去給您和爹敬茶的。”
    趙吾善忙地去攙扶住老娘,又給虞楚恬使眼色,虞楚恬此時正怒不可遏,哪兒能軟下來。
    她拿著手中金釵,依然沒頭沒臉,朝著眠玉就是一頓紮刮,嘴裏罵道:“賤蹄子!小私窠子!我不把你這偷人漢子的娼婦給撕爛了,我就不姓虞!”
    “真是目無尊長!吾善!你還不攔住你媳婦兒!當真要讓她做出人命官司來?”
    趙母氣得隻捶胸頓足。
    趙吾善見老娘發怒,心中也不好受,急忙上前抱住虞楚恬,對眠玉猛地喝道:“還不快滾出去!”
    眠玉手臂被紮出好幾個血點子,滿麵含淚,慌不擇路就要跑出去,被趙母拉在身後。
    “你莫怕,既然我兒跟你入了洞房,今後你便是趙家的姨娘了。”
    “趙吾善!昨兒個是你我大婚之夜,你不能這麽快就納妾!那不過是個意外,你若是納妾,你讓我回門時麵子往哪兒擱?這簡直是對我的羞辱!”
    虞楚恬大吼大叫。
    她剛才分明瞧見眠玉身上留下的痕跡,想到他們兩人昨夜共度魚水之歡,而自己卻孤冷淒涼地誰在大街上,一早醒來還被那些山野村夫嬉笑嘲罵一番,心裏就委屈極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龐而落,恨意難消。
    趙母瞪了過來。
    “咱趙家的事市坊鄰裏都知道了,這丫鬟清白之身已被我兒占了,她便當得起趙家姨娘!”
    虞楚恬聽得她語氣強硬,絲毫沒有昨夜拜堂時那般和煦,心中登時怒生滿腔,伸出纖細一指便對著趙母,冷啐了聲。
    “婆母不過鄉婦出身,有什麽資格指指點點?我如今既是趙家嫡妻,這個家合該我來掌事!我說不許納妾,那便不許納妾!”
    趙吾善聽得此話,急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娘,楚恬不是這意思,她是無心之語!”
    他娘年紀雖邁,但脾性卻不小,往常在家都是娘說一不二,虞楚恬這般態度,恐怕會讓娘更加火大。
    趙母氣得眉毛倒豎,一雙渾濁眼噌然冒火,冷笑出聲。
    “我兒好眼光,娶得一個好賢婦!虞府二小姐就是這樣的貨色?過門當天不僅夜不歸宿,還無禮頂撞婆母!今日少不得要由我這個鄉野村婦,來好好教導你一番,如何當人的妻子!”
    說著,擼起袖子便朝虞楚恬走去,那氣勢,讓虞楚恬也不禁心生懼意。
    “小姐,您不知道,二小姐這次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不僅被婆婆扇了十來個巴掌,還幫趙吾善納了眠玉為妾!從虞府過去的丫鬟們,都把這事兒傳遍了,桐城如今誰不知道趙家宅子那點破事?”
    杳香說得傳神,當真是覺得大快人心。
    手執雕象牙貼金四季花卉手鐲,替虞維音細致戴上,又替她整理好雲鬢上垂墜而下的瓔珞細珠,盯著她花容月貌的麵龐,不禁讚歎。
    “小姐,奴婢從未見過您這般清麗脫俗,又聰慧絕倫的女子!您這將計就計的妙招,實在讓奴婢歎為觀止!”
    虞維音淡然一笑。
    “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此事能成功,多虧了邵漠。”
    昨夜,若不是邵漠在背後出手,使出掉包計,她恐怕會身陷囹圄。
    輕推軒窗,天際一片澄藍,桃枝已發嫩綠新芽,地上青苔磚縫中,亦長出清幽可愛的雜草。
    如今院內隻剩下梁氏一個,她心中積鬱已久的憂煩,終於得以緩解許多。
    亮如珠玉的雙眸,不期然往院門口一望,正看見那玄衣人執劍而立,高大挺拔的背影,筆直如一杆紅纓槍。
    哪怕一言未發,也能在片刻就吸引人的注意。
    他實在是幫了她很多,虞維音心中升騰一陣暖意。
    但想到莊列炳如今還杳無音信,她沉吟道:“讓邵漠進來,我有話問他。”
    輕薄的紗幔飄舞,時不時,將那個窈窕的身姿攏在其內,夢幻如一段故夢,可念不可尋。
    直待幔簾低垂落地,才能得以窺見她瑩潤如玉的麵頰,似珠玉生輝,光芒萬丈。
    他單膝跪在她麵前,目光低垂。
    視線落在墨綠色菱紋地毯上,一開始是數著地毯上的菱紋,後來則凝著毯上那開得金黃燦爛的萬壽菊,到最後,卻定在踏於妖嬈菊瓣中——
    那一點小巧精致的紅繡鞋尖。
    雖隻是露出小小一截,卻也能想象那雙足是如何雪白秀美。
    腦中無法控製,一瞬間湧過許多畫麵。
    在汀渚別院,她在身下婉轉時,他曾捉過那雙足,單手便能扣住那纖細凝白的腳腕,如握著一抹如雪的玉。
    那時哪怕身受媚毒,他也不敢用力捉握。
    隻怕一用力,玉會碎,雪會融。
    隻可惜,那夜滿室漆黑,他雖隱約得見她緋紅麵龐,卻未能細細看她。
    若是再有一次,再有一次……他必要留一盞昏黃的燭火,一眼不眨地掃過她全身……
    這個孟浪的念頭,隨著淺紫梅紋幹水錦裙下的腳尖移動,瞬間在他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直到那雙足尖如蓮影影綽綽盛放在地,踏到他麵前。
    他有那麽一瞬間想、想俯首親吻那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