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還未大亮。
    百官上朝。
    大殿上。
    皇上坐在龍椅上，朝臣們立刻跪拜。
    皇上的心情，還不是很好。
    齊王的事情，實在是太糟心了！
    以至於他都不想來上朝，這幾天上朝，每天都沒什麽好消息！
    “諸卿可有奏？無奏便退朝了。”皇上語氣泛冷。
    大臣們一個比一個安靜。
    楚王站了出來：“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皇上：……
    怎麽又是楚王？
    他想幹什麽？
    “說吧。”皇上語氣聽不出喜怒。
    楚王也顧及不了皇上會不會開心了，他不想和老五爭皇儲之位。
    既然能定死仇人，那為何不速戰速決？
    想著，楚王便道：“父皇，兒臣接到奏報，當日在李家，給當時的大皇子下毒之事的主謀，正是五皇弟！”
    “此事嚴重，不可胡言。”
    皇上恨不得把這個兒子的嘴巴給捂住。
    能不能別說糟心話了？
    他還能不知道嗎？
    “父皇，不隻如此，兒臣還接到奏報說，五皇弟借著當時他外祖李家正在工部任職的舅舅李尚書，得到了火武器的圖紙和配方，私下裏製造此物。如今，就藏在五皇弟府外一處宅子下的暗室裏！
    他的府上也有！
    甚至他托人買賣各種材料，也已追根溯源，查到了。
    此事證據確鑿，還請父皇定奪！”
    楚王激動的說道。
    皇上：……
    定奪？
    定什麽？
    老五……他居然敢私自製造火武器？
    虧得他母妃聲淚俱下的保證，老五絕對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孩子。
    結果，他根本沒心沒肺！
    那個孽障！
    這皇上深吸了口氣，看過楚王遞上來的證據之後，命令道：“聶不愁，去五皇子的莊子上，給朕將東西搜出來。去他府上也搜。一旦搜到，即刻給朕綁了！
    帶回來！”
    皇上厲聲嗬道。
    最近忙的快瘋了的聶不愁：……
    “臣遵旨。”
    皇上試圖讓自己不那麽爭氣，但是屬實是忍不住。
    該死，蠢貨！
    都是蠢貨！
    這些皇子之中他最看好的就是老五，結果老五居然搞了這麽一出？最可恨的是，其他的皇子，逐出去的逐出去，野心勃勃的也被關入宗人府。六皇子是個不爭氣的。
    他是絕無可能繼承皇位的。
    滿朝下來，竟然就剩下個楚王？
    如果不是楚王……那便是宸妃和他的兒子了，可那孩子太小。
    皇子頻頻出問題，他如果再不立儲，朝堂就要亂了。
    皇上的心緒再無法安寧。
    “皇上，章華公主脫簪戴罪，在殿外求見。”
    外麵，有侍衛進來稟告道。
    皇上：……
    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在添堵？
    皇上火氣更大了，強忍著怒意：“讓她進來！”
    很快，章華公主入殿。
    這會兒，章華公主早不施脂粉，脫簪素衣。
    朝臣們看到也紛紛怔住。
    這？
    章華公主一進殿內，便跪倒在地：“臣妹拜見陛下。”
    “章華，何故如此？”
    皇上看著自己這個妹妹，神色複雜。
    章華公主抬起頭，眼中含淚：“皇兄，自陶府獲罪，臣妹心中不安，輾轉難眠。日日良心受到煎熬，臣妹懇請皇兄，還陶家清白。”
    皇上：……
    他今天起來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對勁？
    章華她在幹什麽！
    當時哭著喊著要讓陶家給她那個短命鬼駙馬賠命的是哪個鬼啊？
    當時他可是力排眾議，強行給陶家安了個不敬皇室，霍亂民心意圖反叛的名聲，將男丁全部流放！
    就為了讓章華不再鬧他。
    這才多久啊？年才過了沒兩個！
    她做不做人啊？
    皇上心裏罵罵咧咧，強忍著怒火：“章華，你所說的陶家，是那個霍亂民心，意圖反叛，不經皇室的陶家？那家人證據確鑿，有何清白可言？”
    這會兒，大臣們也都見了鬼一樣。
    章華公主？
    認罪？
    她腦子壞了？
    章華公主鎮定極了，她拿出血書，還有她陷害陶家的罪證：“皇兄，當日的確是臣妹陷害陶家！臣妹恨陶家支持皇兄的意思，讓駙馬征戰，駙馬慘死。
    臣妹心生怨恨，恰逢鳳陽侯府為了討好臣妹，答應幫著臣妹偽造陶家大不敬的證據。
    陶家人與鳳陽侯府關係本來不錯，他家世子更是陶家公子的至交好友。
    他們用此事與臣妹交換，臣妹為他們一家請封大公子為世子。
    他們……為臣妹構陷陶家！
    再加上利用皇兄對臣妹的兄妹之情，毀了陶家全族。
    以至於他們全族流放！
    還請皇兄，還他們清白。”
    章華公主聲淚俱下，這態度，還有證據，完全不能作假。
    皇上這一瞬間，覺得龍椅都燙的慌！
    是不是哪裏不對？
    章華？
    這是章華啊！
    “你……”
    “皇兄，臣妹知道，您一定對臣妹十分失望。但是還請皇上還陶家清白。臣妹因為一己私欲，毀人一家，實在是該死！臣妹懇請皇兄，賜臣死罪！”章華公主哀求道。
    皇上：……
    “皇兄若是不願，臣妹便自盡以謝天恩。”
    章華公主繼續說道。
    幾句話，堵得皇上連個拒絕都說不出口。
    當日的事情，本就是子虛烏有，因為宴清與陶家也算有親，他擔心舊事重提，特意在季周即將回來的時候，將人給派去了封州，讓他頂了新任的封州刺史這一差。
    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章華會給他舊事重提！
    她是不是有病？
    皇上正疑惑呢，已有人站出來：“皇上，當年之事本就證據不足，如今章華公主謝罪，還請皇上重查此事！還陶老清白。”
    “請皇上還陶老清白！”
    片刻的功夫百官跪倒了大半。
    皇上臉色難看，姓陶的桃李滿天下，這才是他同意了皇妹要求的原因。
    朝廷不需要一個威望很重，又不在意官職的大儒。
    既不能為朝廷所用，那就該早早處置。否則留著早晚是個禍患。
    現在好了……更糟心！
    如今已是騎虎難下。
    皇上心中思量再三，黑著臉道：“既然如此，聶不愁……”
    “皇上，聶大人已經去搜五皇子府了。”薑宴清溫和的提醒道。
    皇上：……
    “皇上，臣請此事，由臣來查。”薑宴清垂眸，低聲說道。
    宴清要查？
    皇上心裏咯噔一下，宴清，真的可信嗎？
    盛京城裏發生的事情，真的與他無關？
    他如今，可不是什麽無害的六品修撰了。
    朝臣的擁戴，汪景的支持，還有……與他相交不錯的六部官員。
    他這幾次派人去殺那些薑家人，可居然都失敗了！
    那些人原本在城中拉糞車，自上次的事情之後，糞車都不拉了。
    刺客一進薑家，猶如泥牛入海。
    “皇上，此事讓老臣來查吧？”汪景也道。
    這倆人有什麽區別嗎？
    皇上心裏有些暴躁，可想了想，還是黑著臉道：“就讓薑首輔去查吧。朕希望此事能盡快有個結論！”
    “臣遵旨。”
    薑宴清說道。
    而章華公主，也被人帶下去了。
    朝堂上，大臣們都在等著聶不愁聶大人查人回來。
    皇上盯著這大殿門外，隻盼著不會出現老五的身影。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
    老五，被聶不愁給押到了大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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