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爺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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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酒到土屋時,老夫妻正一人端著一碗稀飯在喝,碗裏清澈,麵前放著一碟子鹹菜,兩人卻是吃得極為認真。
    見到謝酒來,老太太從碗裏抬起頭,“姑娘找誰”
    謝酒微笑,精致的眉眼帶著一派真誠,“我叫謝酒,來給二老送些東西。”
    說罷,便從背簍裏拿出半袋子米,一包治療風寒的藥材,以及大半框煤餅。
    她拿起一塊煤餅,“這個叫煤餅,和木炭用法相同,不過晚上若是要放爐子裏取暖的話,記得開窗通風。”
    兩位老人既沒問她為什麽送東西來,也沒推辭,自顧吃著東西無視她的存在。
    謝酒沒想過第一次就能與他們熟絡,她笑了笑放下東西就離開了。
    老太太看著她背影悄咪咪問老禦史,“老林,這姑娘圖啥”
    “我們有啥可圖的”老禦史喝了一口粥問老妻。
    老太太似是很認真地想了想,也大口喝了口粥道,“那收下了”
    “收吧,晚上給你悶白米飯吃。”老禦史很是大方道。
    謝酒聽著兩人的話,唇角微翹,她確實有所圖,她想從老禦史這裏打聽一些關於親生父母的事情。
    她需要找到假霓凰當年頂替她的證據,直接找上國公府太魯莽,打草驚蛇不說,還有可能丟了性命。
    鎮國公膝下隻有兩子,她的親生父親是鎮國公長子,父母戰死後,皇帝將父母的功勳放諸她身上,封她為霓凰郡主,並賜婚於他的皇長子顧逍。
    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鎮國公同時失去長子長媳,按理不會忽視這個孫女,可為何才三歲的她會被丟在京城街頭。
    當年父母撿到她時就報了官,等了七日都無人來認領她,鎮國公府也沒傳出丟孩子的事情。
    想必那個時候假霓凰就已經頂替了她的身份,可她和假霓凰相貌無一點相似之處,是怎麽做到不讓鎮國公府的人懷疑的
    老禦史在禦史台一輩子,知道的事情會比普通官員多一些,或許能從他這裏知道一些線索。
    謝酒很敬重剛正不阿的老大人,不願將陰謀那些用在他身上,真用了也未必有用,她選擇了陽謀。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老禦史精明一輩子自是明白她有所求,他願意收下東西便是心裏做過衡量的。
    當然,也有可能他會耍賴隻收東西不辦事,謝酒便當是做好事了。
    離開老禦史家,她在附近尋了個僻靜處休息。
    做戲做圈套,在楊家人眼中她是進山采藥的,不能太早回林舒家。
    顧逍出現時,謝酒有片刻的懵怔,繼而是歡喜,好些日子不見,她有些想他。
    “你在作甚”顧逍垂眸看著頭臉裹著布巾,隻餘一雙眼睛在外的女人,他從山上下來時,便瞧見她雙手枕於腦後閑適地曬著太陽。
    謝酒雙眸含笑,“我在曬太陽,王爺怎麽來這裏了”
    顧逍看她笑得眉眼彎彎,漆黑的雙眸璀璨絢麗,默了幾息,吐出兩個字,“路過。”
    一旁跟著的莫棄別過臉後退幾步,今日本是要去營地的,暗衛匯報流放區的情況時提了嘴謝酒已回林家,楊家找麻煩的事。
    主子便問他,是不是許久沒來看林老夫婦了。
    如今想見的人已在跟前,林老夫婦那裏隻怕是不會去了,他也走遠些莫要攪了主子的好事。
    謝酒對顧逍的話沒有懷疑,畢竟前世顧逍就是整日都很忙的,更不可能做出為了見她而假裝路過的事,“王爺接下來要去哪裏”
    顧逍沒答,幽深的視線在她麵上停留片刻,而後抬手將她臉上的布巾拿下。
    謝酒沒防著他會扯掉她的麵巾,下意識捂臉,雙手卻被男人握住。
    顧逍語氣寒涼,“臉色怎麽這樣白傷還沒好”
    玉幽關是顧逍的地盤,自己受傷的事他會知道很正常,隻是女為悅己者容,謝酒不太想這副憔悴麵容被他看見,他向來喜歡美好的東西。
    但已經被看見,遮遮掩掩也沒了意思,謝酒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好的差不多了。”
    顧逍明顯不信,拉著她往前走。
    謝酒意識到他可能是要帶她去找林舒,忙道,“我現在不能回林舒家。”
    顧逍眸光探究,謝酒將自己出來假裝采藥的事情跟他說了,“我不願也沒精力與他們日日糾纏,隻能用此辦法。”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髒了自己的手,名聲有損會對她所謀之事不利。
    顧逍看了她一眼,心道想脫離他們並不難,她卻選了最麻煩的一條路。
    但他承諾過他們的事不被人知曉,他就不會再重複讓她留在王府後院的提議。
    他彎腰將她抱起,足尖一點便躍出去老遠。
    等到他的別院時,謝酒已經在他懷裏睡著了,他叫了大夫給她看診,她都沒醒來,大夫說是氣血虧虛的厲害,需得好生調養。
    大夫去熬藥的時候,他解開了謝酒的衣衫和腰間纏裹著的紗布,她身上的所有傷口在他麵前展露,顧逍瞳孔微縮。
    “王爺會嫌它們醜嗎”謝酒不知何時睜開眸子看他。
    顧逍眸光冰冷在她幾處傷口掃過,語氣不善,“醜。”
    謝酒身子微微一僵,便聽得他道,“本王的東西從來都隻能本王做主,你既是本王的女人,這具身子便是本王的。
    沒有本王的允許你竟敢讓它受損至此,謝酒,你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顧逍臉色陰沉,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謝酒定定看了他一會,倏而心裏明媚起來,“王爺在關心我。”
    重生回來,她反複回想他們在一起的事還有顧逍的性格。
    顧逍剛剛的話不好聽,若是前世她會覺得他霸道沒有人情味,可現在她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因為顧逍若不在意一個人,會直接無視她。
    顧逍沒有承認,但眸光明顯沒有剛剛冷漠。
    謝酒嘴角緩緩揚起,她猜對了。
    那會不會前世顧逍其實也是很早就對她有了感覺,隻是那時自己聽信了楊家人的話,以為是他逼迫了她,所以恨他排斥他,顧逍才將這種感覺壓下或者隱藏起來
    他向來內斂,冷漠慣了,或許並不知道要如何關心人,所以才用那樣的方式說出來。
    思及此,謝酒覺得自己該向他明確態度,鼓勵鼓勵他,她輕笑出聲,“王爺關心我,我很高興。”
    顧逍動了動唇,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複雜,謝酒還沒來得及去想這一眼背後的意思,便聽得門外有婆子回稟,“主子,藥好了。”
    她臉色頓變,雙手猛地攥緊。
    因她臉色本就慘白,顧逍沒察覺出異常,一把拉過被子,將她蓋得嚴實。
    等送藥的婆子退了出去,他拉開被子露出她的臉,命令道,“喝藥。”
    大夫剛跟他說了,謝酒受傷後應是沒喝藥調理才恢複緩慢,想到某種可能他眸光陰沉下來。
    謝酒在聽清婆子的話時便閉眼裝死,她不想喝藥,否則林舒早就給她開藥了。
    顧逍見此,拍了拍被子,她沒動靜,手指在她臉上彈了下,她依舊紋絲不動,眼睛夾得死緊。
    他有些困惑,剛剛還笑嘻嘻的人,突然就裝死,餘光瞥見藥碗,他嘴角輕扯,還從未見過這樣抗拒喝藥的大人。
    默了默,他用手捏住她的雙頰迫使她張開嘴,她卻把牙關咬得死死的,顧逍氣笑了。
    他端起碗喝了口,唇貼上了她的唇將藥緩緩渡進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