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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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
    周家沉重的木門又發出了響聲,周文忠打著酒嗝,叼著煙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馬桂紅打著招呼說道:“當家的回來了。”
    “嗯。”
    周文忠倚著門框勾了勾手指說道:“老周!你給我過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要的衣服我給你了,全是按你要求買的。”
    “嗝……行啊你老周,敢跟我耍陰招!玩兒這套裏格楞是吧?”
    “你在我麵前耍什麽光棍!我可告訴你……”
    “敢背後陰我一刀,替我報名下鄉,我連想都不用想,等我下了鄉,回頭肯定得因為搶水壩、搶水井打起來,弄不好我就得死在鄉下。好好好!這麽玩兒是吧?看來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是嚼了兩口咽肚子裏去了。”
    周文忠說罷後,“砰!”一腳踹開周德明臥室的木門。
    “媽!媽!”
    “爸您趕緊過來!老大要動手打我!”
    “打你?我今天給你開開葷。”
    “你想幹什麽?你別亂來!家裏的!快攔住他!快呀!”
    周德明瞬間回過神來,他剛才看見了周文忠手裏的刀。
    趕緊衝過去抱住周文忠的腰,右腳踩在門框上,試圖用這種反作用力,防止周文忠進入臥室傷害周文信和周文秀倆人。
    “啊!”
    周德明嘴裏喊了一聲,趕緊捂住突突冒血的左小臂。
    “本來沒什麽事兒,我都懶得搭理你們。非得自己覺得自己是盤菜,非要跳出來跟我掰掰腕子。你覺得我用得著跟你們這些人玩兒腦子嗎?”
    屋外傳來了住戶的敲門聲:“咚咚咚咚……老周!老周你們家沒事吧?”
    周文忠手裏握著刀看向周德明,往堂屋門口歪了歪頭。
    “沒……我家裏沒事兒。你回去休息吧。”
    “沒事兒瞎叫喚什麽!大半夜的不睡覺。”
    周文忠聽到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準備再次往臥室裏走去。
    “別!這事兒我認了!”
    “不是你承認了!這本身就是你幹的事兒,還有易中海、劉海忠和閻埠貴都是你的幫凶。”
    周德明站在原地,手臂上的疼痛使他說不出話來。
    “我親愛的弟弟,哥哥來找你玩兒了。我可以大半歲下鄉,你也可以大2歲嘛。隻要你輟了學,不就可以跟著哥哥一起下鄉去了嗎?咱們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慢慢玩兒。”
    “別別!周文忠同誌,我認栽了。是我偷偷給你報的名,是我給三位管事大爺家裏送了點東西,讓他們在街道辦人員麵前說兩句話。把你今年下鄉的事兒給釘死嘍。是我幹的。”
    “你看看,你早這麽說不就結了。”
    周文忠走到周德明麵前,一個箭步衝過去,左手快速捂著他的嘴,右手對著他的左大腿外側捅了兩刀。
    “嗚……嗚…”
    “家裏的!”
    馬桂紅站在臥室門口捂著自己的嘴,不敢發出聲音。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已經嚇得臉色蒼白。
    “我能怪你嗎?你說對不對?”
    “噗。”
    周文忠又捅了周德明一刀,抽出小刀在周德明衣服上蹭了蹭。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周德明哆嗦著身體喘著粗氣,連忙搖頭。
    “誒!這才對嘛。這才是你應該有的態度。”
    周文忠跑進臥室裏,一把抓住周文信的頭發,把臉上已經沒有血色的周文信拖了出來,丟在堂屋裏。手裏的刀子一下下的敲在他的天靈蓋上。
    “老周,你這事兒做的不講究啊!”
    “啊,是是。全怪我,你別把氣撒在他們身上,都衝我來。都衝著我來。”
    “這才對嘛!認錯就應該有個認錯的態度。我看你的褲子都被血給沁透了。說說,怎麽受的傷?畢竟等會兒你還得去醫院包紮傷口呢,大夫照例也得過問過問。”
    “我……我切菜時被菜刀給傷了。”
    “哈哈。啪!”
    周文忠一巴掌甩在周文信的臉上。
    “劃傷的傷口是這麽回事兒嗎?再想!”
    “是我路上被人打劫了。”
    “啪!再想!”
    “我,我…是我…是我…我真不知道怎麽說。”
    周文忠捋著周文信的頭發說道:“記清楚嘍,你是半夜口渴想喝水,但是沒開燈不小心碰碎了大瓷碗。腳下的地麵很濕,一下子就摔倒了,腿上被瓷片給紮傷的。又左臂撐著地想站起身,所以又被紮了一次。後來打開了燈,先把碎瓷片拔了出來,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把身上的瓷器渣子都弄出來了。看血止不住才來的醫院。有鄰居聽見你的聲音過來詢問情況,你怕丟人,所以才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記住了!”
    “嗯。知錯就改還是好同誌嘛!那你還愣什麽?趕緊去醫院吧。”
    周德明咽了口吐沫瞅著周文信,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家裏有我照顧,你還不放心嗎?別讓我說第二次。”
    “我知道了。”
    周文忠看著他一撅一拐的走出家門,順手關上門,支起頂門杠。其餘3人趕緊跑回臥室裏。
    “沒勁。一點也經不住事兒。還有閻埠貴這個雜碎,上次爺爺因為分家協議,還給了你1塊錢呢,這次不幫我也就算了,還敢撤我的梯子!行,我就先拿你開開刀。
    閻埠貴呀閻埠貴,你以為你隱藏的這麽深,我不知道你的底子嗎?小業主嗎?屁!解放前隻要是做生意,但是不聘用外人作為勞工的統稱為小業主,何大清他爹賣包子是小業主,人家開藥鋪的也可以是小業主,這裏頭的水分太大了。
    整個四合院100多號人,第一個買自行車的是你,第一個買收音機和電視機的也是你。1981年的時候,京城人均工資才30塊錢。你就能直接甩給閻解成1萬塊錢開飯店。整天裝著窮酸樣立人設,你瞞得過別人,騙不過我!
    要不是因為時間來不及,易中海和劉海忠也不能落下,時不待我啊!”
    周文忠點上一根煙,拉開板凳坐在餐桌前,掏出了鉛筆和寫字本。
    提筆寫道:實名舉報信
    我易中海在知情和自願的情況下,實名舉報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管事三大爺(聯絡員)閻埠貴。
    閻埠貴身為新社會的小學教師(紅星小學5年級數學老師),不想著為國家建設出力,不想著發光發熱創造自己的價值。多年以來多次趁著春節寫對聯之際,向住戶們索要花生、瓜子、香煙、糧票等錢財。
    一:閻埠貴索賄。
    有些住戶或者鄰居的子女在紅星小學上學,礙於閻埠貴明裏暗裏的威脅,隻能向其低頭並且給予錢財。
    二:閻埠貴投機倒把,破壞國家統購統銷政策。
    瓜子、花生、糧票屬於計劃經濟下的產物,閻埠貴身為一個新社會有知識、有文化的教師,多次在春節期間,攜帶此類物資前往左家莊等地,換取白薯等粗糧。
    三:閻埠貴破壞國家經濟建設計劃。
    賣對聯本是國家給予無業人員或殘障人士的惠民政策,閻埠貴身為有工作的人員,多次借著賣對聯之際,擾亂市場經濟,並且不向國家繳納應有稅款,同時又占領市場份額。
    四:閻埠貴亂搞男女關係。
    我曾親眼見過閻埠貴趁著劉海忠在工廠加班期間,多次在地窖裏與劉海忠愛人亂搞男女關係,有一次我受到閻埠貴的威脅毒打,隻能默不作聲。
    五:閻埠貴真實身份很有可能是敵特份子。
    在1953年第一次人口普查之時,閻埠貴幫助後院聾老太太宣揚其擁軍的虛假消息,據我多年的觀察,聾老太太並未有過子女犧牲的消息。京城是和平解放,聾老太太壓根沒有任何機會給我軍送鞋。
    並且聾老太太家中沒有光榮牌和烈士證明。閻埠貴更是多次愚弄四合院住戶,宣揚聾老太太是四合院的老祖宗。希望組織上能重新審核聾老太太的身份信息,避免資產階級大家長的毒焰愈演愈烈。
    本人易中海承諾以上所述全部屬實。如有不實情況,本人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把你們一勺給燴嘍,看你們誰先死。我周文忠可不是君子。正所謂小人報仇不隔夜,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嘿嘿嘿……”
    本就在主臥裏抱作一團的三人,聽到堂屋裏的笑聲之後抱的更緊了。
    周文忠一番冷笑之後,丟掉手指縫中已經熄滅的煙頭,把寫字本折疊起來收在空間裏,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了1個多鍾頭。
    “是這家嗎?”
    “是。”
    “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小心。”
    “咚咚咚咚……”
    周文忠打開了堂屋大門,鼻子就聞到了一股藥味。眼前一位40歲左右的窩脖攙扶著周德明回家了。
    “到家了就行。這麽晚還不消停,我也不管你多要,給個2毛錢就行了。”
    周德明把全身重心放在右腿上,倚著門框單腿站立,從兜裏摸出2毛錢遞了過去。
    “你在家好好歇著吧,走了。”
    周文忠輕輕關上了門,周德明忍著疼痛走到主臥裏問了兩句。
    “現在該談談咱們倆的事兒了。”
    周德明立馬從兜裏嘩嘩的往外掏。
    “家裏所有的錢和票都在這兒了。”
    “嗬~懂事。”
    周文忠數了兩遍,一共是87塊2毛7分錢,還有馬桂紅下午領取的67斤糧票。
    “給你們留2塊多錢就夠了。這個家一天天的,還不夠你造孽呢,記住嘍!你還欠我15塊錢。這些糧票我沒收了,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找周文信單獨聊聊。”
    “沒有了,絕對沒有下一次。你看這事兒?”
    “那就看你的意思唄,你想玩兒我就陪著你玩。就怕你輸不起。”
    “不玩了,不玩了。那個……我先回屋去了。你也早點歇著。”
    “哼哼~”
    周文忠把錢票裝進褲兜裏,轉身回自己屋裏,替換上一塊新煤球,枕著雙手閉上了眼睛睡覺!
    這一夜,周文忠夢見自己坐在後世的課堂上,眼前就是自己的政治老師。
    外表年輕且有氣質,用自己這個年齡特有的優雅擺脫了青澀,多了一絲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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