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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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嬤嬤認定了是謝酒纏著顧逍,沒想過她會真的說走就走了。
    顧逍的怒意,她也是怕的,但一時又不知怎樣轉圜讓謝酒回來,等她決定拉下臉皮去叫謝酒回來時,謝酒已經出了逍王府。
    哪裏還找得到她的蹤跡。
    謝酒去了馬市,她是有意激怒吳嬤嬤,順勢從逍王府出來的。
    那日她親吻撩撥了顧逍,卻沒給他回應的機會,後幾日在山裏每晚他抱她入懷,因有外人在隻得忍著。
    他再冷傲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剛確定了兩人的關係,留在逍王府,有些事就避免不了,但她今晚沒打算滿足顧逍。
    一來避子藥吃多了她擔心以後難懷上。
    二來,她想要顧逍記住今晚的遺憾,欲念已經壓製許久,他滿心期待卻落了空,得不到才會更加惦念。
    人性就是這樣的,越是好不容易得到的,他們越是珍惜舍不得放手,顧逍也是凡人。
    最後,她想借顧逍的手發落吳嬤嬤。
    吳嬤嬤不喜她,偏生又愛打著為顧逍好的名義做些事情,今日的表現看,她並沒從先前的事情裏醒悟多少。
    前世她讓顧逍生病,吳嬤嬤為此報複她敗壞她的名聲,她可以不計較,但今生她不想和顧逍在一起時,還有這麽個人時常同她使絆子。
    倘若今日吳嬤嬤對她寬容一點點,她的謀算就成不了。
    成的太順利,謝酒心裏也不好受,她也不想將‘算計’用在顧逍身上,這愧疚的心情讓她一時失神,崴了腳。
    謝酒心頭苦笑,大概是老天爺看不慣她算計顧逍,給她的懲罰。
    顧逍過來時,她那隻腳已經腫的近乎透明,他蹙眉,“怎的這樣嚴重”
    “走神了,一不小心踩了石頭。”謝酒悶聲道,“林舒已經給看過了,明日便能消腫了。”
    顧逍已經知道下午發生的事了,猜想謝酒是介懷自己的身份,聽了吳嬤嬤的那些話無法在王府待下去才離開。
    想到這個顧逍有點鬱結,說好要護她做她的依靠,結果自己府上的人就讓她難堪了。
    他拿起她的腳,輕輕推拿著,“吳嬤嬤去別院榮養了,往後不會再過問你我之間的事了,你是本王的女人,誰也不能叫你從王府出去,可記住了。”
    對吳嬤嬤他確實是生氣的,但她形同自己的半個母親,趁著這次機會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頤養天年,一來報答她多年的維護之情,二來免得她再為難謝酒。
    “是我小氣了。”謝酒垂眸,“我知道她是真心對你好,才不願我這樣的身份與你有牽扯,你是尊貴的王爺,或許,在吳嬤嬤心裏,霓凰郡主那樣的身份才是配在你房裏歇息的。”
    顧逍停下手上動作,看著她正色道,“本王再同你說一次,本王從未介意過你的身份,無論是嫁入侯府亦或者成為流犯都並非是你做錯了什麽。
    嬤嬤她身為女子,本就該更理解女子艱難,而非區別待你,至於那則婚約,本王未想過娶妻。”
    為何不想娶妻,這個問題在謝酒喉間幾欲脫口而出,被她生生忍下了,此時問出來,會讓顧逍誤以為她想做他的妻,從而再度疏離她。
    謝酒隻得提醒另一件事,“吳嬤嬤會不會將我與你的關係告知霓凰郡主。”
    吳嬤嬤確實是很期盼自己娶霓凰郡主的,謝酒的這個擔心不是沒有可能,若讓京城那邊知曉,隻怕有些人就容不得謝酒了。
    顧逍眼中多了一抹陰鷙,臉上卻是雲淡風輕,“此事本王會處理好,你莫要擔心,好好養傷。”
    “嗯。”謝酒見好就收,“我的腳養養就好了,王爺早些回去休息吧。”
    顧逍打量了下她的床,和聲道,“本王今晚陪你。”
    見謝酒不語,他道,“跑來跑去本王累了。”
    他來之前心裏的那點旖旎心思,在看到謝酒腫得不成樣的腳後隻剩下心疼了。
    謝酒莫名從他口中聽出點撒嬌的味道,很是新奇,再想想這幾日在山裏他休息得並不好,回來就去忙了,晚上又趕來這裏,確實是累了,便點頭同意了。
    顧逍本就內斂,除了中藥那次,其餘都是她主動,現在她腳成這樣,他更不會動她了。
    兩人相擁而眠,沒多久顧逍就呼吸均勻,謝酒往他懷裏拱了拱,也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淩晨天未亮時,顧逍就起身了,見謝酒還睡著,他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下。
    人一離開,謝酒嘴角就揚了上來,這是重生後,顧逍第一次主動親吻她。
    “人都走了,還傻樂呢。”林舒抱臂立在門口。
    謝酒坐起身,“他隻是睡覺,我們沒……”
    這畢竟是林舒的家,顧逍在此留宿,她有些尷尬。
    林舒走到她床邊坐下,“行了,你是交了租金的,我不幹涉,看這情形你們進展不錯,隻是你這腳又是鬧的哪出”
    謝酒往日做事謹慎,走路都能崴腳,她不太信。
    想了想,謝酒便把下午的事告知了林舒。
    林舒聽完安撫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我覺得他是喜歡你的,你這條路本就艱難,若他都不能明確對你的感情,你一個人多辛苦。
    隻是用點小心機讓他認清自己的心而已,不必愧疚。
    避子藥丸給我看看,若不行,回頭我給你調製一些對身體無害的,你現在確實不適合有孕。”
    謝酒抱著她的胳膊,“林舒,你真好。”
    她也有此打算,顧逍身邊的大夫大多是軍醫擅長外傷,若在王府呆兩日少不得要吃幾粒避子藥,女兒未出生前,她不想冒險。
    林舒又似想起什麽,道,“他不表露對你的感情,會不會是想保護你我爹說過,大皇子曾幾次處於瀕死邊緣。
    聽聞他身邊曾有四個莫字輩隨從,另兩個都為救他而死,就是吳嬤嬤也有一次差點死了,還是我爹給救回來的。”
    “怎麽會”謝酒不知這些,她遇上他時,他已是玉幽關的威風凜凜的王。
    隻知他母親原是皇帝原配,後因犯錯被貶為妾,皇帝另娶當今皇後,顧逍從嫡子變成了庶長子,外界關於他的傳聞極少。
    她記得前世她見過皇帝身邊的太監親自來請他回京,他連門都沒讓人進,就將人趕出了玉幽關,事後皇帝也沒責罰,她便以為他應是受寵的。
    林舒搖頭,“具體我也不知,我爹也是在宮裏當值才知曉一些,不過,我記得我爹曾說過,他能來玉幽關是好事,對玉幽關是好事,對他自己也是好事。”
    “我對他關心的太少了。”謝酒自責,她還得多了解了解他才行,想到這個,她也顧不得腳還腫著,就掀被起身。
    她想到一處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