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謝酒以命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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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康運起輕功,謝酒雙手指縫已夾滿銀針,在距離適當時,素手一揚,銀針便射了出去。
    她也顧不上能否精準瞄準,銀針似取之不盡般往刺客身上擲。
    呂康已見識過謝酒和顧逍的配合,故而他也能很好地協助謝酒,並護著她不被人所傷。
    顧逍轉到了他們身邊,他下頜線崩得緊緊的,對謝酒的冒險舉動很生氣,生氣之外心裏又被別樣的情緒漲得滿滿的。
    謝酒的毒針確實減輕了他不少的負擔,讓他們都安然無恙地等待了逍王府的援軍。
    莫離帶著援軍一到,顧逍長臂一伸就將謝酒從呂康身上撈起,護在了懷裏,斥責道,“胡鬧。”
    餘光瞧見呂康帶著她過來時,他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這些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她怎麽敢。
    若不是時機不對,他恨不得將她按住狠狠打幾下屁股,讓她長長記性。
    他又瞪向了呂康,“下次不許帶著她冒險。”
    謝酒拉了拉他的衣袍,“他是聽令行事,你別怪他。”
    呂康沒覺得自己有錯,給她發工錢的是謝酒,他隻聽謝酒的。
    見謝酒有顧逍護著,便趁機躲開,去收拾餘下的刺客。
    莫離調來的是軍中的將士,勝負很快見分曉,隻餘兩個活口審問,其餘刺客全部斬殺。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滿地刺客的屍體,先前跟著他們的護衛也有幾個受傷,好在都活著,隨行的軍醫在替他們緊急處理。
    讓一部分將士留下處理屍體,顧逍牽著謝酒的手,“走吧,回家。”
    謝酒輕嗯了聲,眼睛下意識地掃了眼滿地的屍體,落到一處時,她瞳孔劇烈一縮,屍堆裏有人假死,正舉著弓弩往顧逍後心處射出一箭。
    提醒顧逍已經來不及,她拚勁全力將顧逍往一邊推去。
    “噗嗤。”利箭穿透皮肉的聲音響起,謝酒肩胛骨傳來鑽心的疼痛。
    顧逍沒防住謝酒會突然推他,一股驚慌穿透全身,他猛然轉頭便見謝酒中箭,人往地上倒去。
    他慌忙將人接住,同時腳下一踢,偷襲的那個刺客瞬間成了真正的死人。
    “酒兒。”利箭穿透了謝酒的身體,鮮血汩汩湧出,她臉色慘白無比。
    顧逍嚇得整張臉都發了灰,他從沒那樣慌亂過,他甚至不知要如何抱起她才不讓她的傷口更疼。
    “我……我……沒事。”謝酒斷斷續續說完這句,就陷入了昏迷。
    夢裏的那隻箭終於落下,她心安了。
    顧逍大喊著軍醫,軍醫忙提著藥箱過來替她暫時止血。
    緊急止血後,謝酒被送到了逍王府。
    拔箭,處理傷口,她始終昏迷未醒。
    顧逍依舊是那身沾滿血跡的衣裳,將謝酒送回來後,他一直不曾離開,眼睛定定凝視著她毫無血色的臉。
    見她因拔箭痛哼出聲,他渾身血液都似凝固了般,連心也跟著停止了跳動。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心碎的感覺,那樣撕心裂肺。
    自母妃死後,他再也沒有什麽害怕失去的了,可他此刻無比的期盼謝酒能睜開眼。
    他恐懼她再也不會醒來,他不敢想象會失去她的可能。
    謝酒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顧逍枯坐在床邊,唯一的動作便是時不時地探一下她的鼻息。
    感受她鼻尖那微弱的溫熱,那點熱意給了他希望,支撐著他沒有崩潰。
    謝酒醒來時,見顧逍癡癡地盯著自己,她牽起嘴角對他笑了笑,正欲開口說自己沒事,高大的男人就附身下來,像要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懷裏。
    他抱得很溫柔,好似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般,但親在她額頭上的唇卻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謝酒想抬手回抱他,可手還來得及抬起,顧逍便站起了身。
    他臉色鐵青,眼眸裹脅著風暴,“為什麽要做蠢事你不要命了。”
    謝酒見他依舊是之前的衣裳,神情憔悴,連臉上的血跡都不曾擦去,已經變成暗紅,似一層皮一樣巴在他臉上。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一定不短,他一定擔心壞了,她心軟成一片,氣息微弱道,“我怕夢成真。”
    顧逍微愣,想起她說的那個夢,他死死咬緊後槽牙,一字一句道,“這世間沒有誰的命比你重要,包括我,為男人丟命的女人愚不可及。”
    他寧願她遇到危險時,隻顧自己躲避。
    “阿逍”謝酒喚他。
    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神情崩得緊緊的,極力壓抑著什麽情緒,他深深看了謝酒一眼,抬步往外走。
    謝酒知道他的心結,她試圖掙紮起身,可還沒爬起來,顧逍已然回到了床邊,附身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腦袋。
    有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的額頭,他聲音哽咽,“傻東西,怎麽這麽傻。”
    謝酒怔住,緊緊抓住他的衣袍,她知道這眼淚代表著什麽,這不是怯懦,是男人的心疼,是愛。
    顧逍比她想象的還要愛她。
    她亦想讓他明白自己的心,“在我心裏,你的命一樣重要,我沒想要丟命,我還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你答應過我的。”
    “酒兒,不要學我母親,你一向聰明,聰明的女人就該知道關鍵時刻為自己而活。”想到她無聲無息暈倒在自己懷裏,他的心像被一隻手攥住,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眼淚更加洶湧。
    謝酒的額頭被打濕,她的心也潮濕了一片。
    顧逍的心結在作祟,他愛她,卻害怕她的付出傷了她自己,他怕她步他母親後塵。
    謝酒忍住傷口的疼痛,攥住他的衣襟用力將他往下拉,她凝眸看著他,問道,“阿逍,若我身處險境,你會以身護我嗎”
    顧逍沉默。
    他當然會。
    謝酒並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的答案早已用行動告訴了她,“若重來一次,我依舊會那樣做,我不能看著你出事。”
    謝酒喘了口氣,乘勝追擊,“我和你母親不一樣,你也不會是皇上。”
    她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阿逍,我愛你,而你心裏也有我,我們不會是他們,你信我好不好”
    顧逍一直覺得謝酒對他是尋求庇護,而他對謝酒是如喜歡一件武器一樣的占有,直到這次謝酒受傷。
    他才明白自己早已深愛著她。
    同樣,他也明白了謝酒對他的感情。
    他先前一直盼著她能聰明點,自私點,隻愛自己,可此時,他又要自私了。
    謝酒等不到他的回答,軟了聲音,“阿逍,我好疼,你別讓我等太久。”
    顧逍嘶啞著聲音道,“這樣時常被刺殺的日子你怕不怕做我的妻子很難避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