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風月如畫
字數:12309 加入書籤
文科半個月才有一次的騎射課程卻要和武科同上,武科抗議,文科也抗議。一番唇槍舌戰,相互拆台之後,一場騎射比賽被迫展開。
不是所有人都比,雙方各選出一人做代表比試。
納蘭寒翌那個大嘴巴,首當其衝推舉納蘭楓燼,納蘭寒翌話音剛落立刻召來一片鼓掌呐喊聲。
納蘭寒翌瀟灑退場,好似英雄,而納蘭楓燼卻一臉無奈,和楚天佑對視了一眼,隻得鬱悶的帶著所有人的期望上了場。
“宗主怎麽會有這麽無聊的大哥啊。”楚天佑鬱悶的扶了扶額頭。
“你才知道麽,習慣就好。”納蘭寒琪壞壞的一笑。“他倆是從小打到大的,這麽多年還是這樣。哈哈哈。”
聽了這話,楚天佑徹底認輸了。這都是一家子什麽人啊。納蘭寒琪這到底受了納蘭寒翌多少折磨才能說習慣就好,好可憐的世子殿下啊。
武科這邊杜雨澤自己站了出來,也沒有人反對。都瞪著眼睛瞪著看好戲。
納蘭楓燼和杜雨澤開始挑選弓箭的時候,四周隻有吹過耳畔的山風成了僅有的聲音。似乎場外其他人比場內的兩人更加緊張。
杜雨澤道:“我總算有機會與你一較高下了!”
納蘭楓燼笑了笑,沒有說話。
杜雨澤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竟絲毫也不得意,挑好弓箭就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前方。
納蘭楓燼一向不怕挑戰,她的人生處處都是挑戰,所以這些貴公子的氣勢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杜雨澤搭弓射箭。納蘭楓燼看了一眼那強弓,隻從楚天佑的手裏接過了箭。根本沒碰那強弓。這讓看比賽的人有些納悶,沒有弓怎麽射箭啊。
第一箭,單箭,杜雨澤搭弓射出,納蘭楓燼手一揮,二人同時正中紅心,平手。
第二箭,雙箭,杜雨澤瞄準靶心,兩支箭迅速飛出,納蘭楓燼還是手一揮,兩支箭飛出。二人同時兩箭命中紅心,還是平手。
四周歡呼聲雷動,杜雨澤側目看向納蘭楓燼,眼神中有了一絲變化。納蘭楓燼亦側目看著杜雨澤,眼神依舊淡然。
杜雨澤道:“你是第一個,與我同樣速度,同樣兩箭命中紅心的人。”杜雨澤在說這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自己是搭弓射箭,可是她呢,徒手擲箭。這已經意味著自己輸了。
納蘭楓燼道:“小意思,要三支箭麽。”
杜雨澤道:“不,我們換一種比法。”
“怎麽比”納蘭楓燼問道。
“我們騎馬射箭,三支箭同射,卻必須依次到達,第一支箭必須射中紅心,第二支必須射穿第一支箭,第三支必須射穿第二支箭及紅心。”杜雨澤道。
看到杜雨澤胸有成竹的模樣,納蘭楓燼沉默不語。
“我們增加個賭注如何”杜雨澤又道。那眼神裏有了一些異樣的光。
“我不賭。”納蘭楓燼微笑著道。
“你不敢。”杜雨澤一字一頓道。
“是不能。”納蘭楓燼笑答。
下一個瞬間,就見納蘭楓燼一個轉身躍到馬背上,納蘭楓燼策馬奔騰,馬蹄揚起陣陣塵土。在掠過一片花叢的時候,納蘭楓燼一手拉著馬韁,一手向著花叢就抄了過去,幾朵花就被納蘭楓燼連著根莖一起拔下,馬在快速掠過靶子的時候,納蘭楓燼握著花的手迅速一揮,五朵花像利劍一樣射向靶心,第一隻花就釘在了靶心上,第二隻花穿透第一隻花的花徑,第三隻花穿透第二隻花的花徑,第四隻花穿透第三隻花的花徑,第五隻花穿透第四隻花的花徑,花徑就這麽層層釘在靶心上,那花朵散開顯出別樣的美麗。
納蘭楓燼騎馬返回,從馬上掠下,穩穩落在楚天佑的身邊,看著一臉驚訝的杜雨澤笑道:“還是杜雨澤厲害,我認輸。”
杜雨澤瞬間呆立在當場,所有人都呆立在當場。納蘭楓燼明明贏了,為什麽卻說自己輸了。
“其實,我做不到的。”杜雨澤的聲音突然很輕很輕。“我承認,你真的很厲害。”
“我不賭,不是我會輸,是因為我們不一樣,你的籌碼我不要,我的籌碼你要不起。這場比賽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起點就是不對等的。”納蘭楓燼看了一眼杜雨澤,嘴角微微向上一挑,而後恢複了一貫的淡然,轉身揚長而去。
一向自以為聰明無比的杜雨澤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她那個樣子無論如何都收斂不住的鋒芒,又怎麽可能是他可以要的起的。她說的沒錯這場比賽,毫無意義。
杜雨澤有些失神的回到隊伍裏。他的心裏有了一絲疑惑。
箭靶的旁邊,眾人看著納蘭楓燼的傑作,都瞠目結舌,花徑那麽軟,在她的手裏卻比箭還要鋒利,這是什麽功夫,這是什麽速度,這天下的一品高手也不一定做得到啊。這是多強的內力啊,可以把軟綿綿的花朵當武器啊。
七嘴八舌的議論和一聲又一聲的驚歎,讓在場的人都迷糊了。文科所有人都不明白納蘭楓燼明明贏了,還贏得很漂亮,可是為什麽這麽輕易的就認輸了,文科的人不明白,武科的人就更不明白了。
楚天佑和納蘭寒琪三人看見她已經走遠,趕緊追上她。
納蘭寒翌聞言大怒,分明贏了還認輸,就她這一手功夫,這天底下很難再找出幾個。
“你真不是個爺們。你憑什麽就認輸了”納蘭寒翌大罵。
納蘭寒琪在旁勸道:“她本來就不是爺們啊,你亂罵些什麽。”
納蘭楓燼聽著這話怎麽這麽別扭,真不知道納蘭寒琪是來幫她的還是來損她的。
楚天佑默默跟著,也默默無語。
日子過得太安逸,讓納蘭楓燼覺得潛在的危險有點模糊。
一個月後,突然傳來來了一個令眾人激動不已的消息。凝山書院和紫玉書院要舉辦聯誼會,以文會友,增進友誼。
天哪,那一晚,凝山書院的學子都失了眠。
紫玉書院可是當今聞名天下的女子書院,聲名和凝山書院並列,就連宮中的貴妃啊,娘娘啊,有多少都是來自紫玉書院的。
這紫玉書院出來的全是名門淑女,而且個個能歌善舞,才華橫溢,最重要的是:都很美啊,環肥燕瘦,婀娜多姿。還有超級大美人呂嫣然此刻也正在紫玉書院讀書。
深夜,眾學子都在睡夢中神往的時候,納蘭楓燼卻獨自立在屋頂,遠處的一個黑影如同勁風一樣迅速掠來。“洛槿離拜見宗主。”一襲夜行衣的洛槿離單膝跪在狹小的屋簷上,卻紋絲不動。
“紫玉書院和凝山書院要以文會友,本尊不敢保證杜氏的人不會再這個時候下手,你詩詞歌賦四閣調過來,務必要保護好兩位公子的安全。”納蘭楓燼伸手扶起了他。
洛槿離站起身來:“無涯清風閣的下屬們一直都在待命,隨時聽後調遣,請宗主放心。”
“很好。如今皇貴妃杜氏專權,天下動蕩,所有的勢力都是一觸即發,鳳凰山莊雖然穩坐天下武林,但本尊身份微妙,所以,一切都要多加小心。顏汐那邊有什麽消息”納蘭楓燼看著遠處的黑夜道。
“回宗主,淩影安失蹤的消息已經傳進淩家,淩影冽已經從淩家出發,刺殺大皇子失敗的消息也已經傳進杜氏耳中,杜氏已經下了密令,大皇子必須死。隻是,您的身份杜氏還不知道,但是她已經開始暗查屬於您的這股江湖力量了。”這就是顏汐帶來的消息。
“不怕,讓她查,怎麽查也隻是能查到鳳凰山莊,鳳凰山莊是江湖門派,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不用管。她拿我的鳳凰山莊沒有辦法。其他的事情,本尊都知道了,你去吧,一切小心。”納蘭楓燼負手而立,唇邊一抹冷笑。
“宗主,玄雪神山送了這個來,讓屬下告知宗主,血月將至,您一切小心。”洛槿離呈上一個紫檀木的錦盒,裏麵是一顆黑色的丹藥。納蘭楓燼神情淡漠,拿起來藥丸,吞了下去。
“告訴師父,我會多加小心的。”納蘭楓燼麵色如水,沒有波瀾靜靜的看著洛槿離飛身離開。
當年解毒,傷了心脈,每一年清明節後,月亮最亮的那一天,她的曼珠沙華之毒都會發作,曼珠沙華之毒發作的人看見的月亮是紅色的,所以在行裏人們都把曼珠沙華之毒發作叫做血月之劫,因為每一次發作都可能斃命。不過這世上中曼珠沙華之毒的人沒幾個吧。
納蘭楓燼望著黑色的月空,深深歎了一口氣,掠下屋頂,走過納蘭寒翌房間門口的時候聽見裏麵傳來一聲激動地高喊:大美人,我來了”。納蘭楓燼愣了片刻,搖搖頭,回了房間。
“宗主。”楚天佑遞了一杯茶過來,納蘭楓燼接過來,皺了一下眉頭,茶裏放了活絡散,血月將至,她的身體開始虛弱。每年都得來這麽一次,七經八脈,噬魂剔骨,火與冰的交替,勝於淩遲,痛到懷疑人生。卻隻能忍,忍過去,就好了。
“您要保重。”楚天佑的聲音有些沉重。
“無妨。”納蘭楓燼將茶一口喝幹。便鑽回了帳幔。
以文會友,這可正是文科顯山露水的好時機啊!
文科人個個摩拳擦掌,精神抖擻,每日裏吟詩作畫。
再看武科,個個惡補詩詞,甚至還有人花銀子請文科學生當老師叫自己怎麽對對子。
文科人不由得感歎,這次可是文科的天下了。
這幾個晚上,納蘭寒翌也在惡補詩詞之列,師父自然是與他一向形影不離的納蘭寒琪。納蘭楓燼看見納蘭寒翌那努力的樣子其實挺奇怪的,這些年納蘭寒翌都在幹嘛,琴棋書畫一樣不會,詩詞歌賦處處不通。難道這家夥這些年都是吃喝嫖賭,坑蒙拐騙麽!
文科的人希望這天來的快點,再快點。
武科的人希望快點又希望慢點。
這一天終於來了。這天早上:文科的人打頭陣,武科的人跟隨。馬隊浩浩蕩蕩的就向著山下行去。
這麽多貴公子同時騎馬下山,真是壯觀,剛入集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馬上眾位公子昂首挺胸,穿著凝山書院的衣袍,一個個麵露高傲,目空一切的騎著高頭大馬揚長而去。
有人在路邊感歎道:“凝山書院的學子看著就是不一樣啊,瞧這神情,個個都像是中了狀元的狀元公啊。”
帶隊的趙先生一路上左交代右囑咐,聽得納蘭楓燼都聽到開始心煩了,更別提這些個公子了。這時,杜雨澤突然一揮馬鞭,縱馬疾馳在了前麵,趙先生大叫起來,杜雨澤根本不管不顧,其他人一見,也縱馬隨後狂奔,獨留下趙先生在後麵大喊大叫,捶胸頓足。
眾人騎馬穿過林間小道時,清晨的日光穿過枝丫,暖暖的照在身上,清晨的空氣極好,鳥兒也在樹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眾位公子不由得緩下了馬速,隻覺得心曠神怡。
這時,納蘭楓燼在前帶頭高聲唱道:“將軍談笑彎弓,王侯一怒擊缶……”眾人聞聲,同時高聲唱和道:“將軍談笑彎弓,王侯一怒擊缶,天下誰與付吳鉤,示遍群雄皆束手,寶刀高歌彈指夢,生死知己兩崢嶸,唯有風流風流,問英雄。誰是英雄。”一時間,林間小路激蕩著少年們的熱情和對未來的滿腔抱負。
滄瀾湖畔,風景如畫。穿著紫玉書院衣衫的少女們早已在滄瀾湖內泛起了輕舟。有人打著油傘,風兒吹來岸邊,帶來一陣陣笑語嫣然,遠遠望去,隻覺美人多嬌,風景如畫。
凝山書院眾位公子到時,見到的正是這樣一副美景,一群人迫不及待的下了馬,情不自禁的望著湖中少女們衣衫輕揚,巧笑倩兮的容顏,俱都癡迷了。
納蘭楓燼自然例外,隻是安靜的坐在馬上,握著馬韁楚天佑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後。
身旁一群幾乎不顧形象流下口水的公子哥們,突然一揮手中馬鞭,啪的一聲抽打在了地上,大喊了一聲道:“兄弟們,我們衝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眾人當下扔了手裏的馬繩,哄的一聲如潮水般衝下了堤岸。
而剛剛趕到的趙先生,看著四處溜達,沒有被栓住的一匹匹駿馬,哭喪著臉仰天長歎道:“為什麽總是這樣!”
原來,這並不是第一次,凝山書院的師哥們當年也曾這樣過。
可憐的趙先生啊。趙先生雖如此感歎,隨後還是把馬匹一個個的拴了起來。
眾人衝下堤岸,站在滄瀾湖旁,望著水中打著花傘遊船的姑娘們,姑娘們這時也看到了他們,紛紛捂嘴笑了起來,當真個個千嬌百媚。
就在眾位公子心搖旗勝想入非非站在岸邊的時候。武科的顧北辰突然情不自禁的大喊道:“小姐們,在下不才,可否到船上一坐”
有小姐回道:“有本事自己就上來呀。”
其他女子聞言,手中綢扇掩在嘴角,嘻笑了起來。
顧北辰早已心猿意馬,立刻施展輕功,燕子三抄水飛上了姑娘們的小舟。
眾位公子一見,也全都呆不住了,一個個使用各式各樣的姿態,展示自己的輕功紛紛躍向了離岸不遠的一隻隻輕舟。
唯納蘭寒翌在岸邊左轉右轉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幹著急。
納蘭楓燼在旁看著納蘭寒翌。不禁笑了。這家夥要怎麽過去啊。
楚天佑在旁好心提議道:“要不,我背你過去”
納蘭寒翌恨恨道:“不用,如果要你背,我多沒麵子。”
楚天佑哼了一聲,道:“你留在這裏就有麵子了”
納蘭寒翌一瞥一旁杜雨澤。此刻杜雨澤正坐在岸邊遠眺著水天連成一線的遠方,神情如常冷漠,似乎根本就不打算上船去。
納蘭寒翌目光流轉,當下也學杜雨澤坐了下來,道:“我才不像他們,看見女人立刻就貼上去。”
納蘭楓燼和楚天佑心下暗笑,也坐了下來,守在他身邊。
納蘭寒翌當下開始裝模作樣起來,不看湖上的美人,隻看四周的風景。
不久之後,太陽漸漸的升起,照得水麵波光粼粼。
滄瀾湖畔楊柳青青,風景宜人,就這樣舉目望去,隻見幾隻輕舟泛於其上,各色油傘隨船輕蕩,猶如花兒一樣,偶爾風兒夾雜著少女的輕笑飄過岸邊,恍惚帶來了幾抹誘人的芬芳。
納蘭楓燼漸漸閉上了眼睛,聽著風聲,聽著水聲,還有那隱約的笑聲,隻覺神清氣爽,歲月靜好。
可就在這時,風中夾雜了一抹厲聲突然向她與納蘭寒翌的後背襲來。納蘭楓燼猛然睜開眼睛,來不及回頭,聽聲辨位突然向後一揮衣袖,草地上樹葉飛起纏住了兩隻劍。
可隨後而來的四隻劍,納蘭楓燼翻身而起,抱著納蘭寒翌飛身退開,身後的楚天佑腰間的軟劍已經出鞘,與四劍糾纏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杜雨澤也突然一躍而起,抽出腰間佩劍,擋了上去。黑衣人從四麵如同鬼魅一樣迅速飄來,十幾隻鋒利的長劍招招殺式,絲毫不停。
這時,趙先生正和紫玉書院的張先生一同去了遠處的涼亭內乘涼敘舊,他們離此較遠,並沒注意到這裏的情況。
而其他在輕舟上的同學,因為小舟已經遠離了岸邊,即便有人注意到這裏的情況,也很難及時趕回。
這一次來者一共二十六人,武功比上次的要高,而且招招攻向納蘭寒翌,似乎目地隻有一個,殺掉納蘭寒翌,下手毫不留情。
因為血月將至,納蘭楓燼抱著納蘭寒翌漸感吃力,就在這時,四十八道銀白的身影從四麵八方飛躍而來,一道霸道的力量拖著納蘭楓燼就退了開去,納蘭楓燼懷裏的納蘭寒翌這一刻也被人接了過去。
納蘭楓燼隻覺得身上一鬆,對著納蘭寒翌叫到:“你該減肥了。”
十二道護住了納蘭寒翌,十二道護住了納蘭楓燼,納蘭寒琪已經從湖上趕了回來。
立刻被一道身影帶到納蘭寒翌的身邊,那道身影又迅速掠了回來:“屬下來遲,請宗主恕罪。”
“不,槿離你來的正是時候。”納蘭楓燼看見納蘭寒翌和納蘭寒琪已經被嚴密的保護起來。當下放下心來。
“宗主,這周圍都是殺手,我們已經解決一部分了,可還是讓這一個小隊逃脫了。”洛槿離擰著眉毛。
“她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不奇怪。”納蘭楓燼歎了一口氣,飛身掠向杜雨澤:“留活口。。。。。。”二字尚未說出,杜雨澤的劍已經收回,劍光冷冽刺眼,紅色的鮮血順著劍身一滴一滴的落入泥土,冷冷的道:“我的劍下從不留活人。”
納蘭楓燼覺得很諷刺,如果杜雨欣知道這些人都是他姐姐派來的,他會不會這樣毫不留情的下手。
納蘭楓燼思索之時,杜雨澤卻已收劍轉身離去。
楚天佑回到納蘭楓燼的身邊,看著她閃爍的眼神,並未言語,其他輕舟上的同學們已經注意到這邊,納蘭楓燼看了下湖麵,向著洛槿離一揮手,洛槿離便和詩詞歌賦的殺手們瞬間消失在身後的竹林裏。不知何時,一隻輕舟靠向了岸邊。納蘭楓燼聽到小舟上有一女子道:“他好帥。”
另一女子問道:“你在說誰”
女子道:“我在說納蘭宇。”
啥玩意!
納蘭楓燼側目看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目光轉向輕舟之上說話的那位姑娘時,納蘭楓燼明顯看到那位姑娘的臉紅了。
納蘭楓燼忙收回了目光。心下不禁暗忖:這些女孩子是不是都受過訓練啊看到死了人都不害怕,竟然還有心評論到底哪一個更帥!這些大家小姐還真不能小看了。
這時,又聽一女子道:“那個納蘭寒翌公子長得倒不錯,聽說是軒銘府的小王爺,可惜卻是個吃軟飯的,隻能讓人保護著。”
楚天佑一聽立刻看向納蘭寒翌,而納蘭寒翌聞言,竟麵色如常。
一女子又道:“就說是,不過一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罷了,險些被他的外表騙了。”
納蘭楓燼心裏忽然升起了怒氣,轉身怒視不遠處說話的幾個女子。
幾個女子看到了納蘭楓燼的眼神,就是心中一驚,當下瞥轉過頭去,不再言語。
納蘭楓燼轉頭看向納蘭寒翌,隻見,這時的納蘭寒翌目光深沉,嘴角竟掛著一抹嘲諷的笑。這一刻,納蘭楓燼忽然覺得這樣的納蘭寒翌很陌生。
興許剛剛那幾個是相對膽子比較大的。其他遊船漸漸靠近了岸邊,女子們見岸上死了人還是會怕,都不敢上岸了。一時間驚叫連連。
這些個公子倒似抓著了顯示的好機會,個個昂首挺胸英雄似的發了威,一邊安慰著小姐們,一邊英勇的舍身為她們擋住血腥的畫麵。
這下子,遊玩、泡妞、吟詩的興致全因這場意外給打擾了,官府的衙差來了一大堆,因知他們是凝山書院的學生,全都非富即貴,對他們也算客氣,幾翻問話後,本來還要帶納蘭楓燼等人去衙門問話按手印的,但杜雨澤一亮隨身所帶金牌,衙差立刻說所有事情他們都會一手處理,不用納蘭楓燼等人去了,還殷勤的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現場,一群人方才離去。
楚天佑冷眼看著當今聖上體弱多病,皇貴妃杜氏暗中把持朝政,外戚杜家權傾朝野,杜雨澤的金牌比什麽都管用。
宗主這名正言順的江山繼承人卻不露山水,真是可笑,難道這天下都跟著姓杜了!眾人心知肚明,卻不點破。
納蘭楓燼看出楚天佑的怒氣。拍拍他:“無妨,我的勢力壓著她呢,她興不出什麽風浪的。隨她去吧。時間也沒到,讓杜氏她自己玩會去。反正也樂嗬不了多久了。”
楚天佑聽納蘭楓燼這麽一說,覺得也對,當下就沒了怒氣。
這麽一耽擱,已經到了下午,大家都沒吃午膳,全都饑腸轆轆。有人提議打些野味烤來吃,立刻得到一眾人的響應,就連最多規矩的趙濱也不反對。
當下,一群帥哥美人們就忙活起來。什麽吟詩飲茶早就被拋諸於腦後。此刻填包肚子才是要事。
納蘭楓燼,楚天佑,杜雨澤還有納蘭寒琪自剛剛的事情後,四周時而有女子有意無意的靠過來與他們搭話,尤其是杜雨澤,身邊圍著好幾個美貌女子。
唯納蘭寒翌始終無人理會,大概是因為他受保護的窩囊樣在眾女子心中形象大跌。
納蘭寒翌為此很是鬱悶,看著不解風情一臉冷漠躲閃納蘭楓燼,氣就不打一處來,突然展臂趴進納蘭楓燼的懷裏,抱住了納蘭楓燼,道:“表弟,你不喜歡我了嗎她們比我好嗎”這一句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卻足以炸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的。
納蘭楓燼笑著順勢摟住納蘭寒翌,還不忘在納蘭寒翌的頭上親了一下道:“不,還是你最好。”
一句話,碎了無數芳心,再也沒人過來和納蘭楓燼搭話了,納蘭楓燼樂得清淨。
納蘭寒翌一臉詭異的笑,放開了納蘭楓燼又走向納蘭寒琪,突然抱住了納蘭寒琪的後腰,臉頰曖昧的在納蘭寒琪身後磨蹭道:“琪,你也是,都不理我,她們比我好看嗎”
納蘭寒琪順勢轉身摟住納蘭寒翌,目光流轉,溫柔道:“我最喜歡你的。你知道的在我眼裏你最好看的。”
啊!正和納蘭寒琪臉紅搭話的女子完全不能接受現實的捂著臉跑開了。
納蘭寒翌放開了寒琪,彼此相視一笑,同時看向了被一群姑娘圍著,卻始終冷漠無視的楚天佑。兩人不懷好意的一笑,同時露出一口陰森白牙,一旁的納蘭楓燼看得頭皮發麻,直覺告訴她,這兩個公子這種笑法準沒什麽好事。果然,隨後就見他們二人立刻換上了一副十分正經的樣子,肩並肩走向了楚天佑,一左一右的拉住楚天佑的左右胳膊:“天佑,你不是喜歡納蘭宇麽,怎麽她們比納蘭宇好麽!”
楚天佑笑著躲開他倆道:“開什麽玩笑,納蘭宇是我心中唯一,好麽,千金不換的。”說著就走向納蘭楓燼。
這兩人如法炮製,又看向一邊的杜雨澤。
“寒琪,你知不知道,杜雨澤看著沉靜如水,其實心裏野著呢,上課的時候,看著他在看論語,其實那就是一個封皮,那裏麵是春宮圖啊。”納蘭寒翌嘖嘖的道。
“可不是麽,雨澤沒事就往後上跑,你不知道,那後山是杜雨澤偷看姑娘洗澡的地方。”納蘭寒琪接口道。
“這還不算,煙雨樓的夢芊芊姑娘可是說,雨澤是她的常客,最喜歡的遊戲就是脫衣舞啊。”納蘭寒翌添油加醋。
好麽,下一瞬間,杜雨澤的身邊也沒有人了,姑娘們就像看著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們幾個人。而杜雨澤一句反駁也沒有。
納蘭楓燼徹底無語了,這兩個家夥唯恐天下不亂啊。
楚天佑的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