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多鍾頭過去，酒桌上的氣氛已經活躍起來。陪酒的工作自然而然落在周文忠身上，趙麟早就看出來阿列克謝喜歡自己手上的東西。所以一直轉動酒杯就是不提喝酒的事，隻要阿列克謝想開口詢問十字勳章，立馬就會被周文忠用酒杯擋下。

    “喝！噸噸噸…”

    周文忠飲下3兩酒，衝著阿列克謝亮亮酒杯。

    “哎～小周你這做的不對，我得批評你兩句。你怎麽能灌酒呢？讓阿列克謝同誌慢慢喝嘛！喝這麽快一會兒就得暈，慢慢喝才能品出酒味。你再重新喝！”

    周文忠找來個小杯子，仰起頭2兩酒灌下肚。

    孫紹伯端杯的左手，抬起食指指向周文忠說道：“還是不對！重新喝！”

    周文忠瞅瞅正在說話的孫紹伯，拿來最小的1兩酒杯示意。

    孫紹伯點點頭說道：“就這個吧。”

    在阿列克謝的注視中周文忠6兩白酒直接下肚，自己也隻能硬挺著提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啪啪啪…”…

    孫紹伯指著周文忠說道：“很好啊！小周你就按照這個規矩來喝，你瞅瞅阿列克謝同誌多滿意。正好今天我們沾沾他的光，讓大家夥都探探你的酒量。”

    “嗬嗬，孫廠長既然這麽說，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唄。”

    6兩換1兩的喝法，很快就引起桌上其他人的不滿。孫紹伯則是裝著看不懂，哈哈笑的同時一臉無所謂的態度。

    周文忠深吸一口氣，低頭看看腳邊的8個西鳳酒瓶。雖然這些白酒實際上流進了空間裏，但自己喝太多也不好解釋。

    “還能行嗎？”

    周文忠把高福新的手從自己腕子上移開，搖搖手表說道：“差不多還能撐住。”

    阿列克謝摁住餐桌站起身，對著大家夥擺擺手。略微搖晃著身體捂住嘴走去廁所，門口站崗執勤的保衛員趕緊上前攙扶。

    見他離開，酒桌上沉默片刻。武裝部的領導看向孫紹伯說道：“公事最重要，其他的我不管。但是誰敢弄砸今天的計劃，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沒影的事。”

    “小周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周文忠看向孫文銓答道：“最多再喝4斤。”

    “這就不少了，12斤的量已經超出我的預計。辛苦。”

    “一切為了祖國的鋼鐵事業建設發展。”

    孫文銓閉上眼睛養神。武裝部的領導前去打開錄音設備。高福新又一次開始和助手整理技術問題。周文忠則是趁機低頭把西鳳酒酒瓶拿在手中，從空間裏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木塞，8斤未過嘴的西鳳酒又回到了酒瓶裏。

    眼瞅著酒桌上的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周文忠點上根煙靜靜看他們一會兒，最終把邪惡的黑手伸向餐桌。

    什麽叫悶罐牛肉？哪個是鐵扒大蝦？奶油烤海鱸魚、沙拉佐鴨肝、小羊排、黑醋汁…通通先收在空間裏，回家再慢慢研究。

    注意到高福新投來的詫異眼神，周文忠麵帶微笑看向他開口打嗝酒嗝：“嗝…”

    高福新伸手在鼻子下揮了揮，皺著眉頭看向周文忠的肚子問道：“你肚子這麽能裝嗎？好家夥！8斤白酒下肚連個廁所也不用去，竟然還能吃這麽多東西。”

    “從小餓怕了，有吃的就得可勁塞。”

    高福新佩服之餘也從皮包裏掏出飯盒，開始了他的盜竊之旅。其他領導看見他的動作後也是裝眼瞎，保衛員敲敲房門發出有節奏的聲音，示意阿列克謝馬上回來，酒桌上所有人同時換上笑臉準備下一輪。

    20來分鍾後，阿列克謝癱坐在椅子上直反胃。高福新走過去試探性提問出這幾天車間裏發生的趣事，對方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思維能力還算正常。隨後高福新扭臉看向武裝部領導點點頭。

    周文忠明白接下來的話自己不能聽，趕緊說道：“那個…我喝的有點多，胃裏難受得厲害。阿裏克謝同誌應該也不想再繼續喝下去，家裏人還等著我回家呢。抱歉啊各位領導，下次要是還有任務您幾位盡管吩咐就是。”

    孫文銓主任起身走出房間，叫來1位保衛員後指著周文忠說道：“你扶著他坐上我的車，讓警衛員把周文忠同誌送回家去。”

    “不用這麽麻煩，我還能走。”

    “這是任務。”

    周文忠從椅子上站起來點點頭，伸手搭在保衛員的肩膀上走出包廂。高福新從助手那裏拿來筆記本，開始對阿列克謝進行技術層麵的套話，其他領導的神色明顯緊張起來。

    1輛綠色吉普車內，周文忠坐在後排車座上透過玻璃看大街景色。1名警衛員和1名保衛員加起來2把手槍，這種規格的看管模式讓周文忠覺得很舒服。幾乎可以在在主幹道上逆向行駛，公安絕對不敢攔。

    周文忠看看手表說道：“麻煩警衛員同誌您先把我送去交道口街道辦，我父親還在那裏等著我去簽字過戶。”

    駕駛位身穿五五式軍服的警衛員說道：“好，一會兒你給指指路。身體還能堅持住吧？”

    “沒問題呀，主要是剛才酒桌上氣氛太緊張。來的都是各級領導，咱這種身份的人根本不敢大聲說話。”

    “嗬嗬。別說那麽多話，這車可是顛得很。”

    “好。”

    周文忠揉揉太陽穴養神，還有10多天那群蘇聯專家就要陸續撤退。不是所有蘇聯專家都是好人，有心腸好的專家會故意留下手稿和工作本，很明顯阿列克謝同誌絕對不在此列。

    有的蘇聯專家來中援助是帶著策反任務。比如1962年的伊塔事件就是很好的例子，2位開國少將領著6萬多群眾集體叛逃，隻為填補蘇聯勞動力板塊的空白。蘇方從最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當時再加上有邊無防，整個邊界線連個哨所都沒有。亮劍裏孔傑談邊境線戲稱為放羊，說的就是中蘇邊境。

    從1959年至1960年中，因為放羊越境導致被抓的人數就有84人。組織上為了這84人足足開了150多次大會。後來再加上糧食問題吃不飽，所以有了62年的伊塔叛逃事件。

    當時除了6萬人的叛逃，2位開國少將還在整個新疆地區收集起22萬牲畜也一同送去。這不是建國後的第1起軍人叛逃事件，也不是最後1起。

    “到了！就是這兒。”

    “吱…”

    周文忠趕緊捂住耳朵，這個吉普車的刹車問題真該早點解決。還沒等車上下來人，街道辦聽見汽車聲，迅速跑出來10多個工作人員，站在院子裏準備迎接吉普車上的領導。

    看見警衛員的那一刻立馬立正站好，看見保衛員的時候愣了一下，知道看見周文忠從車上下來才瞬間鬆口氣。

    “趕緊辦你的事，我們還得回去交任務。”

    “明白。”

    周文忠領著二位同誌走進辦事大廳，衝著長凳上的周德明勾勾手指，然後坐在曹勝利麵前的椅子上。

    “這二位同誌是？”

    “曹哥，組織上的事你還是少打聽，我隻能告訴你這是任務。”

    “明白了！你這次過來因為點什麽？”

    周文忠把房產證拍在辦公桌上，曹勝利拉開抽屜，拿出新證開始低頭抄寫房屋麵積。

    “哢哢！給。”

    曹勝利一句話都沒有說，周文忠的事就已經辦好。

    “走了啊。”周文忠確認房產證無誤，打招呼告辭。

    “好，您三位慢走。順著胡同一直往東邊開，那裏好調頭。”

    “謝了。”

    周德明傻站在原地說不出話，目送周文忠他們三位走出辦事大廳。又看著街道辦工作人員圍在曹勝利旁邊，全都在打聽周文忠是何許人也。最後臉上表情自嘲般笑了笑。

    四合院大門口停下1輛吉普車，引來小屁孩兒們的圍觀。周文忠卻被留在車裏不讓下車，警衛員一直看著手表不做解釋。周文忠心裏也明白他們是怕自己泄密，應該有時間限製，每次詢問時警衛員都會回答：“快了，再等會兒。”

    車外的人越聚越多，更有膽大的住戶趴在車玻璃前麵往內觀瞧。1輛汽車就代表著最起碼是位13級幹部，換句話來說最起碼是位地級市的廳級官員。

    被人足足當了40多分鍾的猴子，警衛員看著手表長出1口氣說道：“可以了，同誌謝謝你的配合。”

    “不客氣！走了哈。”

    “好。”

    周文忠拉開車門跳下來，吉普車啟動後“轟轟轟”往前開去。

    “三大爺您這是…”

    “嗐！中午出門辦點事，部級領導不放心非要讓警衛員開車把我送回家。沒法說，就是太客氣！”

    “那個…您現在都跟部裏領導有接觸了？乖乖！辦的什麽事啊？”

    周文忠沉著臉問道：“是誰讓你這麽問的？這是政治任務！你最近和誰有接觸？你別跑啊！我記住你了！等會兒公安就得上門把你從家裏薅出來！你給我站住！”

    圍觀人群生怕被賴上，迅速散開各回各家。嘴裏嘟囔道：周文忠還是那個周文忠。

    前院東廂房，周家人已經把自己行李打包好。現在都忙著係繩子，注意到堂屋地麵有黑影，抬頭就見到一臉笑模樣的周文忠倚著門框吃花生。

    “文信呐，別說當大哥的不照顧你。你的胳膊就是劉海忠找人打斷的，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趕緊報仇去吧。”

    周文信左腿跪壓在棉被上，用牙齒咬著繩子打結不說話。

    “孬種，一看就知道是你周德明的親生兒子。趕緊把錢拿過來。”

    周德明從馬桂紅手裏拿出手絹包，遞給周文忠後扭頭離開。

    “劉海忠就在後院裏吃晚飯，拿刀去把他捅了唄。一屋子孬種真沒出息，你們周家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周德明呀周德明，你也配姓周？趁早改個姓吧，別她媽丟我的人。”

    “你周文秀也是孬種，你哥哥都被人打成這樣了也不敢放個屁。你馬桂紅也是孬種，親兒子胳膊都折了連句話都沒有。你周德明是最大的孬種，你以為去車間裏拍劉海忠一磚頭就爺們了？因為你打人的事，你知道傻柱受了多少罪嗎，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周文忠罵完所有人，低頭把400塊錢抽出來揣進兜裏。手絹隨手丟在地上，轉身返回自己小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