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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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敞開的大門“砰!”地一聲、被重重關上。
    給所有黑衣人嚇了一跳。
    有的還被嚇得蹦了起來。
    猛地扭頭回看,卻隻見一串兒燈籠搖晃。
    晃得他們留在地上的影子、都在拉長變短、變短拉長、左搖右晃。
    晃得有幾人的脖子、都往衣領裏使勁兒地縮了縮。
    帶頭的人也是被驚了一下,回頭見什麽都沒發現。
    就罵罵咧咧地道:“你們都是蠢的嗎第一次幹這種活兒的嗎怎麽進來不知道關門的誰走最後的”
    “我!”
    一道清越之聲,字正腔圓。
    黑衣人們聞聲,頓時大驚:“你是誰!”
    還有個黑衣人傻乎乎地問出句:“我兄弟呢”
    “在這兒!!!”
    幾十道帶著凜冽殺意的聲音、伴隨著忽然自陰暗處站出來的幾十道身影,齊齊出現。
    話音畢、寒光現。
    黑衣人們頓時大駭,倉促間提刀抵抗、卻如同一群小弱雞仔遇到了饑餓的下山狼群。
    血花四濺中、僅僅幾個呼吸間,五十個黑衣人,就隻剩下了三個活口。
    但這三個活口,也隻是多活了一句話的時間而已。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錢塘江上的水匪……”沒說完、命已丟。
    彭涼收起長劍,重新去打開了大門。
    門外,狄映踱步而入。
    他微皺了皺濃眉,示意侍衛們去將安府的人、一一弄醒。
    安芹會在過年的時候回來、是杜玉娥說的。
    狄映就猜到:因為自己的關係、安芹必不能再安然離開。
    而且,他也的的確確要找安芹問話。
    隻是杜玉娥說晚了一點點、等狄映帶人趕到的時候,安府的人已經倒下。
    遂設伏、將來犯之人一網打盡。
    隻是可惜了門口那四個安府的護院。
    ……
    三十多歲的安治中,被涼水沾臉後、一躍而起、佩刀出鞘。
    就聽左前方一年輕微胖男子出聲。
    “我是狄映。”
    “狄……狄大人江南巡撫使,狄映狄大人”
    安治中不可置信地睜圓了雙眼、脫口問出。
    狄映微笑頷首:“是,本官就是。”
    安治中卻後退了兩步。
    他看看大院內、一群人忙碌著將冷水澆在自己府中人的臉上、將他們一一喚醒。
    再看看狄大人。
    鬆開了手裏的佩刀,再退了兩步。
    忽然就是一屁股坐去了地上。
    一息後,口中喃喃出聲。
    “狄大人來了,狄大人救了我的家人、救了我的兵。可又有什麽用偌大的江南道、一團漆黑的官場,您一個人來了又能有什麽用
    他們要對我下手了、終於要對我下手了,我該怎麽做能怎麽做”
    說完,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安治中一蹦而起,眼神灼灼有光、看著狄大人,問道:“狄大人、您造反嗎”
    狄映:“……”
    還沒等他有任何反應,就聽安治中激動地轉著磨兒道:“狄大人,我、不是,是末將有兵,有五萬!
    排除掉那些釘子、那些不聽話的、那些沒膽的,剩下的也有四萬多。
    那四萬一千九百二十名兵士、都是好兵士、勇敢的兵士。
    都是末將一手帶出來的,末將都了解,他們敢的。真的敢的。您……”
    被打斷了。
    狄映不得不出聲打斷他。
    再讓他這麽胡扯下去、自己也保不住安府了。
    “我不造反。”
    四字一出,安治中眼神裏的光、瞬間黯淡。
    他頹然坐地出聲:“是啊,造的什麽反啊。不過四萬多人而已,都還有家有口的……”
    狄映:“……”
    他就感覺:安治中這麽多年、恐怕真的是給憋壞了。今晚的闔府險些被屠、將安治中給刺激大發了。
    狄映上前,撩起袍擺,坐去安治中的身側,望著府中各種、仍然溫暖明亮的燭火。
    微笑著、輕聲道:“我是狄映,但我不是隻有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你叫安治中,今年37歲。
    前朝34年、也是前朝末年,22歲的你、考中了武狀元。在右武威衛中、摸爬滾打了5年後,升任至杭州駐防軍副都督。一任,就是0年。
    這十年中,杭州州城範圍內、從無有大股水匪作亂,你安治中,功不可沒。
    也與原蘇杭駐防軍大都督、李瑞有關。
    李瑞全家才沒了幾年啊一年零五個月而已。
    僅一年零五個月、忠心跟隨李瑞、甘於一任十年不挪窩的你,就被接任杭州刺史之職的臧忠勝給打倒了嗎
    銳氣就給徹底磨平了嗎”
    狄映說著,抬手拍了拍安治中的肩膀,再笑著小小聲道:“不用試探我了。也別再裝了,裝過頭就該不像了。”
    安治中聞言,偏過腦袋、將後腦勺對著狄映。
    狄映按住他的肩膀,站起身,說了句:“我們都餓著呢,安將軍還是趕緊招呼你府裏人、將飯菜熱熱、咱們一塊兒守個歲。”
    說完,也不管安治中了,就走向了正在安慰受驚母親的安芹。
    安芹,狄映通過杜玉娥的描述、有給其畫過像。
    聽完那句“我是狄映,已接手杜玉娥的狀紙”之後,安芹就鬆開安母,盈盈揖手。
    安母還想阻止安芹,安芹對母親笑了笑。
    然後、就再次講述了竇婷死亡的經過。
    “狄大人,能有機會見到您、能有機會再次親口說出當日發生的事情,民女……真的該感謝上天有恩德。
    其實那一日的事,並不隻有民女看見。民女的馬車在呂茶馬車的前麵不遠,呂茶馬車的後麵不遠處、也還有三輛馬車。
    民女馬車的前麵也有兩輛。其中一輛的裏麵,坐著我們的同窗、施沁。
    韋譜是騎馬、從官道旁的樹林裏衝出來、擋在呂茶馬車前方的。
    當時他喊著:‘茶兒,你下來,我有事想問問你。’
    呂茶沒有露麵,隻回話:‘韋公子,這裏是官道,莫在這裏吵鬧擾人清靜。’
    韋譜不樂意了,就繼續喊:‘你去家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給我下來說清楚。’
    呂茶就很快地鑽出了馬車,一把拉著韋譜就進了旁邊的樹林。
    過了大約一刻左右的時間,呂茶一臉驚慌地跑出來,她的身後,就追出了持劍的韋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