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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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家人沉默的氣氛中,駱尋帶著遲夏離開了翡翠灣。
留下那一家子人陷入尷尬和猜疑。
上了車,遲夏輕車熟路地摸出來兩瓶礦泉水,其中一瓶遞給駱尋:“駱隊,喝口水消消氣。”
駱尋被她氣笑了:“我消消氣我這點氣怕是沒有遲警官的氣來的厲害吧”
遲夏喝了一口水,一臉無辜:“駱隊,我沒生氣啊。”
“你沒生氣”駱尋拉開車門坐上來:“你沒生氣你剛才語言攻擊人家幹啥”
“我實事求是啊。”遲夏眸光幹淨:“我說的都是事實啊該生氣的是聶芊羽,該緊張的是孫向博,我可沒生氣。”
得,駱尋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沒當回事,虧得自己還以為這女人氣壞了呢,剛剛那小嘴叭叭的可沒少義憤填膺,原來隻是為了給別人添堵。
“你行。”駱尋朝她豎了個大拇指,發動了車子。
遲夏又問他:“駱隊,咱們現在是去哪兒,找薑曉”
駱尋剛要說話,電話先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是林文覺打來的。
駱尋接了,林文覺告訴他:“薑曉來學校了。”
駱尋隻思考了一瞬:“我們過來找你們集合。”
遲夏默不作聲喝了半瓶水。
車子開了沒兩分鍾,駱尋忽然把車停在了路邊,在遲夏不明所以的情況下開門下車。
遲夏趴在車窗問他:“駱隊,你去哪兒啊”
駱尋沒理人,背影瀟灑。
遲夏撇撇嘴,這人一陣一陣的,勁勁兒的,有時候真的煩得很。
沒等多久,駱尋又回來了,麵無表情地給她遞過來兩個打包盒:“吃吧,少說話多吃飯。”
遲夏一看,才知道他剛才是去打包吃的了,這會兒臨近中午,她確實開始餓了。
遲夏心裏一暖,朝他一笑:“謝謝駱隊。”
駱尋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發動了車子:“開窗,散味兒,弄髒我的車我可饒不了你。”
遲夏帶著笑點頭:“駱隊你不吃啊”
“吃過了。”駱尋說:“給我開個水。”
遲夏顛顛地擰開瓶蓋給他遞了上去,駱尋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
一時間車裏隻有遲夏吃東西的聲音。
直到她填飽了肚子,駱尋忽然問她:“梁如清這個人,你怎麽看”
說到這個人,遲夏想了想:“從小的生活經曆,導致她自尊心很強,但駱隊你發現了沒有,一個在大家眼裏刻薄的女人,她似乎隻反抗過她的家庭一次。”
“她媽媽去世後”駱尋說。
“是,梁如清媽媽去世後才算是徹底刺激到了她,她下定決心跟家裏鬧翻,但在這之後不久,孫向博的不作為,兩人的感情不和,再到她發現孫向博婚內出軌又生女,對這個女人來說,她在這個世界上幾乎已經一無所有了,傅老師跟我們說的那個時候,應該是她最脆弱的時候,但不久後她接受了這一切,因為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孫向博,這之後才是她徹底的改變。”
“所以,她開始把所有的關注點放在了工作上,甚至有些魔怔地認為隻有工作才能帶給她成就,這也是為什麽同事們說她越來越刻薄,更不在意在別人眼裏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的底線已經越來越低,甚至以刺傷別人為樂。”
遲夏說完這些話沉默了一會兒:“駱隊,你知道阿德勒的過度補償嗎”
駱尋食指敲了敲方向盤:“解釋解釋。”
遲夏說:“一個人的自卑情結和優越情節都會出現一種病態的補償現象,過度補償就是對自卑感進行補償的一種誇張形式,我們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自卑情結,或許,梁如清把工作上的成就當做了一種補償自己生活和感情上自卑情結的方式。”
她側頭,從車窗看出去,窗外的樹影和人影不斷掠過:“但這種過度的病態補償不僅沒有避免她的痛苦和焦慮,還讓她更加自卑,其實有時候,越挖空心思的填補和炫耀,也是一種欲蓋彌彰的行為。”
聽完這番話,駱尋餘光瞥了她一眼,見她臉色平靜,似乎在講一件無關的事情。
“按照我們對梁如清的了解,她的自卑,已經演化成了自負,是不是”駱尋問。
遲夏輕輕一笑:“是,所以究其根本,她是一個可憐又可恨的人。”
“但是,到底誰才是最想殺了她的那個人呢”
遲夏很快又提出了新的問題:“我仔細觀察過了,聶芊羽和孫向博的父母,她們所表現出來的線索,都讓我排除了對她們的懷疑,如果事先我還懷疑孫向博反其道而行的話,我現在反而打消了對他的懷疑,一個人會演戲,總不會全家都是高手吧,如果這樣的話,孫向博不會到今天都不知道財產都被她轉移了大半。”
“孫向博的腦子,的確不像是能策劃催眠殺人的人。”駱尋也說:“而且他家裏,沒有任何涉及到催眠方麵的書籍或線索。”
“而且,從梁如清的手機裏,我們並沒有發現她那兩天跟誰聯係過。”
遲夏繼續道:“孫向博既然沒有發現她轉移財產,那就意味著梁如清沒有對他的兩個家庭造成什麽影響,我們也從聶芊羽身上看出來了,她其實已經接受了現在這種局麵。”
“但咱們今天至少是有收獲的。”駱尋說:“這兩封信,足以證明梁如清近期沒有自殺傾向。”
這倒也是,能夠證明她沒有自殺傾向,至少他們的工作就還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兩個人趕到學校,剛停好車,就看到曹斌可憐兮兮地蹲在車邊吃盒飯。
看到他們,曹斌三兩下把飯都扒拉進了嘴裏:“老大,你們可算是來了!”
“怎麽了”駱尋看他快要噎死的樣子,大發善心地給他擰了瓶水遞了過去。
曹斌感激涕零的把堵在嗓子眼的米飯順了下去,激動道:“你們猜,你們猜那個吳鵬!是什麽玩意兒!”
“那不是個人嗎”駱尋說:“怎麽,變異了”
遲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曹斌拿著瓶子在手心重重一擊:“嘿,這小子,怪不得當時那麽不配合呢,老林搞了半天,才發現這小子暗戀梁如清!”
“吳鵬暗戀梁如清”遲夏問:“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大家說梁如清曾搶了他升職的機會,他本人卻不在意的原因”
“可不嘛!”曹斌一臉恨鐵不成鋼:“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不妥妥的戀愛腦嗎他!”
遲夏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有點失笑,順著他點了點頭:“那個薑曉呢,現在在哪兒”
說到薑曉,曹斌又變得愁眉苦眼了起來:“自從知道梁如清死了,那姑娘就一言不發,跟魔怔了似的,老林和卷毛輪番上陣,她就是一句話不說,這不,我實在耗不下去了,出來扒口飯。”
“帶我們去看看。”駱尋說著就往前教學樓走:“田曹芸那邊呢,怎麽樣了”
曹斌從後麵追上來:“反正老林說了,除了一開始那個陳子剛誤會田曹芸搞的那一出,他沒發現這個小炮仗哪裏有問題。”
“那其他方麵呢”駱尋剛要一步跨個仨台階,一瞬間又收了腿,跨了倆:“關於梁如清非自殺的證據。”
“還真有。”曹斌說著,擔憂地看了他一眼:“老大,你是不腿疼啊”
駱尋深吸了一口氣,餘光看到遲夏幸災樂禍的臉。
“你才腿疼!”他拍了曹斌腦袋一巴掌:“說正事!”