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她，來殺我？”
    無慮老人聽到這裏，原本冷沉的表情居然緩和了一些：“小子，你還算個男人！”
    他真的停手了。
    此時瘋狂衝來寧天身形一閃，已經墜入海中。
    往下遊！
    往下遊！
    海水四濺，寧天紮入海麵之下，不斷往下遊。
    很快找到被巨力衝擊昏迷過去的南宮月。
    一把將人抱住，帶著她迅速往上。
    嘩啦。
    浮出海麵後，寧天取出藥丸，迅速喂到南宮月的嘴裏。
    她受了很重的內傷。
    同時一整隻手臂都碎裂了。
    失血太多。
    必須止血。
    刷刷刷。
    寧天又掏出銀針給南宮月止血。
    無慮老人就在一旁靜靜看著，沒有動作。
    等寧天將南宮月的傷勢穩固完畢，無慮老人才冷聲開口：“如果我給你一個選擇。”
    “你和這個丫頭，今天隻能活一個人。”
    “你選誰？”
    無慮老人盯著寧天：“我可以保證，你選擇活下去的那個人，我絕不會對他出手，這次不會，下次也不會。”
    “她活。”
    寧天幾乎沒有猶豫，再次重複一遍：“我選擇讓她活。”
    無慮老人聽到這裏，眉梢一挑：“嗬嗬，這麽看來，你還挺重情義的，隻是……你的小心思也不少。”
    他環顧四周：“還有一個人，出來吧，不過一個聖級巔峰，還想瞞住我的眼睛？”
    哧啦。
    虛空微微裂開，隨後，一道身形走了出來。
    正是聖級巔峰的棋聖。
    沒錯，寧天叫來了棋聖。
    寧天知道，棋聖雖然同意了無厭的提議，兩族合作前要殺了他，但寧天也知道，如果他沒死，那棋聖必然又是站到他這邊的。
    因為寧天對人族有用！
    果然，寧天找到棋聖的時候，他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很高興他沒死，還想給他道歉……但寧天沒有說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南宮月。
    所以帶著棋聖，他立馬回到了這邊。
    本來，寧天的計劃是，讓棋聖伺機而動，找準機會，迅速撕裂虛空，帶著南宮月和他離開。
    但現在來看，這個計劃是無法實施了。
    “前輩。”
    此時的棋聖對無慮老人一拱手：“具體是什麽情況，寧天已經和我說了。”
    “我先對您道歉，他如此這般禍水東引，驅虎吞狼，是對您的不尊敬，我們可以給您賠償。”
    “實際上，我們兩方並不是真的有血海深仇，甚至共同目標或許還會一樣。”
    “既如此，兩方合作才是更好的。”
    無慮老人聽到這裏，嗤笑了一聲：“兩方合作？合作什麽？”
    “你我兩方合作，殺無厭？”
    他搖搖頭：“我隻有一個人。”
    “你們和我合作殺了魔族的首領，魔族還會和你們合作？”
    “你們更要做的，是和魔族聯合，對抗之後的百族勢力！”
    沒想到，無慮老人居然考慮得如此清楚。
    “所以。我們兩方，沒什麽可合作的。”
    他說完，饒有興致地看著寧天幾人，最後道：“小心思就別耍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你們無法反抗。”
    “我依舊是那句話。”
    “此時此刻此地，”
    無慮老人點著寧天和他懷裏的南宮月：“你和這個丫頭，隻能活一人！”
    “選擇權，在你手上。”
    “我給你十息時間，做出選擇。”
    說完這句，他不再開口，隻是靜靜地盯著寧天。
    棋聖皺著眉頭，還想說什麽，寧天卻攔住了他。
    寧天把懷裏昏迷的南宮月，遞給棋聖：“你帶她回去。”
    棋聖愣了一下，表情微變：“寧天你……”
    “他是仙級巔峰，可以說，是目前為止，全魔界最強的人。”
    “他打定主意要殺人，沒有人可以阻止。”
    寧天說到這裏，看向無慮老人，朗聲道：“我說過的，我選擇她活，我死。”
    無慮老人眉梢上挑，嘴角卻微微下撇：“真的？”
    “真的。”
    “那好，那我就殺了你。”
    話語落下，無慮老人身形一閃，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寧天麵前！
    手掌一扣，直接就轟向寧天的咽喉。
    棋聖瞳孔一縮：“寧天！”
    啪！
    輕輕脆脆的一聲。
    這一掌，最後虛虛扣在寧天的咽喉之上。
    無慮老人沒有下殺手，他微微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寧天：
    “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真的確定是選擇‘她活你死’嗎？”
    寧天也在回看無慮老人的眼睛，他嘴唇一張一合：“隻要你確定，你會讓她活，包括新來的這個人，你也不能傷他。”
    “當然，我陳無慮說到做到。”
    聽到這樣的回答，寧天沒有任何猶豫，輕輕掀開嘴唇：“請殺我。”
    嘭！
    寧天的頭顱忽然被巨大的力量按向了海麵。
    從萬丈高空墜落海麵！
    那巨大的落差，足以讓緩緩起伏的大海變得比石地更堅硬！
    轟！
    一種難以描述的響聲炸開。
    有血肉的摩擦聲，有骨骼的爆裂聲，有鮮血的嘀嗒聲。
    寧天被無慮老人按進了海水裏，又向遠方滑行了數十丈，那摩擦過的海麵上，留下了大片濃稠的血痕。
    然後，沒了。
    是的，血痕很快被海水衝淡。
    但是寧天再也沒有起身。
    隻有無慮老人擦著手上的血痕，緩緩落在一旁，在他腳下，海浪蕩漾，而伴隨著海浪起起伏伏的，是寧天臉朝下的身體。
    那是……屍體了。
    鮮紅的顏色起起伏伏，濃濃深深，越來越淡。
    此刻，就站在一旁圍觀整個一幕的棋聖，心髒都是一縮。
    雖然他知道，寧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但看著，飄蕩在海麵的寧天屍首，棋聖仍舊止不住心頭顫動。
    嗡嗡嗡。
    此刻，棋聖貼身放置的傳音石忽然震動。
    他接起一聽，對麵是南樂兒驚慌無比的聲音：“棋聖，怎麽回事？寧天的陰身忽然失去聲息了！”
    什麽？！
    棋聖猛然大驚，他想起什麽，慌忙拿出另一塊傳音石主動傳音：“淩音……！你是不是動了寧天的陰身！”
    傳音石另一頭的琴聖笑了一聲：“是啊，你之前撤銷的封禁陣，我又給它重新開啟了，所以……他現在死了是吧？”
    “淩音！”
    棋聖怒吼一聲，啪嚓，因為情緒太過激動，他手中的傳音石直接粉碎。
    而此刻，棋聖整個人的表情都是驚懼的。
    本來，寧天這具陽身死了，他還有一具陰身，隻要寧天意識跳躍回去，就還能活下來。
    可現在，琴聖居然再次打開了封禁陣！
    陣法阻止了寧天意識的回歸，這也是說，寧天的意識回不到另一具身體。
    寧天死了！
    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