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成人之間的心照不宣

字數:3997   加入書籤

A+A-




    收服陸家,開采煤山,以及想要成立九霄閣,自己做的這些事情都在顧逍眼皮子底下,他會有此一問在謝酒意料之中。
    謝酒想告訴他,她做這些隻為報仇,而後嫁給他,生下他們的女兒,一家三口好好活著。
    但能說出口的隻有,“活著。”
    顧逍深邃的眸光暗攜了陰霾,他知謝酒未全然說實話,從他看見她殺那個夥計開始,他隱隱察覺謝酒身上背負了許多東西。
    她的仇人恐怕不隻是楊家,若隻是為找楊家報仇,她大可直接像弄死那個夥計一般弄死楊家人,她知道他能替她兜住。
    但她隻是逼著他們往絕境走,好似要等待更恰當的時機收割他們的性命。
    她不說當是有她不能說的顧慮,隻要她所做不是傷害百姓的事,他便當作不知罷。
    且,她說的也不是假話,活著,確實不易。
    她知道為自己打算其實是件挺好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別人最多從旁協助卻不能代替她走下去。
    他突然又想到了他的母妃,若是當初她沒有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而是如謝酒這般有自己的人生規劃,興許他們都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這般想著,顧逍對謝酒的憐惜中又多了一絲尊重。
    出山回程時,謝酒沒有陸卓他們一起。
    顧逍留下了她,謝酒便讓封芷蘭護送陸卓三人先行離開,離開前陸卓看著謝酒欲言又止,眼神複雜,謝酒隻當看不懂,淡笑著叮囑他早些把山頭的事辦妥。
    封芷蘭倒沒那麽多複雜心思,反而十分大膽地同顧逍道,“王爺,我東家就交給你了,請您護好她的安全,否則我隻能形影不離地跟著了。”
    她的要挾顧逍不反感,反而有些欣慰。
    無論她同謝酒是雇工關係,還是朋友關係,一介流犯能為了謝酒要挾自己這個親王,她對謝酒是有些真心的。
    他朝封芷蘭頷首應諾。
    玉幽關的女流犯,隻要不是自甘墮落的都會感激逍王殿下,當初爹爹是求了昔日同僚才將她保下沒有在到了年紀時送往軍營。
    爹爹去世,昔日情分不在,她的名字被列在軍妓名單之上,是顧逍的整改免了她的劫難,讓她能繼續留在家中照顧無心,他救了她們姐妹兩條命。
    封芷蘭敬重且信任他,得了應諾率先轉身往山外走。
    顧逍他們也沒做停留,他帶著謝酒去了駐軍邊卡,而後由密道直接入了逍王府。
    如謝酒猜想的一樣,從密道到逍王府,隻用了一個多時辰,她略有好奇,“挖出這樣的密道是不是費了很多功夫。”
    他來玉幽關也不過五年,彼時他十八歲,玉幽關內兵荒馬亂,奉州和乾州兩城各自為政,互不融洽,關外迪戎時不時試探騷擾。
    他是如何做到讓迪戎多年不敢來犯,將兩城整頓歸攏為一城,一邊又在地底下挖出這樣的密道來。
    謝酒覺得顧逍若為大夏天子,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帝王,是大夏百姓之福,但他好似從沒透露過有這個念頭。
    她重生回來很後悔前世糾結在自己的那點傷春悲秋裏,沒有多多了解他。
    “一年。”顧逍回道。
    謝酒猜想類似這樣的密道應該很多,她問出心裏疑惑,“王爺似乎從不懷疑我是他人派來你身邊的奸細”
    顧逍臉色平靜,“這些密道是為防範迪戎,也便於本王及時去往各處暗卡,除非你是迪戎奸細,否則知曉這些沒多大用處,本王知你不是。”
    他們向來是直接刺殺,哪願意費心弄什麽奸細,等他們意識到刺殺艱難,想培養奸細靠近他時,他已經不會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了。
    他們的目的隻為殺他,她若是奸細有很多次機會下手。
    謝酒笑了,眸若星辰,“嗯,我不是。”
    顧逍瞧著,像是有絲陽光鑽進了心裏,沒讓謝酒走幾步,他就將人抱在了懷裏,到逍王府時,已經是午時。
    王府下人提前得了信,早早地準備妥當,兩人一到王府,各自沐浴後再一同用了午膳。
    顧逍離府幾日,有些事情需得他去處理,離開前他帶著謝酒去了他的房間,“下午好生歇會,過兩日本王再送你回去。”
    他讓謝酒在王府過夜。
    成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意思,謝酒自然懂,她臉有赧意,在顧逍唇上輕輕落下一吻,“王爺忙完早些回來。”
    顧逍心裏泛起一絲漣漪,但他有正事要忙,隻輕捏了捏她的臉,“晚些會有人給你送衣裳鞋子來,還有什麽需要的你吩咐他們便是。”
    謝酒柔婉點頭,目送他離開。
    她在屋裏靜坐了會,微微歎了口氣,在領口處用力楸了兩下,才躺到床上去閉目養神。
    過了大約半刻鍾的時間,有腳步聲傳來,門被敲響,謝酒沒有應聲。
    幾息後,門再被敲響,謝酒依舊沒有做聲,敲門聲開始急促不耐。
    門外的人遲遲得不到回應,直接將門嘭的一聲推開了。
    謝酒被嚇了一跳般,驚醒坐起,看清來人,她神色有些不悅,“吳嬤嬤,我在睡覺,你怎的就這樣闖進來。”
    吳嬤嬤板著臉走到床前,“老身敲了許久,未有人應聲,擔心屋裏有事才推門進來。”
    她本想喚她楊夫人,但此時謝酒在王爺的床上,喚她一聲楊夫人是能羞辱她,但是也拉低了王爺,便直接略去了稱呼。
    她是什麽身份,竟敢這樣大大咧咧睡在王爺的床上。
    謝酒這才緩和神色,“我這幾日同王爺在山裏,實在是累極了,睡的有些沉,嬤嬤莫怪。”
    說罷,她便從床上下來,腳有些軟,一時沒站穩般踉蹌了下。
    她有些羞赧的笑了笑。
    吳嬤嬤眼眸沉了沉,但想到上次王爺對自己的懲罰,她隱下不快,“老身帶了衣裳鞋子來……”
    “是王爺給我準備的嗎我想試試,嬤嬤能否幫我”謝酒臉上的高興毫無掩飾。
    這幅樣子落在吳嬤嬤眼裏就是貪婪,再想到上次她連客套都沒有的收了她的東西,心裏十分瞧不上她,卻也沒拒絕。
    謝酒領著她到了屏風後麵,自己動身緩緩鬆開腰帶,微笑道,“嬤嬤上次的話我是記著的,隻是緣分是避不開的,我同王爺便是如此。”
    吳嬤嬤心中不悅,一個寡婦還想同我家王爺說緣分,“想避總是能避開的。”
    謝酒取下腰帶,沒了腰帶束縛的裙裳,衣領微鬆,謝酒更衣的手一頓,抬眸看吳嬤嬤,“嬤嬤的意思是叫我現在離開”
    她肌膚白淨,襯的領口處的淤痕尤其明顯,吳嬤嬤想到她這幾日都纏著王爺廝混,怒氣壓都壓不住,冷哼道,“無人捆著你的腳。”
    謝酒垂眸靜默片刻,將腰帶拿起,重新束好,一語不發的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